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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神气和清高呢;我不正在以安华这样的同志能够恬不知耻削尖了脑袋往上钻的行为作为自己下一步努力的目标;逐步向世故低头;只是我的的脸皮还不够厚;良心还不够黑;这还需要加以时日来磨练;我相信;江北的素质不会比安华差。
江北;你以为你是谁?你确实没有资格耍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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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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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单位的路上我郁郁寡欢;心情沉闷。对刚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极为不满;回过头去再仔细咂摸;越咂摸越沮丧;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皎洁的月光;在雪的映衬下;白光甚为刺目。我沿着路边走;就着别人踩下去的坑落脚;走着走着便厌烦了;四处寻找没被人踏过完整平滑的地方;让脚重重地落下去;给后来的人留下个坑;可这样的地方在街道上并不多见。
沿着街道;向遥远的地方望去;是一排排路灯和缀着积雪的老树;穿越黑夜;在苍穹下象二道亮眼的流星;一道光亮;一道暗淡。我用脚猛地朝路边的一棵树杆上踱去;冰凉的残雪刷地淋了一头;热呼呼的脖领里也钻进去一些。我突然就迸发出哈哈大笑;觉得人生原来还有许多乐趣;心情竟意外地好转。
我去了师兄家;想和他讨论新项目的可行性;顺便排解节日的孤独。
进了门才发现;师兄在家独斟自饮;看到我;他就象见到了雪中的炭火;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两个单身的寂寞男人;相视而笑。
胃里原本就是半饱;瞧到有现成的酒饭;便欢呼雀跃起来。师兄加了一副碗筷;又去捣弄了三个凉菜;我放松地在沙发上仰躺了会儿;虽然饭菜简单;但酒水下肚;却说不上来的滋润。我和师兄谈到了脚趾移植术的设想;他啧啧称好;认为可行。师兄说;既然是这么好的主意可不能被个人抢去占了先;说干就干;明天你就赶紧打报告;提出项目申请。他比我还急;但师兄的话无疑是定心丸;让我愈发坚定了信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兄叹了口气;重重的;拖着长音;我迟疑着看到他端起啤酒一仰脖咕咚倒进嘴里。
〃小雷最近怎么啦。〃
〃喔;怎么啦。〃
从师兄嘴里听到小雷的名字;心里象嚼了怪味豆。
他借着酒劲开始诉说:〃吴嫣前几天找过我;她想当媒人;把小雷介绍给我。开始时;我死活不同意;人家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怎么会乐意跟我这个二茌呢…再说;那不是糟蹋了人家吗…人总得有自知自明…〃师兄自卑地咽了口唾沫;神情黯然。〃可吴嫣说;不能被表面所迷惑;小雷内心可是喜欢你的;就是她托我来当介绍人;你有稳定的职业;有房子;人又正派;现在象你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她雷雅文嫁你不是烧了高香…我糊里糊涂地就应承下啦。〃
〃什么二茌不二茌;都什么年代了。〃
〃本来小雷以前对我还不错;可让吴嫣这一搅和;她理都不理我了。当然;我不是说吴嫣不好;她也是个热心的姑娘;起先因着外在的某些原因;对她有些先入为主的成见;对你和她谈恋爱;持反对意见;通过这次接触;觉得她这人也没什么心眼;挺实在的;只是比较开放前卫一点儿。〃
〃喔。〃
〃来;干。〃
〃干。〃
师兄抬起头说:〃我在考虑;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跟我扯在一起;挺掉价;小雷觉得憋屈?你…你去跟小雷解释解释;让她别往心里去;就当没这回事儿。我知道她很信任你。〃
〃小雷不是那样的人;师兄多心了吧。〃
我不想让师兄知道;实际上小雷连我也不搭理;我是谁;她怎么能连我也不搭理。再喝酒时就觉得酒里有泪水的味道;发涩;一种委屈的情绪在胸口徘徊;挥之不去。为什么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个都远离了自己;我又想到了艾艾;不免更难过。
〃你真对小雷有意思?〃
〃这也就是兄弟你;搁外人;我死也不会招认。你说老老了吧;怎么还犯年轻时的病。〃
师兄自嘲地笑了笑;接着戏谑道:〃快;怎么不喝了;以后不准再提这挡事儿;怪丢脸地;都三十好几的人;咳…咳…怎么能被个小姑娘折腾成这样。〃
〃人之常情;又没什么丢人的。〃
〃在你面前;在小雷面前;我都自卑的抬不起头。〃
师兄的痴情和低落很快感染了我;心酸一浪一浪地向上潮。没成想不声不响的师兄这样喜欢小雷。人只有在所爱的人面前;才能更醒目挑剔地看到自己的弱点和不足;看来师兄陷于爱河了。我不会袖手旁观看着师兄伤心的;一定要帮着撮合撮合;以报达师兄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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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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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元旦前后;医院上下风吹草动;临近年关;人心本来容易浮躁涣散;又风闻医院近期可能成立药品清查小组;专门彻查医品提成及回扣问题。众大夫工作之余;都自觉不自觉地扎堆儿;议论纷纷。医院里象刹那间旋起一场措手不及的龙卷风;医务人员防范地武装起各自的头脑;在表情上加了层刀枪不入的铜墙铁壁;看似平静的水面低下;却潜伏着一颗颗骚动不安的灵魂;特别是有点权力的主任级人物;谁心里此时不是怀里惴着小兔子;四下探听观望;伺机而动。
