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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内尔·特朗布尔以一句简单、不太有法律味道的话先发了言:“先生们,我们现在可是大难临头了。”
“这还用说,”医院董事会主席诺顿阴沉着脸说。“那个验尸官的报告简直是毁灭性的一击。我的话可不是玩笑。它让我们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不止如此,”特朗布尔说,“报导说他女儿死时,是未婚先孕,这种羞耻施托伊弗桑特那样的人是决不能容忍的。这会儿他纯粹出于复仇也得打官司。不用说,他非得让我们上天把月亮给他揽下来不行。”
“而且得不到决不罢休,”卡明斯悲戚地附和了一句。
“验尸报告公布后,哪一位听到保险公司有什么反响?”德拉芒德问。
“一点没有,”特朗布尔说,“这是最让我担心的。想像一下保险公司资料室眼下的情景:十几个年轻律师正冥思苦想地搜寻各种可能的途径,以便让他们从这件倒霉事情的负债中解脱出来。”
“不必慌神儿,莱昂内尔,”德拉芒德说,“我觉得只要行动采取得正确,可以说服施托伊弗桑特私了此事,当然赔上几百万是跑不掉的。”
“几百万就够了?”卡明斯问。“保险公司听到这个数字说不定会乐不可支呢。”
“他们会吗?首先我们要探清楚他们能接受什么样的数字,”特朗布尔说。
“其次呢?”卡明斯问。
“谁能接近施托伊弗桑特?”特朗布尔问。他转向董事会主席诺顿。“马克,施托伊弗桑特是你们高尔夫俱乐部的成员,对吧?”
“不错,但我谈不上认识他,”诺顿说。“有几次跟他一起打过,但够不上熟悉。再说高尔夫不是他的爱好,他喜欢游艇。”
“那么,我们认不认识热衷游艇能接近他的人?”特朗布尔问。“这人得能跟他说上话才行。”
“我们医院董事会里有个对游艇相当着迷的人,叫哈里·林赛,”诺顿说。
“问一下林赛,看他能否与施托伊弗桑特搭上话,”特朗布尔说。“同时我们得想出一个让那个畜生接受的方案。诸位畅所欲言吧,”他朝桌面扫了一眼,用眼光恳求在座的发表意见。然而却没人发话。
斯考特·凡·克里夫见众人沉默不语,便开口说:“施托伊弗桑特那类人对几百万美元根本看不上眼。”
“这我们知道,”特朗布尔说,对凡·克里夫明知故说的话毫不掩饰心中的不耐烦。
但凡·克里夫却兀自说:“我想说的是,此人十分顾及面子。我们应在他的虚荣心上做文章。”
“他是个在公众面前丢尽了脸、愤懑满腔的父亲,哪儿还有耐心顾及到虚荣心?”卡明斯说。
“但并不妨碍我们利用他的虚荣心,”凡·克里夫说。
由于没有别人提出建议,特朗布尔便将注意力瞄向年轻的凡·克里夫,准备对他提出的每一条加以驳斥。“你接着说,凡·克里夫。”
“林赛与施托伊弗桑特见面时,他应先表示同情。说此事是场悲剧,因他女儿之死,人人都能体谅出他的悲痛和震惊。但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林赛此时须拿出他的杀手锏——是可以将悲恸化为福气的。”
“一个失去了女儿的人怎能将悲恸化为福气呢?”卡明斯院长诘问。
“卡明斯大夫,关于你们的急诊科,我听说了不少情况。”
“是吗?听谁说的?”
