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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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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瑾言就越是觉得可笑,看向南华倾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平和起来。

无所谓守孝几年,自己如今在清一斋住着,府内的下人都知道她在清修礼佛,吃穿用度其实和守孝没什么区别,生活上甚至也和守孝一样,无欲无求,不可能作乐寻欢。

所以守孝不守孝,只是说法而已,实质上,对于莫瑾言来说并没有需要去恪守的规矩或者改变的地方。

南华倾也察觉到了莫瑾言眼神的变化,一开始,她听见自己提出这件事,眼底的愠怒是难以掩饰的,可很快,她竟然收敛住了,眼眸深处透出来一股淡淡的自如若素。

明知道在莫致远这件事情上,自己对莫瑾言有所亏欠,但南华倾还是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不许她守孝三年一事,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为难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弱清瘦的小女子。

但莫瑾言的反应,能够这么快地自行平息怒气,转而变得温和从容,却也是南华倾没有预料到的。

同样地也将南华倾神色的变化收入眼中,莫瑾言发现他似乎并非是要为难自己,再加上先前已经想通了,更不想和他有任何冲突,所以徐徐地屈身施礼,用着从容地嗓音道:“侯爷有命,妾身不敢不从。一年就一年吧。”

说完,瑾言就直接转身,招呼了绿萝过来,仿佛刚才的事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然后经由后门直接离开了清岚斋。

。。。。。。

看得出南华倾有些不悦,沈画什么都没说,让竹心取了埋在外间竹林下的酒坛,然后又让竹心去通知厨房多送几样小菜来,说是侯爷要在清岚斋用饭。

看着面前的酒盏慢慢注满微微泛绿的酒液,南华倾竟不等饭菜端来,直接一口就空腹下肚。

“莫非,你是在喝闷酒么?”

沈画看着南华倾有些发红的脸颊,无奈地甩甩头:“你从来不胜酒力,也不喜欢饮酒,你让我拿了这坛子竹叶青出来,是为了赶走夫人吧?”

“你像个狐狸。”

南华倾斜斜地睨了沈画一眼,也不否认:“上次她扭伤脚,你不顾男女之防扶她,又替她上药包扎。今次我无意来了,又撞见你们私会。。。。。其实你若收了她做弟子,身为老师,教授徒弟也算不得什么。但偏偏你否认收徒,她也一副拜师不得的埋怨语气。既然如此,那你和她之间的交往,又算什么呢?”

沈画见南华倾竟有几分认真了,更觉无奈,也用着严肃的语气道:“南华倾,你放心,我沈画这一辈都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特别是女人,你记住了我这句话,下次再看到我和夫人相交,你只当我爱才惜才,愿意指点她罢了。别的,不要胡思乱想。”

“你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你的君子之腹么?”闷哼了一声,有些撒气的感觉,南华倾将杯盏一推:“满上!”

“我是怕你心存芥蒂,以后对夫人会更刻薄!”

沈画嘴上对南华倾毫无敬意,但行动上却提了酒壶,帮他斟满了杯盏:“我知道你的顾忌,你不愿意再和任何女子有牵连。但莫瑾言的路,不是她自己选的,而是你们南家强加到她身上的。她的命运,同样也因为你而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何其无辜!其实,我倒觉得你应该向你这个小媳妇儿好好学学。”

“学什么?学脸皮厚?学胆子大?”

说着,南华倾想起了新婚那一夜,莫瑾言一身嫁衣,鲜红地那样明媚,可脸上却不施粉黛,干净地不像话,看起来虽然奇怪,却是极美的。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身上的特质不用我说,你也能看得出来,看得明白。”沈画见南华倾满眼的嘲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承认和正视事实罢了,也懒得多费口舌去说莫瑾言的好。

“若是之前,我可能会慢慢去接受这一段既成事实的姻缘,可现在。。。。。。”

南华倾收起戏谑的表情,缓缓地摇了摇头,口气竟带着几分认真:“南家已经被人盯上,这背后,不是沈家就是东方家,但无论是哪家,南家的处境都十分艰难。现在我借由陪莫瑾言回娘家奔丧,向世人宣告了景宁候南华倾又回来了,更是向那幕后主使之人‘宣战’,你说,这样的情况,我若是对她好,岂不是害了她么?”

沈画却反驳道:“人各有命,她的命运已经和你,和南家完全牵连在了一起,你以为,你这样是为了她好么?”

“将她疏离,总比让她被人当做把柄来制衡我,要好太多了。”南华倾十分坚持,因为沈画并不知道“五年之约”这件事,更不知道莫瑾言早已表明她有去意,自己也没有必要说的太清楚。

瞧着南华倾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对于莫瑾言他也不可能最终接受,沈画想起那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总觉得可惜:“若是你真这样想,不如放了她吧。”

眉头微微皱起,南华倾总觉得沈画对莫瑾言的关心有些超出了常理,抿抿唇:“难道你想让她成为后门弃妇?她才多少岁?十三还是十四?这么小的年纪,她又不可能回娘家,莫非真的出家当尼姑去?”

“现在她还小,将来呢?而且,她现在和弃妇有什么区别呢?”

