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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了。
楼道间通夜亮着昏黄的灯,我轻轻的把门带上,忽然斜对门吱纽一声也开了门。
一个满头金发的女人正在和门里的男人告别,里面的男人探出半个脑袋,把嘴卷成大猩猩觅食的样子,在女人的嘴上狠狠亲了一下,说:“宝贝,我爱你。”妈的,居然包起了金丝猫。
不对,那女的身影我好象很熟悉,虽然她穿着一件酱红色的皮大衣,但那种走路的姿势我肯定见过。
我跟在她后面走进了电梯间。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吃了一惊。
“是你!”她瞪大眼珠,慌乱的理了理头发。
妈的,原来是个假洋鬼子,是“葫芦头”,我也颇感意外,朝她嘿嘿的笑了笑。
“这么巧呵。。。”笑容凝固在她两块高高的颧骨上,象两只僵硬的小馒头。
“呵呵,很巧。”我一脸坏笑,她一脸尴尬。
好在电梯的速度很快,一会就到了底楼。“葫芦头”和我打了招呼,甩开大腿,施展凌波微步,飞一般的逃跑了。
男人有钱就包起二奶三奶,来个金屋藏娇;女人有钱也不赖,包个奶油小生,来个金屋藏“屌”。“葫芦头”家我去过,她那个大腹便便几乎秃顶的老公我也见过。金屋别院绝对是“葫芦头”寻求性福的港湾。对于女人,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她那对皮球大的波波足以让每个男人窒息。我敢肯定她那秃顶的老公还没爬上山顶就会晕倒在半山坡中,滚落到山沟沟里去了,只能喘着粗气望“波”兴叹了。
街道中央已经扫开了积雪,被汽车多次压过的黑辙已经变成了泥浆,但马路两边还是洁白的一行,踩在雪地里卡吱卡吱响着。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赶紧回家。
到家的时候,小倩已经做好了早饭,我儿子正喝着热粥,吃着煮鸡蛋。小倩看见我回来了,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对我说:“快吃吧,看你冷的。”
小倩看上去很憔悴,好象一夜没睡似的满脸都是倦意。我假装也一夜没睡,连打了几个哈欠。三个人一起吃好早饭,我想去送儿子上学,她拦住我说:“你去睡吧,我去送小达,我正好有事要出去。”
一个人懒洋洋的坐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今天我给自己放一天假,我什么也不想干,那怕就这么枯坐着,看着电视里每天千篇一律粉刷太平象老和尚念的经文一样的新闻。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象《最长的一夜》讲述诺曼底登陆一样漫长。而我漫长的不是曲折的故事而是闲坐的无聊,我一会坐着,一会跑到阳台看看雪景,一会又在床上躺躺。。。象一只断了头的苍蝇到出乱飞。老子就这个贱命,一停下来,骨节里辟厉啪啦地响,浑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我去市场卖点菜接了儿子回家。
小倩等在我家门口,见我上楼梯高兴对我说:“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
进了屋,小倩拿出一样东西给我,一只精致的小盒子里居然是我当掉的结婚戒指。
“你怎么把结婚戒指都给当了?昨晚你走后小达告诉了我,还拿了当票给我,我把它赎回来了,给你。”她说,“我还有事,我走啦。”
“你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我一个小姐妹还在楼下等我呢。”她一边说一边飞似的下楼去了。
当初为了教育臭小子,我把当戒指的事说给了儿子听了,还把当票交给了他说:“儿子,以后你再砸,老爸就只有当你了。”
我本没打算去赎,老婆都走了,我还留着结婚戒指干吗?
