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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短篇小说选-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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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一只兔子从林子里蹦出来,在田里飞跑。别列斯托夫和马伕放开嗓门大叫,放出几条狗,自己则骑马全速跟踪追击。穆罗姆斯基的马从来没有上过猎场,受惊了,便狂奔起来。穆罗姆斯基平日吹嘘自己是个了不起的骑手,这时放马奔驰,私下着实高兴能借此机会摆脱掉这个令人不愉快的对手。但他的坐骑没有发觉前头有一条深沟,陡然猛拐到一边去,穆罗姆斯基坐不稳了。他被摔下来,重重地跌倒在冰冻的地上,他只得躺着,痛骂那该死的秃尾巴畜牲。那畜牲感到身上没有了骑手,清醒过来,立刻站住。伊凡·彼得洛维奇骑马跑到他跟前,问他摔伤了没有。与此同时,马伕抓住笼头牵来了那匹闯祸的马。他扶着穆罗姆斯基跨上鞍子,而别列斯托夫则请他到自己家里去。穆罗姆斯基不能拒绝,因为他觉得自己欠了人家的情。这样一来,别列斯托夫便得胜回朝了,打了一只兔子,又抓来受了伤、几乎变成阶下囚的敌人。

  两位邻居一面用早餐,一面非常友好地谈话。穆罗姆斯基请别列斯托夫借一辆马车给他,因为他承认,摔了一下,他已经不便骑马了。别列斯托夫送客一直到台阶下,而穆罗姆斯基邀请他明日一定去普里鲁琴诺村吃顿午饭(跟亚历克赛·伊凡诺维奇一道),要对方答应以后才肯离开。这一来,根深蒂固的宿怨似乎由于秃尾牝马的一惊而烟消云散了。

  莉莎跑出来迎接格里高里·伊凡诺维奇。

  “这是怎么回事,爸爸?”她惊讶地说,“为什么您脚跛了?您的马在哪儿?这辆马车是谁家的?”

  “看你猜得着!我亲爱的”。①格里高里·但凡诺维奇回答,然后把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对她讲了。

  ①原文为英文。

  莉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等她醒悟过来,他就宣布:别列斯托夫父子明天要来吃午饭。

  “您说什么?”她说,脸色刷白,“别列斯托夫父子!明天到我家吃饭?不,爸爸!随您怎么办,反正我不露面。”

  “怎么?你疯了,”父亲不以为然,“从什么时候起你居然这么害臊,也许,莫非你对他们当真抱着世代的深仇大恨吗?你可真象个浪漫小说里的女英雄啦!得了!别淘气了……”

  “不行,爸爸!您就是把世上任何好东西给我,把许多珍珠宝贝给我,我也决不会在别列斯托夫父子跟前露脸。”

  格利高里·伊凡诺维奇只得耸耸肩膀,不再跟她枉作争辩,因为他明白,跟她斗是斗不出结果的,于是回房休息,在这次值得纪念的游猎以后也真该歇歇了。

  莉莎维塔·格利高里耶夫娜回到自己闺房里,立刻叫来纳斯嘉。两个姑娘把明日要来客的事情讨论了好久。倘使亚历克赛认出受过好教育的小姐就是自己的阿库琳娜,那他会怎样想呢?对她的行为、人品和智慧会有什么看法呢?另一方面,莉莎倒很想看看,这次出乎意外的陡然会见会给他产生怎样的印象……一个好主意在她脑子里一闪。她当即告诉了纳斯嘉,她俩高兴得好似捡了一堆宝贝,并决定照办不误。

  第二天吃早饭时格利高里·伊凡诺维奇问女儿,她是不是还坚持要躲避别列斯托夫父子。

  “爸爸!”莉莎回答,“如果您觉得方便的话,我就接待他们,不过,我得提出一个条件:不论我在他们面前怎样露脸,也不管我做什么,您可不能骂我,也不能露出一点惊讶和不满的样子。”

  “又打什么鬼主意了!”格利高里·伊凡诺维奇笑着说,“也行!好,好!我同意,随你怎样去做。你这个黑眼睛的捣蛋鬼!”他边说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莉莎便跑开张罗去了。

  下午两点正,一辆六匹马拉的家制马车驶进院子,开到绿草如茵的园地边缘。老别列斯托夫走上台阶,两旁有穆罗姆斯基家的两个穿制服的仆人搀扶着。他儿子跟随,一同走进餐厅,那儿酒席已经摆好。穆罗姆斯基把邻居款待得不能再殷勤了,提议他们在饭前去参观一下花园和养兽场,就带领他们沿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撒了细沙的道路走去。老别列斯托夫心下惋惜竟为了如此无益的癖好而花费的劳动和时间,但出于礼貌,他一字没提。他儿子既不赞同精打细算的地主的计较,也不同情自以为是的英国迷的虚华。他望眼欲穿,正等着主人的女儿出堂,他已经听说过不少有关她的情况,虽然,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他的心己另有所欢,但是,年轻的美人儿却永远有打动他的力量。

