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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样的指责,明夕玦不干了,他可从来不喜欢自己身上有脏水,所以他冷冷地回答:“除了告诉你当年之事,我并未多说过半句话。”
云天河一愣,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明夕玦只是陈述事实,甚至连个人感情色彩都几乎没有掺杂进去,也就完全谈不上欺骗,这么说,自己完全是硬要凑上去的?但他还是咬牙:“可恶!我是那么相信你!!”
明夕玦不知道为什么还能够扯到这句话上去,但纵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何况他被这样公然指责,所以他就故意将韩菱纱是望舒宿主的事情讲出来,反正这也是剧情嘛!
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完韩菱纱的事情之后,云天河突然低头,沉默了好久,才说:“:……大哥,你知道吗?……当初我娘她……她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啊……”他一向以为自己的父母恩爱,所以在鬼界听到事实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现在公然在众人面前讲出来,无异于打玄霄的脸,但对他自己也是很大的伤害。
明夕玦听见他这样说只觉得可笑,刚想说什么,却在看见云天河神色的时候止住,轻声道:“罢了,过往之事,何必再提。”
“不,大哥,我去鬼界见了爹的魂魄,他还一直在等你,他说害得你这么惨,他一定要当面跟你说对不起,才去投胎……”云天河以为明夕玦不相信,急急地说。
明夕玦唇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不必了,与其见面后再次不欢而散,倒不如不见。倘若他云天青是在鬼界的血煞台或是阴魂森等了我十多年,我或许还会去考虑见见他。”没有承受他所受的痛苦,想用一句道歉就解决问题?他绝对不会接受的!
云天河低头:“……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哥了……”
明夕玦没有说话,觉得似乎在看一场荒诞的戏剧,完全没有他就是主演的感觉。
“你说你控制了羲和剑的力量,我却觉得,你这个样子,好像爹说过的心魔深种,已经完全不是你了……”云天河抬起头,神情坚定,“你我从此再无关系!你把望舒剑给我,我不能让你再害菱纱!”
“你说什么?”明夕玦不悦。
“你做的不对,我不要你当我大哥了!把望舒剑还来,我不想借你!就这么简单!”云天河喊了出来。
接下来,明夕玦完全是按着剧情走,但内心里涌现的却是深深的失望。
在没有见到云天河的时候,他的确有抵触,但接触过云天河之后,便发现赤子之心实在是……只可惜……
自己可以没有去看玄霄有关夙玉和云天青的记忆,都会有这种悲凉的感觉,那真正的玄霄呢?他对这一家都付出了感情,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十九年的冰封,千年的囚禁……现在的一切仿佛就是十九年前的重现,同样是理念不合,同样是好兄弟,同样都是为了女子……命运还真是讽刺至极!
见到慕容紫英居然不肯回来,夙瑶也极为失望,明夕玦便道:“这是你的不是,只重视他们的修为,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的心境。”
“你是说……”
“慕容紫英外冷内热,还没有坚定目标,连上山最初也只是为了调养身体,所以此时才如此容易被蛊惑。”
“玄霄师弟,你说,我们真的错了吗?”
“基于贪欲而衍生的计划,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如果不是为了保住琼华,我定会灭了妖界替十九年前死去的师傅、大师兄和众位师兄弟报仇。”明夕玦平静地说。
夙瑶又问:“那琼华见妖即杀的理念呢?有没有错?”
明夕玦沉吟良久,才道:“错了。”
“是么?”夙瑶有些绝望,“琼华坚持这么多年的理念,居然是错的……”
“琼华创建的时候,仙妖大战才过去不久,当时这个理念自然是对的,但现在人族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现在所谓的妖族中倒有一大半是兽族,更有性情温和的,这些不必杀,可琼华却恪守传统,没有任何改变,所以这个理念到现在又是错误的。”明夕玦回答,“若是有一日,人族和妖族大战再起,就像当日正魔之战一般,我相信魔道很多人修行的功法其实没有那么伤天害理,但既然是敌对,见到就杀便没有任何错误。”
“是么?”夙瑶却笑了,“希望这次大劫之后,琼华能够得到新生。”
只可惜,他们确是看不到了。
————————————————我是终于双剑飞升的分界线
卷云台。
明夕玦将灵力输入羲和,眼看阵法将双剑形成剑柱,拉动整个琼华峰慢慢飞升,感觉极为惬意。
这就是力量么?修真者的力量,足可以移山倒海,令沧海成为桑田。在见识过这样的强大之后,他又怎么会允许自己重新变得弱小?
这时,在寂静的卷云台,脚步声显得无比清晰。
夙瑶极为恼怒,呵斥:“何人如此大胆!不是吩咐过,任何弟子不可闯入卷云台?!”她转过身,眉头轻皱,“慕容紫英?”然后又看见他身后的云天河和韩菱纱,便一甩衣袖,“哼,仍不死心,想夺走望舒剑吗?”