年关一天天的迫近了,空气中已经有了丝丝的火药味。街道上彩带飘扬人头攒动,到处是一片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的景象。购物广场每天都堆满了人,远远望去,象蚂蚁搬家似的爬着。
我也收到了一份礼物,是法院送来的。
秦主任终于把我告上了法庭,人民法院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一月之内我必须连本带利还清贷款,否则就要强制拍卖我的房产。
我把那张神圣的判决书象撕手纸似的撕成了碎片,扔向空中,阳光灿烂的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
我想去云南边境去买支手枪,不!买支冲锋枪。新年里老子不放鞭炮,就拿着冲锋枪突突的扫射。
但我只是想想,我还是扛起了煤气瓶,吃力的朝张老头住的五楼爬去。
呯呯的敲门,连门框都震动了,还是没人,我已经去过两回了,张老头还不在家。
不可能,他一个孤寡老人没地方去,几个侄男侄女都住在乡下,张老头说早就不来往了,两三年都没看过他一眼。我有点预感不对,就拨通了110。
警察打开了大门,张老头直挺挺地坐在一只破旧的沙发里,眼睛微开着。
他已经死了,死了多时。身体已经完全的僵硬,或许在那个大雪粉飞的晚上就死了,没有人知道,他就这样坐着,因为天气寒冷,僵硬的身体保持着他原来的姿势,要在夏天也许早就腐烂了。
我怏怏的下楼去,让人民政府去关心他的后事。活着的时候没人问,死后总不会让他烂在锅里。
我刚走到楼下,又接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电话。
好事不进门,坏事一箩筐。
小倩逮在条子的枪口上。她被关在开发区公安分局。
早听电视里说,要开展春节前集中扫黄打非运动,说要什么纯净空气,美化生活,让市民过个安心年,放心年,想不到这事落在了小倩的头上。
我生怕小倩遭到毒打,心急如焚地赶去公安局。羊落虎口,要是去晚了,小倩的半条命就没了,何况她现在还是一只稚嫩的羔羊。
“我就是董小倩的表哥。”我对窗口里的民警说。小倩毕竟没经过风浪,居然把实名告诉了警察叔叔,还好她撒了个谎,说世上没亲人,就只有我这个表哥。
“你是董小倩的表哥,你倒跑得蛮快的。”就是刚才通知我的警察,我声音都听得出来。
“是,我就是小倩的表哥,如假包换。”
“去,交罚款。”小民警递给我一张纸,要交5000元罚款。
“能不能少罚点。”我刚才硬了头皮买了包中华烟,我点头哈腰的递一支给他。
“你以为我们公安局是菜市场啊。”他拿了我的烟却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耐烦的说,“去。快交钱去。”
我想起了秦寿的弟弟秦干是开发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平时三天两头就到“龙都”夜总会来吃喝玩乐,是我老板的铁哥们,跟我也混得很熟。我何不找他去。
“请问,秦干在吗?”
“你是他什么人,你找他干吗?”小民警立刻抬起头来,警觉的望着我。
“他是我小舅子,我是他妹夫。”我笑咪咪的说,老子先捡个便宜。
小警察立马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说:“哦,哦,秦局长在三楼办公室,要不我带你去。”
“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去。”
“好,那好。”这回轮到他点头哈腰了。
秦干还是这次扫黄打非行动组长兼办公室主任。
“董小倩真是你的表妹?”秦干敲着二郎腿,吐着烟圈说,“这事不好办呵,这次行动市里抓得狠严。”
我赶忙将那包中华扔在他的桌上,说:“是,她真是我表妹,帮个忙吧,秦局长。”
秦干象捏小姐似的将烟头狠狠的捏在烟缸里,手指还转了两个来回。
“不好办哪,要不就优惠个一千元。”
看来我的面子是不够的,我给我老板打了电话。这个电话值两千,最后秦干开了一张两千元的罚款,说:“给你打了4折了,两千元,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我知道不是我的面子,是我老板的面子。我还是连声说:“谢谢,谢谢局长。”
交了罚款,小倩立刻就放了出来,公安局办事效率就是高。
我一眼见到小倩就关切的问她:“他们打了你没有,伤了没有。”罚款是小事,只要没伤到人就可以了,进了局子,吃几个耳刮子都是小事。
“没有,我还好。。。不过我的姐妹被打了。”小倩说话的样子还有点胆战心惊,我知道她受了惊吓一时还没缓过神来。我仔细看了她的脸没有伤痕,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我紧紧的楼住她,她的身子在颤抖。她把头埋在我胸里很久,默然无语。
过了半晌,她才缓过神来,抬起头,说:“小翠还在里面呢,你去帮她赎出来。”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吧,今天反正已经打扰了局长大了,再来一回吧。
这回,他给了我一个三千元的价格,他还色眯眯的说:“你看,我已经买一送一了。”
小翠出来的时候估计被打得不轻,走路一拐一拐的。她说被他们用大头皮鞋踢了几脚。两个姑娘象巴勒斯坦的难民,逃一般的跟我回了家。
我让她们在我家休息,我去市场买点菜,安慰安慰两个受伤的心灵。这年头做人做鸡都不容易。
吃晚饭的时候,电视里新闻出来了。
在市委市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公安局的统一部署下,在开发区分局的牵头下,我市取得了扫黄打非的巨大胜利,通过两天的集中整治,在各个发廊,浴室,夜总会,宾馆等地方共抓获卖淫女子108名,嫖客32名,共得罚款58万多元,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6个百分点,远远高于GDP9。8%的增长率。。。
108名妓女,我还以为是水浒里一百单八将呢。
下面是介绍这次行动中人民警察是如何英勇做战的。比如,民警小威,在上次追捕两个杀了抢劫犯时,曾吓得换了三块尿不湿,这一次,十分英勇顽强,用电警棍制服了三个赤手空拳的小姐。民警老豆,在执行抓逃杀人犯的途中,看见小姐赤裸奔跑,不顾一切扑了上去,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