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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的那些小徒弟也都没闲着,前后引领着那些找上门来要买主顾牌子的玩家在签房、押房里来回转悠,再伺候着那些早买了一等主顾牌子的贵客上诸位坐馆师傅或是纳九爷跟前订下个靠前的座次,鞋底子都已然磨薄了一层。
相比起这些个小徒弟,最辛苦的怕就是坐在签房里一天没挪窝的胡千里。
从早上天刚亮,急三火四上门来买主顾牌子的玩家就一波*地让小徒弟领着朝签房里撞。都不等胡千里起身见礼,那些火上房似的玩家立马就是一把大洋朝着桌子上一拍,另一只手已然伸到了胡千里的眼面前。
手底下笔走龙蛇的写出一张条子,再由着小徒弟带上那位拿了条子的玩家去押房找到谢门神,从谢门神手里取过了主顾牌子。得着了主顾牌子的玩家倒是高高兴兴出了门,可小徒弟也还得从谢门神那儿取过一张盖着半截记账戳子的纸条送回胡千里那儿,算是留底存根,也好晚上对账的时候用!
就这通手续,乍一瞧自然觉得繁琐无比,而且还透着一股子信不过旁人的滋味。可火正门里坐馆的几位师傅却全都是众口一词的认定了这番规矩——都说黑眼珠见不得白银子,与其到后来银钱账目上一团乱麻的时候大家扯皮生闲气,倒不如现在先小人后君子,一笔笔铁账记录下来,大家都图个踏实放心,胸中坦荡!
扒拉着算盘珠子,胡千里拿着手里头那支快要写秃了毛的狼毫笔在一张草纸上记下个数目,伸手把那草纸推到了桌子中间,哑着嗓门低声说道:“加上昨儿一天的账目,这个是总数!”
不算同样待在屋子里的相有豹,纳九爷和其他几个坐馆师傅都把脑袋凑到了那张草纸上,瞪着眼睛看着那数目字,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凉气!
估摸着其他几个人全都看明白了自己刚过写下来的那数目字,胡千里伸手取回了那张写着数目字的草纸,顺势便将那张草纸凑到了油灯上。
众目睽睽之下,胡千里一边把那点着了的草纸扔在了脚边,一边哑着嗓子朝纳九爷说道:“再有明儿一天,估摸着这数目少说还能再添三成!师哥,这事儿。。。。。。您得拿个主意!是把这些钱再存进花旗国的银行,还是。。。。。。”
犹豫了片刻,胡千里再次开口说道:“这事儿,其实我老早可就都琢磨过了!以往那些年关请过我做账的京城老字号,家家可都有藏大洋的钱窖。世道不稳,真要是有个着急的事儿,手里头那些花旗国银行的存单虽说还算是稳当,可架不住事急的时候,立时三刻就得能拿得出钱来对付!我琢磨着。。。。。。咱火正门里,是不是也得备上个钱窖?!”
嘬着牙花子,纳九爷犹豫着点了点头,却又微微地叹了口气:“师弟你说的这话倒是有理,可眼面前的急事,倒是后天该怎么过那一关?要说这位冯六爷,旁的本事没有,可毕竟当年也算得上是吃过见过的主儿,嘴头子上可也利索!真要是。。。。。。。”
不等纳九爷说完,坐在一旁的相有豹倒是毫不在意地笑着接上了纳九爷的话头:“师叔,这不是老早就说好了么?后天的场面上,您踏实在旁边坐着就成!这要是比拼旁的本事我还不好说,可光是耍嘴皮子。。。。。。您到时候就照着咱们商量过的来,保准咱们火正门平安无事,您也能踏踏实实地坐着这火正门掌门的金交椅!再说了,咱们也不是跟那位冯六爷单打独斗不是?”
话音刚落,屋外已经响起了九猴儿那略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师兄,您在屋里么?”
站起了身子,相有豹一把拽开了房门:“进来说话!”
低沉地答应了一声,九猴儿中规中矩地走进了屋子里,再照着平日里的礼数一一向纳九爷等人请安之后,这才朝着相有豹低声说道:“人都聚齐了,一共八家字号主事的,都在便宜居雅间里候着!门口我安排了四个机灵的小兄弟看着,有扎眼的人露脸的话,立马就能有人报信!”
微微点了点头,相有豹朝着九猴儿一呲牙:“这还真辛苦九猴儿爷您了!就这么两天的功夫,您还真把四九城里遭过冯六爷祸害的字号、买卖全都访明白了!嗯。。。。。。冯六爷这会儿在哪儿呢?!”
明显地有些疲惫模样,九猴儿几乎是强打着精神头朝相有豹应道:“自打咱们把帖子送上了门,冯六爷倒是一点都没慌张,见天儿的领着假和尚和白傻子在四九城里到处逛游!跟咱们琢磨的差不多,他们这些天去找过的人,也都是四九城里放印子钱的主儿!瞅着他们出门时候的架势。。。。。。少说得有两三家接应了他们的生意!今儿下半晌,假和尚和白傻子还去了趟魁星楼茶馆,跟着他们的小兄弟说,门口站着赛秦琼手下的青皮混混,赛秦琼的龙鞭,也挂在了魁星楼茶馆的门口。”
有些没抹着头脑似的,谢门神不禁讶异地接上了九猴儿的话头:“放印子钱的主儿?那可都是一帮子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这假和尚和白傻子且不论,就那位冯六爷,手里头可也都没什么能典当、质押的东西,这帮放印子钱的,怎么就能接应了他们借钱?!还有那赛秦琼。。。。。。假和尚怎么又能跟他掺和到一块儿去了?”
