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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清爽有阵风来,竟感觉有些寒冽。许乐双手轻扶石栏,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山林,林梢上方的繁星,林子对面的宪章广场,和那些无知无觉的五人小组雕像,本准备安静片刻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脚带着犹疑的脚步声。
……
……
他转过身来,望着穿着那蓝色斜抹肩小礼服的张小萌,沉默片刻后说道:“好久不见。”
“去年在议会大厦门口。”
张小萌带着一丝紧张不安望着,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她理了理额前飘荡的发丝勇敢地向前踏了一步,距离许乐更近了一些。
很多情况下种场面重逢的年轻男女一般都很难找到某个话题打破沉默,或许会说天气许会说月亮,但许乐不。
他只是平静地着这张熟悉清丽的容颜。想着曾经有过的快乐,曾经有过的哀伤,曾经有过的欺骗,直接说道:“在钟楼上,你曾经对我说过,你坚持你的信仰,所以放弃和我之间的感情。如果乔治卡林发现你们出现在七大家的家里,会不会愤怒地从坟里跳出来骂你们一顿?”
他没有问她的欺骗,没有述说自己曾经为了替她报仇,而曾经做过些什么,只是如此平常地询问了这样一句,然而就是这样一句,却毫不遮掩地表露了他内心对某些事情的深刻于心。
“深秋夜冷,你穿着一件单薄的礼服上了露台,却不用担心会冷……因为邰家的这间会所,极为奢侈地挥霍着暖风。”许乐伸手在暖风中轻挥,说道:“就连露台上都有暖风,想想青龙山的日子,是不是有很大的不一样?”
张小萌微低着头掩饰眼睛里的湿润。她赶来露台,想对许乐说的并不是这些,但似乎许乐并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她用力地握着裙边的拳头,并没有在联邦电视台镜头前的沉稳美丽,反而更像当年那个伪装成熟,实际上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儿。
“你应该很清楚不是这样的,帝国入侵在即……”她轻声地辩解道,不知道是为反政府军辩解,还是为自己的选择辩解。
“不对,是青龙山快支持不住了,才选择的和解。”许乐盯着她的眼睛,有些恼火地说道:“不要忘记,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许乐望着自己曾经最爱的姑娘,微垂眼帘,带着一丝嘲讽沉声说道:“为了信仰可以放弃爱情,为了人类社会的大利益可以放弃信仰,那究竟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信仰要你去找邰之源,你便去找,信仰要你陪领袖的公子,你就去陪……”许乐抬起头来,继续冷声说道:“以前你的信仰是麦德林,现在的信仰是青龙山,你自己究竟有没有搞明白信仰到底是什么?”
字字诛心,句句刻厉,张小萌望着这张不曾或忘的男人面庞,怔怔地一言不发,没有分辩,没有愤怒,嘴唇一抿笑了起来,两串晶莹透明的眼泪就这样在笑容里滑落于脸颊之上。
她比谁都清楚他是一个怎样温暖亲切敦厚的男人,却说出了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自己让他受了多深的伤,带去了多少的苦?
便在此时,露台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
……
(嗯,想了想,想了又想,好吧,继续写,晚上还有一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出来,趁着这几天没事儿,多写点儿好了。)
第三卷西林的征途 第四十八章 如昨
走上露台的是一名穿着对襟复古装的中年男人,许乐先前在大厅里注意过,此人是青龙山的人,大概是南明秀的随从,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此时来到了露台。
张小萌此时静静地望着许乐的脸,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了人。泪水从她的笑脸上淌过,脸上抹的淡妆经此一洗,更添两分清丽,她往前又走了一步,靠着许乐更近了一些,轻声地说道:“对不起。”
毫无疑问,在这一段发萌于一袋小狗饼干,起始于食堂里的饭菜,盛放梅园下的粥与花的青涩感情中,有过亏欠,有过执着,有过伤害,但也有过不容质的真诚。
今夜没有黑框眼镜的遮掩,那双明丽眼眸里的朦胧泪花,显得那样的真挚。怔怔地看着,许乐不期然地回忆起很多过往,很多这一年里很少想起的事情,那颗坚强的大心脏没有变软,却回复了一丝鲜活,紧接着他又想起议会大厦前那千万人间的目光一触,诸多复杂情绪缠绕心间,怎样也品咂不出那等滋味。
大厅的灯光透过侧门,在安静昏暗的露台上映出了一个半月的影子,许乐和张小萌就恰好站在这圆月般灯光的两侧,一条无形的线似乎将两人分开,但相隔其实不过两步。
场间陷入了沉与安静之中,就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食堂,操场,张小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安静地望着他微笑不语,虽然已经不再是过往的情侣关系,但就这般相对而站,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对于她来说经是极大的慰籍,她知道他这几年过的如何辛苦。虽然她在山中过的亦是如此,只是她已经不再有资格去诉说什么,而他似乎也没有诉说这些事情的欲望。
