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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了点,正准备换成凯美瑞。”
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只在眉梢眼角,有藏不住的得意。
突然就想笑,男人怎么全都这样,陈勇拿换车来和林眉的排场较劲,李海飞则拿换车来和那所谓的成功较劲,可一天换一辆又如何?冰冰冷冷的铁壳子,不能端茶送水,不能揉肩捶腿,就算坐拥繁华,良驹在手,归根结底,一个人的消遣,还是孤独。
左右逢源的勇哥,你孤独吗?
异地求存的海飞,你孤独吗?
不管别人,反正在这南国炎夏,于精致小车内,我越想,越孤独。
“恩生,手机响。”
听到提醒,下意识抓电话,接起来才发现,是陈勇,是他在喊:“老婆。”
猛捂住发声那端,小心撇一眼李海飞,弯腰压嗓门:“有事?”
“......开会呢?咋这么点儿声?”
嫌我声音小?哪有的事?我明明......僵在那儿,愕然于自已的动作,明明就是蹑手蹑脚!
没作贼,心虚个啥?
坐直,清清嗓子:“没有,我喉咙不太舒服。”
“上火了吧?”曲曲折折的心理变化男人不知道,他的注意力只在我那字面意思,连带声音也跟着急起来:“准是热的,我看天气预报了,你那里38度,啧啧,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恩生啊,我让你熬的绿豆汤熬了没?这么热的天,一定得常喝绿豆汤,我不在,你自己可不能图省事,对了,我还没教过你咋熬......”
“陈大妈”的唠叨还在继续,我却听不下去,心绞的厉害,象被无形的手握住,几番揉搓,几番抚摸,待到最是舒服,最是飘飘欲仙的时刻,他才狠狠一收,把活跳跳一颗心,硬是挤出鲜血淋漓的绛色肉糜。
咬唇,借那份疼让自己清醒,用力打断他的话:“知道了,勇哥,最近生意咋样?”
换个话题吧,再那样说下去,我要发疯。
“生意挺好的,你放心。”
“房租交上了?”鬼使神差冒出这么一句,说完,心里有点小小的痛快,近乎自虐的提供材料,就是想看他怎么编。
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事,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如此举动,无非是想要他一句:对不起,我情有可原。
心还没死?对,没死透。
“我......”他停顿,然后回答,一字一字牙缝里面蹦,说得艰难万分:“交上了,就是你走那天送去的。”
是啊,你是送去了,只不过,金大姐换成林妹妹。
“我还想着哪天找她出来一起吃饭,只可惜,你不在。”
让我和林眉一桌吃饭?吃那十万一桌的饭?!
“要不是你出差,你......”
“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喂......”
借口信号不良,干脆挂上电话,太假了,假到使心里那点本就小的火苗更加微弱,只怕再来一阵风,就会彻底熄灭。
而最可恶的是,没出息的我,竟会不想让它灭!
脊背靠上座椅,一时默然无语,也不知怎的就回想起昨晚梦境来,紧跟着,恨得牙根儿痒痒:林眉的包子,就那么重要?那为啥不抛下所有顾忌,当她直属厨师,为啥还要,招惹我?
“恩生下车,到了。”
这边还在生气,那边车已停下,抬头看,不远处一块金字招牌正在眼前晃。
“既然吃不惯南方的米,那今天我请你吃包子,这家的蟹粉汤包......”
连车都没下,我直接转身对李海飞摆手:“走,咱换一家,找个东北馆子,我要吃凉菜,家常凉菜!”
第二卷 第十八章:生日礼物
我在它乡遇到了故知,这个人的名字,叫李海飞。
我不想与他常常碰面,可又抗拒不了,这孤寂城市中唯一的熟识。
可以说北方话的熟识,感觉真好。
可以吃家乡菜的熟识,感觉真好。
可以聊过去事的熟识,感觉真好。
我明白这样填补空虚的危害,甚至我也知道,李海飞已经有了配得上他欲望的女友,可人生辛苦,寂寞太多,欢乐太少,这一点点愉悦对我来说已如失乐园中的红果,诱惑巨大。
所以,我试着说服自己,接受情人到朋友的转变,努力站在一个疏离立场对待这恨过爱过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有这样,对于我和李海飞,才是最好。
曾经一度,我以为自己做的还不错,我也能没心机的笑,也能无顾虑的闹,也能象个知已那样为他分析,细辨他与女友的感情曲折。
但,为什么午夜梦回还是会惊醒,为什么想到陈勇,就有种报复的快感?
晦暗的心思,真是龌龊!