不等九猴儿回话,相有豹倒是嘿嘿一乐,指着同样一脸不解神色的纳九爷笑道:“冯六爷手里头没东西可典当、质押,可我师叔手上可有个火正门不是?!我估摸着这事儿也是假和尚撺掇出来的,等后天那场面上拿着大把的大洋朝着众人面前一放,逼着咱们拿钱对赌!到时候冯六爷耍嘴皮子耍赢了,立马就能掏咱火正门的家底子。哪怕是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冯六爷身上可还有个火正门前辈的身份搁着呢,人家还不麻溜儿的找我师叔逼债?倒是那赛秦琼。。。。。。。估摸着,是满目春那事儿叫假和尚摸着点风声,这就上门找赛秦琼挑是非去了!”
猛地瞪大了眼睛,纳九爷险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这也太。。。。。。哪儿有这规矩啊?!这不是。。。。。。这不是讹人么?!还有满目春那事。。。。。。这假和尚,怎么哪儿都有他呢?!”
捉挟地朝着纳九爷挤了挤眼睛,相有豹倒是好整以暇地低声笑道:“这事儿。。。。。。师叔您也甭着急!您是不是忘了,就后天那场面上,当中间可还摆着段爷、熊爷要坐着的两张椅子呢?!得了,几位师叔,您几位先踏实歇着,这明儿怕是还得有一整天忙活呢!我出去转转去。。。。。。”
很是疑惑地看着正要带着九猴儿出门的相有豹,谢门神瓮声瓮气地朝着相有豹问道:“这都掌灯的时节了,你这是去。。。。。。哪儿?”
“我啊。。。。。。。去寻几张能帮忙的嘴!”
“能帮忙的嘴?”
“。。。。。。这一两句话也跟您说不明白,您几位就踏实歇着,甭管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六章 以毒攻毒
撑着一副老寒腰,半月楼老掌柜一边叫个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的管事搀着自己慢慢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一边摇晃着脑袋咕哝了一句:“就这回,怕是把我这辈子该作的揖都给作完了吧。。。。。。”
同样呲牙咧嘴地伸手揉着腰身,站在半月楼老掌柜身侧的管事也是心有戚戚地连连点头称是。
就从鸡叫头遍开始,除了半月楼里那些没法挪动的椅子,其他的桌椅板凳全都给照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模样归置起来,外带着还找着周遭能拆解的店铺,打躬作揖地求借了百十来张大小不一的椅子,这才勉强算是凑够了座次数目。
就这还没完,四九城里摆场面的讲究多。尤其是这当众宣科似的场面上,开口说话的人那都得用四张八仙桌搭出来个讲坛,讲究个四平八稳、板上钉钉的意头。
真要是撞见那德高望重的饱学之士,一通捧场的万响鞭炮响过之后,那还得在已然搭好的讲坛上再添一层,讲究的就是个高屋建瓴、锦上添花的意头。
照着老辈子人的传说,乾隆年间有从江南来的一位大儒跟京城里有名的学问宗师当众坐而论道,两拨人背后都有长脸撑腰的人物飙着劲的放万响鞭炮,八仙桌垒出来的讲坛足有八层,这还是怕犯了九九之数的忌讳才双方罢手!
到最后,两位坐在了半天云里当众坐而论道的大儒讲了些什么,估摸着底下没一个听明白了,但那高筑讲坛的威风做派,倒是叫人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就方才一眨巴眼的功夫,半月楼老掌柜已经瞧见有两三拨穿着打扮都不一样的人物端着一盘万响鞭炮蹲在了街对面,只怕今儿一个说不好,又能见识一回老辈子说的高筑讲坛?
抬眼朝着半月楼门外一望、活动着已然泛酸发麻的腰杆子,半月楼老掌柜迎着远远朝半月楼门前走来的纳九爷等人,强撑着一个平头揖作了下去:“纳九爷,您可早来了!”
慌忙抢前了两步。纳九爷也是一个平头揖还礼:“老掌柜,这可是给您添了麻烦了!我纳九这儿先给您道声谢谢。。。。。。”
一边说着话,纳九爷一边扭头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谢门神使了个眼色。趁着谢门神将手中碰着的一个红漆小木头匣子朝着半月楼老掌柜递过去的功夫,纳九爷这才压低了嗓门接着说道:“照着咱们说好的数儿,我又给您多添了两成!权当是求您多照应,您辛苦!”
客客气气地朝着纳九爷一抱拳,半月楼老掌柜一边略侧过了身子。让紧随在自己身后的管事双手接过了那个红漆小木头匣子,一边却是压低了嗓门朝着纳九爷说道:“纳九爷。这些年您差不离年年秋虫会都在半月楼里露脸。咱们不说有多深的交情,暂且也算是个脸熟吧?今儿老头子我嘴碎,跟您面前唠叨一句——您今儿摆出来的这场面。。。。。。只怕那位冯六爷身边,捧场的人可不少!不知道您。。。。。。准备得如何?”
顺着半月楼老掌柜眼神飘过去的方向,纳九爷不着痕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