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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理他俩,我跳下床就往后院跑去,借着清晨的微光,我很快发现那棵树,表弟被撞倒那地上,果真有个破布包,我心里一喜,赶忙过去拿在手里,捏着硬硬的,像是把枪。
哎哟!树枝上本来那具吊死鬼的尸体怎么还在?
昨晚老头明明说,是他故意悬挂的假尸体,这会儿老头人都走了,怎么假尸体还在?难道这尸体是真的不成?
前后看看,土坯、青砖、黄土地,毫无异常。
我耳朵边突然听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号角声,呜呜嘟嘟地直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一大清早会有人吹号角?还不到上工的时辰呢!
按捺住心头突突乱跳,逃命似的往回跑。
跑了几步,我发现坏了,我居然跑反方向,竟是朝表弟藏枪那小屋跑去!
原地一个转身,我仓皇掉头,却窝了脚脖子,还正好是昨夜踢到死尸那只脚,顿时痛的我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地蹲下身子揉脚脖,却意外地发现地上似乎有个金属小人,拣起来后,立马慌不择路地窜回西厢房。
魏国还有表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半晌问道:〃这是咋了?丁大军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到底碰着啥了?〃
我恨恨地取出那破包,扔给他俩,捏着窝了脚脖子的硬东西,直想骂人。
魏国撕开那破包:〃哈哈,真是把手枪呢!表弟你老实交代,这枪到底是那儿来的?真土的可爱,居然是二十发的盒子炮!〃
表弟说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呢,是我从河里摸上来的,子弹还是后来从我爹那儿偷来的,可惜只有四五颗。〃
魏国仔细看着驳壳枪,遗憾地舔舔嘴唇:〃这枪太老了,枪机榫磨下去不少,子弹很容易飞,我看最多打十发子弹就得扔,再说浸过水,恐怕是不能用了,不过这款式,嘿,还挺威风的!〃
魏国一直喜欢摆弄他爸的佩枪,是我们几个中玩枪玩的最好的,听他这样说,我们都有点泄气。
这次跑来乡下,其实就为了这把破枪。
第三章 回城
我叫丁朝阳,刚上高中,是红卫兵组织中红联的宣传部长。
魏国是我的死党,家庭出身好,根红苗正,可这小子学习实在差劲,别说考试很少及格,有时候还会考零分!我都不知道他整天在教室里学了个啥?我虽然不是尖子生,但考试及格压根儿不是问题。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魏国立刻成了被资产阶级教育路线迫害的典型。
他说的所谓老师迫害他,其实是他爸揍他,因为老师要求家长在考试卷上签字,所以每次他都给揍的皮开肉绽,不过他皮厚,越揍越结实。
我们大伙都爱叫他魏胖,是因为他长的膀大腰圆,穿上绿军装,束上宽宽的武装带,很有几分他爸当年打仗的味道,因此他也成了中红联的作战部长,这个职位,倒是挺配他的打架天赋。
现在风传到处都在武斗,有些地方还死了人,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要参与武斗,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我们中红联的王司令听表弟说手下有把枪,于是命令我们两大部长带了十几个铁杆红卫兵,踩着单车杀到乡下,去取回表弟藏匿起来的手枪,以便于和敌人展开更加残酷的搏斗。
找到村里管事儿的一问,地主、贫农、坏分子有几个,仔细找找凑五六个问题不大,在我们的鼓动下,草草搞了个批斗会做掩饰,结束后十几个人分成几拨,找地方睡下,准备明早再回去,我和魏国,顺理成章住到他表弟家里。
半夜跑去表弟藏枪的地方,却闹了这么一出,担惊受怕的累是累了点,但目的已经达到,我和魏胖还有表弟也就匆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他俩轮流去摸那破枪,我却想起手里还攥着块石头,就是窝了我脚脖子那罪魁祸首,翻开手掌,我才发现,拣回来的竟然不是石头,而是半个烟盒大的一小截金属零件,沉甸甸的,仔细一瞧,是块脏糊糊的黄铜,看那模样是个小人,雕刻的身子弯成弓样,也不知道是本来雕刻成这样,还是被我踩成个弯的,那小人右手放在脸上,左手放在腰上,好像一个人侧卧着睡熟的姿势。
魏国伸头看见我拿的东西,嘿嘿一笑:〃是铜的吧?拿去能卖点钱了,哪儿拣来的?〃
我蛮喜欢这个人象,于是支支吾吾道:〃刚才那破包里掉出来的,不像铜的,我看是铁做的。〃说完塞进了口袋,谁要也不给看。
这时候天也亮了,院子里有人走动,可是我脚痛的厉害,根本踩不了自行车,商议到最后,我们几个头头不能全留在乡下,只好让魏国带着骨干们先走,我和表弟留下,等脚脖子好一点,下午再骑车回去。
