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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现在我心里就有这么一个重要的人──」
「那个人绝不会是我。」阮卧秋平淡道:「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主子,将来你会遇见一个心爱的女人,那时就算旁人再怎么否定,你仍会不改初衷,认定你眼里所看见的一切。」
陈恩听他说得肯定,张口想要辩驳,却不知从何驳起。当年尚时幼儿的他,以为必死无疑,却在刽子手下刀的刹那,瞧见一个男人一身狼狈满眼是血地冲进法场救人──从那时起,他眼瞳里一直一直印着这个英伟的身影不曾褪去。
以后会有其他人霸住他的眼吗?怎么可能?
「那,在爷的心目中,杜画师又是什么模样?」
◆ ◇ ◆ ◇ ◆
斥退了陈恩,准确无误地走进内室床缘,探手摸向床头,轻碰到她的脸……果然啊,又等他等到睡着了吗?
「幻想啊……」他低喃。他是个瞎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里幻想她的长相。不管他怎么摸,还是无法在脑中勾勒出她的长相。幻想幻想,若幻想能成真,宁愿她的相貌会是自己心中所想的。
「阮爷,你打算站着抱我,抱到天亮吗?」带倦的困意有笑。
阮卧秋闻言,立刻松手,恼道:「你不是睡了吗?」
「我是睡了啊,你一进来,对我又摸又捏的,我不醒也很难了。」
他闻言,暗松口气,幸亏她在陈恩走后才醒的,没有多听到什么……熄了烛火,他答:「下回我会多注意点。你休息吧。」
听见她笑着应声,然后是她睡进床内的声音,他脱下外袍,摸索着上了床,随即她的身子靠了上来,主动环住他的纤腰。
香气扑鼻,惹人无限遐想。
黑暗之中,他暗自等着……
等着等着,她却没有任何的主动,他不由得暗恼。
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修身养性一向不是她的乐趣,偏偏她已有月余不曾主动要求行房。是了,就是从那一个多月前,她说什么要修身养性开始(请见《及时行乐》意外之章)……
像拒房事于千里之外,当时他「下手」真让她疼得难受?
「阮爷,你在想什么?」困盹的声音从怀里模糊不清地响起。
他板着一个脸──反正黑暗之中她也瞧不见他。
「没。」
「那你像发泄似的把我搂得这么紧?我骨头都快碎了呢。」
「哼。」依旧没放松力道。
怀里的人儿像抬起脸,视线落在他脸上。「阮爷,你有不快活的事?」
「没,你睡着吧。」他沉着声道。
「唔……肯定是陈恩惹你不快活了。让我想想,方才他是如何让你不高兴的?」
「你——」
「他好像问你,在爷儿的心目中,那杜画师又生得何等模样?是不?」
「杜三衡,你──」这女人!
「阮爷。」她笑道:「此时此刻,我看不见你,可是,我可以『幻想』你又气又恼的模样!」
「我又气又恼什么?听见了就听见吧!由得你笑得这么……这么贼?」
「是是是,你答:我是瞎子,又怎知她生得什么模样?这句话的确是听见了没什么了不起嘛!」
他咬牙,大可翻身就寝,不理会她的调侃,偏偏搂着她睡已是习惯。这女人,就爱尝尽甜头──忽地,软唇吻上他的下巴,他微一楞,随即她身子微动,用力吻住他的嘴。
唇舌互缠,熟悉的情欲被她挑起,他暗暗松了口气,差点以为她对他身子的贪念已经不再……
双手滑进她的单衣内,轻触她细腻的肌肤……
「要一个薄脸皮的男人很坦率地对自己的妻子说出心爱的话来,那真的挺难的,是不?」她喃喃。
「什么?」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唉,阮爷,你别误会。」她压住他的手背,带笑的声音低哑。「我只是想亲亲你,没别的意思。」
他闻言,不由得恼怒。「你……」明明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
「这么晚了,你不是明儿个一早还要出门吗?」她笑,而后声音微柔:「言归正传。既然你没那么坦率,由我说,也是一样的。」
「说什么?」他没好气道。
「相公,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很爱你很爱你?爱之入骨,爱得要命,爱得就算下辈子你我要再一起,你会再瞎一次眼,我也会从现在开始诚心祈祷。」
「你……」他皱眉,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恼她。
「好吧,最后一句比喻当我没说过。」指腹抚过他的眼角,杜三衡笑道:「阮爷,你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你一直在看着我,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即使不是对着我说,我也够回味一辈子了。」
她果然听见了……俊容微热,不发一词。
「阮爷,你想不想再听我说一次我很爱你,爱你爱得要命?」笑声中出现皮意。
他恼:「你要说便说,总不能教你闭了嘴吧?」专注地侧耳细听。
「那我就先点灯了。」
他拉住她。「点灯做什么?」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总要看着你的脸,我才能说得出口吧。还是,阮爷,你害臊了?怕我这么坦率地说出我心爱你的话,你会别扭?」
「谁会别扭?」
「那我就点灯了。」沉默了会儿,她忍着笑:「你不放手,我怎么下床?」
他咬牙,将她用力扯回怀里,闷声道:「下什么床,说什么情话,都几年夫妻了!快睡吧!」
哎啊啊,原来她的心爱话抵不过他的别扭。这男人,总是让她很想招惹,可是招惹过后又怜又爱又心疼啊!
