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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霖只是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开口的是罗杰克,他一向诡计多端。“叔父,杀死约瑟的不是你,”他顿了一下,制造戏剧效果。“是他们兄弟斗殴,欧席恩拔出剑刺死他哥哥的。”
“你说的对,”孟威廉点头。他看向欧席恩。“是你杀死了你哥哥。”
“诅咒你们这一对黑心的灵魂,下地狱的英国猪!”席恩怒骂道。
孟威廉重重一拳击上席恩的小腹。“去你的!”他转身看向他的水手。“我有的是人证可以证明今晚在‘防卫号’上发生的事,”威廉看向他的儿子。“说吧,洛克!你看到他们两兄弟酒醉后吵架斗殴,欧席恩在愤怒下拿了把剑杀死他哥哥。”
洛霖的嘴连续张合了三次后道:“我醉了,什么都没有看到,父亲。”
席恩凌厉的银眸瞪着男孩。“说实话,洛霖!”但他在男孩的脸上看到的只有恐惧,并知道已没有希望。
孟威廉冷冷道:“给我好好揍他一顿!”在如雨下的拳头里,席恩咬着牙根,毫不吭声。最后他逐渐陷入昏迷时,心里唯一想的是他一定会报仇!终有一天,他要孟威廉偿还他哥哥的命!
海军的审判非常迅速,而且证据齐全。席恩被控在和他的哥哥一齐签名成为“防卫号”的船员后的第二天,在互相斗殴中用刀刺死了他哥哥。呈给庭上的有他的签名,孟威廉和罗杰克是证人。孟洛霖依旧只说他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不管席恩怎样抗议、咒骂,海军法庭不予理睬。
海军法庭判决他有罪。在抵达伦敦二十四小时之后,欧席恩被判在“伍尔号”的囚犯船上服十年的苦刑。事实上这已经等于是死刑判决,因为很少有人能在地狱般的囚犯船上捱得了那么多年!
琥珀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葛维史东。她脸上及身上的瘀紫也已褪成了黄色。她等不及要见到约瑟。他一定能够帮助她!
那天孟威廉将她打昏后,径自把她锁在房间里,带着她的儿女离开。她自昏迷中醒来已是一天后的事。她的全身痛楚,布满青紫。她的肩膀脱臼,至少断了好几根肋骨,腹部瘀血。她没有力气移动,再次昏睡到半夜,才能勉强撑起身子,又喊叫了好一阵子后,才明白屋子里没有半个人。她勉强用房间里的青铜花瓶敲开锁,爬到楼下。她在她的药草园里摘了些草药敷在伤口,拔了些香菜及荑葱止饥后,开始往村子爬去。
村人看到她伤痕累累的模样吓坏了,终于有人认出她。一名好心的渔人答应载她到葛维史东,回到她睽违了十七年的爱尔兰。她拔下她的结婚金戒指,送给那名渔民。她再也不需要它了。从现在起,她只是费琥珀,不再是孟琥珀。
琥珀犹疑地站在门口处一晌,不知该如何通报。而后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走出来。是潘柏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仍认出它是葛维史东的管事。琥珀走向前拦住他。
“老天,”柏克看见她的样子惊道。“老天!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潘先生,我是费琥珀!我必须见到约瑟!”
“进来吧,你看起来像丢掉半条命。如果你不说,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他为她倒了杯酒。
“你有牛奶吗,潘先生?我的胃空得在打鼓。”除了在药草园囫圃吞下的那些青菜之外,她已经两天两夜不曾吃过东西了。
柏克让她坐在炉火前,为她倒了杯牛奶。他犀利地打量着她。“是孟威廉做的吗?”
她点点头。“约瑟──”
“老天,约瑟和席恩去了伦敦……在你丈夫那儿作客,”他看见她的表情变成了极度的恐惧。
为约瑟的恐惧。“我最好去找主人。”柏克道。
“我堂姊艾琳在家吗?”
柏克迟疑了一下。今天对艾琳是个悲剧的一天。艾琳的父亲基尔特伯爵在都柏林的地牢里因伤去世,她刚刚将它的遗体运回葛维史东。明天他们会在曼莫斯埋葬伯爵。而后他想起了费安德是琥珀的伯父。“我们这正在举丧。艾琳的父亲,也是你的安德伯父被英军逮捕,死于枪伤。”
“噢……不。”她柔声轻泣。
柏克及时接住了她瘫软的身躯。“我立刻去找雷蒙。”
雷蒙知道一切时震惊不已。琥珀和约瑟是爱人,而且孟威廉已经发现了,席恩及约瑟又正在伦敦作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雷蒙和琥珀见过面后,立刻找柏克谈话。“我必须去伦敦,但明天不行。艾琳在葬礼上需要我,”他焦躁地踱步。“至于费琥珀,”他的蓝眸冰冷。“给她钱及她所需要的一切帮助,但要那个姨子离开葛维史东。”
雷蒙在四天后赶到了伦敦。孟威廉穿著海军制服,摆出十足威风,在海军办公室等着他。
“孟威廉,我的儿子呢?”雷蒙单刀直入地问。
“坐下来,雷蒙。我很遗憾告诉你你受诅咒的儿子席恩在到达伦敦的第一夜时,在一场斗殴中杀死了它的哥哥约瑟。”
“你说谎!”雷蒙怒吼,用力睡着桌面。
“一切发生在我的海军船‘防卫号’上。我亲眼看见的,还有我的儿子洛霖、我的侄子杰克。”
“天杀的谎言!席恩在哪里?”