我一瘸一拐地在屋子边闲逛,就听见有人嘟哝:〃城里这些学生娃子,吃饱穿暖了没事儿干,弄这么好的纸、这么些粮食打浆糊,到处去贴,也不上学,真胡闹!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帮我们锄锄地!〃说着几个人笑起来。
我听了一肚子气,走上去一摆手说道:〃得!得!得!你们思想觉悟还不够,今天不要出工了,由我给你们上一堂思想教育课,现在开始,跟着我一起朗诵……〃
这下,这些乡下人不干了,有人说:〃就早上这会儿凉快,不下地干活,到中午咋干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智慧从劳动中来,可见咱们还是下地干活重要啊。〃
我一楞神,没想到还有这茬事儿,眼瞅着他们一个个都溜走了也没办法,到最后就剩表弟一个同盟在身边,胆气更加不壮,只好恨恨地说道:〃好好好,下地干活重要,等晚上汇报时候看我怎么好好跟你们辩论!真气死我了!〃怎么说我这宣传部长还一直被他们尊称为军师,不小心吃个瘪,真丢人。
表弟瞧瞧我脸色,撇撇嘴说道:〃别和他们生气了,这个村子一直觉悟低,没办法,我都不愿意回来,跟他们说不到一起……这会反正没事儿,你拣那块铜,是啥子玩意儿,拿出来给我瞧瞧。〃
我一边想着晚上的辩论词儿,一边从兜里掏出来那个小铜人,递给表弟看。
表弟翻来覆去地摸那个小铜人,又吐口唾沫拿袖子使劲蹭,吃惊地说道:〃我说丁大军师啊,这玩意咋不像是铜的?〃一咬牙,压低嗓子说道:〃我看肯定是金的!到底哪弄来的,这么好运气?〃
我吃了一吓,要是给老爸知道我拣了个小金人,不扒了我的皮才怪!赶忙一把夺过来塞进口袋,恶狠狠地说道:〃少给我胡扯!金个狗屁,你丫想钱想疯了!明明是块黄铜,回城我就卖去收购站。敢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叫魏胖子揍你!〃
表弟最怕就是魏国的拳头,赶紧收口,发誓不说出去,但又皱着眉头说道:〃我咋总觉得在哪见过啊?我好像见过这个姿势的小人画像,唉!想不起来啦!〃
我没仔细去想表弟说的话,而是想起昨晚碰到那老尸时,还傻乎乎地去拍人家肩膀,幸亏表弟这小子凑巧跑过来,要不然那老尸肯定当时就把我给吃了,闹不好连魏国都得搭上!
哎呀不对!想起了那吊死的尸体,心里一突,对表弟说:〃你还记得昨晚你撞上得那个死人脚不?我早上回去时,竟然还在呢,咋看不像是个假人,邪门的很!你熟路,咱再去瞧瞧,到底咋回事儿?为啥这么久还没人发现呢?〃
拽起表弟就走,这会大天光的,啥都不怕,倒是要去看个究竟,顺着昨晚的路线,我和表弟翻来覆去走了几遍,尸体根本没有,真的!毛都没有一根,树枝上连点痕迹都没有!
连我们昨晚在这里生死搏斗的痕迹也一概消失不见!
我和表弟百思不得其解,也累了,就慢慢往回走。
表弟突然叫道:〃丁军师你看,墙上好像有人写的字,昨晚上还没有的!〃
我仔细一看,墙上果真有两行字:巡山北岭使,鬼盗七星尸!写的笔记娟秀,极像一个女子的笔法。而我早上回来拣枪时,似乎也留意过这墙,上头是啥都没有啊!
莫非我们做的这一切,全被人在私下里看在眼里了?
我看的一头雾水,咋也猜不出来这两句谜语是啥意思,此时一刻都不想多呆,这老四合院阴森可怖,很有点问题,得赶紧走!
村里静悄悄的,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我和表弟胆颤心惊地推出自行车,蹬上就跑,算算时间,还能赶回学校吃午饭,俩人更是玩命儿地拼命往回骑,生怕有人追来似的。
我问表弟:〃你们村以前叫啥名字?〃
表弟说道:〃我们村叫朝阳村……〃
我一听就瞪眼了,什么?朝阳村,老子就叫丁朝阳,你这不是咒我嘛,两眼一瞪就准备开骂。
表弟赶忙辩解道:〃丁大军师,我还没说完呢,朝阳村这名字是去年破四旧时给改的,实际以前一直叫做文忠村,听说是根据一个大臣的名字起的,后来当成四旧的遗毒给改成朝阳村了。〃
文忠村?这是哪个大臣的名字?倒要回去查查。
进了城,离学校越来越近了,我感觉到很不对劲,到处乒乒乓乓的动静不小,我和表弟只觉热血沸腾,兴奋莫名,早就想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红战团这么嚣张,就算和他们战斗到死,我们也不怕!
事不宜迟,得赶紧回去投入战斗的第一线。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患难见真情,此时此刻,我可决不能当逃兵!刚进校门,突然一声沉闷枪响,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嘈杂的高音喇叭声立刻停了,纷杂的人员消失在简易工事里,看来都被枪声吓了一跳,毕竟动用枪支对于我们这些半大的红卫兵学生来说,是一件大事。
整整一个下午,红战团都没有发起攻击,只是卡车的往来很频繁,看起来是有大的调整,等天黑了准备一举拿下我们,我们这边也没闲着,体育室的标枪都给加上了锋利的枪头,还制作了不少大弹弓,两个人可以把排球大小的石头弹出去,最厉害算是燃烧瓶了,不知道谁的鬼点子,用煤油做的,砸碎后会爆炸,烧起来时间长又难扑灭,作为我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