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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直到这时,我还是无法想像,难以假设他的“回程生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听得白素这样说,只好苦笑,无以为应。
怎知白素再说了几句话,更令人咋舌,她道:“他说,就在这里,他知道了自己可以有双程生命。”
我、黄堂和良辰美景齐声讶然:“甚么?”
白素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们且别出声。同时,她也眉心打结,像是正在想该如何说明才好,过了片刻,她才道:“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四巧堂长老,是他的养父 他长到两岁上下,已被人看出又聋又哑,所以被人丢弃在野地,是那长老救了他,把他养大的。那长老……本来是那长老可以获得双程生命的,可是那长老却把这个……奇遇,让给了他 ”
白素说到这里,我已叫了起来:“这算甚么,是购物优待券吗?可以让来让去的!”
白素道:“这一部分,我也不明白,曾问了三次,但可能一则由于当时他年幼,二则可能是事情太复杂,难以用手语全部表达,所以他说来,有点不清不楚。”
我大摇其头:“这像话吗?这是事情最主要的部分,怎么能够不清不楚?无论如何要他说个明白。”
良辰美景也道:“是啊,这屋子中有甚么古怪,竟可以产生‘双程生命’这种怪事。”
黄堂则苦笑:“要说趁早,为时无多,他一到了昨天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白素举起手来:“别急,这事急不出来,我和他沟通的方法,比起正式的语言来,要落后很多,一著急,更是混乱。”
我道:“那么,尽量问个明白 这是我们仅有的机会,只有那十来小时,错过了之后,永远不再!”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和那巨人对话起来。
这一次,那巨人看来兴奋无比,就像是正常会说话的人,兴致极高,话也多了起来,滔滔不绝一般,是他“说”得多,白素“说”得少。
大约经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白素才转过身来,神情疑惑:“据他说,当年,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他的生命变成了双程生命,是他临死前才知道的,也就是说,他开始回程生命,才知道曾发生过甚么事。”
我闷哼一声:“这很合理,当年,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当然不明白 连我们现在也都不明白双程生命,是怎么一回事!”
白素瞪了我一眼,怪我多口,我忙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不再插言 我明白,事情种之复杂,白素不容易说得清,要是我在一旁不断打岔,那更加夹缠不清,难以明白。
白素续道:“他虽然聋哑,可是脑部的其他功能完好,记忆力尤其过人。”
我又想插口,可是一张口,还没出声,就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我想说的是:那当然,他记忆力不好,绝学不会那么高强的武功,也学不会那复杂的四巧堂手语了。
由于我没有出声,所以白素可以连续说下去,她道:“当时在这大厅中的情形,他历历在目,其时,可能还在清代,因为他说,另外一个老者在,那老者的辫子极长,几可及地。”
那巨人活了七十二岁,若那是他八九岁,算是十岁之前的事,一来一去,是八九十年前的事 这样的计算法,很是混乱,但是我也想不出如何计算。
就算是在清朝未年,那也不是很奇怪之事。
这巨宅历史悠久,超过百年,殆无疑问。
白素又想了一会,才道:“巨宅主人、那长辫人,和四巧堂长老在交谈,他在一旁侍立 ”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抢著道:“且慢!”
白素不等我提出叫“且慢”的理由就自顾自道:“三人用的是笔谈,各自飞快地写著孛,而他,却不识字,他一直不识字。”
我本来是想问“难道另外两人也会四巧堂手语”,白素这一说,等于已回答了我的问题。
黄堂忍不住也说了一句:“笔谈是聋哑人和他人交流的最佳方法,他何以不认字?”
白素道:“他的一切生活、学能,都由那长老负责,他在十岁那一年,也曾问过那长老,何以不教他认字,那长老的回答是:学会了字,就会和正常人多沟通,而和正常人沟通总是聋哑人吃亏的多,所以,愈少来往愈好。他是特地不让巨人学认字的,使他可以尽量与世隔绝,少吃点亏!”
我们听了,尽皆默然,虽然有说同情之心,人皆有之,可是事实情形,颇有绝不如此者!
我叹了一声,说了一句老话:“人心可怕啊!”
白素道:“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那三个人在说些甚么,只觉得过了不久,那三人更是争辩起来 下笔愈来愈快,而且,脸红耳赤,动作也愈来愈大。他又看到,那长老不断地指著他,使他知道事情和他有关,那令他更是惶恐,因为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甚么事。”
我趁白素略停一停之际、急忙地插了一句:“他也‘说’得够详细的了!”
