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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接下来的事咋办?”电话那端指导员问赵军,
“你马上找分局现场勘查的小王,就说我个人的事找他帮忙,让他带上分局的尼康去你那把录像定拍,照片尽量照清楚点,照片你让他马上洗,无论多晚你都立刻坐火车亲自给我送来,听明白没?还是那两句,一是要保密二是要速度。”在分局的一亩三分地里,赵军早已习惯了“老大”的角色,说起话来格外的硬气。
“行,不管多晚我都给你送去,不行我开咱们的小解放去……”
“那可不行,你要把咱们的巡逻车开省城来,出了事就不好说了,要太晚没火车你就打个出租车,我给你报销。”虽然心情激动但赵军也没得意忘形,特意打电话嘱咐道。
“好的,老大,记得给我整瓶洮儿河整两猪爪,别睡觉等我啊,这么久没见你,想死你啦,咱哥俩得好好喝两杯。”
“行,没问题!就等你了,对啦还有,你现在把车号告诉我,我记一下……”
放下电话赵军开心异常,手里拿着那张写有车牌号的纸条坐在电脑前咧开大嘴露出板牙的傻笑,班主任老师看到就问他啥事儿这么高兴,小马没在身边赵军也没隐瞒,和盘托出,老师也跟着高兴,还提醒他,有了车号在这里就可以查。
输入进电脑后,显示结果是台登记在省城下辖一个叫九台的县里的私营客运小汽车,跑省城到赵军老家这趟线,而九台离市里七十公里,正好符合之前杨老的分析,让赵军在心里更加佩服杨老的神奇,也对自己出奇的好运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困扰张局长段处长和整个公安局这么久的案子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在自己手里给破了?这个念头想想都足够他幸福老半天的。
这里长话短说,赵军当晚就收到了助手亲自送来的照片,第二天一早他发动班里两个在省城和九台工作的同学坐上沙漠王开始了正式调查,在找到车主之后,案件立刻获得重大突破!据车主介绍,半年前他经人介绍雇了个司机帮他跑夜班,那人是九台附近农村的,但那人只干了几个月就说家里有事走了,然后又介绍自己的亲戚来干,就是照片上现在的那个司机,而更让赵军感觉激动的是,听车主的说,之前的那个司机离开没多久听说就出了事,和几个人在省城光天化日之下持刀拦路抢劫把人杀了被抓了起来!
一切都已明朗!赵军几乎可以肯定这案子算是破了!不过为慎重起见,他还是嘱咐车主要不动声色避免打草惊蛇,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省城,在同学的帮助下去了看守所,见到了已终结预审正等待最后判决的那个司机,据知情人介绍,这人本来就劣迹斑斑有前科,这回又犯下了滔天罪行估计下场就是被枪毙。
赵军见到他后对之晓之以理,告诉他要配合公安机关破案争取立功赎罪获得宽大处理,都没费什么劲儿就使其就犯。
那人看到照片后立刻指认出来,还明明白白的说出了那几个可能的同案,原来,早在此人犯案前,他就曾计划带这几个人一起出来抢劫,但这些人原本都是老实八脚的农民,对犯罪活动一窍不通,抢劫活动都没开始他们就产生了分歧,那人觉得带着这些“生瓜蛋子“干没意思,就把工作介绍给了其中一个和他有亲戚关系的人,而自己加入了另外团伙直至案发落网。
“没错!肯定是他们!”看了现场的凶器照片后那人更加肯定,“操他们妈的,那会儿他们几个就想背后敲人脑袋,而且也不看看人有没有钱,我就是因为他们没出息才把他们甩了的!“
听了这话赵军毫不掩饰的笑了,不为这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带着镣铐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大言不惭的谈论犯罪理想这个可笑的事实,而只为自己终于又迈过了一道坎,为接下来可能的平步青云而意气风发的笑了!
“老大,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啦!“从省城看守所一出来,当着小马的面赵军拨通了张局长的电话,“案子破啦!你随时可以派人过来抓捕了……”
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看似山穷水尽无路,却是多走一步就到柳暗花明新村,越是复杂的最后的结局往往就简单无比,是啊,真相就这么简单,复杂的只是我们人类自己!几千年来积累下的人类文明,其实就是把无数个简单问题复杂化的过程,远古人为生存在山石上刻下符号,记录当天狩猎逮了几头羊之类的,后来被演变成文字和绘画艺术,直到某些人头脑混乱把这变成了任谁都看不懂的抽象派印象派,就高尚了就拍卖了,可无论人们如何左奔右突,如何前行后逐,如何上下求索,却也总有剥离虚枉返濮归真之时。
是的,真相就这么简单!困扰众人多时的“刨锛系列案”就这样随随便便简简单单的——被发了福狡了诈的赵军给破了!
