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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内心无限的恐惧,我觉得头一阵阵的眩晕,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浑身疲软,好端端的就感到疲惫不堪。
但是肩头却变得一阵轻松,就像束缚了我多少年的包袱被丢了下去。
老黑扶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掏出一盏疝气灯递给老黑,手电的光打在老黑脸上,因为心里的恐惧,我不敢把手电照向墓室内部,老黑似乎也在犹豫,我冲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
老黑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推开了疝气灯的开关,刺眼的灯光打亮了整间墓室,瞬间亮的像是白天。
老黑很做作的哈哈干笑了两句,说:“也不过如此,哈、哈、哈。”
这间墓室不算太大,长方形,大概有三十平米左右。
盗洞的入口位置在墓墙上,倾斜着通下来的,整个墓室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就像放坏了的鸡蛋。
墓室中间摆放了一口棺椁,和进来之前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不是直接裸露出来的棺材而是棺椁。
所谓棺椁就是棺材外面又套了一层棺材,只是材料不同,比一般的棺材大一号甚至更多。
我记得殷商时期皇帝的棺椁是裹了四层,埃及法老的棺椁裹了三层,明朝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墓,地面外观修饰的跟平常百姓一样穷酸,下面又是墓室又是棺椁。
我打开另外一盏疝气灯,老黑用他的假zippo点着了四根红色蜡烛,沿着墙角放在墓室的四个角,我说:“你还真点。”
老黑把打神鞭插在泥里,拿着高香正对着蜡烛引火:“阿弥陀佛,阿里路呀,礼多人不怪,莫怪莫怪。”
墓室的墙壁被泥土覆盖了,没有壁画浮雕那些墓室里常有的装饰,也没有老黑说的糯米墙,我抠了一把墓墙,就是很正常的泥土和着青砖头垒起来的砖墙。
棺椁前有个已经散了架看起来像是供桌的东西,老黑拿出来的黑碗应该就是在那里摸到的,我心想,老黑这家伙还真大胆,黑漆漆的走了那么远去摸东西。
盗洞下方有一块倒塌的墓墙,也许是当初打盗洞的人挖洞遗落的塌方土,应该不是老黑刚刚说的自己踹塌了一堵墙吧。
我问老黑:“你说的糯米墙在哪?陪葬品呢?这墓室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好不好?”
老黑拉着我走向一堵墙,用力抠了抠,一大块黄土被他抠了下来,又走向旁边不远的地方看了看,皱着眉头说:“嘶……那天黑漆漆的大概就是这个位置,我当时摸到瓷瓶,旁边还有好几个东西呢。”
“你确定不是摸错了?这洞看起来可不像有人下来过的样子。”我后背有点凉,指了指棺椁前那个散了架的桌子:“你的黑碗是不是那里摸的?”
老黑用手贴着墓墙,沿着墓室转了一圈,在寻找上一次下来的感觉,结果一无所获:“绝对不是,那个地方太远了,我当时根本没走几步,奇了怪了,我下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有点害怕,说:“你开玩笑是吧,一点也不好笑。”
老黑也急了:“我真不骗你,都这个时候了,我骗你做什么!”
虽然知道老黑此刻是认真的,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有点害怕这尴尬的气氛,特别是与一口棺材共聚一室,浑身都透着凉飕飕的气息。
我掏出一张符,贴在墓墙上,然后向老黑使了个眼色,对着棺椁看去:“难道……是鬼蒙眼?”
老黑掏出打神鞭,虎视眈眈的看着棺椁:“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开看看。”
我攥起一把李敏镐算是给自己壮胆,向棺椁走去:“打开个屁,这外层的棺椁最少也有三千斤。”
老黑跟在我后面:“那你说怎么办?”
我使劲一镐砸在棺椁上,当的一声,振的我双手发麻。
棺椁是石头的,一镐上去仅仅砸出个白印子。
这下我的心凉了个透彻,这么重的棺椁,别说我和老黑两个人,就算棺材里真有活尸,他也顶不起来厚厚的棺椁。
吓得跟三孙子似的钻进这阴森森的坟坑,结果白忙一场,好端端的发财梦,刚刚浮上心间,就啪的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老黑从我手里接过李敏镐,也不知道他想证明什么,也在棺椁上砸了一镐,他力气更大,反弹的劲道也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摊开双手一看,手指都紫了。
我看了看老黑说:“去球吧,空的,白欢喜一场。”
老黑看着我:“可是我那天明明摸着东西了,还有那瓷器。”
我说:“可能是盗墓的把东西搬光了,就剩下那一个瓷瓶,让你小子摸着了,算了,明朝的瓷器也不少值钱,卖了足够赔偿咱俩的精神损失了。”
老黑跳了起来,说:“不行!我得出去弄个千斤顶,把这棺材撬开!”
我说:“你怎么不开着吊车把棺材拉回家去,就别干这损阴德的事儿了。”
老黑不死心,围着棺椁转了一圈,又向墓室的墓墙走去:“咦,我那天还摸到一扇门。”
我拿起老黑手里的李敏镐对着墓墙使劲砸了一镐,半个镐头插了进去,抽出来又砸上去,连续砸了七八下,算是掏出了一个土洞把墓砖掏空了,墙壁的青砖后面全是黑土,别说糯米了,连个砖渣都不见。
我把镐递给老黑:“你接着砸。”
老黑说:“你疯了!你还想从这个坟挖到另外一个坟不成!”
