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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斋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只要有可能,凡事他必亲自澄清,大有事必躬亲之势,其目的,其实是给下属一种压迫感,令其不敢有所懈怠、有所隐瞒,迫使其对自己忠心耿耿、敬畏有加,从而树起一种绝对权威,达到牢靠控制之目的。本来,这种方式十分冒险,高超的乔装术使这种风险概率大大降低,以至令白敬斋对乔装术有一种乐此不疲的偏爱。
白敬斋暗中查看了医院内外的环境,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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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魁虽为白敬斋派系的人物,但表面上也得听命于黄飞虎的领导。他是个极乖巧的人,时刻都知道权衡利弊。虽说白敬斋在梅花党内的地位高于黄飞虎,但赵传魁对黄飞虎也不敢怠慢,因为他也了解到,黄飞虎有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背景,这年头,美国人最牛,挨着美国人,多少也牛气,赵传魁对黄飞虎也敬重三分。
那天,黄飞虎暗中把他找去喝酒,赵传魁受宠若惊。席间,黄飞虎从腰中摸出两根金条和一支镖,见此情形,善于察言观色的赵传魁心中已明白黄飞虎的用意,连忙说:“虎爷,有事尽管吩咐。”
黄飞虎见他识相知趣,便收起镖,将两根金条推过去,招呼他凑近身商量要事。
赵传魁连忙将脖子一伸,侧耳恭听,弄明白意思之后,他寻思一番,见四周没人,就跟黄飞虎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黄飞虎听得眉开眼笑,频频点头。
酒足饭饱,满面红光的赵传魁离座如厕之际,忽然背后横遭毒镖偷袭,他只哎唷了一声,便轰然倒地。
黄飞虎冷笑一声,从赵传魁背上拔出毒镖,再搜走那两根金条,他打了一个暗哨,两个酒保应声而至,合力将赵传魁的尸体拖下。
这家酒楼是梅花党的据点,店内的酒保是黄飞虎的亲信。
黄飞虎根据赵传魁透露的信息,猜测出白敬斋的如意算盘,他不禁暗自冷笑,流露出一副自负的神色。
黄飞虎在想:如果白敬斋将手中掌握的两个亲信吴医生和廖眼镜视为两张王牌的话,那么,自己手中则拥有比王牌更厉害的东西:炸弹——一个隐藏很深的定时炸弹,就隐藏在共产党的身边。
第十一章后院疑影(1)
阿才联想到隔墙邻家院中的怪声,以及自家阁楼后窗的疑迹,心中起了怀疑……65
龙飞前脚刚离开阿才家,喻老师后脚也走了,她似乎心中有事,只与梅芳匆忙说了几句便告辞,喻老师跟凌阿姨之间似乎没话,阿才看得出来,但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陆老师又返回来了,这让阿才觉得费解,他怎么也跟串门似的老往自己家里跑?不过他的头脑很快就又惦记起田老师,到底什么事让他匆匆而去?
晚饭过后,凌阿姨在卧室陪梅芳,陆老师坐在客厅一角使劲抽烟。
阿才写作业的时候心在不焉,老走神,眼睛不时往四处瞟,最近,他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里变得特别敏感。
阿才忽然注意到,偏房门的挂锁好像被人动过,他见陆老师低头默想,就悄悄起来,走近偏房门,想仔细看一看。
“嗨,你怎么开小差了,锁头有什么好玩的?”陆老师的嗓门特别宏亮,像做报告似的让屋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娃儿,你在干吗?”梅芳显然听到陆老师的声音,马上做出反应。
凌阿姨也跑了出来,好像发生了天大的事。
阿才特不自在,觉得这些大人们都在管着他,他生着闷气,吭吭哧哧地抄起课文,字写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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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伍院长不敢离开医院半步,方才发生的事,令他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觉得廖眼镜现在成了他手上烫手的山芋:想甩,上头不许;想留,后患无穷。
白敬斋早就暗中密令:一定要控制住64号!
