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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吃到兴头时,隔壁的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个子高高,样子帅气的男孩,第一眼向他望去时,我居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一路走来,在我身边停住:“对不起小姐,可不可以让一下。”
我恍然,原来自己坐在通道口挡住了人家的去路,慌忙站起来让路,并连连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而站得太急,我竟然一个没站稳摇晃着向旁边倒下去,幸好那男孩儿手快,及时将我扶住。我一下子被自己的慌张举动弄得有点手足无措,脸蹭的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再看他,两个人低下头同时的说着对不起,道歉声此起彼伏,逗得同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继续吃饭时,手机短讯响起,是一个朋友网友发来的。他吞吞吐吐的说想请我帮个忙,我正吃得开心时,发短信的手机便不客气起来:什么事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打电话过去,问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他欠了西藏朋友一百八十块钱,问我能不能帮他先还上,靠,就这么点事儿,早说嘛,我不以为然的安慰他:凭你老兄的信誉度,别说是一百八,一千八都没问题啦。
第一部分流浪的鱼独自奔天涯(6)
放下电话,告别了正在吃饭的一群人,按着他提供的地址寻找他的债主来。
五分钟后,联系到了他,那个叫宋明的男子正在参加藏族朋友的婚礼,我一听便来了兴致,这种特色的节目是不容错过的,问了他的方位所在,便出门打车直奔拉萨艺术团。
我没有参加藏人的婚礼,心想必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的。
谁知赶到拉萨艺术团后那里出奇的宁静。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时,一个藏族妈妈走过来,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往里走,“怎么才来,他们都快吃完了”我知道她想必把我当成参加婚礼的人,便跟在老妈妈身边将错就错的问道:他们在哪里,来的人多吗?
老妈妈没有说话,带我绕过两排楼房时,一阵喧闹声便从最里面的大房间传出来。刚一进门,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内正在吃酒的几十号人的眼晴刷刷的齐扫过来,侥有兴致的盯着我看。我这才发现,在这间屋子里,无论我的长相还是穿着都与他人有异,十足的汉人特征,难怪,他们把我当成了“外人”
“嗨”我尴尬的在原地站着不动,表情极不自然的同藏民们打招呼,然后一张张脸的搜索,猜测哪一位先生是我要找的“宋明”几分钟过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喧闹声,我却依旧站在那里恨得咬牙切齿。
“宋明!!!!”忍无可忍了,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度,扯着脖子大喊。
“宋明!!!!”第二声刚一落地,一身材魁梧梳着马尾辫的男孩飞快的窜到我身边。“在,在,你是???”
“刚刚通过电话的,我叫摩卡”我气呼呼的说明来意,便去翻口袋找那一百八十块钱。
“不好意思,还让你这么远跑来一趟”宋明接过钱,一脸客气的笑,这人一看知道是老实人家的本份孩子。
“远吗?不远啊,我打车过来的时候还没跳表”实在人遇见了实在人,我也是实在的要命。
知道我是打车来的,宋明便执意要开车送我回去。
听到他说有车可以送我,我乐得眼晴都蓝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假意推辞,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自己坐车回去一样的。
宋明不再说话,拿了车钥匙走出门去发动车,我则跟那些与我打呼的藏民一一告别,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宋明的身后。
我的上帝,想不到这辆又酷,又炫,又有型的车居然是宋明的。此车改装的太漂亮了,漂亮的几乎猜不出它的原型,凭我的经验去想应该是沙漠风暴之类越野高手。
坐在车子里,我不停的夸奖这部车子好漂亮,宋明却岔开话题与我闲聊。
“你是深圳人?”
“不,北方人,在深圳工作。”
“怪不得,看你长得就象北方的。做哪一行工作?”
