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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了眼睛一会,连叹了好几口气。白素道:“我去请教过专家。据说,宋自然这种情形,并不严重,治愈的机会很大。而且,在治愈之后,多数会把发病的原因忘记,形成局部的失忆 这对宋自然来说,反而是好事。”
我喃喃地道:“但愿如此。”
等白素说完了宋自然的情况,我也已经摆弄好了观看微型资料的仪器,把白素手中盒内的资料放了进去,和白素一起观看。
才看了一点点,我和白素两人,就面面相觑,感到口乾舌燥。
因为资料的内容,匪夷所思之极,我和白素,都算是想像力丰富的人,可是也感到一阵接一阵的晕眩,有忽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感。
等到看完,我和白素都好一会不出声,我取了一瓶酒,就著瓶口喝酒,白素也喝,直到一瓶酒喝完,我们两人才各自长吁一声,两人互望,都在用眼色询问对方:“该怎么样?”
我们看那些资料,算是看得快,也看了超过四小时。资料的内容很是复杂,我把它简化之后,再整理一下,应长则长,应短则短,务使各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明白资料的内容。
我先从资料之中记载约两个将军的对话讲起。
那不过是几十年之前的事,这个城市被包围,守军在考虑了形势之后投降,成了降军。降军被命令放下武器,出城接受改编,降军之将,和胜军的司令员,以及双方的高级将领会晤。
在那种情形下,胜利者自然意气风发,降军将领,强颜欢笑,气氛很是异样。
胜军司令员在酒过三巡之后,忽然问:“这城是一座古城,名胜古迹极多,若是攻城战一开始,炮火无眼,难免有损毁,贵军放弃作战,保存民族遗产,功不可没,值得称许。”
降军将领听了这样的话,尽管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要连声说“是”,哪敢从牙缝中迸半个“不”字?昔日一样是手握兵符,统率大军,如今启城投降,虽说有“保存民族遗产”之功,但那甜酸苦辣的滋味,也就只有自家心中才知道了。
(要说明的是,在资料的整理和归纳的过程中,我把可以集中的一些资料,都集中在一起,使整件事比较容易了解。)
(这次聚会中的一些对话 就引用了不少资料,对了解整件事,很是重要。)
(发生在后来的一些事,也是一样 和神木居无关的一些,全叫我删去了,那是一些很闷人的记载,看起来也很吃力。)
降将军的脸上肌肉挤出不自然的笑容,咳嗽了几声,开口道:“本城 ”
他一开口,才说了两个字,便觉得不妥当。几天之前,他镇守这个城市,自然开口“保卫本城”,闭口“本城决不可失”。可是现在他已把整座城市拱手送给了敌军,这城市和他可再也没有关系了,再称“本城”,是不是很合适?但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什么适合的称呼来,一口气憋不过来,又引起一阵呛咳,却也恰好掩饰了他的窘态。
幸好胜军之将作风粗犷,都不是什么咬文嚼字的人 也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只望著他,等他介绍本城的名胜风光。
降将军咳了好一会,才涨红了脸,连声致歉,这才道:“古城之中 胜迹处处,最奇怪的 当推‘神木居’和那两株‘神木’了。”
说到“神木居”和“神木”,降将军的脸上,有了自信,他又重复强调:“那真是怪得不能再怪的怪异。”
他在一句话之中,连用了三个“怪”字,再加上他是当了许多年将军的人,声音宏亮,人人都听得到他的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想听他说究竟是什么“怪事”。
在降军这方面的军官,长驻这个城市,自然深知“神木居”和“神木”怪在何处,但是胜军这方面,却一无所知,个个兴趣盎然。降军方面,也没有人出声,以免打扰了对方听怪事的雅兴。
一时之间 整个宴会厅中,真可以称得上是鸦雀无声。降将军的神情,更和刚才的窘态,大不相同,他清了清喉咙,正准备把那“怪事”说出来。
可是他还没有开口,在他身边不远处,就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叫著降将军的号,道:“友军全是唯物论者,素来不信鬼神之说,以反封建反迷信为己任,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似乎不宜宣扬,不知钧座以为然否?”
降将军循声看去,只见正在侃侃而谈的,是他手下的一个师长。这个平日见了他,立正报告之后,身子挺直如棺材板的少将师长,如今竟然来不及地向胜军讨好卖乖,当众教训起他来了!
