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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最好不要问这些字,真的……请您破译我根据在我们这座大楼外活动的小组报告向您提供的那些字……我告诉您这些是有危险的,博士……在我们机构中如果有第三者知道了,那我不会放过您的。就这样吧,瞧,这就是那些肯定会在电文中出现的字:‘塔格玛’、‘斯德哥尔摩’、‘弗莱达尔’、‘瑞士’、‘杜勒斯’、‘缪勒’、‘舒伦堡’、‘贝纳尔多特’。完全可以相信,受到每一名纳粹党员尊敬的帝国将军、突击队长和帝国部长都将被用于挑拨间间目的,尤其是可能提及伟大的元首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什么密码,不过,很有可能是俄国女报务员使用的那一种。”
“是施季里茨捉住的那个女报务员?在医院里?”
“对,施季里茨是在‘沙利特’野战医院发现她的,您说的完全正确。”
缪勒从保险柜里取出缴获的密码,放在尼切面前的桌上,说:“您试着想办法对付这些密码吧,要加上这些词:沃尔夫、杜勒斯、希拉克、牧师、缪勒、瑞士、伯尔尼、舒伦堡。在卑鄙的诽谤性的暗语中可能会提到希姆莱和鲍曼。我认为,这些词即使不是全部,也是大部分要出现在这些数字中。我留在这里过夜,请打个电话,告诉舒尔茨,他一定要叫醒我。”
六点钟舒尔茨叫醒了缪勒。此时天已放亮。万里无云,呈现着一片谈谈的灰色。夜里没有空袭,所以没有烈火浓烟,也没有轻轻飞舞的灰屑。
尼切博士把破译的电文放在缪勒面前:“舒伦堡在希姆菜赞许下,打算在瑞士同美国人谈判。我得到允许,可以自由行事。务必马上联系。我派往伯尔尼的牧师将转交相似的情报。尤斯塔斯。”
缪勒合上双眼,坐在圈椅里的身子轻轻摇晃起来——他的笑无声无息。他摇着头,嘴里哼哼着,似乎伤风感冒了。可是,当他得到施季里茨同他缪勒、舒伦堡和鲍曼谈话之后通过洛赫发出的密电后,这位盖世太保头子感到的这样满足、这样甜美的欢乐,只是他童年帮祖父在田里干活时曾有过——那是在春天,到了葡萄栽秧的时候。
他有权这样快乐,他达到了目的,施季里茨成为他的意志的盲目执行者。从此,克里姆林宫和白宫可能对立的问题不再只是诱人的想法。结果必然是这样,缪勒得救了他和鲍曼得救的可能性无形中在增大,即使俄美之间不发生武装对抗,红军情报机关也不能不注意,鲍曼和他将对和谈做出什么反应。中止或者促成谈判的进行取决于他们。……
第七章 未来报复的基础
黎明时分,鲍曼离开了柏林。
他驱车前往波茨坦。在那里的森林中有一座建筑,四周是高高的围坡,由五名纳粹党老战士和绍勒派来的三名党卫队军官负责警卫。门格尔博士在这里建立了“AE—2”特别实验室,它的编制是野战医院。这是鲍曼的超级机密,连元首也不知道。
深夜,遮住车窗的汽车把候选的人送到这里。他们那是按鲍曼的吩咐挑选出来的最忠于他的人。
门格尔在这里实施整形外科手术,第一个接受手术的是党卫队突击大队长格罗斯。他是“老战士”的儿子,父亲是鲍曼的朋友,在二十年代的那次审判中保护过鲍曼。他私下暗不过律师们,认定鲍曼进行谋杀是同布尔什维克恐怖主义斗争小的自卫行为。二十二年后的今天,鲍曼帮助小格罗斯了解今后在美国犹太人中的工作。小格罗斯说得一口流利英语,他曾在艾希曼手下干过,帮助过瓦尔吉鲁·劳福试验杀人汽车,这种车用来杀害犹太儿童。
门格尔改变了格罗斯鼻子的轮廓,把鼻梁变低了,并刺上“1597842”的冲锋队号码:犹太人在集中营的毒气室里被害之前都被刻上这类号码。
鲁道夫·维特洛夫第二个被送进“AE—2”实验室。他在俄国受过教育,父亲在西门子——舒克特工厂销售部门厂作。他从小在俄国学校上学,俄语说得很好,曾在缪勒主管的“红色乐队”案件小组实习。门格尔在维特洛夫的额头搞了一道伤疤,刺上斯大林像和“死亡属于德国占领者”的字。
今天门格尔要进行的第三例手术是克劳斯。诺伊曼,他准备打入阿拉伯反君主主义极端分子之中。
鲍曼要分别同这三个人谈话。根据秘密活动原则,这三个人彼此不能见面。
鲍曼的汽车人疮痍满目的城市中行驶着。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出决定,在同三个人谈话时,是否把自己的设想和盘托出。他在犹豫:是仅仅让日己的人深入敌后隐蔽起来呢?还是应当说出人人都已清楚的话——我们失败了,假如不出现奇迹,今后几个月内战争就要结束,你们最最重要的任务是献身于复兴纳粹的是业。我们的运动的魔力在于:我们公开地一心一意地向雅利安人的优秀代表宣扬争取强者地位斗争的可行性。是的,看来我们在某些地方犯了错误,过份强调了一些日尔曼人的绝对的无可争议的领袖地位。应当在全球一切可能首先燃起希望之火的地方,点燃国家社会主义独特的火焰。是的,今后我们将清算这种错误,而你们,正是你们将成为保存火种的人。当全球燃起国家社会主义理想之火时,德同人将成为统治者。没有任何阶级,这是带有犹太人思想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观点;现任和将来都不会有俄国布尔什维克处处游说的国际主义友谊。每个人只考虑自己,没有任何社会矛盾,如果这是一个民族组成的社会,那么血缘的纯正就是雅利安人社会幸福生活的保证。
鲍曼明白,倘若此刻他不对他派遣的人讲实话,那么他这位真正的、尽管尚未宣布的元首继承人的事业将蒙受一定的损失,但他考虑到,为他挑选的这些人受到的完全是盲目疯狂祟拜希特勒的教育,如果坦白地说帝国的末日近了,那么要预见这些人对此有何反应是不可能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在这些人中会有人写信给元首,指控鲍曼叛变,散布耸入听闻的消息,并且要求对他进行审判。已有过一些儿子告发父亲的案例:“他竟敢说是元首输掉了这场战争。”帝国法庭庭长弗莱斯列尔让鲍曼看了这些信,激动得泪水满面:“有这些孩子一样的爱国者,我们能战胜任何敌人!”
