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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反应都不足为奇。”鲍勃主编下意识捏弄着干瘪的碳芯过滤嘴,感慨说道:“联邦就一个军神。”
除了真正知道内情的总统官邸,军方高层和莫愁后山那位夫人之外,大概那几个大家族的老人们也隐约猜到费城正有某件大事正在发生,但在没有任何权威信息发布之前,纵使猜到也没有任何人敢议论这件事,因为病床上那位老人的身份太特殊。
所以首都特区政界的大人物们没有收到风声,他们的注意力依然放在前线战事、西林官司和刚刚爆炸出来的关于许乐上校的新闻事件上。
巍峨壮观的议会山沉默地矗立在寒冷的风雪之中,被数十根巨大圆形石柱拱卫的雄伟建筑内部,却是温暖如春,并且因为此时激烈的争论甚至是辱骂而变得炽热起来。
在刚刚的表决中,政府提出的追加军事预算提案,在极为艰难的局面下,凭借几名来自S2工业界别议员的临时倒戈,惊险至极的低空通过,双方议员投票的差距竟只有七票。
议会山里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在联邦部队节节胜利,帕布尔总统声望日隆,民众支持率不断爬升的当下,为什么这个半月前就开始吹风的预算提案,会通过的如此艰难,那是因为联邦政界有很多势力,因为许乐上校的新闻事件,嗅到了某种诡异的风声,开始自觉或不自觉地站到了总统官邸的对立面,试图从中获取某种政治利益。
“这是阴谋!肮脏的阴谋!彻头彻尾的政治阴谋!”
壮丽的议会山内部,倾斜角度极大的议员席分层而设,看上去威压感极为强大,半椭圆形的座椅设计,更让密密麻麻的议员席产生了某种太空歌剧般的神圣感,衬得正中间的三层主席台反而显得有些卑小。
一名穿着淡桃色套装,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女性议员,此时站在主席台的话筒前,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向大厅内的同僚们发起最严正的指控,在她的身后,联邦管理委员会副议长锡安先生,以及法定议长,联邦副总统拜伦先生,表情平静地注视着她那头不停甩头的简炼短发。
伊沃议员的选区在东林,如同帕布尔总统的出身一样,她是一位矿工的女儿,在议会中向来以激进和底层民众利益代表著称,她冷冷地盯着高处的议员们说道:“总统先生秘密授权许乐上校调查古钟号遇袭一案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联邦调查局就指控许乐上校是名通辑犯,难道没有人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
“通辑犯?宪章局为什么没有数据证明?”伊沃议员重重地拍打着桌子,指着众人大声说道:“就凭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证人,你们就要把一名联邦英雄打成罪犯,这是何等样荒唐无礼的指控。”
“没有一个人去追问古钟号遇袭的真相,却只把污水泼向为联邦出生入死的许乐上校身上!那名涉嫌此案的莱克上校被逮捕之后,送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向国防部发文,始终没有回音?”
“退一万步讲,就算许乐上校是你们所说的通辑犯,我又要请问,他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行,能够让你们如此愤怒,恨不得马上把他枪毙?”
女议员摊开双手,感慨万分说道:“我不知道这个大厅里隐藏着多少背后的交易,我只知道我们走进议会山时,都要把手放在宪章上面发誓,但很明显,我们当中的很多人已经忘了这一点。”
“我来自东林,如果许乐上校来自东林,我只会感到骄傲,我的发言完了。”
议会山内一片哗然,高险如悬崖的议员席位上响起无数反对的声音和愤怒的斥责,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议员敲响面前的发言铃,皱着眉头说道:“伊沃议员,我想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风度,我们坚持对许乐上校进行调查,当然是从宪章精神出发。”
“宪章精神?保尔森议员,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你在当选议员之前是前政府的财政部副部长,而更早之前,你是盛高投资公司的高级董事。”
伊沃议员望着他,带着一丝极淡的嘲讽说道:“盛高投资一直试图说服政府对古钟公司进行分割,你在其间扮演怎样的角色,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确一些吗?从宪章精神出发?我很怀疑当你的手放在大宪章上时,心里想的是不是钞票。”
“污蔑!“保尔森议员恼怒地挥舞着手臂,厉声说道:“无论你怎么扭曲事情的真相,都没有办法替罪犯洗脱罪行,许乐上校隐瞒身份进入军队,隐瞒他与联邦头号通辑犯之间的关系,伊沃议员,以你法学硕士的学历,应该很清楚他究竟触犯了多少条联邦法律。”
“你必须为你州才的发言负责。”保尔森议员回头望向四周的同僚,大声说道:“总统先生也必须对此负责!他为什么允许保释许乐?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人对联邦安全将造成多大的隐患?”
他冷冷地盯着台下,说道:“许乐,是联邦历史上最臭名昭著叛国者的学生,谁能解释他隐姓埋名进入首都星圈的真实目的?谁能向全体联邦保证,他的行为背后没有隐藏任何阴谋和野心?”
