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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牙语,意为:如果他不送来,哪又为什么呢?译者注)”她低声加了一句。
这就象是在和影子比剑——白费劲。他悻悻然说,“你这个人简直没法理解。”
不料胡安尼塔反倒笑了。“要你理解?本来就没有这个必要嘛!”
离银行已没多远,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完余下的路程。温赖特碰了一鼻子灰,后悔得很。他原指望胡安尼塔对自己的一番好意会表示感谢,这样至少说明她对自己的建议还是认真看待的。他暗暗琢磨着她的思想逻辑和价值标准。显然,她很看重自食其力的生活原则。温赖特进一步推想道:她这个人很能随遇而安,走运也好,倒霉也好,满怀希望也好,幻想破灭也好,都能照样生活下去。某种意义上说,他还真有点嫉妒她哩;由于这一点,再加上刚才所感觉到的那股异性吸引力,他希望能对她有进一层的了解。
“努涅兹太太,”诺兰·温赖特说,“我想向你提个问题。”
“说吧。”
“你要是遇到了难题,遇到了真正难以对付的事情,而我又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那时会来找我吗?”
在这几天里,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向她作这样的表示。
“也许会来的。”
这一段时期内温赖特和胡安尼塔的最后一次谈话就这样结束了。他觉得对胡安尼塔已仁至义尽,而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其中之一就是两个月前向亚历克斯·范德沃特提起过的问题:安插一名密探,设法查明伪造信用卡的来源。这种伪卡仍使银行遭到很大损失,危及整个键式信用卡制度。
温赖特已经物色到一个只知道名叫“维克”的刑满释放犯,为了钱此人准备冒大风险。他们已秘密地接过头,事先曾采取了周密的防范措施。两人打算再碰一次头。
温赖特热切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象逮住迈尔斯·伊斯汀那样,把那些伪造信用卡的诈骗犯缉拿归案。
过了一个星期,伊斯汀再次出现在安德伍德法官面前,这回是听候宣判发落。诺兰·温赖特是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到场听审的唯一代表。
犯人按刑庭书记官的指令,面朝法官席站着。法官慢条斯理地挑出几份文件,一份一份地摊在面前,然后冷冷地注视着伊斯汀。
“被告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阁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本庭从缓刑监督官那儿收到一份报告,”安德伍德法官顿一顿,把刚才挑出的那些文件中的一份约略看了一遍,又接着说,“看来你已使监督官相信,你对那些犯罪行为不但表示服罪而且打心眼里感到后悔。”法官在讲到“打心眼里感到后悔”这几个字眼时吐词分外清晰,仿佛是不胜厌恶地把它们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间,要让在场的人看清楚,他还未天真到那种地步,竟会对此表示苟同。
他继续往下说:“然而,就悔罪而言,不论是出自内心的还是嘴上说说的,均属为时过晚,而且也不能减轻你作案时卑劣阴险的祸心:为了掩饰自己的胡作非为,不惜嫁祸于一个清白无辜者——一位心地善良的年轻妇女;再说你身为银行高级职员,应该对她负责,而她也把你当作可以信赖的上司。
“根据现有的证据来看,显然,你本来试图按这条路子走到底,甚至想让那位无辜受害者遭到控告并被定罪判刑,代你受过。多亏银行同人的警觉,这一罪恶企图才未得逞。但这决不是你悬崖勒马,或是‘幡然悔悟’的结果。”
诺兰·温赖特从法庭的旁听席上可以看到伊斯汀的侧面他那张脸这时已涨成了猪肝色。
安德伍德法官又看了看面前的文件,随后抬起头来,重新以锐利的目光盯着犯人。
“上面谈到的还只是你所作所为中我认为最令人不齿的那部分。这里还须提一下被告的主要犯法行为。你身为银行职员,却辜负了行方的信任,不是偶然一次,而是重犯五次,每次间隔又很长。这种渎职行为如属一次偶犯尚可推诿于一时的冲动,而这种经过精心策划的偷盗勾当,竟有五次之多,手法又如此奸诈狡黠,实难提出同样的理由为之辩解。
“银行作为一个商业机构,有权要求那些被选来担任特殊重任的人员——其中也包括你被告在内——正直笃实,忠于职守。而银行又不止是一个商业机构。它还是公众付以重托的场所,因而公众有权要求防范那些利用职权徇私舞弊之辈,也就是防范象你这样的不法之徒。”
法官的目光扫开去,同时望着那位年轻的辩护律师,后者正尽职地守在当事人身旁。此刻,从法官席上传来的话音显得越发尖刻、郑重。
