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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飞得更近一点想看个清楚。黑胡子朝上望望,他笑了,还朝兄弟俩挥了挥手。
“这个魔鬼!”哈尔骂道,“他知道自己很安全,我们坐车赶到这儿之①美国黄石公园内一个著名的间歇喷泉,间歇时间极有规律,喷泉高度可达100英尺。
前,他就可以跑到几百英里之外了。“
他们还是回去带了人来,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匪徒们取走了他们取得走的东西,跑了。
兄弟俩又输了。但没完全输,匆忙之中,匪徒们把最值钱的部分扔下了。
他们只来得及割掉尾巴,砍掉脚,拔下眼睫毛,还有些大耳朵——变硬之后可以用来做桌面。但他们急着要离开这个地方,把最值钱的部分——象牙留下了。
取象牙既急不得,也不容易。它牢牢地长在大象的肉和骨头里,想要用斧子来砍,那几乎不是人所能干的活。最容易的办法是让尸体呆一个星期,任其腐烂之后,象牙就会松动。
但对黑胡子来说,明摆着,他不可能等一个星期。不出三个小时,那些“爱管闲事的局外人”就会带着人和车到这儿来。有少数象牙已经被砍走,但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还在。对于这帮匪徒的头儿来说,不得不扔下价值上万元的象牙,真是太心痛了。
这个刽子手的行动变得更加隐蔽,他和他的偷猎大军似乎销声匿迹了。
小飞机飞过山丘和溪谷,森林和平原,连一个非法入侵者的踪迹也没发现。
再也没看到陷阱带,再没有爆炸、大火,看不到茅草棚组成的偷猎营地。也许再没有偷猎匪徒了。
“你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把他们吓跑了?”罗杰说。
“不会。但我不明白,他们会到哪儿去了呢?简直就像钻到了地下。”
地下。罗杰心里不禁一动。他想起自己在象坑里的情况,匪徒们会不会也挖坑藏起来呢?明天他要好好地留心一下树丛下面的那些坑。
回到营地,他们发现辛格来了。
“啊,我的朋友,你们抓到了你们想抓的人没有?”
“还没有。”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就放弃算了。我们抓他已经抓了好多年,但他太精明,我们没法抓住他。在某种意义上,我必须说,我还钦佩他,他就能从你手指缝里溜掉,这本事令人惊叹,你们说不是吗?不过,你们当然会抓住他的,你们美国人那么聪明。”
哈尔假装没听出来他话中带刺。很显然,法官对自己的这番话是很得意的,哈尔想鼓励他自以为得意的心理,就说道:“呃,听队长说,你给野生动物协会捐赠了一笔钱,你真慷慨。”
法官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挥挥手说:“没什么,我的孩子!算不了什么,我希望能多捐一点,不幸的是,干我这一行,薪金有限。但我可以放弃我生活中的某些享受,以帮助那些可怜而宝贵的动物。”
“很高尚,”哈尔说,“糟糕的是,你除了薪金之外没有别的收入。有些法官生活过得倒是挺不错的,你知道。”
法官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作个纯粹的假设吧,假如你不是一位诚实高尚的法官,假如你暗地里参与了偷猎卖买,当匪徒被送上你的法庭,你可能不判或轻判,对那些大坏蛋的所作所为你可以闭眼不管,他们当然不会亏待你。这样你就能发财——而你可以一直装扮成野生动物的伟大朋友,每隔一段时间,给野生动物协会一点捐赠,好让人们继续受你的愚弄。”
法官的脸涨得通红,通常很和善的两只眼睛,现在恨不得喷出火来。不
过,他还是强装出一副笑脸:“正像你说的,这不过是纯粹的假设而已。对于真正热爱动物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哈尔应着他的话,一边用手摸着奇奇。奇奇刚刚从外面进来,它一见法官就龇牙咧嘴地朝法官发出阵阵咆哮。
哈尔找个借口离开房间,他绕到一个被灌木丛遮掩的窗口朝里瞧。这时候法官的行为值得深思。有一阵子他像发了疯,他一拳砸在写字台上,然后跳起身,在室内大步地走来走去,那模样像是在发高烧。奇奇这时正躺在地上,他狠狠地朝奇奇的喉咙踢了一脚。奇奇立刻跳了起来朝他扑过去,连撕带咬,一边还吼叫,辛格不断地用脚踢猎豹。最后他拔出了刀子,但还没等他用上,握刀的那只手腕就已经被奇奇咬在上下牙齿之间了。刀子掉到地上,法官跌坐在椅子上。奇奇咆哮着跑出了小屋。
哈尔回到自己的小屋,他心里在想着刚才所看到的一切,这就是伟大的动物保护者!奇奇当然不相信他,哈尔相信奇奇,而不相信那个人。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相信,辛达·辛格是个大骗子——如果不是,他对哈尔“纯粹假设”的故事为什么如此大动肝火?