鲍曼不再去想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是个有毅力的人,不仅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言行,而且善于驾驭自己的思维。但是三月初他到奥地利的林茨去了两天,处理有关绘画和雕塑作品的安置和保存问题的纳粹党事务。这些从俄国、波兰、法国掠来的珍品价值九亿七千万美元。他看到了后撤的帝国外交部所在的大楼和保加利亚、赫尔瓦迪亚、匈牙利、斯洛伐克的“流亡政府”的大楼。此时他感到一种对昔日的威风的惋惜。他完全清楚——一切都结束了。一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心灰意冷,这不是由于战场上的溃败,也不是由于缪勒的盖世太保关于全面破坏的工作报告和纳粹党各地方组织有关饥饿和疾病状况的报告。眼下他呆在暗堡里,追随元首左右。日程表日复一日,严格重复:通讯联络畅通,希特勒自如地使用地图和各部门的报告——他,鲍曼感到平静。在帝国的地下办公室听不到炸弹的巨响。他有一间很好的办公室。党卫队军官象以往一样衣着整洁,将军们不时赶来报告情况,强大的幻觉尚未打破,帝国仍然占领着丹麦、意大利北部、荷兰和挪威。党卫军的部队驻扎在奥地利,继续守卫捷克斯洛伐克和匈牙利。东部的局势令人忧虑,然而民族必须殊死奋战,谁愿意自杀?
红军会杀掉所有人,这是显而易见的。就是说,德国人将保卫每一幢楼房,每一条街巷,每一块田野,每一座板棚——说到民族的肉体的存在,占优势的是血液中神秘的因子……
就在离开林茨的时候,鲍曼第一次考虑业已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次不等元首下令,独自做出决定。也就在这里,他的头脑中开始艰难而胆怯地考虑自己的救生计划。起初,他不敢承认这个计划在他心中已经成熟。他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他很会这样做。然而,在朱可夫元帅开始准备进攻柏林时,在罗森堡给他读完《红星报》和《真理报》译文专辑之后,鲍曼明白,犹豫不定的时期结束了,应当积极行动起来。
戈培尔多少也帮了些忙,他现在已经加入了联盟,这样就彻底排除了戈林、希姆莱、里宾特洛甫和罗森堡。
四月份戈培尔来找鲍曼,他拿来了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宣传鼓动部部长亚历山大罗夫发表在《红星报》上的文章译文,题目是“爱伦堡同志看得太简单了”。
“俄国人在请德国人跳华尔兹。”戈培尔欣喜地说。
鲍曼仔细读了这篇文章。内容是说德国人是不同的,不仅仅有敌儿现在是在注定的胜利之后决定两国之间将是什么样的关系的时候了。
戈培尔接着大谈斯大林的天真,德国人永远是野蛮的亚细亚人的敌人.而鲍曼被一种意外的想法搞得浑身发凉——如果莫斯科真的向他伸出手呢?
为什么这篇文章中就不包含这层意思呢?
在三月底,鲍曼已经拟定了自己的救生计划,以自己的派遣行动为基础。
他决定从现在起绝不再妨碍希姆莱或者舒伦堡同西方建立联系。同时,缪勒也将在这种联系中给予帮助,尽量不动谈判者一根毫毛。不过需要让有关谈判的情报经常不断地送到莫斯科,送到斯大林手上。让他等着吧,让他去认为,希姆莱和杜勒斯就要在某一良辰订立城下之盟。难道这是不可能的吗?应当让希姆莱在谈判中真的搞出些实质性结果,让他去干好啦。应当劝元首把所有的作战部队从西线调往东线。还要向总参谋部施加压力,赶走古德里安,把克莱勃斯安排在这个位置。克莱勃斯会讲俄语,曾在莫斯科担任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