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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对帝国的战争中,拥有军队的人毫无疑问最有力量,但在联邦内部的斗争中,却并不完全如此。就好比现在,李在道非常想我死,可是他也只能搞暗杀,而没有办法命令十七师包围这片街区,直接用炮弹把我和队员们轰成肉片。”
“你究竟准备怎么配合总统先生的计划?”邹郁静静尊着他,流水般的眼眸里染上淡淡忧虑:“如果真如你所说,总统的处境已经非常困难,那么困难随时可能变成危险,危险敲开青年公寓的门后,你又能做些什么?”
“白玉兰说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擅于把很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但现在联邦的局面没有办法简单起来。在你眼中,从西林强行归来,下午召开这场新闻发布会,看上去更像是发泄般的胡闹,其实我有我的计划。”
“明天,网上会出现拜伦副总统及李在道牵涉古钟号一案的证据,先造一造声势。你知道的,现在联邦的民用网络早已经被资本家们养着的那些家伙妖魔化成了屎坑,在民众心中没有什么可信度,甚至会直接被人当成钓鱼文或者是黑幕意淫小说,不过能够把这种风潮先动起来,是有好处的。”
“然后鲍勃主编和伍德记者那里,会挑选恰当的时机公布相关资料,以首都特区日报的公信力,想来这次的风波会闹的更大一些。”
“司法部和相关部门以及国防部大楼里的文职机构,都还在官邸的控制之中,当联邦民间开始掀起风潮时,总统先生便会有了充分的理由,或者重新给予我接权,或者单独授权司法部继续调查古钟号一案,甚至我想议会山到时候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到时候,就轮到李在道将军做艰难的决定,究竟是束手就毙等待调查,还是要拼个鱼死网破。是的,他肯定会选择后者,而我也是等待着他选择后者……”
许乐看着眉尖越蹙越紧的邹郁,低声解释道:“我不擅长什么政治阴谋,我只会逼着他们动,我会盯着李在道能够指挥的部队最细微的变化,只要他们真的动起来,我就让他们歇菜,顺手把该拿的证据也都拿到手里。”
“这么安排,联邦的动荡可以控制住,而只要我留在官邸里,最重要的总统先生的安全问题,就可以得到完美的保障。”
邹郁 蹙着眉头,撑着下颌,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学习的那些知识,还有那些曾经帮助过许乐的判断分析能力,都是很搞笑的事情。
“这是白痴逻辑推论。”
此刻在她眼中,许乐真的很像一个白痴,嘲讽说道:“说了一车废话,最关键的就是歇菜两个字,你凭什么让全副武装的联邦部队歇成黄花菜?”
“还有总统先生的安全问题,你怎么保障?”邹郁 摊开双手,恼火地瞪着他说道:“你以为自己是伟大的造物主,只需丅要说句话,就可以让成千上万台装甲车和机甲变成无法启动的废铁?”
是的,根据联邦宪章,帕布尔总统可以很轻松地控制住军队,只要军队没有自己的思想,但现在的关键就是,军队拥有这个宇宙内最无坚不摧的武装力量,并且开始拥有自己的思想,谁能阻止这一切?
许乐举起酒杯敬担忧的红衣姑娘,心想自己确实可以让成千上万台装甲车或机甲甚至战舰都变成无法启动的废铁,在宪章光辉的加持下,某人无所不能……只是这些也要告诉你吗?
……
……
(下一章凌晨两点左右,同志们,预定十二月的月票……准备发疯闹腾年尾的一把火。)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一百六十一章 潜入夜
“你想过李封的问题吗?”邹郁用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漂亮的琥珀色和糟糕的糊韭菜相映成趣。
“忘了。”许乐回答道。
邹郁抬头看了他一眼,思忖片刻后认真说道:“你强行闯回首都星圈,然后做的这套所谓计划当,在我看来依然天真幼稚的可笑,不过想想也很自然为,你是一个只擅长和机器数字公式打交道的工程师,要你去思考这些问题,确实有些勉为其难,至少你肯去思考,已经说明你有所进步。”
“或许这反而是某种退步。”许乐耸耸肩。
“这个回答有些意思,比你以往表现出来的平均言辞水平要高不少。”邹郁嘲讽道:“说回你的天真计划本身,当然,我坚决承认,如果你真是造物主的话,那随便你的计划更无聊都是可行的,而且总统先生一定会很乐意看到这一点,所以……”
“许乐,我会为你祈祷的。”
许乐和七组队员们悄无声息地消失于望都街畔的夜色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
邹郁端着酒杯坐在夜市摊上,没有替某个家伙做无用的祈祷,只是沉默地坐着,偶尔将杯中酒水倾入鲜红的唇中,烈酒快要让红唇燃烧起来。
烧烤摊上除了那名表情比当年麻木很多的老板,没有任何客人,保姆抱着孩子去了车上,远处桌上的两名勤务士官忧虑地看着她,担心她喝醉后会不会变成传闻中那个刁蛮冷酷的年轻时的小姐……
