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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恋爱对象也已不少。幸而有妻甚妒,王后盘姬,出自名门,并且才貌双全,她在仁德王的四周筑起了一道防水墙,初起倒还能有用,但是稍一不慎,禁不起恋爱的大台风,防水墙终究垮了。原来仁德王有个异母妹八田皇女,是国色天香,与仁德早就有染,因为王后盘姬的关系,而被谪到远远的乡下,孤苦伶仃的过活。但事有凑巧,到了某年的新尝节,照例要大宴群臣,王后是主角,有一道菜,要用有三叉尖的柏树叶,而这种柏叶,纪则的熊野山下才有,于是王后盘姬要使得这次宴会成功,带领了宫娥,迢迢长征到熊野去采柏叶了。仁德王大喜,机会难得,重获自由,快马加鞭的便把八田皇女接到宫里来,双宿双飞了。但是特工组织,无论中外,从古到今,早就存在,谁都会用。盘姬当然有她的布置,这是天大的情报,她的心腹,司库的领班,急急忙忙的追赶她的女主人,一直追到难波津。适逢王后已经采柏归来,装满了一船的柏叶,高高兴兴的在回程上也泊靠难波津,司库见到了王后,连忙匍匐在地,叫道:“大事不好,皇上有了女朋友了!”盘姬倾听之下,登时妒火中烧,立刻把一船辛苦摘来的三尖柏叶一齐抛到海里,原来准备弃舟乘车上京的,这时变更了旅程,继续坐船回娘家的筒城了。
仁德王闻讯,着慌了。虽然当时日本君主,和英王一样,“不可能做出错事来”,但是和自己的妹子同居,究竟不太体面,何况和盘姬十数年琴瑟之好,哪能完全忘情,于是命令一位舍人到筒城去接王后回宫。但是王后哪里肯让步,当然不理,舍人颓然而返。到了秋凉十月,快一年了,仁德王凄然心动,又遣那位舍人再到筒城去接驾,已经碰过一回钉子的人,依然又碰了回来。这时仁德真急了,选了一位能言巧辩之士,官居“口持”──口持者专仗一张嘴混饭吃的朋友也,去游说王后,务必要请她回心转意。这位口持也颇有自信,自恃他的口才,同时他还有内应,他的妹妹恰巧是王后的侍女,可以从旁打边鼓,帮个忙,因此大胆奉命前往了。他行前辞别的时候,表示此去不成功,便成仁,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且看他到底是成功还是成了仁。
口持到了筒城,展开了他的战略,先以如簧之舌来陈述利害,然后再以极动人的感情言语来打动王后,但是这位盘姬,真是如磐石之固,无动于衷,任你怎么说,她总是一个“不”字。她的血型可惜无从检验,既非A,也非O,软也不吃,硬也不吃,剩下来的只有靠持久战了。于是口持下了决心,他盘腿坐下,慢慢讲个不休,一个在滔滔不绝的劝,一个在垂目宁静的听,而外面这时已入深秋了,苦雨凄风,飘飘的细雨打在口持先生身上,青衫尽湿,他领前一颗朱红的钮扣也着了雨,那时日本的染色技巧大概和今天的敝国差不多,禁不起水,褪了色,一滴一滴的像血泪滴在地上,在旁侍奉的宫女,口持的妹妹,心中不忍,口吟一绝道:
巍巍筒城宫,
苦说竟无功,
秋雨成血泪,
滴滴心头红。
王后看他们兄妹二人也可怜,回顾这位宫女说:“算了,让你哥哥回去吧,我是绝对不能妥协的。”
青天霹雳!懿旨下来了,还是不回宫!谁说日本妇人不妒忌,请看这位盘姬!这时口持也只好认输,怏怏而归了。他当然不敢说真话,去时那样的拍胸脯,打包票,此刻如何自圆其说呢?见了仁德,他报告道:在王后宫里看见一只怪虫,形如蛇,变为蛋再变为飞鸟,所以不得不赶回来报告,请圣上自己去看一看。这样一来,他把辱命经过一字不提,而圣上如果自己到筒城去,应该由他自己去请王后回宫,责任他自己负了。
仁德对于怪虫,也真想去看一看,同时也可以请太太回家,一举两得,于是御驾亲征了。他不惜降贵纡尊到了筒城,看到了怪虫,原来是条蚕,这是百济国的公子秘密赠送盘姬的,仁德大喜,他知道养蚕的重要,大大的奖励,不久日本也有了织锦。
但是盘姬,还是顽固如初绝不妥协,绝不饶恕,镜已破,不再圆,仁德扑了个空,带了蚕种而归。
不久盘姬也悒郁而亡。盘姬死后三年,仁德正式册封八田皇女,做了王后。
但是艳史并没有结束。
上古篇仁德王的畸恋(2)
八田皇女,有个小妹妹,也生得花容月貌,仁德王此时妒墙已拆,更可以自由的猎艳,大了胆,对这位小妹妹进攻了。他自己不好意思直接求爱,请他胞弟隼替他向这位年轻貌美的皇妹去疏通。隼是个标准大少爷,却也是一表人才,奉了这份差使之后,更是修饰得十分英俊,到了女家,两小一见,如同触电,互相爱慕起来。隼毛遂自荐,替代了兄长,做了入幕之宾。仁德王等之久久不来,好不心焦,忍不住自己微服出巡了。来到女家,悄悄地登堂入室,隔着纸门,听见隼肉麻兮兮地和皇妹说:“我枕到你腿上来,好不好?”
