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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他亦动,随她飞窜,盼望能到她身边,根本不顾身后有谁在叫唤
他,也再难相理。
他所有、所有的注意力只能放在她身上,而那抹飘渺的身影几要融入夜
色,他好惊,提气不敢呼息,怕一眨眼她就要不见。
她像是在笑,璀亮的眼闪着,可他不要她笑,那般的笑透出浓深的阴郁,
笑得好冷、好狠,如她背后那幕渐要掩月的乌云,他不要,飞飞的笑应该
如暖阳一样的。
“飞飞!”再差一纵,就能搂住她了!
不要生气!求你不要生我的气!
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别这么笑着,心好痛、好痛……
不!不!飞飞,我让你气、让你恨、任你打骂不还手!你别这么笑,你留
下来,别走,等我,别走啊——
“不要——”他又惊喊,在以为就要赶到她身边、抱住她之际,那抹纤细
的影儿再次纵身起伏,幽幽地没进夜里。
“不要走,飞飞——”
他随她而去,却发觉早已失去她的踪迹。盲目地追赶、飞窜、起伏,追出
汾阳城外,仍茫茫寻不到一个点。
他恍惚地以为自己在那雪潭里,那静谧的感觉有种诡谲刺骨的痛苦,痛得
他想张口喘息,偏生纳不进半点气,胸中剧疼难当。
想起飞飞中箭‘死’去那次,他也是这般难受,昏茫茫地以为自己将死无
疑。
“出来,飞飞!我任你打骂,任你刺上我千百剑!飞飞——”
耳中呜呜乱呜,叫声变得模糊又陌生,他知道自己的嘴掀动着,却觉那声
音似远似近,好不真实。
“飞飞……出来……”气尽力竭,内息紊乱,轻身功夫已无法再继,双膝
陡软,整个跪趴下去,伏在黄土地上喘息不已。
“飞飞……出来啊……为什么不等我?都受伤了……能走去哪里……能去
哪里……”
是他在呢喃吗?自个儿也不太确定。
脑中,浮现出白飞飞掉头离去时的那抹笑,他唇一扯,也跟着笑了,泪低
落——
[真相大白:第四十五章]
一个月了……
这是一个小城,但却是南来北往的要道,因此城中酒馆、饭馆极多,连客
栈也有大大小小二十来家。
此时在城中最大的客栈大堂里,几个江湖人士分据两张方桌,叫来酒菜,
彼此间相谈声甚大,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声音之大连那闹哄哄的嘈杂声
都要盖过。
“自从一个月前沈浪抛开盟主之位不知所踪之后,武林可真是又热闹
啦!”
“嘿,那个沈浪由仁义山庄和丐帮撑腰,后台大着呢!我们想掀点风浪那
里可能?不过,现在可好啦!丐帮帮主的老婆被人掳走,现在都传着呢,
谁能救回她,盟主之位稳坐啦!”
“这倒是,能得到丐帮的支持,谁还敢不服的?”
“据说丐帮帮主夫人被人藏在昆仑山上,现下众位都是要赶去夺人的
么?”
“哪里那么容易?那丐帮帮主本就是个人物,身边虽说没了沈浪,但是好
像又出现了一个同样了不得的角色,怎会轻易让别人……咦?这位兄弟,
你有什么想问的么?”边问,虎目猛地撇向邻桌,一个青年男子身着麻色
披风独坐,满身的风霜却遮不住天生的光华。此人绝非池中物,但武林若
是有这样的人物,怎的从来不曾听说过?
男子淡淡牵唇,抱了抱拳。
“请问老英雄,这次前去营救丐帮帮主夫人,大约会有多少人?”
老者就喜欢人追问这些事,再听见这样一个俊朗少年叫他一声“英雄”,
当下便笑着说:“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次的场面可是壮观,几乎所有的江
湖人士都赶去了。救出丐帮帮主夫人自然是头等要务,但也要誓将这幕后
恶人揪出来除去才罢休。据丐帮所称,这人竟也还是前些日子闹出四大门
派灭门惨案嫁祸于沈浪的真凶呢。至于来了多少人?嗯……硬要说个数的
话,大约有几千人吧?”
“几千人么……”青年薄唇略抿,也不知是否叫这数字吓着了,脸容稍嫌
苍白。似斟酌了会儿,他不禁又道:“老英雄方才提到那幕后真凶……”
“小兄弟想探听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他颔首,面容上微淡的笑容始终给人有礼却疏远之感。
“老英雄可曾听说有人见过这人的面容?他生得如何?”
“小兄弟莫惊,瞧你这幅心惊的样子,难道竟也是四大门派的人,要寻那
魔头偿命?”说话的是另一名壮汉,似对问这事的男子颇有好感。“小兄
弟且放心,虽说那魔头本领深不可测,可只要你跟着咱们大伙,定保你平
安无事。”
沈浪暗自苦笑,他不是心惊,是欢喜能打探到消息。他也不是怕那魔头出
现,而是恨不得他现下就出现在眼前。
因为,他知道飞飞在哪里……
整整一个月了,她能走去哪里呢?
