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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显得紧张:“鲁弗斯藏在哪里,梅根?我担心死了。你收到过关于他的消息吗?”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李菲和一个面无表情的保安大踏步走进来。“路易莎。还在找女洗手间吗?”
装傻。“没有。我早就去过洗手间了——那儿可真是一尘不染——但是我却耽误了跟思
科史密斯博士约谈的时间。只是……哎,看样子他搬出去了。”
艾萨克·萨克斯发出了一声怪叫:“啊?你不是思科史密斯的侄女?”
“对不起,但是我从来没说我是啊。”路易莎对李菲编造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半真半假
的故事,“我去年春天在楠塔基特岛遇到思科史密斯博士。我们发现对方都住在布衣纳斯·耶
巴斯,于是他给了我一张名片。我三周前无意又翻了出来,给他打了电话,我们约好今天见
面讨论《小望远镜》科学特写的事。”她看看表,“十分钟之前。启动仪式的演讲比我想象的
要长,所以我悄悄溜了出来。我希望我没引起什么麻烦吧?”
李菲似乎相信了:“我们不能让未经允许的人在像我们这种敏感的研究机构中随便乱
逛。”
路易莎则表现得非常懊悔:“我以为登记和检查包就是所有的安检程序了,但是我猜那
种想法很天真。但是思科史密斯博士会为我证明的。问问他就是了。”
萨克斯和保安都看了一眼李菲,她毫不犹豫地说:“那不可能。我们在加拿大的一个项
目才是要思科史密斯博士关注的。我能想到的可能情况是他的秘书把他的日程安排取消时却
没有你的具体联系方式。”
路易莎看着那些箱子:“看起来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是的,我们正把他的资料寄出去。他在天鹅颈岛的顾问正在做收尾的工作。这位萨克
斯博士在打点剩下的零星事务,做得非常出色。”
“我第一次对伟大的科学家的采访到此结束了。”
李菲打开门:“或许我们能给您再找一位。”
13
“接线员?”在布衣纳斯·耶巴斯以外一家不知名的郊区汽车旅馆里,鲁弗斯·思科史
密斯把电话听筒搁好,然后说,“我现在打到夏威夷的电话打不通……是的。我在打……”
他把梅根的电话号码读了出来,“好的,我就待在电话边上。”
一台黑白电视播放着天鹅颈岛上新建的九头蛇反应堆的落成仪式,劳埃德·沪科斯亲热
地拍着埃尔伯托·格里马迪的背。他们向整个报告厅的观众致意,好像获胜的运动员,银色
的五彩碎纸从房顶撒落。“人人都知道争议是什么。”记者报道说,“海滨的首席执行官埃尔
伯托·格里马迪今天宣布天鹅颈…C得到了批准。将有五百万的联邦资金注入到第二个九头
蛇—零反应堆项目,并会创造成千上万个新的工作岗位。有关今年夏天早些时候在三里岛发
生的大批逮捕事件会在加州再次上演的担心并没有成为现实。”
鲁弗斯·思科史密斯感到既沮丧又疲惫,他对着电视机说:“到了积聚的氢气把封闭室
的房顶炸飞了的时候会怎么样呢?到信风把大量放射性物质吹遍加利福尼亚的时候呢?”他
把电视关了,捏了捏鼻梁。我证实过了。我证实过了。你们收买不了我,于是就威胁我。
我随便你们,但是上帝原谅我,再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不能再昧着良心做事了。
电话铃响了。思科史密斯急忙拿起来:“梅根?”
一个生硬的男人的声音:“他们来了。”
“你是谁?”
“他们追踪到你的上一个电话是从奥林匹亚大街1046号的陶尔伯特旅馆打来的。现在
去机场,搭乘去英国的下一个航班,如果你一定要揭露的话,到那里去做吧。但是快走。”
“我为什么要相信——”
“用逻辑。如果我在说谎,你和你的报告还在英国,非常安全。如果我没在说谎,你已
经死了。”
“我要知道——”
“你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快跑!”
拨号音,不断的嗡嗡声。
14
杰瑞·纳斯鲍姆把办公椅转过来,骑在上面,把胳膊叠放在椅背上,然后把下巴搁在了
胳膊上。“想象这么一副场景吧,我和六个留着“骇人”长发绺的黑怪胎一起,一把手枪顶
得我的嗓子眼发痒。我说的可不是这里深夜时候的哈莱姆区(注:纽约的一个黑人聚居区。),
而是跟该死的诺曼·梅勒吃了十六块钱一块的牛排之后,在该死的光天化日之下,在该死的
格林尼治村的事。我们在那儿,这个黑家伙用两只爪子快速地对我进行搜身,并拿走了我的
钱包。‘这是什么?鳄鱼皮的?’”纳斯鲍姆模仿着理查德·普莱尔的腔调,“‘真他妈差劲,
白鬼!’差劲?那些人渣让我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把我最后一分钱都拿走了——一分不剩。
但是纳斯鲍姆笑到了最后,这个你大可放心。再次回到时代广场的出租车里,我写下了现在
成为经典的名为‘新部落’的社论——假谦虚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它在当周就登上了三十
家报刊!拦路贼让我变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路易一路易,如果你请我吃饭,我
就教你如何从厄运的尖牙中找出一小块金子,你觉得怎样?”
