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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她算侥幸没受伤、也跑得快,谁敢保证下次她不会挨子弹?
她可是一点也不敢逞英雄。
不过她这两天也一直在想她遇到的歹徒,和她之前接到的那个恐吓电话。因为事情实在太巧合,她很难不把它们联想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那威胁她的女人真的找人要给她「好看」,她的头皮就一阵发麻。可是自从那一通警告的电话之后,她就没再接过第二通,所以她现在也没办法去质问那是不是她指使人做的。
幸好现在学校放假,她可以不用天天出门,而且楼下的小周也开始会特别留意出入大楼的可疑份子,至少,她窝在家里还算安全一点。
至于这些意外,她还是一直没透露给范冬阳知道。因为明白他忙自己的公事已经不可开交,所以她决定暂时别让他分神……反正只要最近她乖乖安份地待在家里,危险总会降低很多吧?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天会打电话给她的范冬阳难得的昨天没打来,她突然觉得很不习惯,和……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
嗯,她不过是才一天没听到他的声音,她会不会想太多了?
拍拍自己的头,郭晏秋立刻振作起来,继续努力地跟眼前的厕所马桶奋战——不管了、不管了!洗马桶!
为了转移自己的心思,她就这样清清洗洗了一整天,洗到她腰酸背痛、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清理工作终于大功告成,她几乎是立刻投降地累摊在床上,懒得再移动一根手指头。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手机的音乐铃声响起——
范冬阳打来的!
疲累感神奇地一扫而空,郭晏秋马上从床上弹起来,抓起她放在小桌上的手机。
「喂!」她已经悄悄泛开了笑。
「……哈啰!……嗨!哈啰!郭消姐?」陌生的、还有着重重洋腔、不标准的男声响应。
没想到耳边传来的是范冬阳之外的人声,郭晏秋愣了一下。
「哈啰、哈啰!油在听妈?」中文程度实在「惨不忍睹」的男人一急,一口中文说得更是烂了。
「啊!呃!你是谁?冬阳呢?」回过神来的郭晏秋,有好一会儿才理解出他在说什么。同时,一种莫名的直觉使她不自主抓紧了电话。
为什么冬阳的电话会是由其它人打的?他人呢?发生了什么事?
「谁?……啊!窝是Adams,冬……冬阳……啊!是老板!范是窝老板!泥是郭消姐是不是?老板的爱人?」
郭晏秋要全神贯注才听得懂对方的话。
直到现在她才搞清楚,这位先生叫Adams,他在冬阳的手底下做事。
「我是郭晏秋!……出了什么事?」她赶快问。
Adams用法语急快地说了好几句什么话,接着才用他破烂又有限的中文说:「老板……窝们在New York……他仙在收伤分迷在意院,泥要不要快来看他?」他终于传达出了最重要的讯息。
郭晏秋总算听懂了。不过她的心同时一紧。
冬阳他……受伤……昏迷……
「他怎么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什么时候受伤的?医生怎么说?是不是很严重?你……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他没事……」他受伤的消息先是让她的脑袋一阵空白,再来是开始慌乱。
郭晏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别太急躁。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那一头的Adams似乎被她连串的话轰乱了思考能力,呆了一下子,他才再次开口:
「……泥来……泥先来再说。泥可以来妈?」声调有些沉闷,他只是这么问她。
强烈的不安霎时涌上她的心口,一股陌生的恐惧也冷冷地爬上她的背脊……
拜托!他千万千万不能有事1
经过了一番折腾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郭晏秋总算熬到了异国。以前除了比赛才会离开台湾的她,这次是为了范冬阳独自来到了纽约。而且这次的出国,还是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
一出机场,一名身穿紫色套装的褐发女子就直接定到她身边。
褐发碧眼的女子朝她友善和悦地微笑,一开口便以略带洋腔却简洁俐落的中文说:「郭小姐,妳好!我是安琪,我来接妳去医院。」
郭晏秋一愣,原本以为来接她的会是Adams。
安琪立刻看出她的疑惑。「Adams在医院看着老板,所以换我过来。」她连眼里都充满着不虚伪的温暖笑意,示意郭晏秋跟着她走。
郭晏秋毫不怀疑地跟着她,上了她的车。
幸好她的胆子一向不小——安琪几乎足以飞车的速度穿越纽约的街道。不过在她一边俐落的驾车当中,她还能一边轻松地与她交谈起来。
没多久,郭晏秋就已经从她口中知道,原来她会一眼认出她,是因为范冬阳的计算机桌布、手机屏幕满是她的照片,让她想不认识她都难;还有Adams到最后不来,其实是因为他认人的功力很差,所以干脆推她来;至于她的中文,则是因为跟了范冬阳很长一段时间,有兴趣跟他学的……
总之,安琪什么都谈,就连纽约的天气、交通也在她话题之列,偏偏,她就是不提到范冬阳的情况。
而她不说,郭晏秋愈是急。
「……安琪!妳先告诉我,冬阳现在醒了没?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出事?妳一定知道吧?」她终于忍不住打断安琪仍在谈论她到中国旅游的趣事。
安琪顿住,沉默了下来。这会儿,她仿佛专注地在做她尽责的驾驶入。
郭晏秋屏气凝神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终于在安琪停下车等红灯时,趁空转头回视了她一眼,这才缓缓道:「他还没脱离险境,医生仍在尽最大的努力要救回他。」视线移回前方,她继续加足马力向前冲。
郭晏秋的心脏似乎停了半拍,接着开始急促地跳动。她握紧拳头。
「老板是为了追踪一件古物才来到纽约,没想到就在他与人谈判时,遭到对方袭击,等到我们发觉老板去的时间太久不对劲赶到那个地方时,老板已经因为中弹昏迷了两个小时。他有一枪几乎正中心脏,另外一枪则在左肩……」安琪简洁扼要地说出了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虽然她重点只说出这几句,可回想到当时她和Adams一看到老板躺在血泊中几乎已没命的画面,她至今仍感到心惊胆跳。
为了这顶玛莉皇后之冠,老板和他们投注下了太大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追查到了这里有点成果,老板自己却差点没命——皇冠上的那颗「天使之心」,果然不愧有「灾难之石」的外号!
