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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玉听白莲说马全德被贝克带到福隆商号,虽甚惊诧,但却是实情。那天贝克和约翰以及姜孝慈一伙抢先一步到七道梁子把马全德带走,一回城就关在福隆商号地窖。夜里地窖灯光暗淡。马全德躺在草堆上,蜷曲着身子呼呼大睡,任几只硕大的老鼠悠然地在身边走来走去。后半夜时,约翰挑着灯笼,带着贝克走下地窖。约翰踢了踢马全德喊道:“起来起来!”马全德坐起来问道:“贝克老爷,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贝克笑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若在别的地方,你想跑的话,约翰会拿枪打死你的。”马全德吐吐舌头道:“我不想死
,也不做赔本的买卖。老爷想问什么,我全说就是。”贝克拿出那卷残经问道:“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个经卷?”马全德锁眉道:“老爷问这干啥?”贝克诱惑道:“只要你说出找到它的地点,我就不再追究你伪造的那些假古董。”马全德转着眼珠问:“老爷说话算数?”贝克道:“我以耶稣的名义发誓。”马全德神秘道:“老爷知道敦煌宝藏吗?”贝克道:“知道,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传说。”马全德道:“那传说可是真的,就在敦煌东南的沙漠里。”贝克严肃道:“你说那是真的?”马全德看看四周,肯定道:“我被你们都关起来了,还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贝克激动道:“你还记得通往那里的道路?”马全德道:“熟得就跟摸女人的肚脐眼一样。”贝克许诺道:“你带我去那里,我不但不再计较卖给我假文物的事,还会给你足够的银子作报偿。怎么样?”马全德狡猾地眨着眼道:“这不行,那可是我的摇钱树和饭碗子!”贝克威胁道:“嗯?你敢拒绝,那我就把你交给官府,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马全德无奈道:“好吧,我带你去,那你得先放我出去。”贝克道:“不,现在不行,等我们筹备好一切,会放你出去。”马全德焦急道:“你想让我烂在这里喂老鼠?”贝克耸耸肩,又承诺道:“对不起,我会好好款待你的,约翰,把你的酒给他。”
马全德答应给贝克去带路。贝克就要约翰征募骆驼队,准备去那儿大量开发“宝藏”。约翰为找二十匹骆驼叫苦连天。贝克却说敦煌有两万匹骆驼,怎么会抠不到二十匹?约翰诉道:那些愚蠢的老百姓说洋人挖他们的祖坟,死活没一个肯干。贝克就说给双倍的工钱。约翰答应再去试试。
贝克和约翰为征募骆驼队的事商讨办法,秦文玉却来福隆商号找马全德。在商号后堂,秦文玉一见姜孝慈就不容回避地直问道:“听说文物贩子马全德在你府中?”姜孝慈一愣,躲闪不开地反问道:“大人问他干什么?”秦文玉道:“有话要问。”姜孝慈为难道:“这个小人不敢做主,得给洋大人禀报一声。”秦文玉皱眉道:“这与洋大人有何干系?”姜孝慈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马全德被贝克大人雇做向导。”秦文玉瞪眼道:“莫非洋大人把他买了去不成?”姜孝慈赔笑道:“大人稍候片刻,小人去把他找来就是了。”
姜孝慈离开后堂,立马来到贝克卧房,告诉贝克,说秦大人要见马全德。贝克吃惊秦文玉怎么会得到马全德的消息?也不知秦文玉找马全德要干什么?姜孝慈又催促说,秦大人就在后堂等着呢!贝克眉头一蹙,计上心来,告姜孝慈道:“过半个时辰,你带他到约翰房间见马全德。”
贝克把话说完,立即去约翰房间,叫约翰如此如此。约翰又当即把马全德弄到自己房子,用枪指着刚刚打开的一坛酒,恶魔似的冷笑道:“感谢上帝,这是给你的。”马全德瞪起死鱼样的眼道:“给我?”约翰笑嘻嘻道:“是的,你马上把它全部喝了!”马全德苦笑道:“别拿小人开心了。这会喝死人。”约翰用枪顶着马全德的脑袋道:“我想你会知道,就算喝死了,也比脑袋开花好!”马全德吓得浑身哆嗦道:“我喝,我喝就是了。”约翰把枪移开马全德脑袋道:“哎,其实不想让你喝死,只是让你喝得快一些。”马全德被迫端起酒,仰起脖子灌了起来,顺着下巴流下的酒液和从裤裆前流出的尿液混在了一起。
半时辰后,姜孝慈一边把秦文玉往约翰房间带着走,一边拱手道:“秦大人,实在对不起,马全德醉得不省人事了。”秦文玉立即皱眉思忖觉得有蹊跷。到了约翰房间,果然看见马全德烂醉如泥,躺在床上惊天动地打呼噜。姜孝慈就捂着鼻子指着马全德笑道:“大人请看,这小子醉得不省人事,别说问话,就是扛出去卖了也不知道。”秦文玉看着也无奈道:“那好吧,鄙人只好明天再来了。”