64号是廖眼镜的梅花党证件序号,也是他的秘密代号。
伍登科明白这控制二字的含义:一要控制病情,早日使其康复;二要控制住廖眼镜这人,不让他转往他处;三要掌握廖眼镜的病情实况,以便抢在共产党之前让他吐露真相。伍登科如履薄冰,举步维艰,他仔细掂量过眼下自己的处境,颇感压力巨大:一方面得谨防再次出事,另一方面还得与龙飞他们小心周旋,同时,还要时刻准备贯彻上峰意图。上一回,白敬斋前头刚下完密杀令,后面紧跟来保护令,这种突变,除了让伍登科领受白敬斋的诡秘莫测,也让他感到自己处在风口浪尖的危机。他一方面得忠实地执行白敬斋的指令,而另一方面又得努力保护自己。在共产党队伍内,混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他爬得越高,自己在上峰眼中的地位也就越重要,同时也更有高处不胜寒的担忧,他过着一种双重生活,这种生活,使他的身心经常处于不合谐状态,虽然他不曾忘记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有时难免过分进入角色。长期生活在部队医院环境里,伍登科的重要人脉多是周围的同事或同行,这使他处于一种矛盾境地,一方面必须忠于梅花党,另一方面又要融和在周围的人事关系中,更令他进退维谷的是,不久前,长期未婚独身的他,有了一位意中人,他的这个对象是地方医院的一位护士,叫司马慧琴,按规定,遇到这种情况,他必须向梅花党组织如实汇报,可是,也许刚开始他觉得对方的父亲是神职人员,与共产党没有什么纠葛,就把事情给按下不表了,一直到今天,梅花党组织还不了解他的这个情况。
在廖眼镜住院之前,伍登科几乎都要忘记自己的原来身份。如果事情没有变化,他也许会按着正常的人生轨迹彻底融入周围环境所形成的生活圈子,谈情说爱、成家立业。若是梅花党那边将他遗忘了,他会成为这边的重要人物,但是,吃间谍这碗饭的人物最要命的地方是,即使你表面身份有多高,那潜藏在暗中的属于历史的线,都一直操纵着你。虽然,你在更多的时候几乎都淡忘了它的存在,可是,要是哪一天你被人记起,那根无形中系住你的线就会猛然抽动一下,让你记起你的使命和你的真实身份,你无论怎么被一种舒适的生活或惬意的位置所陶醉,你总会犹如被冷水泼醒,使你又重新认清东南西北,看清楚你自己的真实面目。
短短几天里,伍登科又由一位解放军医院副院长的感觉中重归梅花党重要间谍的身份上,伍登科不敢懈怠,连忙通知医院保卫处加强保卫措施,借助解放军警卫力量,来保护他手中的廖眼镜。
凌晨一点左右,伍登科还在研究廖眼镜的病历,以他的经验,他觉得廖眼镜并无大碍,近日之内就该清醒过来。
伍登科略有睡意,当他正要闭目打盹儿的时候,忽听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儿,怪了,不见身影,却见一只脚从门的下方探进来,晃一下,旋即收回去。
伍登科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那只脚穿的是一只绣花鞋,这是梅花党重要事情的联络信号!
伍登科的睡意一下子抹得干干净净,他猛地警醒过来,连忙起身开门追踪而去。
静悄悄的走廊上,此时连鬼影也没有。
心跳加速的伍登科发现地上有一团纸,他慌忙拾起迅速返回办公室,掩上门,警惕地环视一番后,才摊开纸团,一行熟悉的字眼儿立即跳入眼帘。
伍登科刚一看完,就从口袋中掏出火柴盒,将纸条点燃焚烧。熊熊火光照亮了他那双眼睛——那眼睛中映现出一种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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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才写着写着,感觉到膀胱发胀尿门紧,要是以往遇上天黑,他一定不会穿过小过道去茅房小解,而是在客厅一角的小痰盂内释放尿水,今天形势不同,有陆老师,更有凌阿姨在场,阿才怎敢随便。
阿才看着身边的陆老师,也不知哪来一股勇气,就冬冬地跑进过道,直奔后院的茅房,可是刚闯进去,他的心又胆怯了,胡乱地撒完尿,就退出了黑乎乎的茅房。慌乱中,他脚跟磕了一下,打一个趔趄,就靠在墙根的花盆上,忽听一声响,像是有人落在隔墙那边的院子里,引起邻院墙根鸡舍内的一群公鸡、母鸡们咯咯惊叫起来……阿才平衡住身体的时候,抬头看见阁楼的后窗户豁然洞开,这情景,着实令他吃惊不小。平常后窗户总是紧闭着,难道上面真有人!还有,隔墙那边的动静与阁楼后窗的洞开,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才不敢细想,连忙逃回厅内。
路明见他神色慌张,就问道:“怎么回事?”
阿才面对路明关切的目光,喘了几口气,努力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没,没什么,茅房真黑呀!”
阿才把话藏在心里。他觉得,他跟这些大人们之间也有一堵墙隔着。睡觉之前,趁梅芳不备,阿才把一串钥匙藏在自己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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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青无法与梅芳见面,守着阁楼心里特别堵得慌。在香港,他是整天活蹦乱跳的自由人,到了大陆,却成了整日龟缩在阁楼中的可怜虫,梅芳担心他的起居,龙飞限制他的活动,还有其他人暗中盯着他的行踪。
龙飞答应过汉青,顶多一周,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来去自由,既可继续呆在重庆,也可以随便返回香港。汉青却想,七日过后会怎样,心中实在没谱,除非,除非那些盯他不放的人突然心慈手软放过他,或者,或者全部都被大陆公安人员一网打尽免却他后顾之忧,在这种境况下,原先力图不偏不倚的汉青,现在只能有所选择地偏向一边。
吃过晚饭,汉青躺在床上发呆,他左思右想,觉得这样守候下去大有坐以待毙之危险,继续寻思一番,他越觉得处境太不妙,他已经意识到这张图是他的杀祸之根,眼下想甩掉它也不容易,就算他把图给毁了,结果又能怎样,追图的人甚至会要他的命,再说,龙飞也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干。
虽然楼下或周围有人在保护他,但汉青心里还是不踏实,他不踏实的另一大原因是,这些不知会给梅芳再添加多少麻烦事。
汉青想得心里烦闷,就推开后窗想透透气,刚推开窗户,忽见后院墙头一个黑影刚冒上来又落了下去,一晃就不见了。
一种腹背受敌的恐惧感倏然压迫过来,汉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