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第二把牌开始,基茨和贝克的行动变得迅速了许多,不再出现第一手牌那样的长考。几十手牌下来,总体上基茨处于攻势,这符合以往方晓翎眼中的形象。他频繁的翻牌前后加注,用激进的行动掠夺彩池。而贝克很少用再加注来进行反抗,他只是跟注,或者盖牌。应该说这种被动的打法非常不利,主动权完全被基茨掌握着,可基茨的筹码却并没有增加。方晓翎发觉,如果贝克在翻牌跟注,那么不管基茨下注多少次,他往往会跟注到底,除非到河牌出现很危险的牌面。而到了摊牌,贝克只输了一次,其余都是他赢。而且他的成手牌有不断下降的趋势,从顶对,到第二大的对子,再到底对,然后,高牌A、K也让他收获了彩池。
方晓翎感觉基茨的脸色渐渐从充满怒气变得凝重,他是条名副其实的鲨鱼,他不会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表面上基茨掌控着比赛,贝克只是被动挨打。实际上贝克很精准的读懂了基茨,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跟注,什么时候该盖牌。基茨可以偷好几把牌的盲注,然后一次摊牌就会输回去。而且贝克的信心在不断增强,这从他用越来越差的成手牌来跟注到摊牌就可以知道。基茨现在的筹码只是稍微落后,但要是再这样下去,差距会越来越大。
盲注还没有升级,到目前为止决胜负的都是小彩池,最大不超过20个盲注。基茨的下注也从3BB逐渐下降到2BB,双方仍然在互相试探的阶段。贝克继续确认基茨下注的规律,而基茨则努力寻找自己的漏洞。到底是哪方面的因素,让贝克如此锐利的读懂了自己的下注?
基茨又输掉了一个彩池,这手牌之前他本来已经赢回了初始筹码,可这手牌让差距变得更大了。他冷漠的看着贝克用发抖的手收拾着筹码,发抖的不是贝克,而是丽莎。长时间的支撑一定令到她的手已经麻木不堪,但贝克自己却还没露出任何马脚。
基茨叫手下拿来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他先为自己斟满一杯,手指着另一只酒杯望向贝克。贝克摇摇头,基茨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再斟满。单挑是很耗精力比赛,选手们通常会在比赛的间隙做一些小动作放松一下。可贝克从不这样做,不管是牌局进行中,还是发牌员在洗牌,他总是双手平摊端正的坐好。既不掩饰自己的表情,也不放松自己的姿势,难怪丽莎的双手会那么累。
发牌员开始发下一轮牌,基茨还不放下酒杯,他舔舔嘴角残留的红色液体,似乎是随口问道:“贝克,丽莎好像累了,你不介意吗?”
贝克端坐着平视基茨:“我会坚持到最后,她也是一样,而且,比赛可能很快就会结束了。下注5000。”这一手是贝克在小盲注。
基茨比赛以来第一次咧嘴笑了:“你不喜欢红酒吗,贝克?我跟。”
贝克摇摇头,他的视线转向发出的公共牌,但基茨没这样做,好像他关心的不是这个,他继续问:“丽莎呢?她要饮一杯吗?”
“她也从来不喝酒的。”贝克的声调里既没有怒气,也没有不耐烦,只是平淡的回答。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有件事情你显然从来都不知道。丽莎是个真正的尤物,如果说一个女人在床上的表现满分是100分的话,那么平时我会给她打60分。哦,对了,到我行动,我下注6000。”基茨停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贝克,似乎在说,你要是不跟注,我就不继续说。
贝克的脸霎时间变得毫无血色,他颤抖着将筹码扔向彩池,因为丽莎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基茨笑得更开心了:“可是,当她饮了一瓶这样价值不菲的红酒之后,那就让人大吃一惊了。我觉得那时候的她可以打95分,15000!”
贝克第一次在基茨面前低下头,他转牌继续跟注。基茨越发放肆了,他畅快的再干了一杯,然后指着身后那六名手下大笑着说:“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这个你不知道的秘密,他们每一个都知道。啊,到河牌了,我这次要下大一点的,40000!”
贝克慢慢抬起头,基茨的笑声戈然而止。不但是他,就连方晓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充满怒火的目光。
“基茨先生。”贝克温和的声调变得尖锐而冷酷:“你这手牌的下注,是随机下注,这是你随机出来的结果!”
听到这句似乎是不知所云的话,基茨不但完全收敛了笑容,连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变得僵硬了。贝克继续刺向他:“为了维护你自己的激进形象,即使没有牌的时候,你也必须选择一定比例的下注。你很少面临完全没有判断依据的河牌,但当你真的处于这种情况下时,你会想办法用随机的方式,按照你心目中的比例来决定是下注还是放弃。我不知道你是看时钟的秒针,还是用别的什么方式。但这次,你一定是什么牌都没有,而随机出下注的结果来。”
贝克站起来,用前所未有的坚定语气大声说:“所以,这把牌我要是全下,你一定不会跟注!”他稳稳的将所有筹码都推出了彩池!
