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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挪动不到发展徐淮区地皮的资金,就只好按合约规定,赔偿有关损失,包括这计划的合作伙伴损失。荣兄,我这个情况,你明白吗?”
其实并不需要如此详尽的解释,只一句话,就是任何商业危机都是骨牌作用,牵一发可以动全身。
荣必聪知道胡子平已立在悬崖之上,只差一步就要摔个粉身碎骨了。
城内的商业圈真如战场,很难有长胜将军。胡子平在大顺之后,一个不留神,或多贪了一点心,就出大事了。
这真叫荣必聪感慨。
将心比己,他也不希望有一日会落得这个求助人前的凄凉处境。
他只能先安慰胡子平,说:
“事缓则圆,总有办法可想。”
“荣兄,实不相瞒,目前能挽救我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你。除非你给我调度资金或以担保人身分向银行说一声,他们不会逼仓,我就有时间、有办法平仓。”
荣必聪当然知道,他一口答应下来的数目,绝对可能是牵涉到二十亿元或以上的巨大款项。就算他不用真金白银拿出来,只亮他的招牌作保,其实担子是一样的重。
今时今日,荣必聪三个字比他的全副身家还珍贵。
于是他说:
“子平兄说有时间就有办法,是成竹在胸吗?”
答案当然是荣必聪肯不肯出手相帮的关键。
胡子平当然清楚,道:
“我不骗你,上头已经答应支持我,因我是湖南人,肯让我投资开发湖南省公路,这是个稳赚的生意,分明是照顾我的意思。问题是要再候一段日于,让有关手续申办妥当,才能公开,一旦明朗化,就不怕协通会站不住脚。简单一句话,有数得计,在澳洲亏蚀的都可以一下子赚回来。”
荣必聪一听,想了想,道:
“子平兄,事关重大,你让我想想该怎样帮你,才给你一个答复,好不好?”
“荣兄,你考虑是应该的。只是,我怕时日无多,澳洲佑利的商业罪行涉及的几位前董事已被传查,消息随时披露,如果我不先设防,我的末日就到了。”
“放心,我知道事态严重,我尽快给你答复。”
由始至终,荣宙与胡禧都没有答过半句嘴。
胡禧是心情沉重,家族蒙难,人前乞援,自然不是一回好受的事,在长辈面前,当然也轮不到他插嘴。
至于荣宙,当然是沾沾自喜,暗地里盘算,可以从这个协通企业有严重危机的讯息中获利多少。
当胡子平父子离去之后,荣宙立即再试探他父亲的心意,说:
“你看胡伯伯会不会过分紧张?”
荣必聪正色道:
“不会,胡子平如果这回不可以站得稳,他整个王国都有崩溃的危机。商场就是这么现实残酷,却又非常吸引,在乎旦夕之间,有人成王有人败寇。”
“你会不会帮胡伯伯?”
“那是起码二十亿元的承澹,我拿什么在手上作担保呢?”
“爸爸,他不是说湖南公路的合资兴筑经营专利可以是颗定心丸吗?”
“凡是涉及上头的决定,未到最终拍板的一天,都别过分地一厢情愿。难道我们还听得少谁走了谁的路子,准会发迹的那些故事吗?到头来,还是假的。”
“那么说,爸爸,你不会去拯救胡伯伯?”
“我们的交情只容许我帮他一两亿的周转,放在十倍大于这个数目,我是无能为力了。”
荣宙这么一听.差点开心得笑出声来。
他已经想到如何去赚这一大笔意外之财了。
荣必聪当然不明白儿子的心态,他沉思了一会,对儿子说:
“这样吧,荣宙,你且摇个电话到澳洲给我的好朋友李察里亚,问问他,胡子平的这件事是否已无转圜余地。他在澳洲的势力很大,或许有办法给胡子平缓冲一段日子,也算是对他有所帮助。荣宙,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外泄秘密,否则对胡家很不利。”
荣宙立即跟荣必聪的好朋友李察里亚挂长途电话,把情况详说一遍,然后征求对方的意见。
李察里亚很清楚地答:
“这是相当遗憾的一回事,荣宙,但我必须坦率地告诉你,胡子平的确是穷途末路,很快就会非宣布他在澳洲的重大投资化为乌有不可。我相信大概在这一两天,就满城皆知,再瞒不住了。”
荣宙问:
“无法转圜?”
“谁都有心无力,但望胡家底子厚,不怕损失掉这个投资吧。”
荣宙当然不必把胡子平来求助一事再告诉李察里亚。他挂断了线后,高兴得管自坐在高背办公椅上旋转了几圈。
然后他就立即嘱咐小玉为他大量拋空协通股票。
小玉自然如常地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给张建成下达主意时,连张建成都错愕,问:
“邹小姐,你听到什么消息?三千万股这数目很巨大呢?”