慕容紫英依旧恭敬:“我们并非来夺望舒剑。”
明夕玦破天荒主动和慕容紫英讲话:“是青阳和重光让你们来的?”
“玄霄,我来这里,是劝你放弃飞升。”云天河说,明夕玦却是动了真火,云天河不过是他的小辈而已,纵使是个普通人,见到长辈也要加一句叔叔伯伯,但他倒好,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可云天河不知道这一点,继续说,“你用双剑飞升,只会害人害己……不为别人,就算为你自己,也不该继续下去!”
明夕玦冷笑:“这么想要回望舒剑吗?借口拙劣之至!”
云天河摇头:“不是借口!青阳长老说,就算你力量再大,也已经入了邪道,只是自己还不明白!”
“青阳和重光为了夺得掌门之位,放走玄霁和夙玉,导致玄震师兄所中之毒无药可解含恨死去。被我揭穿此事无脸见人,若非当时琼华大难临头,他们就会被永远囚禁在清风涧,你们根本见不到他们。所以他们素来对我和夙瑶充满了元气,如今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了?”明夕玦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就是为了此时拿出来当王牌,虽然青阳重光已经后悔了,但玄震的命再也救不回来,明夕玦此时揭露此事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云天河、韩菱纱和慕容紫英都愣住了,显然是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韩菱纱向来聪慧,她已经明白云天河如果和玄霄辩论那是找死,只会把自己给绕进去,所以示意慕容紫英从夙瑶那儿找突破口,慕容紫英便道:“掌门!弟子始终不明,您执掌琼华多年,所有行事向来以门派为重,如今之势,楼宇冰封,河水污浊,分明不是正道所趋,掌门为何还要执意飞升?!”
“三代铸剑,一朝乃成,琼华派多年夙愿,传于我手中,岂能轻言放弃?”夙瑶不知道神界有没有人在看,所以只能摆出一副毫不留情的样子,“与玄霄一同使用双剑,乃是我自己决定,飞升成与不成,皆看天意,我也只有顺势而为!”
慕容紫英问:“若是不成,琼华派就此自毁,又该如何?!”
夙瑶冷冷地说:“你三人未曾了解吧?此番飞升我和玄霄只拉动了琼华主峰,绝大部分都留在其他峰上,我身为掌门,自然不会拿琼华弟子的命去赌。若是不成,顶多也就是我和玄霄葬身于此,也说明了你们是对的,与琼华并无太大影响。”
听见夙瑶这样说,他们又愣住了。
第十九章
今天所发生之事,是在出乎他们的意料。本以为青阳、重光长老说的是对的,玄霄已经心性成魔,对飞升有极大地执念,会让琼华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可到卷云台之后,他们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青阳重光居然和玄霄有很深的矛盾,玄霄和夙瑶更是已经准备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给后人做例子的想法,这和他们所想的相差太多了。
明夕玦敏锐的神识发现有人在窥私,心中恼怒,不自觉地流露几分杀气:“趁我未动杀念,通通滚回山下!”
夙瑶知道他动了真火,立刻命令:“紫英,你们速速离开。”
慕容紫英纹丝不动:“掌门!”
“走!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夙瑶怒了。
云天河却固执无比:“……我不会走的。”
韩菱纱轻轻拉了拉他衣摆:“天河……”
“……既然劝不动你……只能……”云天河挥动天河剑,韩菱纱惊呼:“……!天河,不要……”
明夕玦轻描淡写地挡下他凌厉地一击,将他重重地摔到远处,才不屑到:“如我所料,口说不成,便要动手。”
“玄霄——”云天河站起来,神情坚毅,“直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曾经喊你一声“大哥”,你教我很多东西……没有你的话,天河一定不是现在的天河……如果眼下还有其他办法,就算千难万难,就算要杀了我自己,我都会去做,也不会拿剑对着你!”
明夕玦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也勾起了不屑的笑容,嘲讽道:“可笑!说不再做兄弟的人是你!说顾念旧情的人也是你!如兄如弟,如师如父,又能怎样?!为了别人一样和我作对!”
云天河也觉得有些愧疚,但还是毅然道:“你不肯放弃飞升……至少我还要救菱纱、救其他人。”
明夕玦的杀意几乎实质化了,他本来以为云天河只是一根筋而已,现在看来也是那说一套做一套之人,当场他便傲然道:“还等什么!一起上吧!兄弟阋墙、朋友反目!十九年前我便遇过了!”
明夕玦修为实在太高,他又要留着力量对付接下来的九天玄女,所以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付攻击,在夙瑶这种见过他十九年前砍瓜切菜一样斩杀妖兽和魔道修士的人眼中完完全全就是放水到了极点,但见到他衣袖被划开,还是惊讶了。
明夕玦怒极反笑:“云天河,我不忍下手,你却招招毫无容情!不错、当真不错!”
云天河有些手足无措,摇头道:“不是!我——”
但明夕玦是什么人?他睚眦必报,就算马上要离开了,也非得让云天河愧疚到死不可,所以他立马说:“如今我只存一成功力,其他须用于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