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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之气,逆上昆仑以生液,则吞昆仑之液者,是为下而取也。大国大过者,实取法于易道矣。泽风之卦,利于攸往,故象词以泽灭木为喻。盖言泽水高涨,而其木皆淹,是为大过之象也。上昆仑之甘露下降,原以攸往为亨,与大过正相合焉,神化气而气化精,将以充满丹田也。故有欲兼畜人之德。小国小过者,亦取法于易道矣。雷山之卦,利于守贞,故象词以鸟遗音为喻,犹言飞鸟宜下,则其音可闻,是为小过之象也。下丹田之真液中涵,原以守贞为吉,与小过正相符焉。精生气而气生神,将以飞依黄庭也,故有欲入事人之道。一上一下,相资相守,颠倒乾坤,逆运黄河。修身妙诀,莫过于此。
补注:故或数句,一作故黄庭居下,以收昆仑之液者,则为下以取。又,或黄庭照下,以摄丹田之气者,则为下而取。此义亦可参观。
吾山评:黄庭为养心之府,牝户为养肾之源。今以养心者,称为牝户,盖以存神保精,道贵静也。凝神聚气,道贵柔也。虚神受气,道贵谦也。守神候气,道贵弱也。以神交气,道贵下也。调和神气,道贵和也。牝道有静、柔、谦、弱、下和之六德,故借牝户之名,权易黄庭之名,非移户之地于黄庭间也。修丹家颠倒法物卦爻,每多互相借名耳。涵虚直言之,回道人更加发明,一句一真诀,扫尽千百譬喻也。得者宝之,非人勿示。
第六十二章
(河上公注本作为道章,彭本作道奥道)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为天下贵。
万物之奥,犹言造化之源也。善人则宝重之,以修丹而作圣。不善人亦保全之,可补气而延年。此道之至公也。善言此道,可使从者如市。尊行此道,可以加人一等。此道之不负人也。世之弃道之驰者,人自不善耳,道何尝弃人者?故以天子三公之贵人,拱璧驷马之贵物,而与道相较,终不如坐进此道之为贵也。坐:守也。《左传》:楚人坐其北门是也。又,跪也。《曲礼》:坐则迁之是也。夫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以其求则得之,得则免罪也。故天下之贵,莫贵于此。不曰者,古不云乎之词也。
第六十三章
(河上公注本作恩始章,彭本作为大章)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为无为之为,事无为之事,味无味之味,皆指恬静澹泊也。大小多少,称物平施也。报怨以德者,以直报,即以德报也,非有所加厚也。图难于易者,人之轻易,我独难之,不是先难后易也。为大于细者,不矜细行,终累大德。此与书言同也,故又曰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可晓然也。作于易,始于戒轻易也。作于细,始于矜细行也。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益明上文之必作于细也。其必作于易者,更立论以明之。譬如轻诺之人,必为寡信之人。可知言多轻易之人,必终为行多难成之人也。是以不难者,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也。
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凡修大道者,从安定时持之则易持,否则欲起难持也。从未兆时谋之则易谋,否则物走难谋也。脆弱者易破,微芒者易散,盖言嫩之难得,小之难捉也。为之于未有,则安可持而未兆可谋也。治之于未乱,则脆不破而微不散也。人可不慎其术乎?