第二天清晨,秦文玉一翻身起来就准备去福隆商号找马全德,可他沿着曲廊正朝县衙外边走,迎面却碰上急急火火跑来的姜孝慈。姜孝慈一看见秦文玉就慌里慌张道:“秦大人,马全德走了。”秦文玉吃惊道:“走了?!”姜孝慈叹气道:“贝克大人派他出城探路去了。”秦文玉追问道:“去哪儿了?”姜孝慈答道:“往东南沙漠方向去了。”秦文玉发急道:“为何不早说?”姜孝慈委屈道:“小人刚刚听说便来禀告了。”秦文玉怒道:“哼!看来有意不让见马全德,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姜孝慈内疚道:“这全怪小人一时疏忽,直到今日一早,去看马全德酒醒了没有,结果人走了,为此贝克大人还埋怨小人哩!”秦文玉一语双关道:“看来我哥哥的事,还让姜师爷颇费心思呢!”姜孝慈先一愣,接着假装糊涂道:“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嘛!”秦文玉听了,低着头用鼻子哼哼着笑起来。
贝克稍施伎俩,就避开了秦文玉与马全德见面,尔后悄悄打发马全德出城探路,自己和约翰两个就到城墙下来找骆驼和骆驼客。这时,一伙骆驼客在城墙下边等待揽活,一边晒太阳,一边摇碗掷色子赌钱。贝克和约翰来到骆驼客们跟前,问有谁愿意走驼,骆驼客们抬头一看,见是两个洋毛子,眼里都流露出憎恶的神色。约翰用双倍的工钱诱惑他们,他们不但仿佛没有听见,反倒骂骂咧咧:“妈的,真倒了八辈子血霉!”一边骂着都站起来,像是看见魔鬼一般,纷纷拉着骆驼四下走开。贝克和约翰看着走去的骆驼客们,丧气而又无奈,束手
无策地站在那里。这时冯大刚却牵着骆驼走了过来,在冯大刚心中,一直记着自跟着大把式走驼认识贝克,不但贝克给大把式治病,而且几次约翰和他打架,贝克都是教训约翰而袒护他,现在他看见贝克站在那儿像在找骆驼客,就主动走过来问,这无异于贝克想睡觉,他给递枕头。于是贝克迫不及待地回答说,不但真在找骆驼客,而且还给双倍的工钱,因冯大刚记着贝克此前的好处,就客气道:“什么钱不钱的,只要用得着的地方,大人尽管吩咐。”贝克当即高兴道:“我要去沙漠考察,至少需要二十匹骆驼。”冯大刚欣然答应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上午冯大刚答应为贝克找二十匹骆驼,傍晚前就找到了,并立即去贝克卧房告诉贝克。这时,贝克房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贝克正在整理着行囊。冯大刚告诉贝克找好了骆驼,并问什么时候出发,贝克正要回答,却听见房子外边传来约翰的喊声:“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贝克不知出了什么事,要冯大刚在房子里等一下,就急急忙忙出房子去了。贝克一出房门,冯大刚好奇地开始观看贝克房子里的西洋物件,忽然听见外边传来他熟悉的嗓音笑着说道:“唉!爹妈咋不给我多生几条腿呀!”冯大刚急忙从房门向外望去,竟然看见约翰押着马全德走进了后院。冯大刚惊讶地瞪大眼又看了一下,认准了,确是马全德,就决定立即去告诉秦文玉。
秦文玉得知贝克雇二十匹骆驼,要出城大肆挖掘宝藏;就急忙到县衙严大人书房来找严大人;要严大人出面制止。竟没想到严大人突然没有了从前那种刚直不阿的浩然正气。严大人为难道:“由他们去吧。他们有总理衙门的批文,加上总督大人三令五申,谁人能够阻止?”秦文玉气愤道:“仁兄莫非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挖掘国宝,如入无人之地?”严大人无奈道:“鄙人对此也深恶痛绝;可惜无计可施呀!”秦文玉愤愤不平道:“想不到仁兄如今竟变得这样胆小!”严大人劝道:“此事不可莽撞,还是静以观变,相机而动吧。”正这时,衙役进来禀报,说门外有个骆驼客闹着要见秦大人。于是秦文玉便急匆匆出县衙去了。
冯大刚慌忙来找秦文玉,守门衙役却不让进。冯大刚只能眼巴巴朝县衙里张望。这会儿,一见秦文玉急匆匆从县衙里走出来,就赶忙迎上去,而秦文玉一见是冯大刚,也快步走到冯大刚跟前,急问道:“大刚,有事?”冯大刚兴奋道:“我见到马掌柜了。”秦文玉急问道:“在哪儿?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冯大刚道:“我刚在福隆商号看到。”秦文玉惊疑道:“嗯?这就怪了。昨晚我去福隆商号找马全德,他喝得烂醉如泥,什么话也问不成;今晨我又到福隆商号去找,姜孝慈说马全德已出城去了。现在看来他并未出城,这里肯定有鬼!”冯大刚道:“那怎么办?你要不要再到福隆商号去找?”秦文玉思忖片刻,突然问道:“贝克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冯大刚道:“明日一早,大人想怎么办?”秦文玉道:“我明日出城尾随贝克的驼队去大漠。”冯大刚吃惊道:“哎呀!这使不得,去大漠可不是闹着玩的,大人哪能吃得了这苦?”秦文玉道:“你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纵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而且还要你帮我找到几匹骆驼和两名骆驼客!”
第二天清晨,在福隆商号门前,二十匹骆驼组成的驼队整装待发。这时,贝克和约翰夹着马全德从院里走了出来。马全德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四下张望着,这情景让贝克看在眼里,就冲着马全德笑道:“马掌柜,我劝你打消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