一辆黑车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行了过来,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甚至连醒目的装饰物都没有,但对于邹郁来说,她可以非常轻松地认出这种特制的,整个宇宙都不超过十辆的黑色汽车。
挥挥手示意那两名勤务士官呆在原地不要过来,邹郁深深呼吸,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着,将鬓角那朵红花的角度调整到无可挑剔,然后露出亲切而又有合适距离感的矜持微笑,然后站起略显恭谨的迎接。
莫愁后山的黑车,邰之源现在在S2橡树州正式开始了自己的政坛生涯,许乐刚刚乘坐黑车悄然远去,那么这辆黑车里的人便只可能是那位夫人,而那位夫人有资格当得起联邦任何人的迎接,更何况是她当年用下午茶会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孩儿。
“郁子,好久不见。”邰夫人微笑望着帮郁,然后坐了下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令邹郁感到有些吃惊,她没有想过夫人会坐在满是油污的路边摊凳上,这不是什么富贵人未经庶世事的可笑矜持,而是某种很自然的生活最低要求。
“夫人,是的,很久没有见到了。”邹郁平静心神,微笑着回应道,唇边的翘角弧度非常漂亮,即不刺眼,也不平庸。
“比当年镇定,也比当年自主,这样很好,我们女人,永远不能把生活幸福的希望,放在那些没有任何希望的男人身上。”
邰夫人轻声感慨道:“真可惜,当年我只认为你屁股大,现在才发现你越来越多的优点,只可惜已经晚了。”
邹郁的脸难得的窘迫了丝,屁股大好生养这种听上去粗俗又有些鄙视意味的评语,本来很容易令女子不悦,只是这种评语当年她在青春期里便听习惯了,而且邰夫人的语气又向来透着股秋高气爽般的自然寻常。
“我今天来见你,主要是有两个目的。”邰夫人微笑望着她,说道:“一个就是许乐刚才和你说过些什么。二则是,我很想知道从你的角度看过去,在这种局面下,究竟谁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邹郁安静片刻后,拣能说的一些话随意说了,然后微微凝眉,说道:“虽然我并不认为许乐是个长于政治架构的家伙,但他有个判断我很认可,李在道就算智慧才干惊人,但终究不是他的父亲李元帅,就算他是事实上的联邦军方第一号人物,却肯定没有能力让整支联邦部队发疯,然后随之起舞的威望……面对着总统先生和政府,我总觉得他没有太多圆满的处理方法,稍不注意,便只能落一个史册留黑名,却也没办法在现世获得绝对权力的可悲下场。”
“不错,正如你忧虑许乐这个小家伙毫无道理的自信,对于我来说,李在道过于反常的粗制滥造般的狙杀,还有与之截然相反透露的自信,则是令我非常不解的事情。”
邰夫人目光微垂,似乎在思考某些很麻烦的问题:“以我对费城李家的了解,老爷子的儿子断不至于愚蠢到逞种地步,而且事实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邹郁 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难道说盲目乐观真的是一种可以互相感染的情绪?可问题在于,历史是沉重的,他可以允许像许乐这样的人天真,却绝对不会让李在道有幼稚的可能。”
“历史是沉重的,这好像是当年一次下午茶的研讨话题?”邰夫人望着她微笑说道。
邹郁 矜持一笑,忽然眯着眼睛问道:“夫人,您关心他们的胜负,那是不是意味着,您不会走近这场混乱的战斗?如果可以的话,我能知道您倾向于支持哪一方吗?”
“李在道和军队里的那些人,当年想杀你的太子哥哥,我自然不会支持他们……”
邰夫人平静回答道:“但我当初连麦德林都可以不理会,自然也可以不去翻这些旧帐,毕竟我必须承认,无论是李在道还是站在他阵营里的那些人,有足够的资格和我谈论相关利益赔付的事情。”
邹郁安静听着,一言不发。
“我谁都不会支持,也不会在此刻用利益为筹码,微笑持刀割某方一刀,我只需要安静地看下去,看最后究竟是谁胜利,然后请他自己割一片给我,这种比喻或许有些粗俗,但你知道,我喜欢在厨房里做菜。”
邰夫人微笑着说道。
邹郁忽然笑了起来,微微仰起骄傲的下巴,轻声说道:“夫人,在我看来,所谓安静地看下去,应该就是七大家这些年犯的最大的错误。”
邰夫人神情微凝。
“临海州体育馆,那些军人试图杀死太子哥哥的时候,其它那些家族的老人们虽然亲自去莫愁后山解释甚至涕泪乱流以恳请您的认可,但事实上谁都知道他们在幸灾乐祸,他们什么具体的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在看。”
“上一届政府进行麦德林专案的时候,七大家依然什么都没有做,你们看着麦德林把联邦搞的乱七八糟,直到最后才出来收拾残局,试图获得决定性的胜利,然而你们却没有想到,许乐和施清海直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