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人的走相都各不相同,也都承载着不同的人生。
我们开始慢慢消灭碗里残留的食物,心情多少变得平静慵懒起来。
“喂。”
我咬着筷子,回头。
这里的竹筷子,总是弥漫着清新竹子的香气。
“什么?”我问。
江槐的表情突然变得迷蒙起来。
“有没有觉得一切都不停的在变?”他说。
我盯着卷帘门外的街道远处,汽车呼啸而过,但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或者,他想说什么。
“当然是在改变的了。”
“不,其实它们没变,只是周围的东西变了,堆砌在身上的东西变了。”
堆砌?这个词用得很贴切。
谁不是在堆砌自己呢?
“你看,”他说着,环视这个店,“店还是那个店,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但是装修变了;从前吃公用的筷子,现在改用一次性的了;以前是老旧的桌椅,现在是和快餐店差不多的新式桌椅。但为什么我们还是爱吃张老五,就因为它变中的不变,那永远都好吃的味道。”
我看见他眼睛里有一种光亮。
“江槐,相比以前,你是变了还是没变呢?”我突然丢出一个算是窥探隐私的问题。
他却突然笑了。然后,恢复冷洌的状态。
“我没变。”
“为什么?”
“因为我的有些东西,永远没人能改变;而有些恩怨,任凭时间怎么过去,它也不能改变。我只是一直在忍耐和等待。”
江槐的左右和右手交叉成拳,那手上的淤青这时候衬托得他的表情更加冷得可怕。
又恢复阴沉的状态。
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恩怨?难道是与易秦之间的过去吗?忍耐,是在强压恩怨的状态下忍耐;而等待,难道是在等待报复的机会?
冷汗从手心沁出来。
有些发抖。
“江槐,人要学会遗忘。”我略微颤抖的说。
“怎么了拉拉?”
“人,一定要学会遗忘,既然现在好好生活着,就应该学会遗忘。”勇气促使我凝视他。
江槐有些愣了。
他被我说糊涂了,但是,我清醒,我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许我不能挽回该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不要战争发生。
在易秦和江槐之间发生的战争。
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不会遗忘是可悲的。”我的喉咙发干,脑子里面一遍遍飞过今天晚上江槐那重重的一记拳头。
“你觉得人应该遗忘吗?”
他突然眼神犀利起来,定定的看着我。
“是的。”
“拉拉,遗忘是懦弱的表现,如果一个人把仇恨遗忘,并不代表他坚强大度,而是说明他是一个胆小鬼!”
他的声音变得坚硬起来。
“可我,宁愿选择遗忘。我不要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好的事情,如果要发生也是天意。”
“江槐!”
我有些不置信,打断了他的话。在我的眼睛里,江槐的样子开始模糊不清,我不能相信我这么信任的江槐竟然不能遗忘,竟然不能学着遗忘。
即使他从前的经历让人心里发疼,但毕竟,一个怀着报复之心的人,太可怕。
你好可怕,江槐。
我在心里,颤抖地把这句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在事情发生之前,总有人在坚持,但如果坚持无效,只有顺其自然。”江槐抓住我的手腕,“拉拉,无论你以后知道了什么,我都不会为自己或为谁辩解。”
我没说话,只感觉脑子里面混沌一片。
“还是只有那一句,我希望你幸福,拉拉。”
江槐的手居然也开始变得冰冷。
我们快乐地一起吃东西,却以沉闷的无言做结束。
直到回家,我目送他出电梯,他没有回头,我的话也全部堵在了心口。
是的,恩怨会改变一些事情。虽然不会改变本来的江槐。
在我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的一刹那间,我突然想:这也许是最近时间里,我和江槐唯一一次的聚会了。
所以有人说,不知道好一些,知道了反而不好。我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给自己背上了包袱,给别人带来了困扰。
一切,真能如我所愿吗?
十二、圈套
脑中再次炸响。
突然我僵硬了,无法动弹。
我开始陷入了一个也许是圈套的圈套,天哪,为什么这样?