“他被控以谋杀罪,判在船上服十年的苦役。我们的英国法庭真是宽容,没有吊死这名弒兄的凶手。”
“约瑟的尸体呢?”雷蒙的身躯愤怒地颤抖,几乎控制不住冲向前掐死孟威廉。
“那是五天前的事。海军将他埋在万圣教堂。我对这桩悲剧深感遗憾。”
“不,你并不。”雷蒙直率地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
“因为我见过了琥珀。”
孟威廉畏缩了一下。
雷蒙起身离开,但他忍不住对这只英国猪撂下一句话。“我坦白告诉你,孟威廉,如果你再踏上我的土地,你就会死!”雷蒙发誓道。
雷蒙去伦敦法院,但没有任何席恩的审判纪录。法院的人告诉他发生在海军船舰上的事由海军军法审判,而孟威廉的哥哥桑德治伯爵就等于海军。雷蒙知道自己已无能为力。但他拒绝放弃,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的儿子。
他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弄到带回约瑟尸体的许可证。雷蒙将约瑟的棺木运上他的船“硫火号”,心中沉痛不已。他在伦敦失去了两个儿子。天呀!他要怎么面对艾琳?
琥珀不知道该去哪里。都柏林是不可能的,那儿有太多的费家人。最后她决定在邻郡的威克娄落脚。雷蒙慷慨地赠给她一笔钱,而她决定用这笔钱创业,自己养活自己,再也不需要依靠男人。
她在威克娄的街上买了房子,开展她的新事业,投入全副的心力,发誓终有一天她会复仇。
第五章
五年后
席恩望着远方爱尔兰的地平线,眼前似乎变得迷蒙起来。他的银眸里盛满着感情,远方那翠绿的地平线是他五年来所曾见过最美丽的事物了!
他想象着他慈祥的父亲、甜美的母亲,渴切想要插翅飞到他们身边。然而他心中也有着疑虑父亲及母亲会相信孟威廉的谎言,认为是他杀死了约瑟吗?
不,不会的,他告诉自己。想到孟威廉,他的心里充满了仇恨。事实上,这五年的炼狱生活中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之道。以“安身立本”为道德修养,支持他活下来的正是无边无际的仇恨。
他被判服刑的囚犯船是个人间炼狱,每天、每个月都有同伴因熬不过去而死去,但仇恨的火焰令他活了下来。无论食物有多么糟糕,生活的条件多么恶劣,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向孟威廉报仇。
第一年是最艰困的。他尝试了几次逃走,但都被抓回来,被打得半死。之后他学会了忍耐,不再轻举妄动。当他再次尝试脱逃,一定就是成功的时候!他在看守的狱卒面前表现得良好,逐渐让他们放松了戒心,他被监禁的舱房也由最底层调到了最上层,而那意味有比较多逃脱的机会。由于过去在海上的经历,他和其它囚犯被指派潜到泰晤士河底,清除淤泥的工作。他欢迎这项锻炼,那使得他的身躯被磨练得像钢铁般结实。因为食物的缺乏,他变得瘦削结实,但每一吋都是肌肉,没有丝毫的赘肉。而地的心也变得冷硬如钢铁,除了复仇之外,其它的感情已经死去。那个年少轻狂的十九岁的席恩不见了,取代的是能忍、能狠的男人。他对上帝的信念消逝了,取代的是对自己的信念。由炼狱里历劫归来的他已经成为恶魔的化身。
然而,在那些累极入睡的夜里,他却经常会梦见一名有着烟雾般的黑发、爱尔兰翠绿色眸子的女孩骑在海豚上嬉戏,而后海豚化成了他……
在泰晤士河底潜了五年的水后,终于他在淤泥中找到了脱逃的工贝。一把锋利的凿子。他将凿子藏在身上,等到夜里,用刀子凿开铐住它的锁炼,逃离了地狱。
他游过冰冷的泰晤士河,徒步走了五哩路,到了伦敦。他埋伏在暗巷里,耐心地等到一个酒鬼经过。他击昏了他,取走他身上的钱及衣服后,隔日清晨搭上了往爱尔兰的客轮。
孟威廉:你等着我的报仇:席恩对着渐行渐近的爱尔兰大地发誓。在眼苦刑的这五年里,他有的是时间构思他的复仇计划。他的身体及心理都被锻炼得如刀刃般锋锐,而孟威廉即将尝到它的利刃!
船抵达了都柏林。席恩下船,租了匹马,直奔他睽违多年的家乡。
他骑进葛维史东时,第一个看到他的是潘柏克。欧家的管事立刻认出了,尽管他改变许多。
“上帝保佑!”柏克道,画了个十字架,为他的小主人握住马勒。“欢迎返家,爵爷。”
爵爷?席恩想了一下。是的,他是基尔特伯爵,因为他外祖父及约瑟的死。“柏克,上帝与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