方晓翎和艾薇情不自禁也站起身,她们都明白,这手牌就是整个比赛的关键。要么贝克根本没看透基茨的举动,那他这时候拿着的是强牌,他希望借这样激动的神态引诱基茨跟注。要么贝克真的看透了基茨的马脚,他确认基茨什么都没有,那么贝克可以拿着任何牌来全下。即使基茨明知道他在诈唬,他也不可能跟注。
基茨瞪着贝克,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他那诧异的眼神和不住抖动的两腮让方晓翎认为,贝克确实猜对了。基茨会盖牌,然后贝克会遥遥领先并且在气势上完全压倒对手。正当方晓翎完全放下心之前,基茨僵硬的脸上又挤出了一丝凶狠的笑容。
“贝克先生,很可惜,你猜错了,我决定跟注!”基茨伸出双手,将筹码凌乱不堪的推向彩池。“翻出你的底牌吧,贝克。”基茨站起来,比贝克整整高出一个头,他凑过去狞笑着。
贝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脸上刻画着的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惊恐的望向身后的丽莎,丽莎被他的绝望吓得面无人色。贝克转回头,茫然的目光在公牌和彩池间游移着,他没翻牌,上半身摇摇欲坠,但他的眼神仍然在诉说:不,这不可能,基茨不可能跟注的。
“快翻牌!”基茨厉声喝道,全没有胜利应当有的那份悠然。
方晓翎忍不住了,贝克和基茨双方的表现都那么诡异不正常。她对贝克一家人的关心和好奇心都无法抑制。方晓翎走近牌桌,对基茨说:“我替他翻牌?”
“可以。”基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贝克依然神不守舍,满脸的问号,仿佛胜负都不如基茨那意料之外的跟注重要。公共牌是不同花色的A48Q8,方晓翎翻开贝克的底牌,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一时间几乎不能呼吸。
贝克的底牌是J6,他只有高牌J而已,他真的是信心十足的打算全下诈唬。基茨不可能用比这个更差的牌来跟注,贝克,他要输了!
'(九十五 结局和新生)'
九十五结局和新生
彩池之外,贝克还剩下不到四万筹码,要凭1:9的劣势反败为胜无异于天方夜谭。贝克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丽莎虽然也接近崩溃,双手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感觉,还是勉力将他扶住。贝克斜靠在丽莎的肩上,他双眼布满红丝,完全失去了神采。但他还是用接近呜咽的声音呢哝着:“不,这不可能。”
方晓翎看得眉头深锁,就算希望再渺茫,贝克也不应该放弃。看他的样子已经没有丝毫斗志,就算给他和基茨一样的筹码,也没有获胜的可能。现在该怎么办?找邓肯或刘远纬要钱?还是向基茨请求让自己继续打下去?
基茨还是那个姿势,站在牌桌旁,掌心压住两张底牌,身体前倾。好像是担心贝克听不清他的说话,基茨缓慢而清晰的问:“用这样的牌来全下,难道你根本就不想赢么?你凭什么认为我手里面什么牌都没有?”
贝克眨眨眼,眼神里奇异的回复了一丝亮光,他看着基茨的手,紧张兮兮的说:“你……你如果是其他原因要下注,你拿盲注的手会在筹码上停留一段很短的时间。但当你随机出你要诈唬下注时,你就会想都不想就去拿筹码。这个习惯,连你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贝克一口气说完,双眼死死的瞪着基茨,仿佛要得到他的认同。
基茨笑了,很难想象他那副邪恶的面孔上还能出现如此灿烂的笑容。他的每词每句都深深刺入贝克的内心:“真可惜啊,出乎你所料,我还是跟注了!”
看着贝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住的往下掉,基茨心中充满了快意,他用一个舒适的姿势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说:“不过,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虽然你看问题并不那么准确,不过能够从我身上总结出马脚来,这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我觉得你的看法很有参考价值,基于这个原因……”
他说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而他接下来的动作令所有人心头一震,基茨把底牌扔回给发牌员。发牌员迅速将之和手上的牌洗成一叠,方晓翎惊讶得咋舌不已,还没来得及提出疑问,基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淡淡的说:“这把牌,我让给你。”
“基茨放弃亮牌,这手牌贝克先生胜,基茨输给贝克20万元。”发牌员毫无感情的语言,带给贝克一家的却是瞬间从地狱到天堂一般的福音。一时间包括方晓翎和余洋都无法相信事情会突然转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互相对视着,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不知所措。
这时候还是余洋最果断,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叠钞票甩在牌桌上,冷冷的问:“照这么说,再加上这60000元,贝克一家就自由了?”
“当然,我说话算数。”基茨从手下那里接过那叠丽莎的欠条,递给丽莎。丽莎仍然麻木的手吃力接过这几张重若千斤的纸,她一张一张翻过去,带着厌恶和憎恨的眼神点齐数目。然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咬着牙将它们撕成了碎片,往昔的怨恨、悲伤、束缚化成一片片四散开来,然后落到地上。
丽莎看着满地的碎纸,心中的郁结仍然无法排遣,但她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