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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象征悭吝的罪人,虽被魔鬼倒曳下狱,手中仍坚持一串库藏的钥匙,死也不肯放松,
形容穷人,令人失笑。其他嫉妒与懒惰,各有相当的表情,不必细述。
右边为复活升天的义人,其上升的迟速,系于他们生前罪案的重轻。罪案多的,身重千
钧,罪案少者则较为便捷。亦有既上升之人,复俯身垂臂援助他人,有以一串念珠吊上数人
者,有已既上升,复堕于地者。有三人面貌相似,是为“虔诚”、“慈悲”及“贞洁”的象
征。
最下一层,右边表示亡人复活时自坟墓中爬出来的光景。有许多人已恢复了人形,有许
多则尚为枯骨。纷纷藉藉,殊形异态。而炼狱状况亦见一斑。左边则为罪灵赴地狱受罪的景
象。这里米氏似乎采取希腊神话里地府与基督教的地狱,杂揉合并而成。因为希腊神话说到
达地府,必须渡过一条阴阳河,有舟子名曰侠洪(Charon)操舟载亡灵以渡。米氏此
画中,侠洪头生双角,浑身黑色,立于舟之前端,挥桨逼迫罪灵上船。那些拥挤舟中的罪
灵,正在觅机逃脱。但岸上则另有鬼卒操矛阻隔,不许他们再行上岸。罪灵走投无路的窘迫
状况,使人不忍卒睹。岸上罪灵与鬼卒群中立一巨人,头耸驴耳,身绕大蛇一条,这是希腊
地府主者弥诺(Minos),现在被米氏屈他来做魔鬼们的领袖。关于这个人物有一段佳
话。据说其面貌取之于教皇御前典礼官俾雅爵达西那(BiagiodaCesena),
米氏所作宗教画的人物多裸体,此公大不谓然,每在大庭广众中加以訾议,米氏遂在画中同
他开了这样个玩笑,作为报复。此公见了以后,更为不快,到教皇前诉冤,教皇则以佛罗伦
斯式的幽默答复他道:“我对炼狱还有办法,地狱则实爱莫能助。算了吧,这是无从救赎
的!”
这个典礼官里自己居然被米开兰基罗打入地狱,必有未甘,在历任教皇前控诉不已。及
教皇伯多禄和葛里哥洼尔(Grégoūe)在位时,曾拟下令将米氏这幅大画加以破坏。
后觉其太可惜,乃令米氏弟子但尼尔道、伏劳拉(DaniéledeVolerra)修
改。一六二五、一七一二、一七六二年,又修改三次。我们今日所见的《最后审判》和天盖
画,已嫌其人物裸露太甚,但这还是经过多次修改过的,原画作风之泼辣大胆,更不知如何
了。
教廷有一位枢机主教伯多禄亚来丁(PietroAretin)亦常批评米氏之画,
距离宗教精神太远,说他所绘人物多赤裸裸一丝不挂,哪里是在作圣画,简宣是浴堂的写
生。这样作品,怎能容它存在于神圣的寺院?即说这才算是艺术吧,可是我们灵魂所需要的
不是艺术,而是对神的虔诚。米氏答书云:“尊见甚是,惜鄙人未能遵从,盖艺术总比较前
进也。”米氏也曾把这位枢机的尊容,画入他的“最后审判”。他那剥皮致命的圣巴尔多乐
茂的面貌即肖似这位先生。他又把自己的状貌,画成一张剥下的脸皮,隐在那张血淋淋的人
皮中间。这有什么寓意,颇难索解,我想这或者用以暗喻那些艺术的门外汉,乡愿式的卫道
者,对艺术家苛刻的批评和指摘,等于在剥他们的皮吧。
这幅大壁画,将经书上所说和人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后审判的景象,表现无遗。特别那高
坐宝座上的判官,容貌威严,望而生畏。相传教皇保禄第三,见了此画,吓得跪伏于地,祈
祷说:“主啊,您在审判的那天降临,请不要计算我的罪过吧!”怀司巴修(Weisbo
sh)评这幅大画谓是一种英伟风格完全的喷发。德伏拉克(Dvorak)则从这幅画里
找到了新体裁的泉源。他接着又说道:自从最后审判画成以后,所有意大利的艺术都受了米
开兰基罗作风的感染,而都成为米派。不但在他特殊的形式,而在他整个的思想。这种思想
有一种关于“永远”的新意义,和一种更普遍化的情感,更具感动性的心灵,这都是米氏以
前所没有的。倘使人们要说米开兰基罗是意大利艺术界的生命,最大理由便是为了他这幅
“最后审判”。
二雕 刻
第一期的作品:
米氏本来是雕刻家出身,绘画这门技术之磨炼成功,不过是由于他的主顾如教皇等之逼
迫,他自己则实欢喜以雕刻家自命。他幼年时代在裴都尔杜学校学习雕刻,他曾在大理石上
雕成两种浮雕,其一为圣母抱提小耶稣像,圣母将耶稣紧抱胸前,护以外衣,神态雍穆而活
泼,栩栩欲活。其二即前文所提及的《桑都之战》一大群半人半马者正在火辣辣地打成一
团,筋骨肌肉极合于解剖之学,人物神情尤其富有生气。米氏多年之后,谈到这个雕刻,尚
