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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列一阵恶心,他说:“操你妈的,布廷。”
“谁叫他们不肯当志愿者。”布廷说。
“他们让你失望了,我很高兴,”雅列说,“我自己也会这么做。”
“我不这么认为,”布廷说,“狄拉克,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因为他们的脑袋里都没有我的大脑和意识,而你有。”
“就算有你的大脑和意识,我也不是你,”雅列说,“你自己说过。”
“我说过你暂时还是另外一个人,”布廷说,“我想你恐怕不知道,要是我把这儿的意识——”布廷敲敲他的太阳穴,“放进你的脑袋里会发生什么,对吧?”
雅列想起他与凯南和哈利·威尔逊的谈话,他们曾建议把记录下的布廷意识叠加到他本人的意识之上,不禁浑身冰凉。“会抹掉我现在的这个意识。”
“对。”布廷说。
“你要杀死我。”雅列说。
“唉,对。”布廷说,“不过我刚录制了一份你的意识,因为我需要微调我本人的传输过程。那是五分钟之前的你,所以你只能算是半死。”
“狗娘养的。”雅列说。
“等我把我的意识传送进你的躯体,我将亲自担任病毒的携带者。病毒当然不会¨。w。é。n。 。r。é。n。 。s。h。ū。 。w。ū。¨。感染我,但其他所有人都会尝到它的厉害。接下来,我要干掉你的战友,带着佐伊坐上俘虏舱——你们真是贴心,连这个都准备好了——返回殖民联盟的空域。我会告诉他们说查尔斯·布廷已经死了,奥宾人暂时偃旗息鼓,等脑伴病毒发作再发动攻击,强迫殖民联盟投降。事情就是这样,你和我将拯救人类。”
“别拉我下水,”雅列说,“我跟这事毫无关系。”
“真的吗?”布廷笑了,“听着,狄拉克,殖民联盟不会认为是我给他们画上了句号。到时候我早就死了,他们眼中只看得到你。唉,亲爱的朋友,你不可能置身事外。你没有选择。”
14
“这个计划我越想就越是不喜欢。”哈维对萨根说。他俩和西博格趴在包围科研前哨站的树林边缘。
“那就别多想了。”萨根说。
“这对你来说比较容易,哈维。”西博格说,他想活跃气氛,却没能成功。
萨根低头看着西博格的腿,问:“你真能行?你瘸得更厉害了。”
“我没事,”西博格说,“我才不会像坨屎似的坐在这儿,看着你俩去完成任务。”
“我不是这个意思,”萨根说,“我是说你和哈维可以交换角色。”
“我真的没事,”西博格坚持道,“再说我要是抢了哈维的饭碗,他会杀人的。”
“太他妈对了,”哈维说,“老子就擅长杀人。”
“腿很疼,但我能走能跑,”西博格说,“我不会有事的,不过现在咱们别坐着光说不练了。腿上的肌肉都快打结了。”
萨根点点头,扭头望向科研前哨站。这是一组最简朴的建筑物,北端是奥宾人的营房,紧凑得难以置信;奥宾人大概不想要也不需要任何隐私。和人类一样,奥宾人就餐时也聚在一起,许多人去营房旁边的食堂吃饭。哈维的任务是在那里闹出些动静,吸引奥宾人的注意力,让科研前哨站各处的奥宾人向他聚集。
南端有个宽敞的棚屋,里面是供能系统和稳压器。奥宾人使用的能源大体而言是巨型电池,靠和基地有段距离的风车组持续充能。西博格的任务是想办法切断供电,他必须就地取材,完成任务。
南北两端之间是科研前哨站本身。切断供电后,萨根将摸进去,找到布廷,带着他出来,塞进俘虏舱,有必要的话就揍得他人事不省。要是遇到狄拉克,她需要迅速判断狄拉克还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是跟着前身一起变成了叛徒。假如是后者,她就必须干净利落地杀死他。
萨根估计她无论如何都必须杀死狄拉克,她不认为自己有时间判断狄拉克值不值得信任,也没有升级后的脑伴帮她读取狄拉克的思想。萨根花了半秒钟嘲笑自己的读心能力,号称超级秘密武器,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却根本用不上。萨根不想被迫杀死狄拉克,但她不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有其他选择。也许他已经死了,萨根心想,那就省了许多麻烦。
萨根推开这个念头,她不喜欢刚才这条思路暴露出的性格特点。要是真能遇到狄拉克,到时候再烦恼不迟吧。这会儿他们三个人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说到底,最重要的是把布廷塞进俘虏舱。
我们有个优势,萨根心想,我们都不指望自己能活下来,所以我们有得选。
“准备好了?”萨根问。
“准备好了。”西博格说。
“妈的,好了。”哈维说。
“那就动手吧,”萨根说,“哈维,你先上。”
雅列打了个瞌睡,醒来时发现佐伊盯着他,他露出笑容,说:“哈啰,佐伊。”
“哈啰,”佐伊皱着眉头说,“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我叫雅列。”他说。
“噢,对,”佐伊说,“哈啰,雅列先生。”
“哈啰,亲爱的,”雅列说,再次发现自己很难保持声音的平稳。他低头看着佐伊手里的毛绒动物,问,“那是小象塞莱斯特吗?”