“写爱情,城市爱情,灵异爱情,小资爱情,有时候还写魔鬼爱情,你怕吗?”我阴森的学着电视里鬼片的恐怖配音来吓他。
“呵,不怕。你到拉萨多久了?”宋明被我逗得呵呵的笑了。
“今天刚到,不过没什么高原反映”车行驶在路上,不时引起马路两旁路人的注目,我心底美滋滋的坐直了腰板。
第一部分流浪的鱼独自奔天涯(7)
“你是西藏人?肯定不是”我猜测着他。
“为什么不是?长得不象?”他被我逗笑了,换了一下车档继续开车。
“因为你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啊,而且皮肤还过得去”我的理由还算充分,由于西藏特殊的高原气候,一般藏人的脸都是晒得很红,而且肤质较差的。
十分钟的路程,车子开到了八朗学,我向他道谢,然后下车。
“摩卡?”宋明坐在车子里叫我。
“什么?”我回过头去看他。
“你的电话是多少?”他拿出手机来,准备记下。
我告诉他后,手机便响起。
“记下我的电话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哦”我把他的号码也存入手机。
“摩卡?”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叫我的名字
“什么”我再问。
“一个人小心点”
谢谢,我由衷的说。
回到旅社上楼回房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一群人还没有散去,见我回来了,便笑着起哄“洗碗的回来”
我夸张的做个表情“我倒”,也不推辞,跟李效静收拾好桌子,便抱着一堆碗到洗手间去洗。
“需要帮忙吗?”李效静站在身后问我。
“小意思,我洗碗有瘾,你再抱一堆过来我才高兴呢”说这话也不是卖弄,自从在阳朔西街的“蓝莲花”酒吧里做服务生体验生活后,我便爱上了洗碗,而且不论多少的碗筷都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整齐齐。
几分钟后,李效静再抱来一堆塑料饭筷,让她统统放下,我来搞定。
(5)
傍晚时,众人坐在我的房间海阔天空的闲聊,这些刚刚认识的朋友的交谈让我沉浸在刚刚来到这雪域高原的兴奋之中。
我坐在冯伟老哥的身边悄声说想看看他的作品,他听我说要看照片便高兴起来:“我正说到有事要找你帮忙呢,你便提到了照片。”
第一部分流浪的鱼独自奔天涯(8)
“找我帮什么忙?”我不解。
“我准备出一本西藏风情的画册,你不是个写手吗,刚好可以帮我在图片上配些文字。”
“配文字?我最爱写的就是鬼故事,你就不怕我在图片上写上前生今世三生石?”我眨眨眼睛逗他。
“不怕,写文字的是逻辑思维,摄影的是形象思维,两者不冲突又刚好可以互补。”冯伟老哥说完便回房间去拿他的作品。
我坐在那里回味着他的话。逻辑思维?形象思维?可不是,我们每构思一个故事的时候,必会先设计文章的开头,结尾,故事的含义和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而摄影师则不同,他们的想象和灵感是与镜头一致的。刹那间的震撼,便有了最精彩的定格。
夜晚来临的时候,我和雪康尼玛都来到冯伟老哥的房间里看他的摄影作品。冯伟老哥的照片大多以数码相机拍摄为主,所以他也随身携带着一台性能不错的笔记本电脑。坐在电脑前翻看他的摄影作品时,我没想到以前在杂志上看到那么多美丽的图片,有一些就是出自眼前这个中年人之手。
夜深了,我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起来,以至后来要大口的喘气来调节身体的适应能力。
“你有高原反应?”雪康尼玛看出了我的反常。
“我想是的。”虽然还不太确定,但身体已经明显的越来越不舒服。想起今天从机场出来车上的邻座的样子,不觉有点忐忑。
“坐在那里别动,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他把我扶到床边坐下来,让我学着他深呼吸。
“高原反应会死人吗?”我好奇地问。
“当然会,我以前带过一个美国的老太太就是死于高原反应。”
“怎么死的,讲给我听听吧。”我一下子有了精神。
“那是我最难受的一件事了,六十五岁从美国来的老太太下午从布达拉宫下来时候,人还好好的,回到宾馆的时候就不行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很难受,等我赶到宾馆的时候,已经被送进医院。”
“后来呢?”
“后来我追到了医院,她的情况已经很差,十几个护士按着她,不准她乱动,她看见我就像看见亲人一样。我把护士推开,我说你们别按住她,让她说话,她是人,不要这么对她。后来那个老太太拉着我告诉我她很想回美国。再后来晚上六点就去世了。”
“真可怜。”我听得一阵揪心。
“当然可怜,你不知道那种感觉,我亲眼看着她一直挣扎到最后死去的,老太太在临终前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她一直以为我可以救她。”
“天啊,那我怎么办,我也有高原反应,会不会很快就没命了?”我惊慌失措的看雪康尼玛,以为自己马上就大祸临头。
“哈哈哈,你这只是轻微的反应,再重些都没事,现在西藏的医学也先进了,你在拉萨市区里再重的高原反应都不怕,大不了拉到医院把你放到高压仓里狠狠的吸次氧,再送回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第一部分流浪的鱼独自奔天涯(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