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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皮尔逊向麦克尼尔讲了一遍他下这个诊断的道理。在他把切片夹递给麦克尼尔的时候,又补充说道:“你最好把这组切片仔细看看。这是很少见的标本。”
麦克尼尔毫不怀疑这老头子的诊断是正确的。这是老头老经验的好处,在病理解剖方面他一向是佩服皮尔逊的判断的。但是他心想如果你有一天走了呢,那时候就非建立分类索引不行了。
他们又检查了两个病例,都是相当清楚的。然后皮尔逊又把下一个病例的第一张片子放在显微镜上。他看了一下就直起腰,对着麦克尼尔叫道:“把班尼斯特找来!”
“我还在这儿。”班尼斯特在他们身后的档案柜子前平静地回答。
皮尔逊把上身转过来。“你看看!”他用他的最凶、最大的声音叫道:
“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做切片的要求了?组织病理的技术员都干些什么了?
他们都是聋子?还是一群笨蛋?”
麦克尼尔以前听到过他这样发脾气,因此不以为怪,就坐在那里听着。
班尼斯特问道:“怎么了?”
“我告诉你怎么了。”皮尔逊把切片从显微镜上拉出来,扔到桌子对面。
“这样的切片让我怎么作诊断?”
化验员组长把切片拣起来冲着光看了看。“太厚了,啊?”
“当然太厚了。”皮尔逊从那组切片里又拿出一个。“看这个。如果我有面包,我把这些肉刮下来可以做成一份三明治。”
班尼斯特咧开嘴一笑。“我查查咱们的切片机。机器出过一些毛病。”
他指着切片夹子说:“你要我把这些都拿走吗?”
“不,我对付着看吧。”老头子的火气下去了;只是嘟囔着:“你花点功夫检查一下搞组织病理的。”
班尼斯特这时候也有点不高兴了,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嘟囔着:“如果我不是那么忙也许……”
皮尔逊冲他后边喊道:“好啦,我听过多少遍了。”
当班尼斯特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有人轻轻敲门,查尔斯·窦恩伯格进来了。他问:“我可以进来吗,约瑟夫。”
“当然可以,”皮尔逊笑着说。“你还能学点东西呢,查尔斯。”
这位产科大夫愉快地向麦克尼尔点点头,然后顺便提醒皮尔逊说:“我和你约会好了今天上午来的。你忘了吧?”
“对了,我忘了。”皮尔逊把切片夹推开。他问住院医师道:“这批还有多少?”
麦克尼尔数了数余下的切片夹子,说:“八套。”
“以后再做吧。”
住院医师开始把作好的病历整理起来。
窦恩伯格把烟斗拿出来,悠闲地装着烟丝。他看了看这间挺单调的大屋子,打了个寒战。他说:“这里潮渍渍的,约瑟夫。我每次来都象要得感冒似的。”
皮尔逊呵呵笑起来。他说:“我们每天早晨喷一次流感细菌,闲人免进。”
他看着麦克尼尔穿过屋子走出门去。然后问道:“你想谈什么事?”
窦恩伯格没有浪费时间。他说:“我是代表。我应该对你策略一点。”
他把烟斗放在嘴上,把烟丝袋揣起来。
皮尔逊抬起眼睛。“怎么档子事,又出问题了?”
他俩一对眼神。窦恩伯格小声说:“那要看你的了。”停了一下他说:
“看样子你可能要来一个新的病理助手。”
窦恩伯格等着皮尔逊发火,可是意外的是他很平静。他若有所思地说:
“不管我要不要,是吗?”
“是的,约瑟夫。”窦恩伯格肯定了这一点。吞吞吐吐没有意思。自从那次会议开完以后他考虑过好久了。
“我估计后台是欧唐奈。”皮尔逊说的时候有点气,但语气仍很平静。
和往常一样,他这个人经常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窦恩伯格答道:“有他的份,但不全是他的后台。”
窦恩伯格没想到皮尔逊接着又来了一句:“你看我应该怎么办?”这是征求老朋友意见的口气。
窦恩伯格把烟斗放在皮尔逊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没有点燃。他在想:
我很高兴他是这种态度。这说明我估计得不错。我可以帮助他接受这个安排,帮他适应。于是他出声说道:“我认为你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约瑟夫。你的外科病理报告拖下来了,对吧?还有几个别的问题?”
他想话可能说过头了,这是个敏感的问题。他看见对方直了一下腰,就等着发作一通,可是又没有。皮尔逊用比前边的口气硬一些、但还是讲道理的态度说:“有些事的确需要整顿一下,我可以对你承认这一点。但是只要有时间,没有我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啊。”
窦恩伯格心想,他接受了。不错,他是在摸底,可是他已经接受了。于是就作出随随便便的样子说:“正好,再来一个病理医师你就会有时间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从他的衣服内兜里拿出院长给他的材料递给皮尔逊。
皮尔逊问:“这是什么?”