当晚,在宴请班主任老师和几个帮忙的同学时,赵军开怀畅饮,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最后人事不醒,连如何被小马扛回招待所的都不记得了。
他太有理由把自己灌醉了,
…………
如果说,人生是一次漫长而艰辛的长途跋涉,那此刻的赵军就已中途爬上了一座仰望已久的山峰,会当临绝,一览众小;
如果说,人生只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宿醉的话,那此时的赵军却是刚刚酒过一旬,菜过两味,一切正酣……
第八章
一九九七年夏季某个星期天的下午,省第二监狱里除死刑犯外的所有犯人又迎来一个难得的自由活动日,犯人们不用劳动,可在狱舍和自由活动区里活动,下棋、聊天、打球、晒太阳,甚至还有黑白电视看,厨房的伙食今天也是带肉的,离老远就能闻得到白菜猪肉炖粉条的味道,犯人们的脸上也大都挂着轻松的表情。自两年前国家开始实施监狱狱政改革后,这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排排整齐美观的标准监舍取代了原来的大监房,过去几十上百人挤在一起的通铺也都换成统一的上下铺铁床,每个房间睡十二个人,设施齐备,几乎快赶上同时期大学生宿舍的条件了。另外,经过轮番整治和严打,被社会各界垢病已久的狱霸牢头全部被打掉,而且新的政策和基础设施的改造也从根本上杜绝了此类现象的发生,尽管监狱里依然有打架斗殴、拉帮结派的现象,但已明显成不了气候了;同时,政府在监狱的管理上,也采取了政策公开化,实施透明化,管理人性化等措施,并对监狱职工干部进行考核,有违规的就要被扣分扣工资奖金,严重的会被辞退,这又杜绝了那些监狱工作人员营私舞弊,粗暴执法等长期存在的不良现象。以前劳动改造的内容也都变成了监狱内的每日八小时劳动,星期天为自由活动,间中还安排了技能及文化知识课,偶尔还有娱乐活动及文艺演出看。
总之,现在这批犯人比以前幸福多了,有幸赶上了共和国新一轮民主法治建设浪潮。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难得轻松的午后,仍然有一张阴沉冷恹的面孔隐藏在自由活动区雨檐下那片阴凉里,愤怒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这张长方面孔上长着一弯鹰钩鼻,阔嘴宽额,还有双狭长的细眼,眼白突出的眼睛眯缝着很少眨动,眼神骇人,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最森冷的两束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绰号疯全的刘明全。
突然,他腾的站了起来,向着门口刚出来的一群犯人走去,步伐虽然缓慢但却是摆明了的攻击姿态。那群人注意到他的意图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不远处的管教似乎也看到这一切,转过身子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局势。
“全哥,不行啊!你可不能再上去动手啦,哥我求你啦行不?”坐在旁边的二秃子赶紧冲上来抱住疯全,二秃子是原来疯全手下的一个兄弟,也是公审后唯一一个和疯全一起服刑的同案犯,为防止“刘明宝黑社会犯罪集团”集体闹事,其他人都被分散到省内其他监狱服刑。
疯全不为所动,挣扎着继续前行,
“全哥,你听我说你听说……”又一个人站在了刘明全的身前,高高瘦瘦有一张惨白的脸,却是当年东大营的白脸!他用额头抵住了疯全的头,双手搂在后者的脖子上说道:
“听兄弟们一句话,今天别再动手了!行不?你刚从小号出来再打的话肯定又上量(加刑),”
疯全大力的扭动想摆脱两人,被死死抱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哥你还想不想早点出去跟我回东大营找那几个三驴逼报仇了?嗯?你现在过去打就算把我们哥俩都绑上也还是吃亏,政府(监狱里犯人对工作人员的称谓)还在那瞅着呢,真上量了那小刚他们不是又多蹦哒几年?你咋这么糊涂呢?”
白脸最后的话让疯全绷着的身子停下了,望着不远出那伙人趾高气扬得胜似的表情,悻悻的坐下。
“我操!”两个字几乎是从疯全牙缝爆出来的。
“哥你别急,早晚咱们得找机会整回来,先让他们欢使几天。”二秃子也在旁边劝道。
“就是,走,陪兄弟下盘棋吧,”白脸不由分说拉起疯全就往监舍里走,“非好好杀杀你这个臭棋娄子不可……”
一场箭张弓拨后果严重的狱中冲突就此烟消云散,那边管教也跟着放松下来。
刘明全是一九九五年十一月才被转到目前这所监狱服刑的,这之前除了在专案组吃了些苦头外,总的来说倒也没遭过啥罪,公审前转到看守所后,牢头和其他犯人一看见他就跟孙子一样,争先恐后的比着谁更恭敬,还时常有外面的朋友托关系送进来不少的好吃的好烟好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现在折了,但疯全疯宝两兄弟的名号并未完全倒,在外面是老大,到了里面还是老大。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号子,十几年前他在少管所蹲过两年,那时疯宝也在蹲监狱尚未出名。虽然都是蹲芭篱子,但两次意义却完全不同;在流氓的世界里,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