佐伊点点头,举起来让他看。“嗯哼,”她说,“以前还有个巴巴,不过弄丢了。你知道巴巴吗?”
“知道,”雅列说,“我记得还见过你的巴巴呢。”
“我想我的巴巴,”佐伊轻声细气地说,不过马上又有了精神,“但后来爸爸回来了,带给我塞莱斯特。”
“他走了多久?”雅列问。
佐伊耸耸肩,说:“很久。他说他有事情要先处理,但他说他会派奥宾人保护我,照顾我。”
“奥宾人在照顾你吗?”雅列说。
“应该是吧,”她说着耸耸肩,压低声音,“我不喜欢奥宾人,他们好无聊。”
“看得出,”雅列说,“很抱歉,佐伊,你和你爸爸要分隔那么久。我知道他非常爱你。”
“我知道,”佐伊说,“我也爱他。我爱爸爸和妈妈,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惜我没见过他们——还爱我在科维尔的朋友。我想念他们。你说他们想念我吗?”
“肯定想念。”雅列说,尽量不去想她的朋友们的命运。他望向佐伊,发现佐伊撅起了嘴。“怎么啦,宝贝儿?”他问。
“爸爸说我要和你回凤凰星,”佐伊说,“他说你会陪着我,好让他完成这儿的工作。”
“你爸爸和我谈过这件事了,”雅列小心翼翼地说,“你不想回去?”
“我想和爸爸一起回去,”她哀怨地说,“我不想让他留在这儿。”
“他不会和你分开太久的,”雅列说,“只是来带你回家的飞船特别小,只容得下你和我两个人。”
“你可以留下啊。”佐伊说。
雅列笑着说:“我也想啊,亲爱的。等你爸爸的时候,咱们可以找好多乐子,我保证。等咱们回到凤凰星空间站,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我要买糖吃,”佐伊说,“这儿没有糖。爸爸说奥宾人不造糖。有次他试着给我做。”
“怎么样?”雅列问。
“难吃死了,”佐伊说,“我想吃硬糖球、奶油糖、棒棒糖和软糖豆。我喜欢黑色的软糖豆。”
“我记得,”雅列说,“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在吃黑色软糖豆。”
“那是什么时候?”佐伊问。
“很久以前了,亲爱的,”雅列说,“但我记得很清楚,就像昨天。等咱们回去了,你要多少糖我就给你买多少。”
“不能太多,”佐伊说,“会胃疼的。”
“太对了,”雅列说,“可不能害你胃疼,胃疼很不好。”
佐伊仰头对雅列一笑,他的心都要碎了。“你好傻,雅列先生。”她说。
“哦,”雅列笑着答道,“我努力。”
“好啦,我要走了,”佐伊说,“爸爸在打盹,他不知道我在这儿。我回去叫醒他,因为我饿了。”
“快去吧,佐伊,”雅列说,“谢谢你来看我,佐伊。很高兴见到你。”
“好的,”佐伊转身离开,边走边挥手,“再见,雅列先生!回头见。”
“回头见。”雅列知道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爱你!”佐伊用孩子的随意语气喊道。
“也爱你。”雅列用父亲的口吻轻声说。听见隔壁走廊的门关上,他这才撕心裂肺地放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气。
雅列望着实验室,视线扫过布廷带来传送意识的控制台,在布廷推进房间的第二部容槽上稍作停留——布廷将躺进那个容槽,把意识送进雅列的躯体,抹杀雅列的存在,就仿佛雅列只是个占位符,放在躯体里等真正的主人回归。
雅列转念一想,实情难道不是这样吗?这具躯体本就是为布廷准备的,制造它就是为了这个。雅列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布廷的意识刚开始拒绝驻留,必须被诱骗出来,分享雅列这个保姆创造出的思维空间。更加讽刺的是,现在布廷想全盘接收,想把雅列彻底踢出去。该死,雅列疯狂地想着。我刚把这颗大脑配置成我喜欢的样子!他哈哈大笑,听见自己的笑声颤抖而怪异。他想镇定下来,用一次又一次的呼吸让自己恢复理智。
雅列听见布廷在脑海里描述殖民联盟的罪过,听见凯南(他在这些事上非常信任凯南)在回应这些指责。他回顾自己在特种部队里的过往,他们打着“为了人类安全”旗号在宇宙里做的事情。殖民联盟确实掌握着每一条通讯线路,指挥着每一次行动,严格控制人类社会的各方各面,坚决而残酷地攻击他们知道的几乎所有种族。
要是宇宙真的像殖民联盟说的那么饱含敌意,也许如此严格的控制是正当的,否则就无法抢占地盘,满足种族发展的需要,为人类在宇宙中争得一席之地。但假如宇宙并非如此,鼓励殖民联盟连年征战的不是外部竞争,而是内部的疑心病和恐外症,那么雅列知道殖民联盟正领着他和他在特种部队内外认识的每一个人以各种方式走向人类的慢性死亡,而布廷向他保证说这就是事实。假如真是这样,他早该拒绝参战。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