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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雅特摩尔叫道,“对!真奇怪,这些肚皮渔夫蠢货也会教我们一点知识。格伦,这东西叫冰。在肚皮人住的长水河附近有块沼泽地,上面长着小花就叫冰花。在一定季节这种花会在阴凉处盛开,结成冰来保住种子。我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去过沼泽地采集冰滴,吸着玩。”
“现在这个大冰滴在吸我们。”格伦说,冰凉的水从头顶上的窟窿处流下来,流到他脸上,“我们怎么办,蕈菇?”
“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另找出路。”蕈菇咕哝着,“如果船从冰坡上滑开,除了你们俩,所有人都会溺死。因为船沉了,只有你们会游泳。你们必须立即下船,带上肚皮渔夫。”
“说得对!雅特摩尔,亲爱的,爬到冰上去,我会赶着这四个笨蛋人,随后就到。”
尽管一半甲板已浸入水中,但这四个笨蛋很不愿意离开船。当格伦对他们喊叫时,他们躲起来了。格伦一靠近,他们就四处逃散。他一追,他们就边求饶边没命地逃。
“救命!饶了我们吧,噢,牧人!我们四个忠实的仆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啊,你要把我们抛到冰畜生那里去?救命!天啊!
我们有什么地方讨你嫌,使得你要这样对待我们!”
格伦向最靠近的一个,也是毛最多的那一个冲过去。他尖叫着跑开,肚皮人边跑,边上下颤动。
“不要抓我,老天啦!你杀了那三个不爱你的人吧,我是爱你的啊——”
有一个肚皮人还想逃,格伦一脚把他绊倒。他一头栽倒在水里,尖叫着求救。格伦迅速靠近他。他俩在水中挣扎,格伦终于攫住他脖子上的毛发和皮肉,使劲把他拖到船沿边上,猛地将他甩到船上。在重力作用下,他四脚朝天,在雅特摩尔的脚下大哭起来。
看到这一幕力量的较量,另外三个肚皮人乖乖地从藏身处爬了出来,爬进冰畜生的嘴里,又冷又怕,格伦随之跟着进去了。这时六个人在一起,望着这洞穴。这对四个肚皮人来说至少是一个巨大的喉咙。身后的一阵声响让他们转过身去。
高悬在头顶上一块尖冰断裂,像一把匕首坠落下来,正中船上甲板。这像是个信号,随后一声更大的响声从船底传来。船停靠的冰坡滑开了。瞬间冰尖不见了,冰尖还未落入水中就消失了。
船就被洪水卷走了。
他们看着船里迅速灌满了水,船从视野中消失了。他们好一阵子眼看这艘船下沉,桅杆向上浮起一点,太阳在大海上射出一道寒光。面对这一切,格伦和雅特摩尔也只好愁眉不展,走开了。
船沉了,他们只好困在冰山上。四个大肚皮人默默地跟着他俩沿圆柱体冰道爬进去,经过刺骨冰凉的水坑,他们身上溅满了水,大叫起来,叫声在洞穴里回响。每走一步,叫声越响,洞穴越来越小。
当格伦稍稍停顿时,雅特摩尔问:“噢,天哪,我讨厌这地方!
还不如和船一块沉掉死了好,我们还要走多远啊?”
“不远了,”他冷冰冰地说,“我们已走进了死胡同,我们被困在这儿了。”
一些大冰柱几乎要触到地面了,像格子吊闸一样挡住他们,他们不得前进。过了格子吊闸,迎面是一块平坦的冰地。
“困难不断,总有困难!”格伦说,“在这个世界人有意外灾难,否则这个世界会好多了。”
“我早就说了你们是祸害。”蕈菇咕哝道。
“你没介入之前,我们过得很开心!”格伦尖刻地说。
“那时你们还是植物类!”
