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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溟族争夺资源,也强似在封丹国人手下当牛作马!承钧,任何事情,都是要搏一搏的。”
“我并不认为溟族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承钧的神色沉寂下来,“大长老别忘了,我的母亲正是从溟族入侵的青丘国来到这里的,根据她的经验,溟族是九州大地上的蝗虫,他们带来的只有掠夺和毁灭。此番封丹国收缩战线,就是力图聚集举国之力,将溟族疯狂制造冰雪士兵的行为彻底废止,让他们再无法用这种诡异的手段来侵略它国。如果我们巴族在这场战争中帮助了封丹国人,不仅可以获得整个九州八荒的尊重,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独立建国,岂不是比与臭名昭著的溟族结盟更好么?”
“你要怎样帮助封丹国人?”大长老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根据封丹国的消息,溟族那些冰雪士兵的脆弱之处在顶门的泥丸宫,因此巴族的掷剑之术可以大大派上用场……”承钧说着说着,蓦地发现大长老的脸色越发阴沉,不由问道,“大长老还是不同意我的意见?”
“承钧,你并非我们巴族的纯正血统,是我力排众议,将你立为首领继承人的。我老了,没有几天可以活了,因此只指望你能一心以巴族利益为重。”大长老脸上显出了深重的失望,“可是你刚才说的话,却分明是要将我巴族男儿的性命去偿你为母报仇的心愿。你的话,已经和你现在的身份不相符了。”
“承钧自认为所思所虑的一切,都是为了巴族着想,绝无半点私心。”承钧躬身道,“只望大长老和各位长辈、各位族人能将目光放长远一些,暂时搁下与封丹国人的恩怨,共同将消灭九州八荒的公敌视为第一要务。要知帮助封丹国人不过是忍辱负重,帮助溟族人却会导致巴族彻底灭亡啊……”
“不必危言耸听了!”大长老忽然一拂衣袖,指着下方聚集的巴人道,“且不说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来作主,单你问问这些受苦受难的族人,谁愿意为了保护欺压我们的人而去送死?”
“承钧不明白,为何各位议事长老对此事决定得如此突然,甚至不肯等我从丹城回来便公之于众?”知道结盟的选择一旦公布给所有的巴人,再行改动必然损害长老议事制的无上威严,承钧还是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只因形式紧迫,再容不得犹豫迟疑。”大长老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式样古怪的铜盒,盒盖上的造型正是务相所见溟族轿帘上所绘的饕餮图案,“时辰已经到了,我要启动结界将所有的巴人保护起来,如果再与你耗费口舌,我们便连这最后的保护都失去了。”大长老说着,不再理会承钧,转动手中的铜盒,将饕餮的方向正对北方,霎时似乎有一线极细的光线从极北之处传来,恰好落在饕餮的口中,啪地一声,盒盖自动打开。
所有的巴族人都屏息等待着,连承钧也不得不按捺下满腹的话语。只见一缕暗绿色的烟雾慢慢从盒中升起,袅袅地散淡开去,不久就在天空中形成了一层闪着幽幽绿光的结界,仿佛水泡一般将整个巴人村落笼罩在其中。
“看到了吧,这就是溟族赠与我们的防守结界,凭借它可以抵御封丹国人的进攻。”大长老见承钧还要说什么,不耐烦地沉下了脸,“我知道你要说它抵御不了溟族的进攻,可是巴族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值得溟族人来劫掠。他们需要的是丹城国库中的财富,不需要这片炎热的土地,我们和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大长老,看来你是不愿意再考虑我的意见了?”承钧耐着性子等大长老说完,终于问道。
“你的意见,我一直在考虑,不过我已经答应了溟族,就不会再出尔反尔了。”大长老眼见承钧面色严峻,心中更加不悦,“你若是对我们的决定不满,就等到我死之后,你当上首领的那天再提议更改吧。”
“大长老言重了,承钧担当不起。”承钧蓦地在大长老面前跪下,沉重地道,“自蒙大长老赏识,委以重任,承钧无时无刻不为巴人的前途思索。若此番肺腑之言反倒引得大长老疑心,承钧唯有辞去继承人的位置以求大长老和各位议事长老允我率众迎战溟族。事成之后,我定能说服封丹国君臣答应巴族裂土自治,否则承钧定当当殿斩杀封丹君臣以偿今日之错!”说完这几句话,承钧已重重地磕下头去。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在赌而已。你问问在场的族人,谁愿意跟你去为封丹国人送死,我绝不阻拦。”大长老冷笑了一声,退开一步,表示承担不起承钧的大礼。
“我没有在赌,是你们在赌,用一时的快意赌去巴人复国独立的希望。”承钧冷静地说着,耳中仿佛听见了溟族士兵开始进攻丹城的声音。他蓦地从地上站起,朝着下方的众人大声道:“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消灭溟族的,跟我一起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缓缓扫过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然而待到话音落时,他的目光已落在了务相的身上。
务相心头一热,立时就想率先而出。然而一想起自己用生命订立的那个契约,务相不由微一踌躇。何况,自己真的愿意拼却性命去保护那些平日欺压凌虐自己的封丹人吗?当日在丹城牢狱中所受的伤仿佛又疼痛起来,如同烙印一般提醒着他沉积的仇恨和愤怒,而承钧,是体验不到这种切肤之痛的吧。
就在务相迟疑的当头,庆宜已经领先叫道:“承钧哥,我一向敬重你。就算陪你送死,我也认了!“他这一带头,倒也有平素仰慕承钧的百来个巴人青年跟着走了出来,聚集到承钧身边。
承钧看了一眼务相,眼中闪过一缕失望的神情,随即恢复了他平日高华的气度,向着四方的巴人行了一礼,朗声道:“各位族人,我们此去不论生死,都一定要保护巴族的安危!各位保重!”说完,承钧带头穿越人群,往结界外走去。
“等一等!”一个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正是乌岷的妻子。她大步拦住承钧等人的去路,厉声质问道,“承钧,你为了封丹国那些畜生,如今又要带着我们巴族的男儿去送死么?”