“这个还没有说准呢,约瑟夫。这是哈里·塔马塞利提的名字——显然是一个愿意来的年青人。”
皮尔逊拿过这份单张的材料,说:“他们抓得可真紧啊。”
窦恩伯格轻声答道:“咱们的院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皮尔逊大致看了看,然后大声念道:“戴维·柯克门大夫。”稍停了一下,又用一种有些丧气又有些羡慕的口气着补了一句:“年龄三十一。”
十二点过二十分,正是餐厅最忙的时候。大部分医生、护士、职工都在这时候吃午饭,在取餐盘的地方开始站成一排了。每个用餐的人取了餐盘之后就到冷食柜台和热食桌领取午餐。
在一段时间里,斯特朗夫人和往常一样督促着服务员把做完了的菜一批接一批地从厨房运出来,让前边用餐的人站队不站得太长,能很快地吃上午餐。今天的菜谱包括爱尔兰炖羊肉,烧小羊肉块,煮鲽鱼。营养科主任注意到烧小羊肉块有点销不动,决定等会儿自己尝尝,可能羊肉味道不太对。餐厅里吃完的人和进来的人打头碰脸的,这类消息传的可快呢。斯特朗夫人注意到在一摞碟子顶上面的一个好象有点污迹,连忙赶上去把它撤掉;不错,这个碟子上还带着上一餐的痕迹。又是洗碟机的毛病!这架机器出的毛病不断造成问题。她决定很快再去向院长反映一次。
在为医师们保留的餐桌那边传来很大的说笑声。一群以放射科拉夫·贝尔为中心的大夫在那里聊天。
吉尔·巴列特从菜柜台那边端着盘子走过来,放在桌上。他走过去,伸着手说道:“恭喜你,叮当,我刚听说。”
“听说什么?”这是内科大夫路易斯·托因比,他也端着个盘子站在巴列特后边。然后,在贝尔含笑递给巴列特一支雪茄时,叫道:“我的上帝!
怎么又生了一个,不能吧!”
“当然是又生了,怎么了?”放射科大夫又拿出一支雪茄。“来吧,路易斯。正好八个小贝尔。”
“八个!什么时候生的。”
贝尔若无其事地说道:“今天早晨。我们的家庭球队又添了一个男队员。”
比尔·罗弗斯插进来说:“别让人听来倒象是挑剔他似的。路易斯。他已经尽力而为了。他结婚才八年哪。”
路易斯·托因比伸出手说:“别使劲握,叮当。——当心我把你的那点生殖力给捏跑了。”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嫉妒我。”贝尔凑热闹地开着玩笑。这种玩笑他已开过好多次了。
露西·葛兰杰问:“你的夫人怎么样?”
贝尔答道:“她很好,谢谢。”
“作为一个色鬼是怎么个滋味?”这是坐在桌子那边的内科主任哈维·钱德勒说的。
贝尔说:“我不是色鬼。在我们家里,每年同房一次。我不过是个神枪手。”
露西·葛兰杰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然后她说:“拉夫,今天下午我给你送一个病人,是咱们护校的一个学生——费雯·洛布顿。”
笑声渐渐收敛了。“你要查什么?”贝尔问道。
“请你给拍几张左膝关节的片子,”露西答道。然后她补充说:“那里长了点东西,看样子不大好。”
查尔斯·窦恩伯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立即打电话向肯特·欧唐奈报告了他和皮尔逊谈话的结果。最后,他告诉外科主任说:“我已经把跟你们通信的那个人的情况告诉约瑟夫了。”
欧唐奈问:“他有什么反应?”
“我看他是不怎么热心的,”窦恩伯格说。“可是我认为,如果你们要请他来……叫什么名字——柯尔门?……如果你们要把他找来谈谈,约瑟夫是不会闹什么别扭的。但是我建议,从今以后你们做什么事都和约瑟夫通通气。”
“这一点请你放心,”欧唐奈说。然后他说:“多谢,查尔斯,十分感谢。”
打完这个电话以后,窦恩伯格又给约翰·亚历山大夫人打了个电话。这个孕妇早晨已来过一个电话,留下了电话号码。在打电话之前他已翻阅过记录卡片,知道这是约瑟夫·皮尔逊给他介绍的那个病人,病理科的一个技师的妻子。从电话里他了解到这位亚历山大夫人是刚刚从外地来到本市找他丈夫的。他们约好下星期在窦恩伯格城里的诊所检查。
大概就在亚历山大夫人和窦恩伯格通电话的时候,她的丈夫亚历山大第一次碰了皮尔逊一个钉子。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早晨,皮尔逊为了切片质量太差发了一通脾气。班尼斯特回到亚历山大工作的那间血清化验室,对他讲了这件事。班尼斯特也火了,过了一会儿,他到隔壁组织化验室冲着在那里工作的两个女技术员和一个男技术员发了一阵脾气。班尼斯特没有关上通往隔壁房间的门,亚历山大听见里边说的话了。
亚历山大心里明白切片质量不好,不完全是做组织化验的技术员的问题。虽然他来到三郡医院的时间不长,他已经感到真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