降将军的脸涨得血红,真想冲过去,用力煽那师长两个耳光。可是他的身分,哪里还允许他有昔日这样的威风,所以他按著桌子,全身发抖,令得桌上的杯碗,互相碰撞,发出一阵声响来。
胜军这方面,似乎很欣赏那师长的话,都笑嘻嘻地望著降将军,看他如何应付。
降将军想在他部下之中,寻找帮助,可是人人都避开了他的目光,使他在刹那之间,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性的丑恶。
若是在古典小说之中,像降将军这样的处境,就会“大叫一声,吐血三斗而亡”了。可惜事实上,发生这种情形的机会少之又少。
降将军不知如何应付,那师长洋洋自得,场面自然尴尬之至,过了好一会,还是胜军的一个参谋长,肚子中算是有点墨水的替降将军解了围,他道:“民间传说之中,有精美,也有糟粕,必须去芜存菁,那神木居的传说,究竟怪到什么程度?”
降将军缓过一口气来,幸然道:“不是传说怪,是有得看的,实实在在的事,历代多有君主,亲临观看。”
这句话一入胜军之耳,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连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声,此起彼伏。
降将军连尽三杯,才道:“据说,神木居建于元代,全幢屋子,皆用各种珍贵木料建成 ”
降将军接著,就介绍了有关“神木居”的沿革 这一些,在黄蝉给我的第一部分资料之中都有。降将军的介绍,当然没有那么详细,可是也够引人入胜的了。
接著,降将军略停了一停,想是在思索,应该如何说,才不致变成宣扬迷信。
他道:“在神木居的前庭,有两株巨大的白楠树,不知从何处移植而来,被称为‘神木’,这神木之中,各有神仙居住,据说是一男一女。”
降将军说到这里,胜将军这个唯物论者,就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唱了一句歌词,声音倒也雄壮,他唱的是:“从来也没有神仙皇帝 ”
降将军被堵得无法说下去,胜军的那个参谋长却连问:“树中有神仙居住?可是树中有洞,洞中有人?”
降将军支吾了半晌,才道:“不知真正情形如何,但都说只要在树前静心,就能听到仙音,有缘者,甚至还能见到仙容。”
参谋长皱著眉:“这就空泛得很了,什么叫作‘有缘’?有没有人有过这个‘缘’?”
胜军的参谋长,对这个传说,竟然那么有兴趣,倒很出乎降将军的意料之外。
降将军叹了一口气:“为了这传说,我曾驻神木居三年,但未能成为有缘之人,倒是有一遭,最高统帅 ”
他“最高统帅”四字一出口,就自知失言,面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如何才好 他的“最高统帅”,是胜军方面才宣布了的“首号战犯”,这失言之责,是再也推却不了的了。
胜军司令立时闷哼了一声,神情难看,倒是参谋长不在意,挥了挥手:“请说下去,他怎么了?他有缘见到了仙容?”
参谋长用一个“他”字,轻巧地代表了“最高统帅”或“头号战犯”,这给了降将军很大的灵感,他连声道:“是……是……他在神木居住了三天,每晚在树前潜心默祷,最后,像是……像是……相信了……树中有仙……”
/奇/胜军方面,好几个人叫了起来:“什么叫‘好像’?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书/降将军苦笑:“他……行事高深莫测,我只记得那天,我整晚随侍在侧,到天色微明之前,有短暂的时间,天色漆黑,我忽然听得他失声道:‘当真如此,已无可挽回了么?’我以为……他是在向我说话,这句话无头无脑,也不好回答 伴君如伴虎,说错了话,会有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参谋长道:“听起来,他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
(这个参谋长在整件事中,起的作用相当大。)
(后来才知道,参谋长何以对这个城市的怪事如此有兴趣,因为那时,已决定他为这个城市的新统治者,胜军司令还要率部征战,很快就要离开的。)
降将军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正支吾间,胜军的司令员已大不耐烦,一叠声道:“这种事,说怪,全是人作出来的,哪里可以相信!”
他说著,一挥手,叫著降将军的名字:“阁下准备一下,要进京去。”
降将军哪里还敢说下去,连声道:“是……是,随时听命进京。”
在宴会中的有关讨论,到此为止,一切经过,是参谋长在事后记述下来的。
胜军的参谋长文武双全,是一名儒将。他不但记述了宴会上发生的事,而且还记述著:“是以宴会之后,虽然已是深夜,但还是专程造访了降将军。”
降将军在其时,已经完全被隔离,和他的部下分开,独居一室,正在前途茫茫,不知如何自处之际,胜军的参谋长忽然单独来访,不免使他又惊又喜,受宠若惊,不过他绝想不到,参谋长是和他来讨论“神木”的怪异传说的。
投降将军诚惶诚恐地请参谋长坐下,又取出了珍藏的美酒奉上。
参谋长先说了一些门面话,诸如“各位出路,中央必有安排”等安慰的语句,然后话锋一转:“上级已有命令,这座城市,由我治理,阁下在城中驻防多年,必有心得可以教我。”
投降将军面有惭色:“我专攻军务,这地方上的事,也不甚了了。”
参谋长笑,索性开门见山:“我想问问这神木居的事,特别是你当时侍从……他在树前等神仙显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