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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计算报告出来了,果然,一个范围不很大的反引力场正在逼近,中心点——在本市西南部上空!
“必须向有关当局提出警告!”教授在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踱步,“但这说得清楚吗?预报还有20%的失误率,万一虚惊一场我这老脸往哪几搁呀?”老头子犹豫来犹豫去,最后决定先不声张,找余绍周谈一谈,这调度室主任会关心飞行安全的,又是老熟人,错了他也不会声张。
“对,叫他来这里谈。”鲁文基拿起电话,只听见电话里不断在响着,“我姓鲁,你是哪里?”
“教授,我打了一个钟头啦,我是余绍周。”
“唔……电话有毛病,我正好要找你。”
“刚才你家梅丽打电话给我,说她一上午要你的长途却要不通,叫我看看你是不是糖尿病犯了。你不是昏倒了吧?”
“哪里的话,梅丽是在南极打来的电话?”
“在飞机上呀,你不知道她回来?”
“上飞机了?哪天到这里?”
“马上就到,最多两小时。”
教授冒汗了:“不好,老余,怕要出事。”
“出什么事?这条航线很安全,检查也严。”
“一两句话讲不清楚,你看得见它吗?”
“一进入我们管区雷达上便看得见。”
“我马上到你那里来。”教授挂上电话,急急忙忙坐出租车赶到机场,余绍周把他带到控制塔的地下室里。这个机场的神经中枢灯光放得很暗,八名值班员坐在各自的雷达屏前指挥本区航机的起落。
余绍周走到一个值班员旁边:“南极航班来了没有?”值班员映着雷达屏的绿光看了看一张表:“5号,来是来了,轮到它还早。四条跑道,21架飞机要起落。”
鲁文基架上老花镜凑近雷达屏,屏上有6个光点,每个光点旁边有个号码作为飞机的识别标志,5号光点在屏幕的边上。鲁文基冲着值班员说:“听着,停止起飞,让上面的快下来。”
值班员诧异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下:“这老头子是谁?”
余绍周对他摇摇手:“教授,这不是凭你说了算的事。你要看可以,打岔要出事的。”
“就因为要出事了呀!”教授焦躁不安,“我说的我负责,你要担不了找你的头头来!”
“找也没用,他也不会听你的。”
“那么找航空部长!你给我挂电话!”
余绍周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对值班员说:“老二,你就让5号先着陆吧,看我份上。”
值班员满脸不悦:“这是哪路邪神?——南极航班,史密斯机长,你表亲要让你先下来,进4号跑道。”
5号光点慢慢移向屏幕中间,突然,光点暗了下来,像熄灯一样,消失了。
“怎么搞的?”八个值班员瞪着光板一块的屏幕,开始紧急呼叫,“协和67……流浪汉332……公主459……”
整整10秒钟,没一架飞机的无线电有应答。满头冷汗的余绍周不敢迟延,按下一颗红色按纽,八台雷达屏上立刻出现EMG三个闪烁不停的字母。这是紧急报警信号,全世界所有与这里通航的机场雷达同时显示了这一警报,表示在这航线上飞行的飞机全部停止起飞。随即,救护车、消防车和抢险车呼啸着开向跑道。鲁文基用手帕擦着白纸一样的脸:“又晚了一步,又晚了一步。”
七嘴八舌的呼叫仍在进行,但声音已经显然失去了信心。正在混乱之际,雷达上的EMG隐退了,出现了个大V字。原先的光点又重新出现在原来位置上,5号光点仍在缓缓移向中央。呼叫顿时激奋起来:“玛丽12!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呀,这么慌张做什么!”
“南极航班,你刚才怎么啦?”
“刚才我没怎么呀。”
“你的飞机刚才不见了。”
“你喝得太多了,伙计。”
所有飞机都像没事人儿一样,谁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世界上消失掉了,而后又奇迹般地从反宇宙里死里逃生。
5号光点继续移向中心,飞机对着4号跑道滑下去。“这是什么名堂呢?”余绍周搔着头皮,“我得向机长问问情况。教授,走,接梅丽去吧。”
车子直开到飞机跟前,旅客已经下机了。梅丽眼尖,马上向鲁文基跑来,鲁文基情不自禁握住她的双手:“总算平安回来了,梅丽!”
梅丽手腕上的表是3点40分。“教授,你好吧。我想叫你接我,电话一上午都没要通。”
教授看看自己的表,3点3刻。梅丽四处望了一下:“惠斯呢?怎么没跟你来?”
“我把他撵走了。梅丽,我下个月也要到南极去,你还得跟我走一遭。”
梅丽笑道:“你也想通了?这么说不让我滚蛋了?”
“那是说着玩的,你还当真?我去不是为了企鹅,这个一言难尽,回家再告诉你。”
五
晚饭后,外面开始飘起小雪花片儿。房间里空调器轻轻地哼着,温度表指示室内是20摄氏度,但是出于心理原因,教授仍把摇椅拖到壁炉前坐着,继续写他未完成的讲稿。“……在反宇宙里时间是个虚数,嗳,时间是倒流的。这很难体会,但是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假如有一个26岁的娃娃,不,假如有位68岁的老太太,身体没病——芭蕾舞大师身体当然是不错的。到了反宇宙里,明年她就是67岁,后年66……”教授眼皮耷拉下来,笔掉到地上。
梅丽放下毛线走过来拾起笔,顺便瞄了他的讲稿:“教授,醒醒罢,要着凉了。”
教授伸了伸腰:“吵什么,打断我的思路。”
“教授,你唠叨什么67、66?说的是白雪吧?”
“写讲稿,随便举例子嘛。”
“根本不是,你一直念着这个人。上次广播提到白雪这个名字,你那么激动!”
“那因为损失了一位知名艺术家嘛。”
“当我傻瓜?你惊醒了,神不守舍,还说她18岁时怎样怎样。你一定认识她,而且很熟。”
“认识又怎么样?”
“恋爱过?”梅丽觉得对老头儿问罗曼史有点问不出口,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
教授不作声,半晌才说:“女孩子盯着问这个做什么。”但他心中却在想,几十年过去了,除非到反宇宙中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