沈画却不依不饶:“你是南家唯一的嫡系,早晚要为南家延续香火。她年纪虽小,但过几年你身子好了,她也就大了,到时候,你好好考虑该怎么办吧。”

说完,沈画自顾将一口闷酒饮入腹中,却没想喝的急了,这清冽的竹叶青竟也火辣辣地呛喉咙。

干咳几声,只觉得自己费力不讨好,何必插手南华倾的家务事,沈画没再多说一句,提了酒壶又是一满杯,仰头,杯子又见了底。

说了这么多围绕莫瑾言的话,南华倾也心头郁郁地,极不畅快,看到沈画的牛饮,也不客气,夺过酒壶在手,也是一个满杯,然后举起来一口就饮了个一滴不剩,有种借酒消愁的意味。

别说南华倾身体刚刚痊愈,五年不曾饮酒,根本不胜酒力,喝了这几杯竹叶青,眼看就要醉过去了。

沈画同样如此,三五杯酒下肚,也红了一张关公脸,看到南华倾眼神已经有些游离,干脆丢了杯盏,将酒壶提到嘴边,就这壶嘴儿直接灌了一大口。

就这样,饭菜还没上,一坛子竹叶青就已经去了一大半。

等厨房好不容易送了热乎乎的饭菜过来,竹心带着几个下人一推门,满屋的酒气清甜入鼻不说,再一看,南华倾和沈画竟双双扑倒在矮几上,竟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好困,直接觉觉。没有捉虫,明天再来修文,哈哈,偷懒了

第七十三章 别有用心

初一人拜神,初二人拜人,初三穷鬼日,初四人乞米,初五初六正是年。

今天是正月初六,还在年节其间,但独辟一处的后山清一斋中,却不见半点年节的气氛。

从初三接到莫致远死讯后,原本挂在院门口和屋檐下的大红灯笼就已经取下了,贴在窗户上的剪花也没了,甚至连小厨房里的灶也是凉凉的,没个热络的感觉。

将苏绣锦袍束之高阁,瑾言一大早起来就换上了布衣素服,外罩一件青绿底儿绣淡黄落英的坎肩,配上一条月白的素色襦裙,头上用沉香木的簪子绾了发,只在侧鬓别了一朵指甲盖儿大小的白色绒花,周身上下看起来干干净净,轻轻柔弱,也一眼能看出她在戴孝。

许婆子是懂事儿的,知道出嫁的女子在夫家戴孝有违礼制,可南家毕竟已经没了老的,只剩当朝皇后一个嫡姐,算不得长辈,所以她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问莫瑾言的打扮。

用过早饭,瑾言就去了清一斋后面一间偏房,这里被辟出来做了小佛堂,供奉着一尊白玉水月观音,香案、木鱼、佛珠、蒲垫,一应俱全。

净手后,先为已逝的父亲上了一炷香,然后瑾言翻开《金刚经》,一边瞧着木鱼,一边手捏佛珠,诵念了一段经文。

前一世,十多年来的日子莫瑾言都是这样渡过的,所以做起来驾轻就熟。

虽然前世里自己是被迫清修,但每每诵念起经文,都令得莫瑾言心绪平缓,心神安宁。转生而来,这是她第一次重拾佛珠诵经,倒是有种淡淡的怀念,启唇间,经文流淌,逐渐闭眼,情绪也归于了恬然地空灵状态。

守在佛堂外的许婆子瞧着莫瑾言这样熟练。觉得有些蹊跷,看向绿萝,小声地问:“你家主子,以前曾修过佛么?”

“奴婢也不知道。”

绿萝哪儿晓得这里头的门道,只摇了摇头:“奴婢跟在主子身边,算算也就几个月,之前的事儿婆婆您问我也没用。”

按下心头的疑惑,许婆子没再多说什么,只觉得跪在佛堂里头的莫瑾言有些不简单,十来岁的年纪。对礼佛的规矩一样不差。念起经来更是流畅而虔诚。一点儿没有年轻姑娘的轻浮感。

念诵了七遍经文之后,莫瑾言就收了佛珠,放下木鱼,从蒲垫上起来。

又对着上首的白玉水月观音拜了拜。瑾言这才转身走出了佛堂。许婆子和绿萝立刻迎了上来,一个为她系上披风,一个塞了手炉到她怀里,伺候地十分妥帖。

算起来,自己搬入清一斋,这还是第一次来到佛堂礼佛,瑾言出来之后并未立刻回到前院正房,只环顾四周,见院墙外松竹葱翠。角落处有一个小小的柴门落了栓,突然记起沈画之前所言。

按沈画说的,这清一斋后院下去,有一片地,土质肥沃。适合种植草药花卉,让她脚伤好了可以去看看,若能种些带香的花草,以后便可以自己制作香料,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反正无事,瑾言没有犹豫,直接往后院的那扇柴门而去。

“夫人,您要去哪里?”

许婆子见方向不对,赶紧跟上:“这后院出去便是山地,虽然也属于侯府的产业,却是荒废的,除了松竹林子便没有其他景致。”

“我不是要看什么景致。”

瑾言来到了门边,指了指门闩:“绿萝,把门打开。”

绿萝有些疑惑,看了看许婆子,歪着头道:“主子您要出去么?”

“打开门,我看看后院是什么样子。”

耐着性子随口解释了,瑾言伸手催促了绿萝一下。

不敢违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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