大夫吃药品经销商的回扣;在医院是及其普遍的现象;只不过谁多谁少的问题。高的回扣;听说一针急救药的回扣可以达千元;这些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初期大夫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药贩勾搭;只是私底下搞点小动做;而且象做贼一样遮遮掩掩;可慢慢这竟象恶性传染病一样;在整个医院甚至卫生医疗系统漫延;渐成气候。大家都知道〃法不治众〃这个道理;不干白不干;人人都做你不做;你和钱有气;你活该倒霉。只有我这样初出茅庐的牛犊小子;对水的深度把握不准;象在河边洗澡的孩子;不敢轻易向深处迈步;怕一不小心被水淹死呛死;丢了性命。尤其考虑到进步要紧;前途为重;况且对世界的某些层面尚存着崇高的敬仰;在这方面大多还保持着干净的身子。卫生厅等官方组织;也象公安的严打一样;三年两年或者再长些时间;再短些时间;定期或不定期地组织几次彻查;效果并不理想。
人心惶惶时;我却专注于新项目可行性报告的研讨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圣诞节那天;更确切地说是拜访过吴院长家的第二天;李东明不阴不阳地撂了个几句话;给我吃了颗软钉子。
〃江北;据说你的新课题项目定下了?我这个当组长的怎么不知道。〃
〃李主任;还不成熟;我正准备向您汇报…〃
〃不成熟?吴院长怎么知道啦?我看还是免了吧;吴院长给我提过哩;我会全力支持你;作好你的左右手。〃李东明的眼神语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对于这件事情他在吃味。
〃李主任;都怪我太年轻太冲动;心里存不住事儿;昨个吴院长一提…这事当然还靠您来定夺;找个机会我向您把想法汇报一下;您看行不行?〃
〃我今天没时间;还有个手术。〃李东明先阴后晴的脸;潜藏了种让人畏惧的复杂。
过了几天;李东明把我找去;我简短地将脚趾移植术进行了陈述。他沉吟着脸若有所思;既不说可行;也不说不行。最后要我把近期的工作先放放;集中精力把项目资金申请的可行性报告撵出来;呈报给他;说吴院长很重视这件事;做事情要懂得轻重缓急;别辜负了吴院长和他的期望。我连连说好;请他放心。他拍着我的肩膀笑眯眯地讲了些鼓励之辞;和气地把我送出门;在我身后凝望好久;当我小心翼翼地再次回头时;还能感觉到冰冷的微笑仍长久地僵在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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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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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师兄的缘故;这几天我特别留意雷雅文。她致始致终穿着蛋青色的羽绒服;头顶上压着顶白色圆顶毛线帽;还有一条同颜色的长围脖;左一圈右一圈地缠绕在脖子上。每次进门;她双手交叉着搓来搓去;习惯地原地踱脚。既使忧郁黯然的目光;也遮掩不住年轻纯洁的光芒。
通过几天的观察;我有点心痛地发现;小雷有心事;她一定有很重的心事;不仅仅是误解我和我赌气那么简单。
有了这个发现;就算不是为了师兄;我也得找她好好谈谈。
下午刚下班;我就堵在护士站五步以外;用余光留意一个个擦肩而过的身影。当一股熟悉的气息向我袭近时;不知为何;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我猛地转身;眼睛触摸到到一簇羞涩的火焰。雷雅文的小脸红通通的;她站在我面前;手不停地搓着围脖的穗头;轻垂着眼睑;淡淡的笑意逗留在唇齿间。她笑了;小雷笑了;冰封的冬季消失了;鸟语花香的春季徐徐降临。
我的心刹那亮堂起来;有种按纳不住的喜悦在情绪中奔涌流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一种久违的饱涨的满足。
我嘿嘿地笑道:〃走;晚上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小雷不好意思地撩了撩毛沿下的头发说:〃那就狠狠敲你的竹扛。〃
我大乐道:〃求之不得;难得姑娘青睐。〃
她瞪我一眼;轻声说:〃油腔滑调。〃
我们俩并排着走出医院;我左她右。俩个人不说话;心里都美滋滋的;她习惯地用右脚去踢路边的石子;丢一颗;再找一颗;总之脚尖老不闲着;有时为了追赶不走正道儿滚动着的小家伙;她会落下来;我则把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望着小雷跳来跳去的身姿;耐心等待。
在饭店角落里总算挤出了席身之地后;小雷噗噗笑着说:〃真馋了。今晚要好好喂喂肚皮。〃
〃肚皮相通;同感同感;哈哈。〃
我全身的细胞似乎被注入了兴奋剂;吃着吃着饭便毫无防备地从喉管里暴出音色圆润饱满的深笑;还接连超水平发挥讲了几个让自己喷饭的笑话(小雷并没喷饭;估计不是我的笑话不好;是她比较矜持吧)。
〃你傻笑什么?〃小雷搁下筷子好奇地瞪着我。
〃难道不好笑吗?我第一次听到时;乐得差点儿喷鼻血呢;呵呵;哈哈…〃瞧;今儿个整个是中邪啦。
吃饭当中;除了狼吞虎咽和傻笑;似乎忘记了任何话题。小雷突然象发现新大陆般指了指前面的女人说:〃那人长得象张曼玉;快看。〃
〃张曼玉?〃我急忙扭过头去张望。
〃象吧。〃
〃别糟蹋了我的梦中情人。哪儿象?若她象张曼玉;你就是林青霞。〃我笑嬉嬉地说。
〃胡说。我不做林青霞;要做就做张曼玉;至少她还是你的梦中情人呢。〃小雷翘翘嘴吧骄傲地说:〃若我是张曼玉;你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