我以为我会失眠,但是却没有。一觉到天亮,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但是总是觉得心里发慌,今天应该会发生些什么,直觉。
我盯着镜子起码出了十分钟的神,试图理清一切,不过越理却越觉得混乱,所有的东西又像放电影一般的在脑中闪回而过,所有人的脸和名字交错出现……
我使劲把眼睛闭上又睁开。
不行,今天会见到易秦。
说什么也要做出一副清醒坚强的状态,不想在他面前软弱无力。
到公司,打过卡,没吃早饭当然感觉肚子空空。冲到茶水间弄了一杯奶茶,但是不能当着老板的面喝,于是悄悄走到外面的电梯间附近去喝。
虽然写字楼里面空气浑浊,电梯间倒真称得上是一个好地方。
菜菜经常躲在楼梯一角享受她的烟草。
我靠在墙角,谁也不会看见我和注意我,于是心情也难得的放松起来,小小的喝了一口就觉得美味非常。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突然,一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虽然微弱,但是极度熟悉。
我下意识地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是楼梯间。
“堵车,我也没办法。”
两个男人的对话。
但声音……太过让人熟悉。
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这声音属于哪一个主人。
我轻轻向楼梯间挪动脚步,呼吸却急促起来,感觉有谁在扼住我的喉咙似的,难过得要死。腿有些麻木起来,动作不协调。
我像个贼,紧贴在墙壁的另一边,窃听别人的对话。
那两个男人突然沉默片刻,什么都不说了。
有脚步声。是双脚挪动的声音。
我摒住呼吸,双手紧张但却不敢抖动。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因为窃听别人的对话,在我的字典里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
我预备悄悄走掉,既然没有再说。
突然第一个说话的男人再次开口。
“你找到她了吗?”
脑子里一炸。
是……易秦的声音!
我突然僵硬。
他在说什么?他在和谁隐秘地对话?他们预备要干什么?干吗要在这狭窄隐蔽的楼梯间里,又为什么在这一大清早?
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侵袭而来,就如同我之前一段时间内的感觉一样,有什么正在吞噬我、逼近我。
他?她?这个他或她是谁?
总觉得阴谋——是的,阴谋在酝酿。
难道,易秦还有我所没看到的另一面?
突然想起以前我说过,他是恶魔般的男子,诱惑越大,就越邪恶。
“你说话啊,何季飞。我最讨厌你的地方,就是不干脆!”
何季飞?!
脑中再次炸响。
突然我僵硬了,无法动弹。
我开始陷入了一个也许是圈套的圈套,天哪,为什么这样?
江槐的脸,和那种隐忍的表情,这时候变得异常清晰。
“有些秘密,适合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如果有必要的话。”
难道所有人都清醒,唯有我一个人糊涂?
奶茶已经冰凉,心也渐渐冰凉。
我的手几乎要握不住那只并不沉重的茶杯。
紧接着,我听见何季飞慌张地开口:
“我不是不干脆……易秦,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做这种事情了。”
“现在我还没叫你停止,你怎么能停止?”
冷冷的言语,狠狠的表达。
不,这不是我认识的彬彬有礼、笑容带着孩子气的易秦,这声音听来,全无一点感情,更没有一点柔软的成分。
“我再问你一次,你找到她没有?!”
易秦的逼问更加严厉起来。
“我……”何季飞说了一个字,随后停顿了一下。“找到了。”
墙另一边的我更加紧张,生怕听漏了一个字,更怕错过秘密揭晓的瞬间。
自始至终,我好象就是个傻瓜。
我在看他们几人演的一出戏。
菜菜知道吗?她知道何季飞和易秦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
我的天。
我的天。
现在我希望,我从来没有出现在这楼梯间里。如果不知道,也算一种幸运。
不知道我被搅进了哪一种旋涡里面。
“哼!”易秦的一声笑,冷透了我的心,陌生,太陌生的笑声。“到底还是要她出面,事情才能往我想的方向前进。”
“真的不能再做了,易秦。如果你把我当个朋友的话,听我最后这句劝。”
“朋友?你以为我会把你当成朋友吗?”
两个人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
何季飞的声音已经有了些微的愤怒。
“是的,你说得对。利用你,是因为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易秦这时候,居然还能丝毫不动声色。
我开始反省。
难道真是因为他的外表太过完美,所以蒙蔽了我的思想和眼睛;难道一切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难道……
“够了!你的残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何季飞低低地咆哮起来。
“谁会知道呢?你会说吗?如果你会说,为什么不在几年前说呢?”
易秦步步紧逼。
对方没出声。
“去吧,用你的勇气,去告诉你的好朋友江槐一切。”易秦慢慢说,“如果不准备被江槐恨一辈子,那你就好好去把今天的事情安排好。还有,你要记住,你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掂量清楚。”
我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破了眼眶。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强烈地袭上了心头。
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我继续听下去,但是我的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沉得发麻,无法挪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