非常的得意,而叹息自己不能专心为雕刻家,认为可憾。
他又曾用大理石刻了个很大的希腊神话里的大力士海克士。好像曾置于法国枫丹白露离
宫,惜后不知所在。他又为圣神堂(SantoShirito)刻一耶稣钉十字架像,耶
稣身体已从十字架卸下,是以他脸上没有剧烈痛苦的表情,手和发刻得很仔细。《旷野中的
施洗约翰》,旁有野蜂之窠,现在柏林。此像头部乃以活人作模范,身上线条,则模拟古
刻,所以这是混合近代与古典作风的作品。
米氏又曾为多明我堂的圣龛刻了几个像。
他第一次赴罗马刻了那个《醉酒神》,乃他研究古典作风的结果,酒神之貌及其醉态颓
唐中的青春之美,非常值得赞美。尚有《圣安尼的诱惑》惜今已不见,仅存浮雕。米氏最重
要的作品,当然要推《母爱》(Pietá),此像现置于罗马圣彼得大寺的法兰西经堂
内,每年有数十万游客向此像投以惊异的眼光和寄以赞佩的心情。圣母坐着,置耶稣尸于膝
上。头颅微俯,脸上有一种神圣的悲哀。其肠断心碎之苦,则又从其有似微颤的双唇及作无
可奈何状的伸张之左手曲折达出。耶稣尸体似尚未僵硬,浑身肌理,透露饱受酷刑的痛苦,
不过那种痛苦,仍蕴藏着圣洁的宁静。圣首下垂,表示他对天父之俯首顺命,完全承行其意
旨,而甘心受死,完成救赎的奇工。看了此像,可以叫人感到一种神圣的感情,即天主救赎
人类所付代价之巨,与母爱的伟大。米氏一生中所作pietá大小甚多,圣彼得寺的这一
座,则推第一。当米氏十六岁时,便曾发愿要镌刻一座圣母抱耶稣尸像,这件杰作成于一四
九九年,米氏年二十五岁。他作雕刻,从不镌刻自己姓名,这次破例,在圣母胸前带子上刻
上了他的名字。
耶稣死时年三十三,圣母这时年龄也该在四五十之间,但米氏将圣母的像雕刻得有如少
女一般。有人批评他刻得太年轻了,米氏回答说,圣母是应该有权利保持她的永久之青春
的。
米氏又常想刻一座圣母和诸圣妇痛哭耶稣的像,置之自己坟墓之上。后来虽然动手,却
未完工。这座像人物较多,但比上述的一座相差太远。耶稣的尸体过于弛软,圣妇马利亚、
玛尔达林、尼阁得莫等表情又颇木强。米氏自己不满,椎而碎之,但不知道被谁将其粘合完
整,今存佛罗伦斯中央大堂之内云。
米氏又有两圆形浮雕,名《圣贞女与圣婴》,其一现在伦敦,其一则在佛罗伦斯,亦米
氏早年所作。
米氏所作圣母及圣婴刻像颇多,圣母神态端庄高贵,圣婴亦俨有所思,不类常儿。与拉
斐尔所作圣像之偏重人情化者相反。因为米氏认为雕刻圣像应将其神圣的伟大表现出来,其
悲哀也应比人类普通略异其趣。他之工作完全遵照他自己的理想。带有古典作风的“冷静”
之美,与超越人类的力量。第二期的作品:
米氏第二期的作品开始于一五○九年。他为圣马利亚堂(San—taMaria)雕
刻一具基督像。一五二一年由他一个助手送往罗马。当这圣像竖立之际,那助手还补刻了几
刀。耶稣的脸向着罗马兵送上的醋海绵。那张脸表情甚为热烈,侧向左边,似乎在说“我的
人民,你们对我做的是什么事哟!”正言之,这不是救主受难时的神情,而是升天时的神
情。耶稣全身是赤裸着的。乃由主顾的嘱咐而然。因为文艺复兴时代的人狂热于裸露,恬不
为怪。虽耶稣之像亦不能免于此厄。稍晚,人们乃以铜片为衣,遮掩此像腰部,惜衣过长,
观瞻欠美。
在这时期,米氏又雕刻了一个年轻的阿坡罗及一个死了的安东尼(菲尼基主神,见啮野
猪而死,笔者注。)这两像都是充满了异教精神的杰作。
米氏的大卫像又是一件脍炙人口的伟构。此像受佛城某执政之命而刻,高十二呎又半,
自一五○一年开工,至一五○三年乃底于成。材料是一块被人敲损,无人屑于一顾的大理
石,米氏居然利用之,而成此奇工,更可钦佩。大卫身裁如古力士,面貌则如神话中的阿坡
罗、赫梅士一类天神,英风飒爽,凛凛如生。像成,置之佛罗伦斯爵主宫殿的大门外。某执
政来看时,嫌大卫的鼻子过高,要米氏修改。米氏故意爬上梯子,用刻刀在像的鼻子上装做
琢磨了几下,然后撒下一撮预储囊中的石粉,然后回头对那执政者望着以取进止。那执政者
狂喜而喊道:“好呀,现在这像才算十全十美了。你简直给了它一个生命罗!”
司白林吉(Springer)提到这座大卫像,曾说:“所有古代和近代的人像雕
刻,必然推此大卫像为最优美。这位大雕刻家泼辣奔放的刀法,更没有比此像之令人惊叹欲
绝的了。不但命题不易,即像的全身比例,在事前也考虑过多次,而像的姿势的选择,也极
费匠心。但刻成之后,只觉得十分自然,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