白素这一次,没有怪我:“接下来,就到关键问题了,我还要再问他一次。”
白素说著,就再度面向那巨人:指手画脚起来。我留心看著,只见白素和那巨人不住(好几次)伸手向上指,像是在说,上面有甚么事发生。白素是在一再查询,而巨人的每一次答覆,也很肯定。
我心想自己总算也可以明白一些四巧堂的手语了,不由得暗自高兴。
白素转个身来,继续道:“过了一会,争辩似乎已有了结论,那长辫老者向他招了招手,他当时心中更是害怕,可是长老做了不必害怕的手语。他走到老者面前,老者伸手拍著他的头,向屋主人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白素这句话一出口,听者愕然,良辰美景大叫:“这不像话!”
黄堂道:“他不聋了?”
我维护白素:“或许是那长老事后向他传达的!”
白素道:“都不是,是他自己‘看’到的 四巧堂中的人,全是聋哑人,可是他们的一个创办人,并不是天生聋哑,而是青年时期,遭了仇家的暗算,才变成又聋又哑的。此人聪明绝顶,不但创出了一套复杂无比的独特手语,而且也精通唇语,四巧堂中人,也个个必定苦学唇语。他们自己虽然口不能言,但是却可以看到别人说话!”
我骇然:“我们在说话,他全看得出来?”
白素道:“是!”
良辰美景伸了伸舌头:“乖乖,还好我们绝不曾说过他的坏话!”
黄堂道:“还是不对啊,他既然会看唇语,自然也应该会说唇语了!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做全身运动,来和他作交谈?”
白素摇头:“一来,我不用四巧堂手语和他交谈,他不会当我是自己人,不会把许多事说给我听。二来,看唇语是一回事,要说,又是一回事。一个不会说话,天生是聋哑的人,根本不知道甚么是语言,只能用嘴唇的动作,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做为手语的一部分,并不能成为一套完整的语言。”
白素解释得很明白,我做了一个手势,请她继续往下说,因为再下去,就到了关键性时刻了!
白素道:“那老者对屋主人说的是:‘便宜了这个小娃子了!’他当时也根本不知道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发生在这大厅中的事,一直到很久以后,那长老临死时告诉他,他这才明白。”
各人齐声问:“是怎么一回事?”
白素道:“事情颇复杂,原来那长辫老人,和那长老是老朋友,屋主人又和长辫老人相识,长辫老人知道屋主人的一个秘密,这秘密和人的生命有关,可是连屋主人在内,也不能完全明白,只知道和长命百岁之类有关,所以才在讨论,由谁从这个秘密之中,得到好处。”
我听到这里,已大摇其头。
白素斜睨著我:“你是心中在说,有那样的好处,屋主人为甚么不自己享用!”
我道:“是啊,此人多半是陈长青的祖上,若真有甚么长命秘方,他如今可能还在世上,比陈长青更要长命,陈长青也不必出家去寻甚么生命奥秘了!”
白素道:“这一点,我也大是疑惑,曾一再询问,可是他由于当时年小无知,那长老却也未曾向他交代,所以他也莫名其妙。”
我苦笑了一下,心中想:这一点大是重要,偏偏又不清不楚,真叫人难过。
白素继续说道:“他们商量的结果,是把这个好处,给当时在场的那个小孩。”
我在那刹那之间,想到了两件事,第一件,我一张口就叫了出来:“那好处是,使人能有双程生命!”
白素也立时点头,证实了正是此事。
而我想到的第二件事,却没有说出来 要不是我知道那巨人有看唇语的能力,我也会说出来。我知道了他有这能力之后,我怕我所说的,被他看了去,只怕会生出事来。
因为我想到的事,很是可怕。
后来,我和白素讨论,白素摇头道:“你把甚么事都向坏的一方面去想。”
我说道:“你不能否定有此可能!”
白素也默然不语,显然是她也以为大有此可能。
我想到的是,当时在大堂中的三个大人,都知道有这个可以获得“双程生命”好处的秘密,可是他们在争辩了一阵子之后,并不是三个人都争著要享用这好处,却把好处给了一个小孩子。
这种结果,我猜想是他们同时也知道,或者是害怕,在得到这个好处之后,会有甚么副作用,他们自己不敢试,却拿孩子来作试验品!
所以,这样旷古奇闻的怪事,才落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上。
这自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拿无知的孩子作试验品,去冒三个大人都不敢冒的险,这三个大人的行为,简直卑鄙之至!
我当时想到了,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因为那巨人对那长老的尊敬,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我提出这一点来,他当然不会同意,只怕会和我过不去,我可惹不起这样的一个巨灵神!
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当然永远不可能知道了,好在和这个故事虽有关联,但并非大重要。重要的是,那巨人当时是如何获得了“双程生命”的。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