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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挺元拍拍女儿的肩膀:“急什么急什么?爸爸就是那么一说。哎,我今晚和你童叔叔在外面喝了一点儿……他对你怎么样?是不是还是一直黑着个脸?”
一听父亲说今天晚上是和童北海在外边喝酒,叶莹就有些吃惊,几番想开口问实情,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反问着父亲:“他什么样子您还不清楚,他怎么可能对我有特殊照顾呢?”
叶挺元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着敬佩:“这个老童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现在可是不多了。”
“爸,童叔叔没问你什么?”叶莹终于忍不住了,试探着问道。
“问什么?”叶挺元一愣,有些不明白。
叶莹心里明白了,但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旁敲侧击地说:“没什么。爸,你可要记住了,我们干审计,没准哪一天我就审到你那儿去了。我们新来的方特派说了,你们金融领域可是重灾区。如果有问题您可赶紧交待。”
也许是今天和童北海在外面酒喝得有点多了,叶挺元既没有觉察到女儿反常的举动,也没有听出女儿的话外之音。一阵酒劲涌上来,心情也就有些烦躁:“我说你们搞审计的人怎么都那么疑神疑鬼,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有问题。真是职业病,算了,喝多了,不理你,去睡了。”说完就摇摇晃晃地向卧室走去,叶莹急忙扶住他,安顿着父亲睡下了。叶挺元很快进入了梦乡,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叶莹静静地立在床边,看着父亲比以前苍老多了的脸,鼻子一酸,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她轻轻地咬着嘴唇,拼命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转身轻轻地出了卧室门。家里一片安静,叶莹站在客厅中央,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想了想,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慢慢地拨起号来。
“唐处,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爸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审他的事儿哩,他是我爸爸,难道我真要去审他?”叶莹的声音全没有了平日的开朗,既像是问着电话那头的唐小建,更像是在问着自己。
2·6
“嘀哒嘀哒……”
病房的挂表指针移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响亮,对于有心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何子扬一直没有睡,他死死地盯着墙上的钟,一下又一下地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果然,当时针指向一点的时候,枕头下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这让他心里既害怕又期待,迟疑了一下才接起了电话,手还一直打着哆嗦。在静静的夜里,电话那边那个人的声音显得很清晰。
“老何,你不要说话,一个字都不用说,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回答一声或是两声咳嗽就可以了。如果你同意,就咳嗽一声,不同意就咳嗽两声,好吗?”
何子扬咳嗽了一声。
“聪明!就是这个意思。老何你既然宁可跳楼也不漏底,够义气,也够汉子,我们商量过了,一定会捞你的。”
何子扬又咳嗽了一声。
“这样就对了。记住,藏好你的手机,不要被发现。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但你绝对不可以往外打,记住了吗?”
何子扬又咳嗽了一声,电话那头那个神秘的声音消失了,传来“嘟嘟”的声音。他有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他太紧张了,一直屏着呼吸,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现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他在暗夜里轻轻地笑起来了,心满意足地把手机关掉。
童北海和岳歧山利用午休的时间再次约在公园凉亭里秘密会面。这次见面有一个中心话题,那就是对特派办新上任的这位年轻上司,他们实在是有点没把握,迫切需要交流一下各自的看法。一见面,两人分别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童北海叹息着说:“我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这方宏宇了。
岳厅长似乎对方宏宇的做法有点欣赏,委婉地劝解道:“你别急,我有个建议,索性咱们就将计就计,进点商业银行,把商业银行的问题查清楚,搞清楚商业银行和高速集团的关联,以此为突破口突入高速也不失为一着好棋。也许奇兵偷袭会比双方列阵较量效果更好。”
童北海点头表示同意:“有道理。罗处长就和我说过,当时她要延伸审计商业银行就没有被批下来,也好,如果这是个马蜂窝,我们是要捅一捅。”
岳歧山很理解童北海的处境:“老童呀,我知道你和商行的叶挺元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这事怕只怕你不太好向他交待呀。”
《审计报告》第二章(9)
童北海蛮有信心:“老叶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岳厅长担忧地说:“那你也应该事先和他打个招呼……”
童北海摇了摇头:“打招呼?那不坏了我们的纪律,也容易给方宏宇留条辫子……”
岳厅长一笑:“你这个人,真是个当审计特派员的料,一点儿人情世故也不讲。”
童北海坚持说:“爹妈给的这鬼脾气,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岳歧山的话竟然一语成谶,童北海从公园回来,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忙着打电话:“对,宝才明天就给商业银行下审计通知书。对,我早想通了,服从组织决定嘛。”
门猛地被撞开了,叶挺元怒气冲冲地从外面闯进来,童北海赶紧放下了电话。
叶挺元痛苦地质问:“童北海啊童北海,你太不够意思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童北海心里一震,难道老朋友知道了,但马上又在心里又暗暗否定掉了自己的猜测,叶挺元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他故作轻松地递上一根烟:“怎么了这是?你大老远跑来我办公室就为骂我?”