那便这样安静地站着吧,于秋风露台之中,不需言语味过去。
然而露台上有别的人。
那位穿着对襟正装的中年男人,些吃惊地看着张小萌在流泪拭泪,脸色微变准备走上前来对她说几句什么,想告诉她大厅里面有人在找她,同时想让她离石栏边地个透着冷冽危险味道的军官远一些,在他看来名军官肯定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张小萌哭成这样。
这一对年轻男女的气场正在沉默回味之中,忽然却多了一个扰局之人,张小萌背对着侧门,还没有查觉,许乐却是冷冷地看了那名中年人一眼。只不过一眼,便眼光中蕴藏着的冷意与狠色让那名中年人讷讷然停下了脚步,心头大寒头便向大厅走去。
“南明秀是南水领袖的儿子。我今天做他的女伴是组织的要求,你不要误会。只是最近联邦……”
张小萌眼眸微红。望着他轻声解释。她与他之间地故事太长太复杂。本没必要解释什么。但不知为何。看着许乐往日阳光今日沉郁地面容。她地心便格外慌乱。总觉得应该说清楚。
“不用解释什么。”许乐静静地看着她清丽地容颜。
张小萌心头微黯。旋即强颜一笑。瞬间这笑容却变得格外地温柔。因为许乐把手放在了她地头上。轻轻地抚了一下。
“去年知道你还活着地时候。我很生气。”许乐有些缓慢地收回手来。说道:“不过施公子提醒了我。如果我生气多于喜悦。那岂不是说明我盼着你去死。”
“你应该生气。”张小萌走出半月形地灯光。走到他地身边。静静地依着他地手臂。说道:“隔着大街。看着你在人行道上。我才发现自己的心会痛成那样。我一直想当面问你能不能原谅我。可后面才想明白。我有什么道理让你原谅?”
她偏过头来,有些酸楚地望着许乐的侧脸,倔犟地微笑说道:“我知道你的性格,你最讨厌别人骗你。”
许乐曾经在沈教授的墓前对林远湖说过,一个也不原谅,如今林远湖也变成了墓中冰冷的存在。对于张小萌,他不认为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只是世事造化以及彼此各有彼此的执念,然而感情之中本来就容不得对旁的事物的执念,哪怕是所谓信仰,更何况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秋夜的寒风中,他感觉身体有些冷,低头望着身旁的女孩儿,声音微哑说道:“记得在铁塔上我们说过什么吗?我从小所盼望的爱情,是不能被任何东西所牺牲的,如果筹码同样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我会尝试着一同把握,毕竟现在没有几个人还会问母亲和妻子掉河这种愚笨的问题了。”
他的语气渐渐认真起来,带着一丝痛楚的自嘲说道:“我要的感情,是绝对自私自利的那种……说来可笑,我还会给自己设定障碍题,来判断什么叫爱情。那时候在梨花大学我就想着,不管你是反政府军的间谍还是什么,我都会如以往那般,我也奢望,哪怕我是一名叛国贼,你也会一样地爱我,当时的我,总以为这样的感情才是真的。”
没有多少年轻的男女经历了他们这样的故事之后,还可以在秋夜露台上,如此认真而诚恳地剖析自己的心理。或许许乐天真,或许张小萌幼稚,或许他们在机场大巴上的相逢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或许张小萌做了很多伤害许乐的事情,但归根结底,他们能在如同星辰般浩翰的人海中相遇相爱,正是因为他们骨子里其实都是极相近的人。
“从来都是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从来都是我一次次地伤害你。”张小萌微带怅然,然后抬起头来伤感说道:“对不起。”
许乐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这是今天的第二句了,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最不喜欢听你说对不起。”
“嗯。”张小萌俏皮地抿了抿嘴,只是配上那双红红的眼眶,看着有几分凄凉的心中没有什么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却因为许乐此时的平静藏着很多的辛酸与难受。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以免自己的情绪失控,抱住身旁的男孩儿大声哭泣,强行转了话题,轻声说道:“你要上西林?”
许乐想到白水司那个古怪的安保任务了摇头说道:“终究是要去的,只是可能时间还没有定。”
“你是联邦军方重点培养人才。”张小萌轻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两年间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战场上总是万事小心一些,这两年我在青龙山见过不少战事,知道那不是一个人能够解决问题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微微一笑,没有告诉许乐自己可能明年也要会被调去西林。她的心里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再去奢求什么,所以沉默,然则想到能与自己喜爱的男人去共赴时艰,这大概也能算是某种幸福吧。
许乐听出了这句平静话语里的深切关心,心头微微一颤,只觉扑面夜凉秋风如昨天穹双月光晖如昨,如梨花梅园公寓的雪,忍不住用微沙的声音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心里,我究竟……”
……
……
露台的门被人用力地开个宾客快步地走了过来,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