我说:“让你砸你就砸!”
老黑不再多问,拿着镐砸了起来,我抄起另外一柄李敏镐,对着另外一处墓墙砸也掏了起来,我俩干得火热,全然忘记了进来的恐惧。
我一直砸到筋疲力尽,墙上被我挖出了一个接近半米的深坑,老黑那边也是累的直喘,不过这货没有停,像个疯狗一样不停的抡着手中的李敏镐。
疝气灯功率太高,很费电,两个小时左右就会没电了,我不想再耽搁,拦住已经发疯的老黑:“别干了,这墓墙也许不是疑阵。”
老黑大喘着气:“疑,疑阵?”
我说:“古代的人怕死后会被盗墓,就故意做几个墓室用墓墙隔开,就像曹操的疑冢一样,几个假墓室,一层隔一层,最后才是真墓室,看来我想错了。”
老黑泄了气:“那怎么办?”
我说:“走吧,真真儿没东西了,这棺椁就别想了,真掏出来一具活的,这么小的空间,咱俩跑都跑不掉!”
就在我说话这劲,我发现老黑烧的高香,灭了!
“我了个擦!不好,香灭了。”
第15章 消失了的盗洞
老黑扭过头也看到了灭了的高香:“可能是太潮了吧,不用大惊小怪的。”
“不管潮不潮,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来日方长,我看咱们今天是没戏了,撤吧?”我心里有点忐忑,好端端的高香怎么会灭?
老黑大概也觉得气氛不对,无奈的说:“好吧,先出去把瓷器卖了再进来。”
我去收拾东西,老黑抽出打神鞭在棺椁前比划着,说:“我们今天就是来逛逛,你要是有意见,咱俩就过过招,你要是没意见,我们可就走了。”
我冲着发癫的老黑说:“你快点走吧,还嫌不够吓人吗?”
老黑这才收了打神鞭冲着我笑,却笑了一半就僵住了,那僵硬的脸在惨白的灯光照射下,活像一具死尸,他颤颤巍巍的指着我背后:“看……看……看……”
我心里一惊,也不敢回头,小声说:“怎么了?”
老黑咽了口唾沫,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没路了。”
我这才敢回头过,顺着老黑指着的方向,那里正是我们下来的盗洞,一看之下,我差点没晕倒。
进来的盗洞,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恐怖的气氛瞬间充满了整个墓室,老黑点亮的四支蜡烛还剩下两只,有两只已经熄灭了,剩下的两只忽明忽暗,虽然没有烛影,却异常的怪异,我以为一个人都吹不灭的蜡烛,竟然就莫名其妙的灭了。
那熄灭的蜡烛冒着青色的烟,像是尸体死后不安的灵魂,四周静的连喘气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墙上一块块高低不平的黄土仿佛一张张嘲笑的鬼脸。
我的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胸口闷的透不过气。
老黑拍了拍我,我一惊,猛地扭过头,他冲我指了指墓顶,我的嗓子哽咽的又酸又痛,缓缓的抬起头去看,难道有一只吊死鬼正悬挂在房梁上荡漾?冷汗从我脸上划过。
进来的时候只顾着看墓室四周有没有宝贝,忘了看墓顶。
现在整个墓室被疝气灯打的通亮,诡异的气氛充满了我周身的所有毛孔,我顺着原盗洞的位置往上看,没有看到我幻想的吊死鬼,却比吊死鬼还要震撼。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花了眼,这才意识到根本不是眼花,墓顶更灵异。
墓顶上是一大块壁画,离地面有三四米高,斑驳的凹凸彩绘连成一片,犹如一块块尸斑。
壁画里山峦起伏,一座高过一座,凹凸有致。
山下画着一条河,河是用黄色涂料画成的,像是一条黄色丝带,但是看上去却有一股清凌凌的感觉。
河边以及离河很远的其余所有地方密密麻麻画的全是人,看的我头皮发麻,这些人用一个个小黑点代表着,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一大群人,这群人分外生动,似乎是活的一般,能够感觉到他们在欢呼,在呐喊,甚至那股狂热把我都感染了。他们在跪拜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站在高处,带着王者的骄傲手里举着一团圆形红色的亮光。
他的身上裹着兽皮,我似乎嗅到了一阵阵的腥味,壁画里的年代离我们十分久远,分明是蛮荒时代。
不知道是不是视觉原因,整幅壁画给我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眼珠子直跳,来回旋转的画面使我脑子犯晕,耳边响起一阵阵诡异的哭号声。
我看了看老黑,老黑也仰着头在看壁画,一滴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下,如临大敌。
“盗洞呢!盗洞没了。”我喊道。
老黑也颇为紧张:“吓我一跳,没了,我知道没了!”
我和老黑面面相觑,汗珠直溜溜的从后背流了下来,划过脊梁骨,冷飕飕的。
那棺椁也变得恐怖异常,仿佛分分钟就会有具尸体突然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