路易莎的打字机砰地一声响。“如果拦路贼拿走了你所有的钱——一分不剩——你在从
格林尼治村到时代广场的出租车里都在干什么?卖身换出租车费吗?”
“你——”纳斯鲍姆换了说话的口气,“可真能误解别人的意思。”罗纳德·杰克斯在往
一张照片上滴着蜡。“本周定义。什么人叫保守主义者?”
1975年夏天之前就过时了。“一个被抢劫的自由主义者。”
杰克斯像被刺了一下,又去修补他的图片了。路易莎走过办公室,来到道姆·格拉什的
门前。她的老板正在压低嗓门对着电话那头发火。路易莎在门外等着,但是无意中听到了些
事情:“不——不,不,富勒姆先生,事情很明白,告诉我——嘿,我还没说完呢——告诉
我,有什么比白血病更明了的事呢?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我妻子只不过是夹在你和
你三点打高尔夫的时间之间的一项文案而已,不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你有妻子吗,富勒
姆先生?你有吗?你有。你能想象你的妻子在医院病房里,头发渐渐掉光,即将死去吗……
什么?你说什么?‘动感情也于事无补?’那就是你能提供的所有帮助吗,富勒姆先生?是
的,伙计,你真说对了,我会找个法律顾问的!”格拉什使劲把电话放下,对着他的吊袋拳
打脚踢,每打一下就喘着气喊一声“富勒姆”,随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突
然看到在他的门口犹豫的路易莎。“人生。十级狗屎暴风(注:源于英国电子民谣乐队
SteeleyeSpan于1977年创作的专辑《十级暴风》,专辑名的含义为“一团糟”。)。你听说
过这个说法吗?”
“大概的意思。我等会儿再来。”
“不,进来吧,坐下。你现在年轻、健康而且强壮吗,路易莎?”
“是的。”路易莎坐在一些箱子上面,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必须说说你那篇关于海滨公司存在未经证实的隐瞒行为的文章,坦率地讲,那
会让你变得衰老、生病且虚弱。”
15
在布衣纳斯·耶巴斯国际机场,鲁弗斯·思科史密斯博士把一本香草色的文件夹放进编
号909的锁柜,看看四周拥挤的中央大厅,往狭槽里投了硬币,转动钥匙,然后把钥匙放进
一只土黄色的软垫信封,寄给布衣纳斯·耶巴斯市第三街克拉夫大楼第十二楼《小望远镜》
杂志的路易莎·雷。思科史密斯走近邮寄柜台的时候脉搏加快。如果我还没走到那儿他们就
抓住了我,那该怎么办?他的心跳速度急速上升。生意人、推着行李车的一家人和蛇一样歪
歪扭扭的上点年纪的游客都好像一心想要阻挠他的前进。邮箱口隐隐约约般越来越近。现在
离它只有几码了,只有几英寸了。
土黄色的信封被吞掉了,消失了。一路平安。
思科史密斯接下来排队买机票。航班延误的消息像冗长的连祷文一样让他安静下来。他
还是紧张地密切注意是否有迹象表明海滨特工要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把他带走。终于,一个卖
票的工作人员冲他挥了挥手。
“我一定要去伦敦。或者,英国任何地方都行。不管什么样的座位,什么样的航空公司。
我用现金付款。”
“不可能,先生。”这个工作人员的化妆都掩饰不住她的疲倦,“我能找到的最早的是—
—”她查看了看电传打字机打的一张纸——“伦敦希思罗机场……明天下午,三点一刻起飞,
莱克空中列车公司,在肯尼迪国际机场转机。”
“我得更早点离开,这非常重要。”
“我也相信是这样,先生,但正好遇到了空中交通管制部门的罢工,很多乘客都滞留了。”
思科史密斯心里想即使是海滨公司也不可能安排一次航空业的罢工来扣留他。“那么就
定明天的吧。单程,公务舱,无烟区。在机场有没有过夜的地方?”
“有的,先生,三楼。平安酒店。在那儿您会住得很舒服。请让我看一下您的护照好吗?
然后才能给您办理订票手续。”
16
一轮落日透过彩色玻璃照亮了路易莎房间里的一幅穿着棉绒衣服的海明威像。路易莎一
边咬着一根铅笔,一边埋头看《驾驭太阳:和平时期原子能的二十年》。贾维尔坐在她的写
字台边,在一张纸上做着长除法题目。电唱机上轻声播放着卡洛尔·金(注:(1942…)美国
歌唱家、作曲家和钢琴家。)的慢转唱片《挂毯》。回家的汽车低沉的轰鸣透过窗户飘了进来。
电话铃声响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