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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收拾完,已经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了,清风中传来几声咳嗽,白玉堂眸光一闪,屏息凝神,听到远远地有人问道:“贵儿,钱大夫家还有多远?”
“小姐,快了。”
“这还早呢,莫咳!莫,莫急……”
“若不早些,天黑前便下不了山了。”小童的声音有些着急,“这马又偏偏慢得慌……”
“你日前不是问过了么,咳咳,到得了的,我的病不碍事……”
白玉堂在竹旁站着早已皱紧了眉头。他虽不曾学医,但却感觉这家小姐病的不轻,又听那马鞭声急促了些,想是那小童也觉得不妙了,心中干着急呢。大概为他们算了算时日,若按那老马的速度,或许两天也下不了山,山上林深露重,四周一片竹林,又无野果又无人家,那马车也是极其普通的,想来上头也没什么东西,那小姐身边又只有一个小童,一个重病一个年幼,两人无依无靠,这么任他们走下去,若再走错了路,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又想到林中那个严肃的老头。虽然玄机子以机关暗术闻名天下,但看他草庐后种的各种药材,便知他应该也懂些医术。这么一想,白玉堂倒恍悟了:怪不得敢设下这么惊险的竹林阵呢,原来是有一手啊!要这么看来,老头医术还不差呢。
几番心思一想通,白玉堂已经有了打算。
转过身去顺着官道放慢脚步往山上走,走了个十几步,白玉堂听身后一阵嘈杂,接着便是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声音惊喜又着急:“公子!这里到乾西还有多少路程?”
“这我可不知。”白玉堂悠闲地晃了晃扇子,继续往前走着。小童见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忙叫道:“公子等等!那,那我们要多久才能到山下?”
“这就要看马的速度了。看你这老马,哼哼哧哧得,要一两天还是快的呢。”
小童一听这话已急的眼圈都红了,哪儿会细想白玉堂话中的破绽呢?他既没回头,又怎知道马跑得慢?白玉堂也是试探,小孩子一定想不了那么多,如果车中真是病重的小姐,她也绝对发现不了什么,自己倒可护他们周全。若不是,他可就要小心了,玄机子虽隐居多年,名声却还是响亮的。若有心人寻过来找事儿,他也绝不能引了恶人回庐啊。
这刚想完,又听身后小童狠狠打了一鞭子,老马吃痛,快跑了两步,停在了白玉堂身旁,白玉堂便站住回过头去。小童挨着车边拉着他的袖子:“公子,那你可知这儿有什么人家或老庙吗?也让我们小姐能有个地方歇息。”白玉堂轻轻皱了皱眉,想着这小娃子虽机灵但还是不够稳重,嘴上却道:“老庙?哼哼,这满山的竹子,一眼望去就看穿了,哪儿有什么庙?人家?这儿几百里没半个人影,住在这儿莫非要他们天天生吃竹笋么?”
白玉堂说得小童小脸儿一阵儿白一阵儿红,眨眨眼,又犹豫道:“那公子……家住哪里?……可,可否方便……我们……”白玉堂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后头的马车,见小童欲言又止,脸上既羞又急,好笑道:“怎的,你这小家伙还想跟着我回家?”
一句话捅到小童心底,那小脸腾地红了,埋到了衣服里头。虽说他知道车里是自家小姐,好像就这么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走有些不妥,但如今事态紧急,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得把什么礼数教养抛到一边,唐突开口。悄悄抬头,又见白玉堂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好似没有拒绝,又好似没有打算真的收留他们,便有些着急。
“公子,我们……我们不会打扰太久的,我们住一天就走。”
白玉堂挑了挑眉:“至于么,不就两天吗,我一个人在沙漠里还扛了三四天呢。更何况你那车里是小姐,又不是少爷老爷的,我若是带一个陌生女子回去,会被师傅骂的。”
小童一听便急了,道:“公子,求求您了,就留我们一天吧。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您长的这么好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白玉堂摇了摇扇子:“可就算我留了你们一天,你们还是没办法在一天之内赶到乾西。小童,虽说里头是你们小姐,但也不至于这么娇生惯养吧,你们主仆二人互相帮扶着,两天也不至于要了你们的命吧。说我见死不救,也太狠了些。这又和长相有什么关系?”
小童都快跳脚了:“我们小姐生病了,实在耽搁不起。这些天赶路一直也没吃好,小姐身子越来越差了。公子,您若有些善心,就帮帮我们吧,也算积点德啊。”
白玉堂却还是摇摇头:“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带你们回去。”
小童都快哭出来了,抽抽鼻子,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帘子,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咳嗽,眼睛一红,竟哭着骂起白玉堂来了:“你这书生好生迂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分明就是不愿帮我们,亏我还与你在这儿浪费口舌,有这些时候,又走了一截子了……”
“贵儿……莫要为难公子,我们走吧。”细柔虚弱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小童一听,哭得更凶了:“小姐!您别再说话了,我们遇上了狠心的人,还是留着力气扛过这两天吧……”说着又回过头来对白玉堂道:“公子,您真的不留我们么?……公子!”