“如果这是一起普通的案件,那末鉴于被告以前还未曾有过犯罪记录,本庭将接受辩护律师上周慷慨陈述的意见,对被告施以缓刑。但是,这决非普通案件,而是一起特殊案件,其理由一如上述。因此,被告伊斯汀,你必须下狱服刑,从而能有时间反省一下自己所干的那些使你身陷囹圄的犯罪勾当。
“本庭判决如下:被告伊斯汀交司法部长收押入监,服徒刑两年。”
刑庭书记官一点头,一名狱吏顿时走上前来。
审判结束后隔了几分钟,伊斯汀和律师在审判室后面一间有人看守的上锁小屋子里碰头谈了几句。这样的小室有好几间,是专供犯人同其辩护律师碰头用的。
“有一点首先要记住,”年轻的律师对迈尔斯·伊斯汀说,“两年徒刑不一定真个要在狱中蹲上两年。刑期服满三分之一,就可以假释出狱。所以实际上还不到一年。”
迈尔斯·伊斯汀麻木地点点头。他神志恍惚,沉浸在痛苦之中。
“你当然还可以提出上诉,也不必现在就作出决定。不过老实对你说,我倒不主张这么做。一则,我不相信在上诉期间会让你保释在外。二则,既然你已表示服罪,上诉的理由就十分有限了。再说,轮到别人审理你的上诉时,恐怕已经服刑期满了。”
“一切都完啦。不必再上诉了。”
“不管怎么说,今后我还是要和你联系的,说不定到哪一天你又变卦啦。我这会儿在想,事情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真遗憾。”
伊斯汀面部抽搐着说:“我也这么想。”
“不用说,都是你那份供词把我们搞垮的。要是没那份东西,我才不相信原告方面能提出什么过得硬的证据来,至少在窃取六千元现款一事上是如此,而对法官影响最大的恰恰是这件事。当然,我明白为什么你会写下那第二份交代,就是给联邦调查局写的那份;你以为既然第一份已无法推翻,那末再写一份也无妨大局。其实不然。依我看,那个管安全事务的家伙温赖特一直在耍弄你呐!”
犯人点点头:“可不是!我现在明白啦!”
律师看了看手表。“哦,该走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个重要约会。是怎么回事,你自然知道罗。”
狱吏让律师走了出去。
第二天,伊斯汀被押解到不在本州的一所联邦监狱。
关于迈尔斯·伊斯汀判刑的消息传到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之后,那些和伊斯汀相识的人当中,有的感到惋惜,有的认为此人乃是罪有应得。
但在一点上大家意见一致:以后在银行里再也听不到伊斯汀的名字了。
只有时间才会证明这最后一种说法何其大谬不然。
第二部
第一章
暗示要出乱子的第一个迹象,就象从水底冒出水面的气泡,在一月中旬出现了。那是本市某报星期日版“耳听八方”闲话栏中刊登的一条消息。
专栏作者写道:
……商业界人士私下预料,东城新区工程不久将大幅度缩减。据称,这项规模宏大的重建计划在资金方面遇到了问题。时下又有谁不感到银根紧呢?……
亚历克斯·范德沃特到星期一上午才看到这条消息。那天,秘书把报纸连同其他文件一并放在他办公桌上,这则消息特地用红笔圈了出来。
星期一下午,埃德温娜·多尔西打电话问他报上的传闻看到了没有,消息后面可有什么背景。埃德温娜感到关切是不足为奇的。东城新区计划实施以来,一直由市中心分行负责发放建筑贷款,经手许多与此有关的抵押业务,同时还附带办理随之而来的文书事务。目前,这项工程已成了布中心分行的业务重点。
“要是真有什么新的动向,”埃德温娜一再要求,“可别瞒着我啊。”
“据我所知,”范德沃特让她安下心来,“一切还都是怎样子。”
不大一会儿,他又伸手去碰电话机,想和杰罗姆·帕特顿核实一下,随后又改变了主意。在东区工程的事情上以讹传讹,不是破天荒第一道。
工程问世以来,报界一直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其中有些说法与事实不符也在所难免。
亚历克斯打定了主意:拿这些芝麻绿豆琐事去麻烦银行新总裁,未免有些不得要领,更何况眼下还要在重大问题上争取帕特顿的支持:亚历克斯正在草拟一份大规模扩充美一商储蓄业务的计划,准备提交董事会审议。
但是没过几天又出现了一条有关这方面的报道,这回可是登载在《时事纪事》日报的正式新闻栏内,占的版面也较大,亚历克斯再不能等闲视之。报道是这样写的:
近来,有关东城新区的流言纷纭四起,据说资金不久将大幅度削减,甚至全部撤回也说不定。在此一片谣传声中,人们岂能不为东区的前途担忧?
东区规划的长远目标,乃是全部重建市中心的商业区和住宅区,其经费系由以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为首的金融团体所承担。
上述流言今日已为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发言人所证实,但他不愿就此发表任何评论,仅称“行将发布正式通告”。
根据新区计划,旧城某些住宅区已翻新或重建,一幢租费低廉的高层公寓大楼已告落成,另一幢正在建造中。
总计划预期十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