“多谢几位英雄。”语音沉静,说不出的舒服。
老者又扬声道:“那魔头确实深不可测,人传他面容平凡,偏生见过的他
的人个个为他迷了心智且无一存活。而且,他手里的银鞭舞地甚是出神入
化!哪里有人能近得身看清他的真正面容?”
“咦?那咱们怎么听说,那魔头虽手段毒辣,却好似身负重伤似的,前几
日还被少林高僧连击两掌,最后是叫一个蒙面客趁乱救走了。”
沈浪胸口一窒,陷在凌乱的思绪里,没留心几个人瞧见他的诧异神色。
看来梵刚说得不错……飞飞果然与他在一起。可是,他怎么能让飞飞再次
涉险?飞飞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胸口灼灼在疼,这滋味在寻她的一个月里时不时便要来这么一下,他很习
惯了,甚至诡异地恋起这种烧灼的疼痛。一疼,便是想她、想她,自是疼
过又疼,仿佛她受的每一分也叫他体会了。好像他们中“连情蛊”时那
般,可是这次……该如何解?
寻她将近十日左右却得不到一丝踪迹的时候,他几乎已经崩溃。
竟遇上往回赶的黑绮罗和梵刚。
一句话没有,那个妖艳狂傲得不可一世的男子扬手便击了他一掌。
真的是毫不留情啊!痛到现在……
然后,他再不看一眼离开。
倒是他身边那个沉稳寡言的男子多留了一会儿,有些同情却也带着气愤。
“我们遇见她了,好像还有别人与她一起。”
“沈浪,别再伤她。不然,罗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兄弟?”汉子眯起眼睛,瞧得仔细。“你脸色不对啊。”
“我没事,多谢诸位。”欲知之事已经探得,掏出铜板搁在桌上,起身离
开。
他自己的身子,怎么会不知道?
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一会冷一会热,该是得了风寒了。
明知道带着伤不能这样日夜兼程,可是飞飞……也带着伤,更重的伤。
不能病!浪迹江湖这么多年,生病已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了,怎么这会儿
来烦他?他还要找寻飞飞,病得昏昏沉沉,她又要跑远不见他了……
崖底,竹林,甚至是幽灵宫……跑过这么多的地方,却哪里也寻不着一丝
影子。
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但是他没有闲暇痛苦,他还得打起精神回去她身边。
许多时候——会觉得这是上天惩罚他的方式。有意看他痛苦、教他失魂落
魄,然后又无意间撒下少得可怜的诱饵,一次次诱他追逐,追得他筋疲力
尽,却还饶不了他。
总是会见到她,一定会。
飞飞其实很记仇的。那晚不过骗了她一次,竟给他端了一杯放了半杯盐的
茶,偏偏在猫儿和慕容面前还得神色不动。不过飞飞当时暗自的笑脸,真
好看……
他刺了她一剑,伤到极处,哪里会轻饶他?而他也不用她饶,只要她能好
好地站在面前,随她做什么都好。
不能病……不能病……确实站不稳了,那里有条小巷。
巷中两旁皆是高墙,是大户人家的后院,寻常时候没有人出没。
背靠着石墙,还是缓缓坐了下来。
让他靠着墙歇会儿,一会儿就好……
头晕得厉害,双腿似乎再也站不起来。怎么会病得这样厉害?以前也不曾
有过……
但是不能病!他还要找飞飞……
好像坐了很久,究竟有没有昏过去,他也不记得,远扬的神魂之所以被震
醒过来,是发觉有人在看着他。
大惊,倒抽了口寒气,眉睫一抬,所有欲起的挣扎全放弃了。
微微一笑,隔着好淡的一层轻纱,一双冷淡却光华流转的美目——让他魂
牵梦绕的美目。
“飞飞,等着我……我会找到你……你受了伤,不能走远……”蓦地思及
他的剑就那么插入她的胸前,心又绞痛难当,痛得终是放任自己昏厥过去。
昏了……也好,至少有飞飞陪着。
轻纱下,垂首注视着他苍白面容的眼睛,早已兴起波澜。
波澜一旦兴起再难平息,心湖间的动荡,不能抑制。
“客倌,这是你吩咐的汤药,替您送来了。”跑堂伙计将托盘小心翼翼放
在桌上,隔着一道山水屏风,扬声对里面坐着的人道。
“东西放着,不许人打搅。赏银在桌上。”明明是击玉般的嗓音,却也如
玉一般的冰冷。
伙计虽有丝好奇,此刻也被赏银勾走了魂儿,乐呵呵地退出房外。
走出屏风,顺手摘下了脸上的轻纱。
素手缓缓地抚过略染风霜的俊颜,留恋着不肯离开。心,也在瞬间被拉扯
开,看着他消瘦的面容,此番疼痛却又是另外滋味。
沈大哥,对不起……
她知道他在寻她,南北奔波,千里跋涉——却一次次看着他与自己擦身而
过,不让他如愿,要他一次次扑空,怀抱着希冀,又一再失望。
她痛着,他又怎么会独放她一人?必定是要让自己也痛上百倍,还不肯罢
休。
嘴唇一扯,扬起的笑却也浸着清泪。
一个月,看着他狼狈、看着他心急、看着他自责、看着他消瘦,她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