今天是李海飞的生日,一星期前我们就定好由我陪他庆生,起先我是不同意的,但却败在他苦涩的笑和那句:“安琪有事,她让我十一点去酒吧接她。”里。
男友生日都这么漫不经心,高官家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海飞你虽然可怜,却是自找。
早早下了班,提着大包小裹回宿舍,洗净双手打算做顿东北手擀面,原先李海飞最爱这口,当初谁都不会做,只能一起去饭店解馋,哪料分开后,我竟然学会十成十。
就拿它,当寿面吧。
揉面、擀面、切面;炝锅、炒菜,放水。面条离火,那边电话也响起,赶快将热腾腾的面条放进保温桶,穿衣下楼,钻进他的车,第一句话就是:“快快快,生日快乐,趁热吃。”
“这是什么?”男人解开安全带,盯着我手中那胖嘟嘟的桶子瞧。
“哎呀别说那么多。”拧开盖儿,心急的我直往他手上递:“再等一会就糊了。”
“手擀面?”他接过,盯着桶子的眼既而上移,对住我的眸:“你做的?”
“是啊是啊,为了你的生日我是揉面板、擀面杖一顿买,还拉下脸管本地同事借了个电磁炉。”我说着,透过蔼蔼雾气,看他有些蒙胧的脸:“宿舍地方小,你将就在这儿吃,这可是绝对的礼轻情意重,怎么样李海飞,我够意思吧。”
没人答话,他只是一径捧着保温桶,那抹嫩蓝在他的修长手指中,象个玩具。
“或许......”
得不到回应,我有点怯场,自嘲的嘀咕,心里明白,这礼的确是不值一两三钱。
抬眼望他,穿越湿漉漉热气,望进他湿漉漉的眼:“......或许......这礼是,太轻了。”
“啊?”
他象刚睡醒,脸上神情高深莫测:“没有,这很好,真的,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伸出一只手解领带,他边解边问:“带筷子了吗?”
递上筷子,还有点不确定:“你真喜欢?”
吃下一口面,他抬头冲我笑,那笑容,如冬月暖阳:“当然喜欢,恩生,我喜欢!”
结果那天的晚饭吃得很是痛快,挺干净的烧烤店,很多的牛肉羊肉,很多的啤酒,衣冠楚楚的男人据案而食,卸下伪装,挽起袖子,畅快的笑......
有多久没见这样的李海飞了?
三年时间,我看着他由毛头小伙渐变成冷静理智、野心勃勃的都市雅痞,有时甚至怀疑那些曾经的年少轻狂、纵情欢乐只是我一人幻象,优雅的、从容的、深沉的李海飞,哪会这样掏心挖肝的笑?
今天真是破纪录。
“破什么纪录?”
驾车的男人不理解我的自言自语,随口问出来。
心一动,侧脸打哈哈:“呵呵呵,我是在想,咱们吃的肉串破了纪录。”
不说实话吗?
时间回不到过去,我们回不到从前,现在的我,没资格说实话;现在的他,没资格听实话。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正好九点,离他和女友的约会还有两小时,这点时间怎么安排?一下子,我有些犯难。
“恩生,你不请我,上去坐坐?”指指楼上,李海飞露出他最是温文尔雅的笑。
“这个,这个......”
我不想让他上去,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我不应该让他上去,这个问题好比没有建交的两国边界,不能跨,一步也不能跨。
“.....好吧。”他还是在笑,唯有眼中光华倏忽寂灭,变成深井般幽暗。
“再见,早点休息。”
“行,那我就不陪你了,约会愉快哈。”松了一口气,十分感谢李海飞的善解人意,道个别转身想往楼上走,却在下秒被人拉住手腕,铁箍一般,挣不动。
“恩生!”
他在叫我的名字,低沉声音里,透出压抑的痛。
心跳快的不行,想本能喊出:“李海飞你要干什么?”又想给他留台阶,叫声:“海飞你喝多了,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脑袋纷乱,象遇险的潜水者,虽然心已绷成将断的弦,却不敢喊叫,害怕一出声,就会用光仅剩氧气。
沉默僵持,我只是瞪着他,直到感觉脸庞湿润,水珠滴上手背,才知道,自己在流泪。
“恩生我......”
泪水烫到他,死死盯住我眼睛的李海飞一脸的欲言又止,半晌放手,一根根指头,一点点松脱,仿佛在用他毕生的自制力控制,控制自己放手,放掉他,永远也求不回的宝贝
同样什么也没说,李海飞就这么走掉,香槟色的“凯美瑞”融入南国闷热夜色,眨眼,已是不见。
刚刚还人声车鸣的小区里忽然安静,我被隔在独立的空间,一个人,望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他疯了,还是我疯了,刚才的一切,是否真实发生?
“恩生?”
“恩生!”
声音再三响起,我才迟钝抬头,慢慢睁大眼睛,看背包男人从敞着的楼道门内走出,一下子,呆若木鸡。
是陈勇!
第二卷 第十九章:玻璃城堡
“恩生。”
一步一步,陈勇走近我,胡子拉碴的脸上带抹并不自然的笑:“你回来了。”
“是,是啊。”
见他笑,我也笑,完全是下意识的开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