格伦被激怒了。他一把抓住一个巨大的冰柱,使劲地拔。泳柱在他头顶处断开。格伦像抓标枪一样抓住它,向前面冰墙猛投过去。
整个冰墙在重击下垮下来,冰块坠落,破碎,在他们脚边滑过,半融化的冰片瞬间碎了,大家缩成一团,用手捂着头,好像整个冰山都要塌倒一样。
当喧闹结束后,他们抬头发现裂缝处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新世界。冰山陷入岸边的漩涡中,最后停在一个小岛边。小岛和海湾相连,冰山又陷入水中。
尽管小岛看上去并不欢迎他们,看到岛上稀稀拉拉的绿色植物上面还开着花,高高的花茎顶端还有种子,人们总算松了口气。
这片地带不会有灾难。他们为此感到喜悦。肚皮人此刻也开心了。
他们小声欢叫着,跟着雅特摩尔和格伦绕过冰山,急着到花下面去。他们这回可听话了,跳过一道又窄又深的海沟,跳到突出的岩石上,再安全地攀到岸口。
小岛自然不是天堂,到处都是破碎的岩石,但岛小也有小的好处。岛上不能像在大陆上遍地都有的植物害人精,只有一些雅特摩尔和格伦都能对付的小害人虫,让肚皮人失望的是岛上没有他们所能依附的肚皮树。蕈菇也很失望,岛上没有他的同类。尽管它想独自控制肚皮人、雅特摩尔以及格伦,但有点力不从心。它指望有盟友帮忙。雅特摩尔和格伦也很失望,岛上没有人类,他们难以壮大自己的力量。
好在有清澈的泉水从岩石中不断冒出。他们在覆盖大部分小岛的杂乱的大石头间嬉戏,他们先听到流水,没看到水。溪水像瀑布一样坠落在这个窄长的海滩上,再流进海里。他们沿沙滩奔向溪水,喝了个够。
像孩子一样,他们忘却了烦恼,唱够了,打够了嗝后,他们走进水里,洗四肢,水很冷,他们不能久留。随之他们开始收拾安身之处。
他们在这小岛上住下来感到心满意足了。在这永恒日落之乡,四周寒冷。他们用树叶围好,并用蔓苔缠上,感到暖和多了。浓浓的雾气时不时吞没他们。后来太阳出来了,低低的挂在海面上。
他们有时睡觉,有时就躺在朝阳的岩石上,悠闲地吃着野果,听着冰块驰过响起的呻吟。
四个肚皮人在离格伦和雅特摩尔一段距离处给自己建了个简陋的窝棚。有次睡觉时,窝棚从头顶上倒塌下来。后来,他们就缩在一起睡露天。经格伦允许,尽量靠近他们。
再次感到快乐是件好事。当雅特摩尔和格伦做爱时,肚皮人仍激动得抱在一起,又蹦又跳,赞扬聪明的主人和他可爱的妇人敏捷的动作。巨大的多子豆荚在头顶生长,成熟裂开。吃素的蜥蝎在脚上爬着,大翅膀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它们靠光合作用赖以生存。日子一天天继续下去,有明显白天和黑夜的更替,惰情漫生,一切祥和。
要不是蕈菇反对倒真愿意接受这种生活方式。
当格伦和雅特摩尔从舒服的睡眠中醒来时,蕈菇说:“我们不能待在这儿,格伦。你们已休息够了,恢复了体力。现在我们必须向前走,去找更多的人,建立我们自己的王国。”
“你胡说什么啊,蕈菇,我们没船了,我们必须待在这个岛上,也许是冷点儿,但我们见过比这更糟的地方,让我们安心地待在这吧。”
格伦和他的女人赤身裸体在岛上大岩石之间形成的水池中嬉水,生活闲悠而甘甜。雅特摩尔踢着她美丽的腿,唱起牧歌。他就懒得去听脑袋里那个可恶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使得他感到讨厌。
他俩无声的交谈被雅特摩尔的尖叫打断。
一种好像长着六个肿胀手指的手之类的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腕。格伦扑过去没费什么劲就把它拉开了,他抓到手里看时,那东西拼命挣扎。
“我真笨,就会大喊大叫的,”雅特摩尔说,“这是肚皮人叫‘爬爪’的东西。它从海里游来,爬上岸,要是让肚皮人抓住,他们就会把它劈开吃了。这东西很硬,但有甜味,很好吃。”
那些手指是灰色、有泡,皮皱、冷冰冰,格伦抓着时,他们慢慢弯曲。最后他把它抛在岸上,它很快爬到草里,消失了。
“爬爪游出海,就躲到地里去了。我就看到过。”雅特摩尔说着,格伦没吱声。
“有什么事叫你心烦?”雅特摩尔问。
“没有,”他断然回答,他不想告诉她蕈菇要他们继续走的事。
他很快低下头,就像一个老人,尽管她不安心,但她克制了胡乱猜疑,回到池里去游泳。从那一刻起,她明白他正在远离她,更多地锁在自我世界里。她知道这都是蕈菇的过错。
格伦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蕈菇已在他脑子里喋喋不休起来。
“你沉迷在惰情中,我们一定要有所作为。”
“我们在这儿心满意足,”格伦郁郁不乐地回答,“而且,我也说了,我们没船去大陆。”
“船不是惟一的渡海工具。”蕈菇说。
“噢,蕈菇,别再自作聪明了,你会害死我们的。让我们安安静静待在这儿吧。我们在这里很开心。”
“开心,对啊,格伦。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生根,长叶子。你不知道活着是为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你让我帮你一把,你就能得到巨大的快乐和权力。”
他跳了起来,好像要躲开蕈菇,它紧紧地拽住他,使他在原地不得动弹。他集中精力向蕈菇发出邪恶的电波,但徒劳无功。它的声音还留在他头脑里嗡嗡作响。
“既然你不可能做我的合作伙伴,你就得吃苦了,做我的奴隶好了。现在你没有询问权了,你只能遵命办事,不能思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大喊起来,叫醒了雅特摩尔。她坐起来,静静地凝视着他。
“你太大意了!”蕈菇说,“尽管我得费些劲来分析,但我能从你的思维中看出你的想法,查明其中掩藏的东西。你不能做任何决定,而我能,我就能使用权力。再看看周围吧,看看你如此随意地爬过的石头吧!”
“走开!”格伦又叫了起来,他立即感到加倍痛苦。雅特摩尔向他跑去,抱住他的头安慰他。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肚皮人也聚集起来,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是那个有魔力的真菌吗?”她问。
他无言地点点头,邪火在他的神经中枢追来追去,痛苦燃遍他全身,使他几乎不能动弹。疼痛终于过去了,格伦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必须帮助蕈菇,它要我们更仔细去探查这些岩石。”
他双脚颤抖着站起身来,依令行事。雅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