但他仍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
23飞机坠落
“我相信下面那些是洞,”罗杰喊了起来,他一直通过透明的机舱罩朝下望着。
哈尔因为要操纵飞机,只朝下面扫了一眼,他没看到洞——但他看到有些地方树丛被砍了,而砍下的树枝堆成一簇一簇的。那些一簇簇的树枝可能就是洞口的遮盖物,匪徒们是否就躲在洞里?
不远处有一片猴面包树林。这是一种奇特的树,看上去像是身上开满花的河马。其高大如河马,其肥壮如河马,其树皮也犹如河马皮一般,几乎使人以为是一群这种健壮的动物从河里爬上岸来站在这儿,后来脚下生了根,长在这儿了。
树林中没有偷猎者的茅棚,也看不到一点人的迹象。但那些一簇簇的被砍倒的树丛总叫人疑心,下面可能会有不少人正忙着呢!
“值得搜一搜,”哈尔说。他把飞机转了个圈,朝营地飞去,“带上人,开车来。”
飞机平稳地朝回家的航程飞了10分钟后,突然颠簸摇晃起来,像是个醉汉。
“气阱!”罗杰猜测道。
“我看不像是气阱,”哈尔说,“如果进了气阱,不应该像这样颠簸摇晃。另外,为什么在这儿会有这种上下气流?你可以设想在复杂地形上方会有湍流,像高山、巉岩的上方——但在这种平地上方不会有!”
“那是怎么回事?你动了操纵杆吗?”
“当然没有。”
“你看是不是方向舵出了毛病?”
“不知道,越来越厉害,我看我们得找个地方降落。”
飞机现在颠簸得就像一匹惊马。
“右翼!”罗杰一声惊叫,“快看!”
右翼抖动得很厉害,像是要脱落飞走似的。
哈尔把飞机急速地向下滑去,差点撞着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树梢。飞机现在颠簸到了很危险的地步。
“我控制不了啦,”哈尔说,“要坠落!也可能会着火,准备好朝外跳。”
他关了发动机。
飞机撞到地面,又朝上一跳,只听到一阵哗哩哗啦的声音,右翼已经不见了。这只“鹳”撞到一个蚁山上,停住了。
“好!”哈尔喊道。
“好什么?”
“没着火,我们还活着,还不够好吗?”
“我想是吧,”罗杰心事重重,“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爬出座舱,朝后走了50英尺,查看脱落了的机翼。
“这似乎不可能,”哈尔说,“为什么机翼会掉?”
罗杰正查看着断口,他说:“我看有鬼,这儿,是断裂的,还是锯开的?”
哈尔仔细地看过断口之后,瞪大了双眼喊道:“有人搞了鬼!看这条笔直的裂口,不是自己裂开的,有人先锯开了一部分——这就足以让整个翅膀断掉。我想,我们应该感到光荣,有人认为我们已经重要到值得暗杀的地步。”
罗杰不断地揉着膝盖,哈尔问道:“怎么回事?”
“降落的时候被撞了一下。现在我们该做些什么事?这架飞机里连无线电也没有,点堆火作信号吧,怎么样?”
“没用。基地在50英里之外,他们看不到火。唯一有可能看到的是匪徒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来干掉我们。点火就等于向黑胡子先生发出邀请。”
“那怎么办?坐在这儿等人来找我们?”
“在这数百平方英里的荒野上?他们要找到我们得花上几个星期。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值得找了。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得走回基地。”
他们朝飞机走去的时候,哈尔看到罗杰的腿跛得很厉害,他说:“你走不了!”
“别担心,”罗杰说,“过一会就会灵活的。”
“我看不会,只会越来越严重。无论如何,我们总还得留个人在这儿照看飞机。”
“干吗还要照看它?还会有什么事吗?”
“好多事。匪徒可能会来,会偷走一切他撬得动的东西;犀牛和大象也可能对它感兴趣,一个月以前,在墨奇松那个地方,它们就把一架停放在那儿的飞机彻底捣毁了;鬣狗喜欢橡胶,你要给它们机会的话,它们会把轮胎嚼光。你留在这儿就挺管用。”
“好吧,”罗杰不情愿地说,“你要去多久?”
“假定这儿离基地50英里,我得走10个钟头,然后坐车到这儿来得花二个小时,一共得12小时。”
“但现在已经快傍晚了,你最好等明天早上再走吧。”
“晚上走路凉快,”哈尔说,“月色也好。别担心,我会顺利的。再见吧——小心你自己。明天早上五点我一定会再见到你。”
哈尔大步走了。罗杰的肚子在说:“给带块三明治回来!”
太阳一落山,白天在树林里躲太阳的野兽开始出来活动了。
它们对飞机很感兴趣,围在飞机旁,就像被洪水围困的先辈要乘上诺亚方舟时一样。一些个子小而又不那么害怕的还试图爬进机舱,几只狒狒决心要与罗杰分享他的位子;几只猴子爬上机头,朝机舱里瞧着。
四头犀牛打着响鼻喷着气,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飞机,它们可能在想:这是一种什么新猛兽?后来,四个家伙朝后退了一小段距离,似乎要商量一下,该如何对付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