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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本报告诉读者,他写的只是某种生活现象,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周末休闲报》则有如此花边:昨晚,一名15岁中学生因当众调戏一名妇女
而被警察抓获。经调查,该中学生一贯本分老实,既无浏览黄色网站的记录,也
没有看过色情录像,那么,是何原因导致他出现如此反常的举动?民警进行了细
心询问,这才真相大白,原来,该中学生几天前购得一本畅销小说《城市的情人
》,阅读之后自己也产生了找一个情人的念头,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的荒唐一幕。
本报记者因此提醒各位家长朋友:《城市的情人》属于成人
色情小说,一般情况下,未成年人不得阅读;如要阅读,也要在家长监督下
观看,以免引起不良后果。
谜一样的《迷》(2 )
《艺术周报》在一篇名为《严肃文学出路何在》的长文里提到了痖白的小说,
撰文的人是本市一位著名的老作家:最近,某青年作家的通俗小说《城市的情人
》出版之后,很受一部分市民的欢迎,一时间,简直有一点“洛阳纸贵”的味道。
可见,通俗文学已经占领了相当的文化市场份额,由此,引起了我们对于严肃文
学的出路的又一次思考。我认为,所有从事严肃文学的作家都要正视这样的问题
(以下部分略)……无疑的,《城市的情人》是一部文学垃圾,充斥其中的露骨
的色情描写和那些萎缩的灵魂令人呕吐,面对如此晦淫晦盗的作品,我想,每一
个有良知的作家都会愤怒的发问:我们美好的文学传统何在?每一个有良知的编
辑,都应该封杀这样的作品,为严肃文学的尊严战斗!(以下部分略)……
等等此类。
徐思菲在她们那本著名的杂志里所写的采访,不仅保留了她最初的策划,而
且还利用她和痖白的关系,加上了许多纯粹是子虚乌有的花边、噱头(我还天真
的以为,她也许会考虑我的立场呢)。比方,她虚构痖白怎样出没于妓院,怎样
的把他的性经验改编成流行小说,还有,他是如何的追逐某种糜烂的生活,在爱
情上如何成为都市里的playboy ;甚至,徐思菲还虚构了一个痖白曾经的情人,
后者对于痖白的性嗜好和性细节津津乐道,她还以确凿的语气披露说,《城市的
情人》里某某角色其实就是谁谁。
显然,在这些纷乱的文字里,最令人恶心的就是徐思菲的部分。我感觉到,
所有这些批评或者赞美的声音,其实正在将痖白和他的《迷》推入一个荒唐可笑
的境地,如果痖白接受了这种声音,或者他对于其中的危险一无所知,我们面对
的,可能就不仅仅是荒唐可笑,而是另外一种更可怕的境况。
我写给痖白的评论发表在一家文学报上,这家报纸曾经有过辉煌的年代;我
自以为这是我最好的作品之一。在这篇评论里,我始终在强调《迷》作为一部优
秀的小说,它的容易被忽略的部分,比方,它的优雅的、悒郁的叙述,它的对于
叙事节奏和技术上的完美追求,以及作为语言的艺术,《迷》如何再现了汉语言
的动人心魄的优美。但是,那又如何?它在如此喧嚣的话语丛林之中,早已经被
其巨大的声响所淹没。流行小报和斑斓读本引导着阅读趣味,文学报只是寂寞的
躺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我不得不承认这样一种现实:在如此盛大的话语海洋里,
像我这样的书写无非泥牛入海,阒无声息。
周慎野的风流欲望痖白真是很厉害啊,周慎野说。
现在,他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条忙碌的狗那样。他在我这里已经
显得很随便了。他翻动我的书本,纸张,甚至床铺上的被褥,对我的每一件东西
充满了怀疑和兴趣。
痖白真是很厉害啊,他说。这时他终于坐下来了。他点了一颗烟卷,一条腿
很舒服的搭到茶几上。
他说,我做了一个统计,最近半个月内,痖白在本市媒体上一共出现了38次,
几乎每一家媒体都有报道,其中,《城市晚报》一家,就先后有5 次刊登了痖白
的消息;在这些报道里,若按照字数来看,最长的文章有5122字,最短的只有31
个字;从报道立场来看,正面的有31次,反面的有7 次;从版面安排来看,刊发
在头条的有5 次,第一版或者娱乐版的头条有19次,文化副刊版6 次,其它位置
8 次――当然,这只是我的不完全统计,因为我不可能看到每天的报纸;要是算
上本市以外的媒体,那就多得无法计算了。你说是不是?