又,要功夫渐进,乃无退机。如生木然,由小及大;如筑台然,由下累高;如行路然,由近及远。此明证也。有为者,欲成反败。有执者,欲得反失。而圣人则无为也。然无为、无执,又要始终不变,乃克有成。尝见愚民作事,多有垂成败功者。人可不慎终如始乎?惟圣人欲而不欲,欲则好道,不欲则贱货贵德。且学而不学,学则有术,不学则澹然无为。盖所以反众人过用之心,辅万物自然之理,而不敢有为者也。前五十七章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为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亦即此也。
第六十五章
(河上公注本作淳德章,彭本作愚民章)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之福。知此两者,亦楷式。能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乃至于大顺。
道不重有知、有识,以损其浑沦;而重不知、不识,以全其无名。故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也。“民之难治,以其智多”。前所谓“智慧出,有大伪”也。“以智治国,国之贼”。前所谓“其政察察,其民缺缺”也。“不以智治国,国之福”。前所谓“绝圣弃智,民利百倍”也。智、不智两者,实关治国之利害,亦即治国之楷模也。人能知此,则可称为玄德。玄德者,其鉴深,其光远,愚而不愚,与物之蠢蠢者反矣。大顺:大化也。如此玄德,乃可及于大化也。
第六十六章
(河上公注本作后已章,彭本作善下章)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人,必以言下之。欲先人,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人不重,处前而人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江海善下,群流归之,故称为百谷王,以观圣人。欲上民而言下者,前所谓“高以下为基”也。欲先人而身后者,前所谓“后其身而身先”也。是以圣德冲和,在上无震慑之威,而民不饰矜重也。当前无凌厉之气,而民不防患害也。故天下推戴圣人,乐而不厌也。莫能与争者,圣人如江海之善下,百谷皆莫能分其势也。
第六十七章
(河上公注本作三宝章,彭本同)
天下皆谓我大,似不肖。夫惟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而广,舍其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道本无方无体,以大称之。是必有方体可拟,反不肖其大也。惟大莫名其大,故不肖人之所谓大。若肖人之所谓大,则大者而亦小也。故曰“久矣其细”也。太上以三宝为言,亦大之散见者耳。一曰慈,慈必果于仁,故能勇。二曰俭,俭必善于积,故能广。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不敢先则大器晚成,故能成器长也。然而舍慈为勇,必有忍心。舍俭为广,必有贪心,舍后为先,必有争心。皆取死之道也。但以一、二、三分陈三宝,则一之为贵,故举慈以毕言之。慈以战则胜,见义必为也。以守则固,存仁必坚也。救之者,以指人言。天将救人,亦必以慈卫人也。慈之为道大矣哉!
第六十八章
(河上公注本作配天章,彭本同)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恃力曰武,恃气曰怒,接杀曰争,皆非善为士,善为战,善胜敌者也。古之用人者,敌中有虎将,常为谦下以招之,使彼释甲而来投,是谓不争之德,即所谓用人之力也。且其德足以配天,天不竞功而成,旷古之极则也。
此章秘义,为修丹者言之欲伏白虎,先降真龙。盖白虎为难制之物,龙不谦下,虎必奔逸。炼己无净,乃能用虎之力也。
第六十九章
(河上公注本作玄用章,彭本作轻敌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用兵者,他主我客,让他挑战,则能以逸待劳,进寸退尺。让彼来追,则能出奇擒伏。此用兵之妙策也。无行者,无两足也。左步为彳,右步为亍,行无两足,不能行也。攘恃乎臂,无臂何能攘也?扔,相因也。敌相因而相敌,无相扔,则无相敌也。兵,利器也,战者执之而冲锋。执无兵,则不能战也。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宝莫宝于仁义,故抗兵相加,必许胜于哀者矣,哀即前章慈以战之义也。
此章内包还丹之妙诀,以用兵比临炉也。吾者,砂也。我家之砂,不敢为主,必投彼家之玉池,就彼家造出真精,则是彼为主而我为客,所谓颠倒主宾也。进退指行火,过寸而退尺,非是有火不行。盖其谨于行火,临事而惧也。行无行。言语不通,恩威不到也。攘无臂,火候未明,媒婆未觅也。扔无敌,龙虎不调,斤两不称也。执无兵,符信未传,药材未得也。焉敢临炉施功,致丧吾宝哉?吾宝:朱砂也。紫阳云:“用将须分左右军(上阳注云:左右即彼我也),饶他为主我为宾。劝君临阵休轻敌,恐丧吾家无价珍。”意本此也。抗兵相加,即指彼我相对,我能以本性慈仁,结彼金情顺义,则金来投木,我必胜矣。故曰:哀者胜矣。
吾山评:真诀尽凭此处得,更从何处觅仙书?
第七十章
(河上公注本作知难章,彭本作知我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