  回到客厅,三人就座。两个老的便回忆往日的时光和自己服公务时的逸闻趣事,而亚历克赛却心里琢磨,莉莎出场后,他要扮演怎样的角色才算恰到好处。他觉得,冷漠的漫不经心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上策,这么一想,他就决心这么做了。门打开,他转过脸去,神态冷漠,目中无人,那种气派即使工于心计的情场女子看了也会不寒而栗。很可惜,进来的不是莉莎,而是老密斯冉克逊,她扑了粉,束了腰,低垂眼睛,微微屈膝行礼。这一来,亚历克赛姿态优美的军人亮相算是扑了个空。当他还没来得及抖擞精神以便再战之际,房门又打开,莉莎进来。大家起立。她父亲便给客人作介绍,但他突然发愣了,忙不迭咬咬嘴唇……

  莉莎,他的黑黑的莉莎,白粉一直擦到耳根,眉毛描得比冉克逊小姐还要黑;一头卷曲的假发,比她本人的头发颜色淡得多,蓬松高耸,就象路易十四头上戴的扑粉的假发;“古怪式”①的袖肩高耸,好一似庞巴杜夫人②的鲸骨箍撑的肥大裙子;腰肢束得绷紧,就象个字母X;而尚未典当的她母亲的所有钻石首饰全都派上用场,手指间、脖子边、耳垂下全都闪烁生辉。亚历克赛不可能认出这个可笑的光彩夺目的小姐就是他的阿库琳娜。他父亲走上前吻了她的手,他也不得已跟着过去,当他接融她的白嫩的纤细手指的时候,他感到她的手发抖。同时他也来得及观察她的小小的脚,那是故意摆弄出来,极尽娇羞之态,显得楚楚动人。这双脚倒是稍稍减轻了他对她其他妆束的厌恶。至于她雪白的皮肤和乌黑的眉毛,由于他心地单纯,看第一眼就实在未曾明察,往后也不曾怀疑。格利高里·伊凡诺维奇记得自己的诺言,尽力不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他的女儿的恶作剧使他觉得实在有趣,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而硬绑绑的英国小姐倒笑不出来。她猜到了莉莎用的香粉和眉黛是从她抽屉里偷去的,因此,气得她粉白脸盘透出了红晕。她对年轻的顽皮姑娘愤然瞪了几眼。而那个捣蛋鬼却装着没有看见,打算以后再找个时间向她作详细的解释。

  ①原文为法文:“古怪式”。

  ②庞巴杜夫人(1721——1764)法王路易十五的情妇。

  大家在餐桌旁入座。亚历克赛继续扮演漫不经心的沉思者的角色。莉莎忸怩作态,透过牙缝说话,娇滴滴象是唱小调,并且只说法国话。她父亲不时出神地望着她,不明白她搞的什么鬼名堂,但觉得这一切实在够味。英国小姐则气冲冲,一言不发。唯有伊凡·彼得洛维奇好似在家里一样:吃了两个人分量,喝了也不少,讲笑话讲得自己发笑,并且谈吐越来越亲切,不断打哈哈。

  终于他们从餐桌边站起身,客人离去。格利高里·伊凡诺维奇这时开怀大笑,抛出一大堆问题。

  “你怎么想到要捉弄他们呢?”他问莉莎,“你要知道,香粉对你倒正合适。我不懂女士们化妆的秘密,不过假如我处在你的地位,我也要擦粉的,当然不会擦得太多,淡淡的一层也就行了。”

  莉莎正为自己计谋的成功而心花怒放。她拥抱爸爸,保证考虑他的建议,然后跑去安抚发气的密斯冉克逊。那老小姐好不容易才给她打开房门并听她作解释。莉莎说,在陌生人面前,要她露出那么黑黑的皮肤,实在是蛮不好意思,而她又不敢请求冉克逊小姐……但她深信,小姐心肠好,一定会原谅她的……冉克逊小姐气消了,吻了吻莉莎,为了表示和解,送了她一小盒英国香粉。莉莎欣然接受,感激不尽。

  读者猜想得到,第二天早晨莉莎不会耽误林子里的幽会。

  “少爷!你昨天去过我们东家屋里吧?”她立即问亚历克赛,“你觉得我们的小姐怎么样?”

  西历克赛回答说,他没留神。

  “多可惜?”莉莎说。

  “为什么可惜?”亚历克赛问。

  “因为我想问你,别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我很象小姐,真的吗?”

  “乱弹琴!她跟你一比,简直是个丑八怪。”

  “哎哟,少爷!你这么说真罪过!我们的小姐白白净净,穿得好漂亮呵!我哪里能够跟她比呢?”

  亚历克赛对她发誓,说她比所有白嫩的小姐都好看,为了使她完全放心,她便绘声绘影

  历数她小姐滑稽可笑之处,弄得莉莎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嘛,”她叹口气说,“就算小姐有些可笑吧,可我跟她一比,终归是个不识字的傻丫头。”

  “嗯!”亚历克赛说,“这倒不必犯愁!你要愿意,我马上教你认字。”

  “这话当真?”莉莎说,“真的来试试看,好吗?”

  “来吧!亲爱的!咱们就开始。”

  他俩坐下来。亚历克赛从兜里掏出一枝铅笔和一个小本本,阿库琳娜学字母,速度非常快。亚历克赛不能不为她的理解力感到惊讶。第二天早上她就已经想要动手试着写字了,起初铅笔不听她使唤,但过了几分钟,她描划的字就相当工整了。

  “简直是奇迹!”亚历克赛说,“我的教学法真比伦康斯特教学法①还要快。”

  上到第三课,阿库琳娜真的能够按音节勉强读出《贵族之女娜塔丽亚》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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