你都可以做克格勃了,我说,到大学里教书,真是委屈你了。
哪里哪里,周慎野说,朋友嘛,多关心关心是应该的。
昨天我还专门到市里的大书店去看了看,他说,场面真是很火暴啊――你都
想不来有多火暴。到处都是大海报,买书的人特别多。我观察了一下,半个小时
之内,就有10个人买了书;我还看到,买书的女人比男人多,都是长得漂亮的―
―是不是漂亮女人都喜欢痖白的书?你觉得是不是?我听说,书都要重印了,就
是最近――你说,痖白这次能挣多少版税?
谜一样的《迷》(3 )
不知道,我说,也多不到哪里去吧。
你肯定知道,你是不想说嘛。我保守的估计了一下,痖白这次起码能够收入
这个数吧?
他举起手来,摊开一次,握住,然后又摊开一次。又握住,伸出三根指头。
多少啊?五万块?
10万零3 百元左右,起码有这么多,我反复算了好几次了。
得了吧你,我说,你要是出版商,他也许能拿这么多;可惜像你这样的好人
太少了。
你觉得没有这么多?
他看着我。他的神色很严肃。
没有,我说,不可能的事。
哦,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也觉得没有这么多。
不过,就算他没有挣那么多,我们也要让痖白请客,你说是不是?他应该请
我们好好吃一次嘛。他要是不请我们,就没有道理啦。哦,我还忘了告诉你了,
我也买了一本《城市的情人》呢,我自己掏的钱;我当时想,朋友嘛,买一本赞
助赞助,应该的。我买了一本,就等于给痖白付了至少两元钱的版税,你说对不
对?――他当然要请我们客。
书看了没有?我说。
当然看了,他说,我花了两个晚上,看完了。我觉得痖白写得好。他的情节
好像有点稀奇古怪,他写女人写得精彩,女人想什么,他全知道――你说,他怎
么知道得那么多?
封面设计不好,太艳俗了,小说其实不光是写女人的。
怎么不是写女人的?周慎野说,就是写女人嘛。写了一大堆女人,就好像他
跟这些女人都有一腿,――你说,他要是没有那些体会,他能写出来吗?我觉得
不可能。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说,总之不是。
你的意思是,痖白光凭想象就可以写出来?
文学在本质上就是一种想象,文学应当创造生活,而不是表现或者复制生活。
你总是说得那么玄乎,我就是说说而已嘛――文人风流,古今中外,概莫能
外嘛。
看起来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见解,他从小说里读到的就是痖白和他的女人们的
故事;他坚持自己的判断,相信痖白小说里的生活就是他的现实,所以,这对于
他来说,仿佛是一种伤害。他又点了一颗烟卷,嘴唇里呼出的烟雾,在空气里散
乱的飘飞;他很严肃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眼前的烟雾。
然后,我看见周慎野站起来,又像刚才一样,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
你的房子里有一股味道,他说。他的鼻孔在迅速、灵活的蠕动。他看着我。
他的神情很暧昧。
你老实交代――你要是不老实,罚你请客。
什么?我说。
你看你,你越来越不老实了――我们的关系这么好,你还要瞒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说。他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可笑。
你说什么味道?袜子?灰尘?书本?
女人,他说,你的房子里有一股女人的味道。我早就闻出来了,我还可以肯
定,这是一个体态丰满,长相
性感的女人――你说对不对?
他好像对我房子里的这种味道很有情绪,我看不出他是失望还是愤怒。总之,
他有些不满意,就好像我这里不应该被他发现这种味道一样。他的表情里甚至还
有一点悲伤。这让我忍俊不禁。也许他真的闻见了女人的味道,因为在我的房间
里,的确有过女人。有那么一会,我很想对他说起这些女人的故事;但是,我为
什么要告诉他呢?那样会使得他的悲伤更甚。
扯淡,我说,哪里有。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他说,反正你是不肯说实话的――不过坦率的讲,
我是很羡慕你们的生活的。人生在世,总要放浪一下才有意思嘛,对不对?你看
人家痖白,多潇洒,有那么多女人围着他,他就有故事可写了;他写了故事,挣
了钱,又有很多女人去找他,你说这生活多好!你也不错嘛,虽然女人没有痖白
那样多,可是比我就多多了。我要是写女人,就没戏了,为什么?我没有女人嘛!
你说对不对?
谜一样的《迷》(4 )
扯淡,我说,你纯粹是扯淡。
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你说我们是不是?
是吧。
这就好,他说,我准备最近搞一次活动――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样?这次我
请客――你原先说过要请我,可是你没有请。等到下一次,你请我。
什么活动啊?
就是那个嘛,他说,你看你,又装胡涂了。
我明白了。周慎野想找妓女。他想做一个嫖客。我原先是说过请他嫖妓的话,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