白玉堂却也冷了面孔:“我为着你们小姐的名节着想,你却骂人!好好好,看来这好人也是当不成的了。你们厉害,便自己走下去吧。我是不在这儿与你们扯了!”说着抬腿便走,急的身后的小童又哭又喊,从天王老子开始骂,都骂到白家祖宗了。白玉堂远远得一想,玩笑不能开大,毕竟是做戏,做过头了可就不好了,便停下脚步,回头朝小点儿喊了一句:“要跟就快点儿!还有,马车不能进,自己扶着你们小姐过来,否则你们就自己走吧!”
颇有耐心的等了一阵子,这才看见小童累红了脸歪歪扭扭地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抬头仔细一看,白玉堂不禁心叹,若不是自己不好女色,把这小姐领回庐,或许还真会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呢。
不便细细打量那位小姐,也不好上去搭把手,白玉堂见两人跟了上来,本欲扭头就走,但瞧小童有些吃力,那小姐也是眉头紧蹙身形不稳,心中又有犹豫。趁着那两人停下喘息的空当,白玉堂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思量再三还是决定等他们开口,否则若是多做了什么,倒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心中再怎么绕弯曲折,说足了也只是一瞬,面上都是不露的,小童看他见到自己跟了上来只是微微一愣就转身继续朝前走去,只道他不会体谅人,心中更没好印象了。
白玉堂在前面已然放慢了步伐,尽管如此,小童还是跟得大汗淋漓,走不了多少步就得停一停。白玉堂本不是耐性之人,但这既是作戏,已到如此,倒是不觉辛苦,这一路上又处处暗藏机关,他带着两人免不了琢磨那些路相对好走又安全,拐拐绕绕,脑子倒也没闲着,又不知玄机子知道自己带生人进庐会如何反应,心里也吊着呢。好不容易过了那一段难走的路,白玉堂这才缓下脚步,回头看看两人,也被折腾得够呛。
“我们,歇会儿吧……”虽说有求于人,无奈小童对白玉堂没甚好感,口气自然让人不快,白玉堂虽明白,但心中还是不自在,也不愿就那么随了他意,便挑了挑眉道:“你要歇,你小姐歇得起么?”小童喘了喘气,撇了撇嘴没说话。白玉堂瞥了他一眼,拔腿便要继续走,小童连忙蹿上两步拉着他,一脸的汗和土,可怜巴巴得:“我走不动了……”
“才这点路就乏了?”
“那也是你不挑好路……还说呢……”小童小声嘀咕着,没敢说大声,虽没被他小姐听见,却让白玉堂听了个一清二楚,登时笑容就冷了下来:“是你非要跟上来的,我本来就走这条路。”小童涨红了脸:“可现在情况不同啊……你就不能体谅一下么,又不来帮忙……”最后一句已是蚊子声音大小,却让他那扶竹而站的小姐红了脸。
白玉堂闻言瞥了瞥那小姐,又瞄了瞄小童:“你要我扶着你小姐?”小童脸色不太好,扁扁嘴道:“本不该如此么……迂腐书生,根木头一样……”
白玉堂本来还能忍,一听这话可不干了。一天之内两次被说“迂腐”,是是是,的确是爷装的,但还不是为这你们小姐想么?罢了罢了,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白玉堂袖子一甩,折扇一收,径直就朝着小姐走去。小童见白玉堂背对着自家小姐准备背她,刚想开口,只见白玉堂眼睛一瞪,狠巴巴的,把他吓得缩了缩脑袋,直到自家小姐犹豫又犹豫好歹趴好了以后才小心开口:“你要干啥?”
“帮忙啊!”白玉堂笑的特别灿烂,小童晃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白影蹿了上来,再一愣,人就走出去好远了,这才慌着跟了上去。
白玉堂远远地就看见山间的炊烟了,心中有些焦急,步伐自然地就快了不少,若不是还记着自己是个“书生”,他恨不得立刻施展轻功飞身而上。三人没走一会儿,已经能隐约看到草庐尖儿了,一路来也平安无事。白玉堂本是习武之人,饶是看起来并不强健,但背个瘦弱女子还是比较轻松的,只是可怜了那小童,开始要扶着小姐累得够呛,现在一个人却要追在白玉堂后面跑,也气喘吁吁,等回到草庐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走不动了。白玉堂看他忠心,年纪又小,也不计较了,毕竟也是自己玩弄他在先。
“你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还没看见玄机子的影子,他沉厚的声音已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山中。另外两人不懂武功也觉得来者不简单,白玉堂更是吃了一惊,还未答话,突然感觉四周立刻静了下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整个草庐,让他觉得有些压抑。
轻轻地把小姐放下来,白玉堂迎着玄机子看去,目光有些躲闪:“师傅……我……”玄机子见他行为怪异,心中有些不解,又听他道:“这两个人是徒儿在路上遇见的,这位小姐病了,实在没办法徒儿才把他们带回来的。师傅放心,徒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