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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胡说!”
我一边用勺子杵开年糕汤里的年糕,一边轻轻地踢了踢百合的腿。
我们一时兴起又练起了书法,因为没有墨汁,于是就用颜料在画纸上写了起来。百合写的是“反骨精神”,而我则写了“自由”两个字。
将近傍晚,我们相偕去参加初诣。我看了看身边的百合,见她头发也没好好梳理一下,一看就知道她过了一个慵懒的新年。我也没刮胡子,大概也会给人以同样的印象吧。
神社已经关门了,我们只好在外面参拜了一下。也许因为这次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我们分手时都有些恋恋不舍。
我每天都禁不住思念起百合。
我的眼前出现了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肚脐下那圆鼓鼓的部分也不知道该叫什么才好。
她穿裙子时,那个地方也会明显地鼓出来。大多数年轻女子那里都是平平的,而到了她这种年龄的女人大抵都会变成这种体型吧。
她那个地方我怎么摸也摸不够。
自从上次跟小远发生那件事后,我们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在学校相遇时,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友好地打着招呼。我现在正与百合处在热恋之中,因此小远在我的眼中已不似当初那么光彩照人,但她那温柔贤淑、稳重大方的非凡气质依然令我心驰神往。
我还跟堂本及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去吃过几次饭。
小远到底还是退学了。
那天,小远上完最后一次课后,快步走到我跟前说:“陪我去喝一杯咖啡好吗?”
我笑着说:“好的。”
我们俩来到楼下的休息室,用纸杯喝起咖啡来。
“我们会想起你的。”
我说道。
“是啊,我恐怕一时也忘不了学校,暂时也许会不习惯。愿你们一切都好。”
“你也是。我相信你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过得快乐幸福的。”
“真的吗?”
“那当然。”
我狡黠地一笑,小远也垂下眼帘羞涩地笑了。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
“嗯……其实即使你不亲我,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即使不亲?”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的,谢谢你。”
“我知道了。”
“谢谢。”
我们默默地喝光了咖啡。
“我太残忍了。”
“不是的。”
小远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甜地笑了。
初会猪熊先生
初会百合的丈夫猪熊先生是在二月份我去百合家玩的时候。
百合说要给我看埃贡·席勒的画册,还告诉我说她丈夫猪熊星期五回来得很晚,于是我便在那天去了多摩广场那边。我之所以大老远地赶过去,是因为百合嫌家里那画册太沉拿不动。毕竟是第二次了,我这次走在去她家的路上比上次心平气和多了。
我沿着新年曾走过的那条路慢慢地走向百合家。到了她家门前,我抬手按响了门铃。
百合的脸上印着榻榻米的痕迹,头发也是乱蓬蓬的,看样子是刚刚睡醒。她把我迎进屋里,拉起我的手腕就带我上了二楼。二楼似乎只有两个房间,她为我打开了左边的那个房门。这好像是一间储藏室,到处都落满了灰尘,里面有几尊脏兮兮的石像和散乱堆放着的书。
“这是起居室?”
我问道。
“楼下的才是起居室,这是我的房间呀!”
然而,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储藏室。
“等一下……,就是这个。”
百合从书堆里拽出一本巨大的画册,双手抱着拿给了我。我们把周围的杂物搬开,腾出一块一平方米大的地方席地而坐。我们俩盘起腿,将画册放在腿上欣赏起来。整个下午都很安静,我们几乎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小声交换几句各自的看法。
直到六点来钟,我们才下楼坐在被炉旁吃了点儿我带来的蛋糕。我买的是上面有一层山莓酱的奶酪蛋糕。
吃完蛋糕后,我们一边摆弄着包蛋糕的锡纸,一边闲聊着。不久,我们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厨房传来的咚咚切菜声吵醒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甚至搞不清现在身在何处。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厨房撩开了门帘,只见一个围着蓝色粗布围裙的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站在那里。
“啊!”
我惊讶得小声叫了起来。那个人倒很镇静,他只是微微笑了笑。
一定是猪熊先生。
他长得很丑,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的体形像个大鸡蛋,脸上长满了粉刺,小得可怜的眼睛上扣着一付瓶底似的的眼镜。
“睡醒了?”
他的嗓音有如男高音,清脆悦耳富有魅力。
“对不起。”
我不由自主地道了一声歉。
“哪里哪里,不要客气。你是百合的学生吧?”
难道他真的认为我只是百合的学生吗?