“婶子,我的用意方才已经说清楚了。不错,帮助封丹国人是我的主张,但其他人的选择是他们自己决定的。请婶子让我们出去。”承钧依旧以他惯有的沉着回答。
“哈哈,他们自己决定的,承钧,这是你一贯使用的伎俩吧,否则怎会让我家乌岷命丧雪魇谷中!”愤怒的妇人一改平日的敦厚,用她最尖锐的语句大声质问,“你口口声声为了巴人的利益,可是我当初被封丹国士兵强暴的时候你在哪里?乌岷找那个封丹畜生报仇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就连务相,那个平日一向对你言听计从的跟班,你都能狠心把他抛在牢狱里为你顶罪!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有什么脸面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诱骗这些天真热血的后生去陪你送死!告诉你,你们就算战死了,也是为了讨好封丹国人,死后也只会被我们唾骂成没有骨气的叛徒!”
乌岷妻子的话如同一阵风吹过死水,掀起阵阵越积越大的涟漪,终于,众人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响应:
“是啊,封丹国人如此可恶,我们怎么能去帮他们?”
“让溟族人将封丹国灭了最好!”
“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也该是我们巴人报仇的时刻了!”
“帮助封丹人的就是巴族的叛徒!”
……
最朴实的语言表达的最底层的情感,逐渐吞噬掉了方才还借着心底的崇敬,要跟承钧去抵抗溟族的青年们的自信。面面相觑中,一个又一个青年悄悄地退回了普通人的群体中。
“这就是巴人的民意,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所以你们若是出了这个结界,以后就不要说自己是巴族人了。”大长老站在高台上,威严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爷爷……”庆宜委屈地转过身去,“承钧哥他……”
“闭嘴,你看连务相都没有去,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大长老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到务相身上,等着他表态。
“承钧,原谅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务相思忖良久,尽管可以信任承钧而将对封丹人的宿怨暂时搁置,但最终他还是认定对抗溟族风险过大,而自己的性命却又与穷奇之皮的契约联系在一起。然而如此苦衷,却是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明的,否则一旦这个秘密被敌人知晓,自己势必成为他们一心剪除的对象。喉头干涩地吞咽了一下,务相迟疑着道:“希望你……也不要去。”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判断,可是,我必须去。”承钧淡淡对务相一笑,随即向高台上的大长老施礼道,“临去之时,承钧只恳求大长老一件事——让务相代替我成为首领继承人。”
“承钧!”务相听他言语不祥,猛地将他一把拉开,怒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承钧的表情仍旧冷静,却第一次让务相有揍他一拳的冲动,“其实凭你的才干,务相你完全可以做一个优秀的首领。”
“我没功夫听你这些废话,因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务相佩服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务相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承钧的话,“你在这里等着,等我回来,听见了没?”说着返身就朝议事大厅走去。
众人不知务相用意,都站在原地等候。不多时,务相已从大厅中将那袭穷奇毛皮和圣剑取了出来,往承钧手中一塞:“你带这些去,一定要活着回来!”
“务相,你大胆!”大长老眼见务相要将两件巴族重宝交给承钧,不由厉声喝道,“他这一走便是与巴族为敌,你也要做反叛么?”
面对族人们愤怒的目光,务相一凛,忽然醒悟这两件圣物此刻已不再属于自己一人,就算自己可以把性命托付到承钧手中,这两件圣物却是无法交出的。“可是,我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