看来老板真遇上一个狡猾的对手了——而且还是个想要为他生孩子的女人!
哦喔!女人可真是惹不得的,对吧?
安琪选择性地没将其中这一段秘辛透露给老板心爱的女人知道。反正这个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老板的生死安危!
或许把郭小姐送到老板身边,可以更加激发他对抗死神的斗志——而这就是她和Adams决定立刻通知她,而且要她尽快赶过来的原因。
安琪脚下油门再加速。
以比平常快一半的时间,安琪将两人安全送达医院。
郭晏秋紧随着安琪踏进医院大楼。越过医护人员、病患川流不息又紧急又匆忙的急诊区,她们搭着电梯直上到楼上的加护病房。
对照楼下的嘈杂气氛,这个楼层显得安静许多。不过郭晏秋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这里的设置,她只想赶快看到范冬阳。
她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且自从由安琪口中知道冬阳受伤的状况到现在,她一直在提醒自己,再怎么样也要撑到他身边去。
安琪在前面一停脚,她才跟着回过神。而她立刻发现她们是在一间类似「家属休息室」的温馨房间中。
房间里唯一的一个年轻金发男子马上跳了起来。
「安琪!郭……」他大步走到进来的两人面前。对着安琪泛开大大的笑脸,然后张开双臂给郭晏秋一个大大的拥抱。
郭晏秋先是吓了一跳,不过知道他是谁,她倒也大方地任他表达热情。
「嗨!泥来了!」Adams放开她,对她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而即使中文烂得可以,他仍是坚持用她的语言和她打招呼。
「Adams,谢谢你打电话给我。」郭晏秋回他一抹微笑。不过她的笑容很快隐逝。她询问地看向两人:「现在我可以去见他了吗?」
Adams立刻摇摇头,原本开怀的表情凝重了下来。「老板还不行……」抓抓头,他又吐出了连串她听不懂的法语。
「老板的情况还没脱离险境稳定下来,所以现在一般人都还不能进到加护病房里,不过在特定的时间,我们还是可以在外面透过窗子看他。」安琪主动补充老板的现况给她了解,她又看了下表:「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了,郭小姐,妳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坐了那么久的飞,妳应该也很累了,等一下时间到了我会跟妳说……」她同情地看着郭晏秋满是疲累却又紧绷不已的神情,知道此刻她的内心一定尽是焦虑不安。
既然是医院的规定,郭晏秋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纽约时间是晚上的六点。
而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一边快速地以英语交谈着、一边走了进来。
郭晏秋自然而然地将视线由墙上的挂钟转移到新进来的人身上。其中那身穿白袍的外国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位医师;至于另一名身材高挑的美艳金发女子……
她微闪了神,觉得非常眼熟。
不过她一时没认出来,在她一旁的安琪倒是转向她低问:「忘了告诉妳,Anne也来了!Anne,妳见过吗?」
Anne!
郭晏秋立刻想起来了。
上次冬阳拐她去参加宴会,就在宴会上她见过Anne——一个她看过最漂亮的女人、他姊夫的女儿!
她点头。
这时,Anne也一眼就发现她了。她的眸底微微闪过一丝异样的火花。三两句暂时结束了与史密斯院长的商谈,她直接走向她。
「妳怎么来了?」不冷不热地,她开口第一句就这么问。
郭晏秋看着Anne冷淡的神情,其实原本并没想过她会记得她——毕竟她们只见过那一次面,而且她又不是像她那样是个会令人印象深刻难忘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