“我是当事人,”凡·克里夫说。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福莱斯特医生提供的情况多少会有些偏激,”卡明斯说。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亲自做了些调查。凭心而论,卡明斯大夫,你们的急诊科实在是个又破又旧、忙得不可开交的场所。医务人员累得一塌糊涂,由于没有足够的检查室,只好在走廊里给病人治病。”
“在有限的资金条件下,我们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卡明斯不满地说。
“说得对,大夫,”凡·克里夫继续说。“假如现在有个人找到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对他说:‘施托伊弗桑特,你在纽约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举足轻重。你家资万贯,金钱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还不如利用这个悲剧为百姓积点儿德’。我敢担保他会好奇。然后我们派的林赛接着说:‘纪念你女儿和为公众造福的方式是从保险公司那儿拿来两百万,全部捐献给市立医院,让他们将急诊科改名为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纪念急诊科’。”
在座的所有人同时对凡·克里夫刮目相看。只见他又说:
“甚至可以让林赛哪天晚上带他去医院走一趟,让他亲眼见见那儿的景况。病人们、他们的家属、疲惫不堪的人群、本该在床上睡觉却因家中无人照顾而被带入医院的顽皮孩子们。我保证施托伊弗桑特心肠再硬也得受到震动。不言而喻,林赛也应巧妙地指出施托伊弗桑特因这一造福于百姓的举动而将获得的荣誉。”
“不错,凡·克里夫,妙,”特朗布尔赞许地说。
“当然,”凡·克里夫煞尾道:“做为协议的一部分,他应放弃对医院和所有当事人的指控。”
凡·克里夫仰靠在椅子里,自信他抛出了一项有效的战略,能使他的当事人摆脱被纽约州吊销行医执照的威胁。
特朗布尔对医院董事会主席诺顿说:“马克,马上联络林赛没问题吧?简单跟他说说我们期待他所做的意图。”
“我一回办公室就找他,”诺顿说。
斯考特·凡·克里夫见自己的建议得到认可,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他在特洛伊的地下办公室里找到了凯特·福莱斯特。
“大夫,我觉得你的噩梦快做到头了。”
“怎么回事?”凯特屏住呼吸问。
凡·克里夫能想见她可爱的脸蛋放出异彩,蓝眼眸因喜悦而变得明澈透明。
“我琢磨出了一个解决此事的办法,每个人都能摆脱困境,包括你在内,甚至还可让市立医院急诊科的面貌焕然一新。”
“这太好啦,”凯特情不自禁地说。
“当然,施托伊弗桑特接受才行。我觉得他会,别人也这么想。”
“也许会吧。这样我就可以舒坦地睡个好觉了,”凯特说。
“你一直不能入睡,是吗?”凡·克里夫问。
自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死去的那个晚上开始,凯特从没向任何人,包括她的知己好友罗茜·庄透露过内心的恐惧,此时突然出现了逃脱危境的转机,她的心里话便滔滔不绝地脱口而出。
“简直跟下地狱一样,”她说,“我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最后朦朦地睡去,没几分钟又被将要发生的恐惧所惊醒。就这样一次次地睡着和惊醒。我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尽力摆脱它入睡,但总是惊醒过来。”
“的确像地狱一般,”凡·克里夫深表同情地说。“如果我的建议奏效,你就能解脱了。”
“谢谢,非常感谢,凡·克里夫先生。”
哈里·林赛打电话要求与克劳德·施托伊弗桑特见面时,大金融家以为林赛又是想联手造一艘游艇,以便击败澳洲人,保卫美国冠军杯的地位。为此他邀请林赛赴上城四十四街的游艇俱乐部共进午餐。
喝酒期间,谈话内容一如施托伊弗桑特预料的那样进行着。后来进午餐时,两人又谈到了细节,打算造一艘既符合一切规格又能打败澳洲人的游艇。直至最后上咖啡时,林赛才真正触及到他此行的真实意图。
“施托伊弗桑特,出于对你的感受的尊重,我一直没有提及千金之死给你造成的悲恸,”林赛开口说。“不过有时悲剧也可以变为好事。为百姓造福的好事。”
“你是说一个人失去了他惟一的孩子,却能为百姓造福?莫非你疯了吧!”施托伊弗桑特最初的反应刻薄尖锐。
“施托伊弗桑特,你完全有权让我少管闲事。有权站起来拂袖而走。不过你若能至少听我把话说完,我当不胜感激。”
“我从来都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岂有拂人面子之理!”施托伊弗桑特大声说。
林赛虽不觉得欣慰,但至少获得了开口的机会,于是接着说:“要是想个办法让人们能记住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的名字,并让她的名字大放光彩,你意下如何?”
施托伊弗桑特隔桌瞪着林赛,颇有些犯疑,怒气却稍许减弱。他的目光分明是让对方详细加以说明。
“你愿不愿意让别的父亲也品尝发生在你身上的悲剧?”施托伊弗桑特晓得林赛此话并非需要自己回答。“其实有办法不让这样的悲剧重蹈覆辙。”
“什么办法?”施托伊弗桑特问,吝啬地表现出些许好奇。
“你去没去过市立医院的急诊科?”
“当然没有!”
“你应该哪天晚上去一趟。看看它有多拥挤,医务人员工作地多么负载,设施又是多么破烂陈旧。然后再想像一下一个翻新的急诊科将使这座城市的贫民及其他病人获得多大的益处。”
“哈里,你要是想说服我捐资,明天早上你就能拿到支票。你说要多少吧。”
林赛沉吟片刻,轻声说:“两百万。”
“两百万——”施托伊弗桑特讶然重复道。“你暗示让我捐钱,我以为应按惯例那样——十来万美元。而两百万——”
“要是你一个子儿不出你觉得怎样?”林赛问。
“什么意思?”
“施托伊弗桑特,我们听说保险公司乐意出两百万平息你的官司。要是你把这笔钱捐给市立医院,建造一个克劳迪亚·施托伊弗桑特纪念急诊科的话,你女儿的名字就将永远留存在人们心目中了。而且整个事情不用你掏一分钱,资金从保险公司往医院一转账就全妥了。另外,虽然我没详细了解,说不定你在免税方面还能得到极大的照顾呢。”
“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