“叛国者的学生就是叛国者?”伊沃议员大声反驳道:“现在不是前皇朝时期,没有血统定罪这么荒谬的事情,诸位,醒过来,看看前线的战火,我们需要的是团结,是冷静,而不是狂热的道德迫害!”
或许伊沃议员的发言是清醒的,但她忘记了一件事情,越是在战争时期,所谓道德立场越是最敏感的词汇,她的发言瞬间被湮没在嘲笑和斥责声中,整个议会大厅不停回荡着诸如叛国,阴谋,审判之类的字眼。
就在这个时候,有很多议员忽然注意到大厅角落里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看到很多职员,很多自己办公室的职员,满脸焦虑地出现在过道中,隔着极远的距离向自己做着暗示。
这数百名掌控着联邦命运的议员并不见得都是最聪明的人,但在政治方面却肯定拥有过人的敏锐度,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最保守的那群人,看到办公室职员的暗示,虽然不明白真实的原因,但针对许乐上校和帕布尔总统的猛烈进攻渐渐变得稀疏起来。
随后所有议员手里都拿到了今天提前出版的首都特区日报,看到了这份联邦第一严肃大报整整三个版面的专访。
……
……
短暂休会半个小时。
伊沃议员站在主席台上,一脸严肃地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大声质问道:“现在还有谁会认为叛国者的学生就一定叛国?”鲍尔森议员喘着粗气坐了下来,整个议会大厅一片死寂,只有伊沃议员响亮的声音,她手中那份报纸不停挥舞,报纸上面军神李匹夫正在微安,却让议员们感到无比惶恐,有些艰于呼吸。
第四卷星光流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让步的联邦和个人
首都特区日报占据三个整版的专访出现不到十分钟,望都青年公寓四周的记者、摄像机、转播车以至于对面公寓楼里二十四小时亮灯的房间顿时少了一大半。后知后觉的新闻工作者们在震惊无语后马上开始了向费城狂奔的竞赛,当天由首都特区飞往费城的航班全线爆满,依然有很多人没能拿到那张宝贵的机票。
可惜费城不是望都,病重的军神大人自然也不是年轻的许乐上校,几家著名电视台的飞机还没有来得及进入费城领空,便被军方严厉命令降落在了三千公里之外的某个不知名小机场,而陆续赶到费城的记者们也被荷枪实弹的第一军区特卫部队强悍地驱赶到了山腰旧城之中,并且没收了所有的远距离高清摄录设备。
这是严重侵犯新闻自由或者说人权的举措,但在这种时刻,没有任何电视台或报纸敢对联邦政府的举措提出任何愤怒抗义,以往他们可以骂总统骂议会骂尽天下官员,可此时如果面对着巨星陨落之前的景象,若有人真的敢开口质疑什么,只怕第二天就会被愤怒的民众蹂躏成历史的垃圾碎片。
青年公寓外不再像前两日那般嘈杂的令人生厌,许乐默默看着光幕上的电子新闻,站起身来扶着额头思考片刻,穿上军装悄无声息地从后窗爬了出去。有联邦中央电脑的帮助,他轻而易举地避开记者们的窥视,在傍晚之前赶到西郊军用机场,登上了国防部早已准备好的专用军机。
夜晚七点十四分,许乐抵达费城,来到湖畔那片院落,走进溢满药剂味道和精密医疗器械电子音的房间,安静地坐在那张铺满白云的床边,轻轻握住云中那位老人瘦削而依然有力的手。
没有人知道李匹夫和他说了些什么,人们只知道许乐在费城并没有呆很久,便再次返回了首都特区,墨绿色的军车接着他后直接驶进了西山大院。
这时已经是清晨,西山大院深处,帮部长家的小楼被笼罩在一片清淡的晨晖之中,残雪混着楼前的枯叶,密密匝匝像大地苍老的皱纹。
“总统先生昨天晚上也在费城,我走之前和他见了一面。”
二楼书房中,许乐双手捧着邹郁刚端进来的滚烫的枯子茶,浓眉蹙的极紧,轻声说道:“总统先生和我说了一些事情,提到了他患病的女儿,他说……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人或事,所以在某些特定时刻,总是需要做出一定的妥协和让步,而这种妥协与让步往往比大踏步前进更需要智慧和勇气。”
他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复述总统的话没有一个字的错误。
邹应星部长坐在对面沙发上,若有所思。
首都特区的大人物们知道军神李匹夫的身体状况后,集体前往费城探望,不管这些人最终能不能见到病床上的老爷子,但他们必须去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但身为国防部长的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留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帝国前线战事还在持续,另一方面也和这位学者风度将军的处事方法有关。
“元帅的身体究竟怎么样?“帮应星问道。
“状况非常不好,脏器衰竭的很厉害。”许乐放下枯子茶,胡乱揉着头发,停顿片刻后说道:“纯粹是年龄和陈年旧疾的问题,陆军总医院的看法极度不乐观,认为老爷子可能随时离开。”
邹部长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一直在后勤基地,认真算起来没有在他老人家直接指挥下做过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