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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栀儿才总算有了反应,猛地一抬眼,当场愣住了。
过了好半晌,栀儿才恍然大悟。怔怔往后退了一步:“侯爷,他难道是想拿住小姐您腹中胎儿,当做证据,好让尉迟家就范。。。。。。”
“不愧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陪嫁丫头,一点就透。”尉迟如歌眼底闪过一抹希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绳的溺水者:“栀儿,你能想到这儿,那你能想到一个我的出路吗?”
“出路。。。。。。”
栀儿喃喃念着,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除非侯爷放了小姐,然后小姐可以找到腹中孩子的父亲,让他娶了您,这勉强也算是个圆满结局吧。否则,要么送了小姐回尉迟家,要么留了小姐生下孩子,还有其他任何一种可能,您都是没有出路的。。。。。。若奴婢没有猜错的话,侯爷很可能会囚禁您一辈子,也可能会囚禁您将来的孩子一辈子的。”
被栀儿的话说得心中寒凉无比,尉迟如歌神色有些颓败,虽然不甘心,但暂时,她自己也想不出任何转换的余地来。
看着尉迟如歌刚刚才有了丝力气,愿意吃东西了,如今被自己一说,又变得神色黯然,栀儿的心软,觉得她实在可怜,叹了口气:“主子,其实,您还有一条出路的,只是,太过凶险了。那就是把腹中胎儿给。。。。。。”
“你是说。。。。。。”
半启唇,眼神从浑沌变得逐渐清澈起来,从栀儿没说完的话里,尉迟如歌仿佛找到了一条缝隙,一条可以打开一扇生门的缝隙:“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只要腹中孩儿没了,那我还能有机会求得侯爷原谅,而不是生下孽种,然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啊!”
“可是,滑胎对孕妇来说,异常凶险,也不是没那么容易的。”栀儿不忍泼尉迟如歌的凉水,顿了顿:“一个不小心,主子您的性命说不定也会丢掉的。”
“不,侯爷不会让我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
尉迟如歌露出一抹厉色,呼吸声愈加急促起来:“我若死了,他拿什么来制衡尉迟家呢?没有我尉迟家的帮助,朝堂上,便是沈家独大!所以,他一定会救活我!我要赌一赌,看自己有没有命活下去!”
“主子,咱们被软禁在此,暂时没有任何机会,不如您再等等,说不定,明儿个一早侯爷就会命人送了您出府的。”
栀儿一旦稍微冷静些,脑子就转得特别快。
她猜到,侯爷肯定不会留尉迟如歌在侯府里的,因为他想让尉迟如歌生下孩子,就必须瞒住别人,要不知不觉的,而非在府中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去完成这件事。
若是要转移尉迟如歌出府,那多半会是偏僻的尼姑庵一类的,一方小院足以,然后再找几个类似守在这里的灰衣人那样的侍卫,基本上就能万无一失了。
到时候等尉迟如歌生下孩子,侯爷反倒能十分轻松,因为身边多了个负担,自家主子就会主动地避开外人,而且一心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到时候,就真的再没有可转换的余地了!
而自己,肯定也只能一辈子困守在尉迟如歌的身边,再难重见天日了。。。。。
想到此处,栀儿浑身一颤,一种无端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到了四肢。
她当初愿意做尉迟如歌的陪嫁,一来,是因为自己是尉迟家的家生子,父母都在尉迟家做事儿,身为奴仆的女儿,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能从命。
二来,栀儿仔细考虑过,虽然尉迟如歌是给景宁候做妾的,但那毕竟是南家的妾,是侯爷的妾,与普通的贱妾有着明显的区别,至少,自己跟在她身边,万一主子受宠,自己还是有前途的,说不定能嫁个侯府的小厮,甚至争取嫁出去,嫁给个庄头,那下一辈也就不用再做奴仆了,可以彻底摆脱自家世代为奴的命运。
可现在,当初自己构想地好好的未来,都被尉迟如歌毁了,她未婚有孕,通奸苟且外男,不但赔进了她这个尉迟大小姐的前途,更毁了自己的将来,自己的一生!
栀儿一咬牙,她绝不会允许尉迟如歌的作茧自缚把自己给套进去。
想清楚了需要什么,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栀儿也大致有了个规划。
尉迟如歌现在十分脆弱,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唯一可靠并信任的人,栀儿觉得,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浪费这段重要无比的时间,若是要做什么,就得在这几天做好!
“栀儿,你继续说啊。”
尉迟如歌本不该这样急着催促栀儿,显得她这个主子很是无用。但她心里头的确焦灼,想知道栀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笃定侯爷一早就送了她们出府。
“主子,若是咱们出了侯府,便能找到机会。。。。。。”
栀儿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凑到尉迟如歌的耳边小声细说:“奴婢看过好几次,府尉迟家里的那些姨娘们,怀胎三月的,两月的,甚至四五个月的,都是因为不小心摔倒而滑胎失了腹中孩儿的。只要主子您不怕疼,咱们就能寻个机会,让你摔上一跤造成失足不慎的假象。。。。。。”
听着,虽然感觉有哪儿不对,尉迟如歌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我不怕疼,只要能把肚子弄干净,我绝不会怕的!”