“对呀!”小玉成竹在胸地答:“你若是吃不下的话,就别勉强,我自有办法。”
这就是说,张建成不给她办妥,小玉就会把生意交给别的经纪行了。
如此一来,不是损失一单半单生意的问题,而是会牵涉到日后与小玉这个客户的关系。
难得有这么一个大户在手,怎么能轻易把她开罪了。
况且,合作以来,每一桩买卖都是赚得他张建成笑逐颜开的。这次怕不应有例外。
于是张建成连忙答应了。
非但立即在市场上拋售协通股份,还一连三天,把协通股份弄得疲弱不堪。
市场上对有人大手出货,已起揣测,风闻协通在澳洲投资全盘失利,于是人心惶惶,持股者都准备拋售。
可是,协通的弱势只持续了四天,第五天的形势就完全的改观了。
传媒刊登了荣必聪支持协通争取湖南省公路承办专利权的消息,并由荣必聪口中预测了这个庞大计到的盈利,协通股份就已止跌回稳。非但如此,事隔几天,湖南省正式宣布公路承办权为协通夺得,于是目前的协通股份变得过分偏低,其在澳洲的亏损跟在湖南投资的盈利相比,根本是极少数目。正在找寻投资项目的基金,一看这宣布,立即下重注抢购协通。他们要赶在别人还没有把协通的市盈利率很准确地预计出来之前,就把股份在一个相对地合理的价钱内抢回来。
这下协通的股份就不只稳步上扬而是凌厉上升了。
荣必聪并不知道他在最后关头伸手救了胡子平,是对儿子极大的伤害。
荣必聪在会见了胡子平之后,心上极不安稳。说到底跟胡子平是一场朋友,见死不放,于心不忍,救呢,又未免过分承担风险。情急之下,终于想到折衷的办法。他当天晚上就联络了北京中南海内的朋友,转达他的意见,只一句话:
“湖南省是否真的批给胡子平承办公路权?”
结果,三天之后得着了回音,答案是肯定的,且加上鼓励话语:
“胡子平一直是爱国企业家,值得你扶助。有什么湖南省能做的,也不妨提意见。”
于是荣必聪老实不客气地说:
“我先宣布支持胡子平,可能的话,湖南省尽快表态。”
就这样,协通股票便起死回生了。
荣必聪向中国有关当权者请示及攫取消息,乃属绝顶机密,自然是独自进行,连儿子荣宙都不知情,那才是荣宙的致命伤。
拋空股票必须在两星期内平仓,这两个星期,荣宙度日如年。
每天盯紧了股市动态,协通的升幅像个计时炸弹,早晚把荣宙整个人炸得粉碎。
他浮躁得根本不愿意见小玉。
本来,荣宙跟小玉有个默契,他不去找她的话,小玉是断不能寻荣宙寻到荣氏去的。
总不能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万一走透风声,露出蛛丝马迹,让小玉的丈夫戚继勋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纯厚的男人,都不会对妻子的不忠予以哑忍,何况小玉偷情的对象是荣宙,牵涉的人情就更复杂了,荣必聪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的人。
可是,当荣宙为了要吐出到口的那块肥肉而大大呕气的这个星期,小玉也纳闷得难以形容。
那不只是心情上的烦躁,而且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体能感觉。
小玉的喉咙活脱脱像有一口龌龊气卡在那儿,不上不下,很是辛苦。
小玉心想,会不会是不见荣宙多天,想念他而至心理上受到压力,以致影响生理反应了?
尤其当张建成给她摇电话来,忧心如焚地说:
“邹小姐,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了?我们卖出的协通股票,现今节节上升,平仓的限期快到了,怎算好?”
“限期到不就平仓了,紧张些什么?”
“邹小姐,那是一笔很可观的款项呀,拿不出来平仓的话,后果堪虞。”
小玉听着,不期然也有些担心。正好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摇了荣宙的直线电话。
幸好接听的就是荣宙本人。
“你怎么摇电话来?如果我不在办公室的话,就是秘书接听了,这多么的不方便。”
“我们很多天没有见面了。”小玉幽幽地说。
“有什么紧要事吗?”
“协通股份快要……”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还有别的事没有,有话快说,以后别再摇电话来。”
“荣宙,我这几天人有点不舒服。”
“那就去看医生吧!”
“荣宙……”小玉打算说下去。
荣宙立即截住她的话:
“你先去冶了病,再告诉我情况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无疑这是最有效的应付小玉的方法。只要让她知道荣宙是会找她、关心她、爱护她,那就成了。
小玉于是心安理得地去就诊。反正,她的妇科例行检查已经是时候了。这年来,患子宫癌及乳癌的女性特别多,是非要小心不可的。
小玉想,尤其自己是生活得越来越好,那就非要保重身体不可了。为什么从来帝王都有长生不死的梦想,就是觉得世界太美好,舍不得撒手尘寰之故。
无疑,小玉是绝对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