“当然好呀!”……
“你说隼飞得快,还是鹪鹩飞得快?”
“当然是隼飞得快喽,鹪鹩笨笨的,又丑又老!”
“可不是,你看我先飞到你怀里了。”
这时隼得意忘形,忽然诗兴大发,口占一绝:
疾隼冲天奇,
翱翔任戏嬉,
蠢哉彼鹪鹩,
一啄堕如糜。
哪知隔墙有耳,鹪鹩恰好是仁德的名字,他听得真切,岂有此理,这个坏蛋,不但抢了我的爱人,竟然要施其一啄,让我由天上摔下来,登时大怒,拔剑就斫。但是年轻人腿快,居然逃走了。仁德哪里肯休,于是点起两员大将,命令他们前去追赶,这两员大将在行前请示的时候,王后八田垂涕吩咐道:“你们可以行凶,但是对于我的妹妹,不准侮辱。”两人奉命而去,他们追到了大和山里,终于把这对情侣杀了。这两个将军虽然承蒙王后再三叮嘱,不准侮辱皇妹,但这时人都杀了,管不了许多,兽性大发,剥了衣裳,把皇妹贴身的首饰珠玉抢个精光,陈寿所赞美的“不盗窃”,这时露了原形,他应该长叹于地下了。
新尝祭又到了,轮到八田王后来大宴群臣,真是热闹非凡,尤其女眷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王后极其会做人,看见有漂亮衣饰,必定来赞美两句,当然被夸奖的都会受宠若惊,而凡身怀瑰宝的也想露出来让王后鉴赏鉴赏。这时有位贵妇人凑近来,把一只玉镯子献了上来:“您瞧瞧,这个还不坏吧!”王后不看犹可,这一看当场晕倒,这就是皇妹长年佩戴贴身的玉环。严诘之下,知道这位贵妇人因为想出风头,在朋友家里临时借来戴的,而这位朋友又是谁,便是那杀人越货的将军!不用侦探,王后也判断得到这两位鲁莽的将军,必定违背了她的旨意,剥了皇妹的下裳,才拿到玉镯的,于是定罪,判处死刑了。
从上述的这个真实宫闱故事中,可以看得出古代日本的“淫盗之风”,竟臻于国王乱伦,大将劫尸,其社会风气之败坏,严重到了令人可怕的地步。然而在陈寿所著的《三国志》里,记载却又大不相同了。晋代陈寿着的《三国志》里的《魏书》第三十卷,最后一章曰东夷,分为九节,最末一节说到倭人。倭,并没有轻侮的含义,那时日本可能自称为ITOH或INU,音译当然变为倭奴或委奴。东汉时曾经由光武帝颁发这一颗金印,文曰“汉委奴国王”,形状大小与颁发给越南王的金印差不多,并且那时的倭人,的确也矮小些。现在发掘出来的古日本人的骨骸,平均身长不会超过一四五公分,就是比起今日赛美会世界小姐的高度,最少要低二十公分,矮一个头,称之为矮人,似不为过。至于“日本”这个国名,以及天皇这个尊称,都是三百余年后到第六世纪由圣德太子发明后,才决定了的。
陈寿,也不免是个文抄公,他的材料是抄自魏人鱼豢的《魏略》,对于倭人极其恭维。在他笔下的倭人,比起其他“东夷之人”要文明得多,看他写当时的韩国,很少有好话,说高句丽道:“其人性凶急,喜寇钞;其俗淫。”描述挹娄道:“其俗好养猪,食其肉,衣其皮,冬以猪肤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其人不洁,作溷其中央,人围其表,居。”除了脏之外,“其国便乘船,寇盗,邻国患之,在夷饮食,类皆用俎豆,唯挹娄不法俗,最无纲纪也。”活画出一个野蛮民族的面貌。再说到另外一个稍有文化的韩国时:“无跪拜之礼,居处作草屋土室,形如冢,其户在上,举家共在中,无长幼男女之别。”人杂聚在一个像坟堆的土屋里,门开在顶上,爬出爬进,现在火车走过韩国的乡下,偶尔还望得见这种如冢的住宅。他描写韩国农闲时的风俗:“常以五月下种,讫,祭鬼神,群聚歌舞,饮酒,昼夜无休,其舞数十人俱起,相随踏地,低昂,手足相应,节奏,有似铎舞;十月农功毕,亦复如之。”这种相随踏地,低昂,手足相应,有节奏的舞蹈,不但酷似台湾的土风舞,今天在南洋、在日本,也还有这类的原始舞,以表示庆祝高兴。《魏略》的著者以生花妙笔,把这历时两千余年的风俗,如看电视似的又复制给我们,由于他刻画忠实,我们可以推断他对于其他方面的记载也不会太错,且看他如何介绍日本。
“倭人在带方东南大海之中,依山岛为国邑,旧百余国,汉时有朝见者,今使译所通三十国。从郡至倭,循海岸水行历韩国,乍南乍东,到其北岸狗邪韩国七千余里,始度一海千余里,至对马国,其大官曰卑狗,副曰卑奴母离,所居绝岛,方可四百余里,土地山险,多深林,道路如禽鹿径,有千余户,无良田,食海物自活,乘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