伸手捏紧了尉迟如歌的手,栀儿眼底有一丝晦暗不明的神情,却一闪而逝,不留痕迹:“好了,主子,奴婢这就帮您准备热水,您沐浴一下之后再休息,明儿个,咱们还得打起精神,好好应对即将来到的变故呢。”
栀儿见说的差不多了,知道是时候留点儿时间给尉迟如歌自己琢磨,不然,让她回过神来,觉得是自己操纵了她,那就不妙了。
被栀儿一说,尉迟如歌也觉得浑身黏腻,两天两夜不曾沐浴,汗味儿酸腐,实在难受:“对,要死要活,都得干干净净地,体体面面的,可不能让人觉得我尉迟如歌是个随手可弃的弃子!”
有了栀儿的从旁鼓励和“出谋划策”,尉迟如歌心里勉强有些底了。在她看来,腹中胎儿只要能滑掉了,自己又大难不死,一切,也就可以重新来过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铤而走险
深吸了口气,栀儿颤抖着点燃了屋中的烛火,虽然仅有一盏,但看在眼里,总觉得前途不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了,总算,有了一点点光明的意味。
栀儿放下火石,回头又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尉迟如歌,烛光勾勒下,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圆润,饱满,虽然折腾了两天时间,眼底有些发青,却不损她的容貌,反而多了一丝楚楚可怜,少了原本身为尉迟家嫡长女的骄傲刁蛮。
可就是这样一个才貌,家世都出类拔萃的女子,却笨到与人私通苟且,甚至连她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就傻乎乎地被抬入了侯府做妾。
她以为,自降身价,给侯爷做妾,侯爷就能无视她不贞洁的事实了吗?
这是多么愚蠢而自以为是的一个白痴啊!
越是想,栀儿的眼神就越冷,看着尉迟如歌都觉得一阵恶心,只抿了抿唇,将脸埋入了烛光不曾找到的阴暗之处隐藏了起来,“主子您稍等,奴婢这就去为您准备洗澡水。只是不能让厨房直接送水,要奴婢一桶一桶的烧好后提进来,您先休息一下吧,等弄好了,奴婢来叫您就是。”
栀儿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还顺手替尉迟如歌理了理中衣的领口,似乎怕她着凉。
尉迟如歌则报以感激一笑,压根没察觉出自己平日里总是畏首畏尾的贴身丫鬟,今夜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
果然,一切一如栀儿所料,到了第二天,天不亮,拂云就出现在了清蔓斋。
尉迟如歌被栀儿扶着,穿戴的十分整齐,甚至还薄薄的施了一层粉黛,显得楚楚动人。
从屋子走出来。尉迟如歌看着麻麻亮的天色,耳边除了风声,便是寂静一片,不由得抽了口凉气。
“侯爷呢?”
看向拂云。还有立在拂云身侧的两个灰衣人,尉迟如歌开了口:“侯爷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吧。。。。。。那到底要送我去哪儿?这个能告诉我吗?”
“属下奉命,送尉迟小姐出府养病,具体什么地方,小姐到了就能知道了。”拂云脸色冷冷的,看着尉迟如歌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还故作高傲,只觉得倒胃口。
“我的行李,我的嫁妆,还有我的另外几个陪嫁丫鬟和婆子呢?”
尉迟如歌有些不肯就范:“总不能就这样把我和栀儿两手空空的送走吧!”
扯了扯嘴角。拂云不咸不淡地道:“尉迟小姐放心,吃穿用度,一样不会少了您的。至于您的嫁妆嘛,侯爷另有安排。您毕竟是要出去养病的,也不能带太多的财物在身上。免得引起歹人的注意,那可就不好了。”
说完,拂云扭头向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踏步上前,一左一右,将尉迟如歌和栀儿给围住,并同时伸手。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趁着天色还早,尉迟小姐,请吧。”拂云也一个转身,却没有让尉迟如歌先行,而是自己走在了前面。
等走了两步,拂云又故意停了下来。回过头,补充道:“哦,对了,尉迟小姐请把脚步放轻些,别吵到了还在睡梦中的侯府下人们。”
被一个南华倾身边的小厮所轻视。漠视,换作是从前的尉迟如歌,一定叫嚣着要拂云跪在只面前赔礼道歉。
可以自己现在的处境,甚至还不比不上身边的栀儿受人尊敬,面对拂云的无礼,和他的背影,尉迟如歌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
还有另一个原因让尉迟如歌选择了闭嘴,因为一左一右两个身着灰衣的侍卫,他们步子一紧,脸色严肃,看样子,若是自己或者栀儿想要趁机逃走,或者大声呼救,他们都会直接动手,将她们打晕了扛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尉迟如歌深吸了口气,和栀儿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才相携而去。
。。。。。。
很快,在天亮之前,一辆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马车从景宁侯府的侧门驶出。驾车的,正是拂云,另外还有两个暗卫。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拂云驾车停在了水月庵的门口。两个暗卫则立刻从马车上消失,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