「真的不听?」
「我要睡了!」他气道。
「那晚安了?」
「晚安!」他的声音硬梆梆的。
「……」好吧,她扮了个鬼脸,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他咬牙,瞪着她。即使,眼前一片黑,也还是瞪着她!
◆ ◇ ◆ ◇ ◆
「爷儿,在你心目中,杜画师又生得何等模样?」
「我是瞎子,怎能看见她的真实面貌?」
「爷儿,难道你没问过身边所有的人吗?」
「我一开始也以为问了人,心中就能勾勒出最接近她的相貌啊……」言语间不自觉流露惋惜与懊恼。「她的气味、她的身子、她的言谈、她的碰触,我都能感受到,这些虽然成就了一个杜三衡,但在属于杜三衡中,却有一个部份我永远也无法清楚地看见。」
「爷,瞧不见杜画师又不是件坏事。我不问就是了。」
「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我一直在看着她。」阮卧秋柔声道。
陈恩毕竟年少,完全无法理解这么充满矛盾的话,只能直接挑明了问:「爷,你看不见,但你可以幻想,你的幻想就等于咱们的眼睛……你……『看见』的杜画师美吗?」
过了一会儿,几乎要放弃了,才看见阮卧秋微微点头,随即响起他的声音:
「嗯。独一无二。」
那、那就是表示爷儿不是被人硬赖住了,而是他对杜画师……不要啊!他心目中的爷儿,品味绝不会这么低的!
◆ ◇ ◆ ◇ ◆
隔日——
「陈恩,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二郎哥!我……我只是在想,我跟凤大娘眼里看出去的人,怎么差这么多?」
「啊?凤春啊,哈——哈!」凤二郎笑了两声。「原来你在烦这个,凤春看人一向很差劲,除了少爷外,只要是人,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样儿。」
「……一个样儿?」
「两颗眼儿,一个鼻子,外加一个嘴巴。下回你可以试看看,找对俊男美女搁在她面前,让她说看看他俩的长相,你就知道凤春的眼光有多差劲了。」嘿,幸亏如此,要不凤春早就不小心被外头的男人骗了!
「……原来如此。可是,二郎哥,你明明跟凤春不是亲生母子……」怎么看人也很差劲……啊,等等,爷儿说过每个人眼里看见的真实不同,愈是心爱的人愈觉得对方生得好看,而那天二郎哥告诉他,凤春生得天女下凡……
不会吧!
可是,不是亲生母子啊……
「陈恩,你抖什么?」
「我……啊!凤春!」
凤二郎立刻换上笑脸,转身喊道:「凤春……人呢?」凶眉怒眼地转回头瞪着陈恩。
「我……看错了。」汗珠滑落脸颊。方才,他好像不小心打开了一个秘密。是他平常太粗心,还是二郎哥把所有得知秘密的人都杀光了?怎么他从来没听人提过二郎哥对凤大娘她……
「爷儿,你用完午饭啦?」凤二郎完全不觉陈恩的异样,瞧见阮卧秋走出厨房,立刻上前。「杜画师不在府里,她要我告诉您──」
「什么?要我下午去接她吗?」
「不不,她知道您早上出门,中午回来一趟,下午一出门,大概半夜才会回来,所以一定要我抓稳时间跟您说──」
「有话就快说,废话这么多。」阮卧秋皱眉。
「是是——」凤二郎用力吸口气,然后大声道:「我爱您爱得入骨,爱您爱得要命,爱得……」
阮卧秋立刻骂道:
「二郎,你在胡扯什么?」
「少爷,我没胡扯啊!你可别误会是我对你的真心话啊,全部都是杜画师要我转述的。」凤二郎委屈地说。呜,一上午他都在克服心里障碍啊。
「她?」一想起昨晚,心里恼火又起。「她又想做什么?」又来闹他?
「杜画师说,她的眼里,就这么两个长得很俊的男子,一个就是她爹,一个就是少爷你,而无异的,你在她眼里会愈来愈俊俏……咳咳,爷儿,你确定你到了五十岁还能跟现在一样吗?」
阮卧秋瞪他一眼,忍了一会儿:「还有?」
「是还有,不过少爷你要听不下去,我闭嘴不说就是。」
阮卧秋咬了咬牙,颊骨微红,恼道:「你继续说。」
「只剩这么一句啦。杜画师说,你的眼睛看不见,可是你一直在看她,她的眼睛看得见,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