“是。”
我悄悄抬起头,见猪熊正和蔼地微笑着,那笑容中还隐现着一丝悲哀。
是啊,他不可能不知道。
一个男人恐怕不会不知道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有没有外遇吧。因此,如果见到妻子的情人,他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没等我开口,猪熊先生就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今天下班比平时早,一进家门就发现了你们,于是我便去超市买回来了一些菜。你瞧,饭马上就好,嗯……大约再等十分钟吧。到时候再把百合叫起来,咱们一块儿吃。”
猪熊先生说这番话时态度诚恳,毫不做作。见此情景,我才恍然大悟。
此人定是个极端的变态者。不过,从他善于待人接物这一点来看,他还是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的。正是由于他具有此种能力,所以才能将自己变态的部分严密地裹在厚厚的壳中,从而令百合对他深信不疑。
他知道留我吃饭有悖常理,也知道我难言的痛苦。因此他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留我在家里吃晚饭。
见我沉默不语,猪熊趁机吩咐说:
“那么,能帮我拿一下盘子吗?那边有几个印着纺车图案的蓝蓝的中盘,你帮我拿三个来。”
“好的。”
我依言跑到碗橱那儿,从里面取出了三个盘子。
猪熊将鸡肉裹上淀粉用油炸熟,然后把鸡肉盛入中盘,并在上面浇上中式的芡汁。
汤盘里盛着馄饨。
小盘里则是他自己做的烧麦。
玻璃碗里盛的是用黄瓜和小白菜拌的金枪鱼色拉。
“我去把百合叫起来。”
说着,猪熊先生撩开门帘出去了。我则将桌上的盘子一一摆好。
“来,吃饭了!”
睡眼惺忪的百合一边叫着,一边大步走了进来。
餐桌是白木做的,看上去显得很单薄。猪熊先生坐在了百合的旁边,于是我便坐到了他的对面。
“猪熊做菜的手艺很棒!”
百合顺口说道。
“是在哪儿学的?”
我问道。
“我哪儿学过呀!只不过是凭兴趣瞎做罢了。我也做不了太讲究的,只是自己喜欢吃,所以琢磨着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个烧麦很好吃,虾肉一粒一粒的,吃起来很有嚼头。”
我赞道。
“对,对。”
百合也跟着说道。
“鸡肉做得也很好吃,外焦里嫩,味道不错。”
“嗯,很好吃。”
百合附和道。她明明不喜欢吃肉,可是却吃得很香。
“哎,这馄饨做得也不错,是您自己包的吗?皮虽然很厚,可是吃到嘴里却很软。”
“那是早就做好的。我趁节假日多做一些,然后冷冻起来,这样吃起来十分方便。”
猪熊先生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他做的菜非常讲究口味,吃过之后令人有“大饱口福”之感。
当盐分刺激到你的舌头时,你会产生一种快感,这就是生命的神秘所在。
我们吃到一半时,猪熊先生突然问道:“你喝啤酒吗?”
我嗫嚅着说:“能喝一点儿……”
于是,猪熊先生从冰箱里拿出啤酒,百合则去取来了三只杯子和瓶起子。猪熊先生将三只杯子倒满了啤酒。
“干杯。”
不知为何,我们三个人的声音都很小,而且没有把杯子举起来,只是在桌面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便各自喝了起来。
“你知道啤酒是怎么做的吗?”
猪熊先生问道。
“不知道。”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百合问:“是用小麦吧?再不就是大麦?”
“你瞎说什么呀!其实是从地下涌出来的。”
“什么?”
“在惠比寿有一个大池子,很漂亮,是金色的,从池底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着碳酸泡。”
看到猪熊先生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
“从地下涌出后成了一个池子?”
百合饶有兴趣地问道。猪熊先生点了点头。
“对呀!而且,就这样……”
说着,猪熊先生模仿着将绳子系在水桶上的动作,紧接着垂下水桶又提上来,然后装模作样地用手指蘸了一点儿啤酒尝了尝,最后把啤酒倒进了自己的杯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十分连贯,宛如一出滑稽的哑剧,令人忍俊不禁。
“看样子一定很好喝,我也要去那儿喝一杯新鲜的啤酒。”
“下次我们一块儿去吧。那里有普通啤酒池和黑啤酒池两种。”
百合笑着问∶“里面有鱼吗?”
“当然有,名字叫啤酒鱼。”
“这名字太简单了!”
百合笑出了声。
“那些鱼总是醉醺醺的,有的鱼哭,有的鱼笑,还有喜欢说教的,不过这种鱼不受欢迎。”
吃罢饭,我就站起了身。
二人把我送到大门口,并不住地叮嘱我“天冷要注意身体”啦,“喝醉了没有”啦,“再来玩儿”啦等等。
我真猜不透他们两人各怀什么心思。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