叶挺元一把挡过童北海的手,跺了跺脚,指着童北海恨恨地说:“你还不该骂?昨天晚上,就在咱们两个人喝着酒,推心置腹地掏心窝子的时候,你已经知道要审计我们银行了,可你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童北海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担心一下子就变成了事实,可是叶挺元是从何处知道这个消息的:“真是见鬼了,你听谁说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挺元避而不答,愤愤不平地说。
看到老朋友这次真生了气,童北海小心地解释着:“好像我们干的是坏事似的?这是办里的正常工作,而且有保密纪律,我也没办法。”
叶挺元把火气一股脑儿地发泄到童北海头上:“你太不近人情了。我了解你的工作性质,我没有要求你违反纪律,可是我至少希望从你这里听到这个消息,而不是别人。”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童北海太了解叶挺元了,他不可能为了自己没有向他透露风声就来兴师问罪,立刻在后面喊住他:“老叶,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来就为了冲我发脾气?”
叶挺元站在门口头也不回地说:“我真让你给气糊涂了。本来是我为小霞找了个工作,兴冲冲地来想给你报个喜,这件事情现在我不能做了。不是冲你,我老叶心底无私,不怕你查,等你查完我,我再替小霞联系。”最后一个字传来时,走廊里已没有了叶挺元的身影,童北海呆呆地看着他消失了的背影,不禁对着空荡荡的走廊露出了一个苦笑。
正当童北海与叶挺元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方宏宇办公室里的电话也响个不停。普通座机、手机响成了一片。方宏宇没理会震天的电话声,而是在屋子里来回悠闲地踱着步,似乎在欣赏一首庞大激昂的交响乐。
他来到门边,打开门,看见小叶莹恰好从门前经过。他赶紧叫住叶莹:“叶莹,你来,替我接几个电话,就说我不在。”
没想到叶莹仿佛没听见一样,昂首挺胸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就当方宏宇不存在一样。
方宏宇感到很奇怪,皱着眉头说:“什么意思这是?”
董乐群凑了过来,笑道:“您即将审查的商行叶行长,就是咱们叶大小姐的老爹。”
方宏宇这才反应过来,想了一下说:“那她得回避。”
董乐群有些不以为然:“头儿,这条规定也太没人情味儿了吧!”
方宏宇严肃地说:“这是我们的审计纪律,没有人情好讲。”
董乐群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说:“假如有一天我们去审计交通厅,那你方特派员你是不是也应该回避?”说完也扬长而去。
方宏宇被噎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这时,童北海迎面走了过来。两人一见面都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方宏宇什么话也没说,掉头就进了办公室,童北海也尾随而入。办公桌上的电话依然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门一关上,两人同时质问对方:“怎么这件事这么快就泄密了?!”
童北海愣了愣,指着桌上的电话问:“你怎么不接?”
方宏宇一脸的苦笑:“全是说情的,我怎么接?”
《审计报告》第三章(1)
3·1
在方宏宇家的客厅里,于然一边给方母焗头一边和她聊天:“……那不行,人老了也得注意形象,再说了,您还不到七十岁,用现在的说法四十五岁以前是青年人,七十岁以后才算是老年人……。”
于然的话让方母很高兴:“那就是说我还不老?”
于然有些夸张地说:“我给您焗完头您去照照镜子,您太太太……那个太中年了。”
方母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的杜慧卿和方宏宇正在厨房里搭档做饭,杜慧卿亲自掌勺,方宏宇给她当下手。
听着外面客厅里传来的笑声,杜慧卿忍不住也笑了,她悄声对方宏宇:“你离婚的最大受益者在小丫头看来是非她莫属了,你看她对老太太的那个热乎劲儿。”
方宏宇苦笑着摇摇头:“都快三十岁了,也不说把自己嫁出去。”
杜慧卿对两个人之间的事倒是心知肚明:“你也不是三十岁才结婚嘛,你成家八年,她苦守八年。我真想不明白,你这么个其貌不扬、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居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