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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声音不记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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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垮垮地出着怪声。难受死了。雨顺着伞的弧度垂落下直线,她的左胳膊迅速湿开。 

〃你抓着我。〃新堂示意她靠近些。吉泽就侧侧身,抬手挽住新堂的胳膊,两人挤得紧了。 

四只手凑到一块,两只缠着纱布。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几乎成一对。 

纷扰沦陷在大雨里,世界只有路面上现出的一片白茫。声音从四面八方占领,爬过伞骨,蔓向伞柄,覆住两人的手,左和右。 

 〃难兄难弟似的。〃吉泽说。 

这场大雨接连下了两天三夜。像是憋得慌了,把没下的都一口气下完。雨天有许多不便,加上自己的左手受伤,要撑伞要提包的总觉得为难。可吉泽还是喜欢,雨,天地统一的快感。只有凝固般的水气,和一片雨声。 

她希望手能早点好。又不希望比新堂好得更快。它们是一对儿受伤的。 

这是再女孩子不过的想法了。一主观就说不清。那就别说了。大雨天,什么问题都被冲垮怠尽。吉泽继续考虑学业,新教授的定理把抛物线变得更复杂,两个起伏的浪。 

当初集训所针对的全国竞赛选拔赛就在两个星期后,吉泽不想在浪上翻船。只想胜利到彼岸。起码,不能输给新堂。吉泽用手指划过已经愈合的伤口,细腻的痒。 


'五'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新堂只排在全县预选赛的第十五位,勉强才够上进入复赛的资格。这让吉泽非常吃惊,她自己领着第八的好成绩在学校大会上被校长反复表扬了数遍,却又来不及沾沾自喜。 

放学后找到新堂打工的咖啡屋,被告之他最近都请假,似乎在学校里忙着复习。 

吉泽知道新堂就读于〃私立樱丘高中〃的种种,算是全县里数一数二的名牌学校。吉泽当初也想往那里考,只不过自从姐姐病逝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着爸爸的小水果店,要进那类私立学校,光学费就会让家里背上不小的负担,所以她才转读了公立的富士见高中,学习稳稳地扎在全校前三里,也就忘了当初的遗憾。 

不过看着满目的绿意,在梧桐树梢被渐传渐远,吉泽还是很羡慕。有这等规模绿化的学校,在全县也很少见。 

她就这样找了过来。不管不顾的。 

已是放学后,但自己一身富士见的校服打扮还是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吉泽低头疾走,在校舍底层的鞋箱前想通过名牌找到新堂所在的班级。虽然不肯定他就在教室。 

〃二年A班〃,〃新堂〃,这儿。 

这儿。纤细的铅笔字,点,横,点点,横。留下他的名字。喊一声,有谁答应。空气中花朵扎根,无数的蒲公英种子飞舞,阳光那样妩媚,雨水漫过山谷。轮回有声,因缘无声,有声与无声错综复杂。吉泽反复着他的名字,心里突然爆发出无尽的委屈和伤感的温柔。 

乌鸦嘴猜准了,他果然不在班上,只有两个值日生正在打扫卫生,看见吉泽了就问她的来意。 

〃哦,新堂君啊。。。。。。可能在保健室吧。〃 

〃他病了?〃吉泽挺紧张。 

〃手受伤了。〃 

〃。。。。。。哦。还没好?〃看见对方困惑的目光又赶紧解释,〃嗯,我的意思是,手,受伤应该挺快就好了吧。〃 

〃不一定啊,他这次似乎伤得挺重,上次参加竞赛时都没法用右手答题呢。〃 

所以才拿了第十五位。是自己害的。 

懊恼是开了闸的水,把吉泽毫不客气地泡开。她的错,就是她的。自己牵连他受伤,却又比他更快痊愈。拿了第八位,这算什么第八位。鼻子没骨气,一阵发酸。感到有人拍拍肩。回头,看见新堂,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小人。手上还缠着绷带。 

〃你怎么来了?〃他挑起眉毛,随后越过她走进教室。 

〃抱歉。〃等新堂拿着书包走回自己面前时,吉泽低下头去。 

〃抱歉?〃他不解。 

〃。。。。。。你的手,我害得你这次大赛。。。。。。〃说不下去了。鼻子酸到了终点。 

〃啊。。。。。。反正也进了复赛,没什么。〃说罢就朝外走,吉泽跟过去。 

脚下踏着他的影子,灰色的,模模糊糊向前移动。吉泽绞着手指,反反复复地不安。直到他人突然停了下来,吉泽没注意,一头撞上去。新堂指指边上的超市说要去买些东西。 


'六' 

他走出移动门时,吉泽正在店前一下下地踢着台阶。等新堂走近,见他左手抱着满满当当的苹果,一瞬像闻到了香味。 

新堂没有说话。吉泽以为他还在生气,心里既着急又伤心,一遍遍重复着道歉的说词。新堂听多了,觉得有些无奈,到一个上坡坡顶时终于停下:〃我没在意。你别想太多了。〃 

可是。 

〃这点小事而已。〃 

可是这点小事。 

〃我对这些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点小事你不会放在心上。 

〃你别那么内疚,也不怪你。〃 
 
 
那它在哪里呢。它被摆在哪里呢。就像我一样。 

〃我在哪里呢?〃 

新堂在几步前愣住。几步前的一个浅色轮廓。 

〃我被你摆在哪里呢?〃 

他的眼睛缓慢地收紧。 

站在坡顶。下坡尽头是横截而过的街,车辆穿流不息一派热闹。只有这里维持无声。吉泽抓着胸前的书包带,手指抵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不顾一切地传过皮肤。听从审判般的不顾一切。 

新堂迟迟地不知说什么。直到感觉托着苹果的左手吃不出力,下意识地要换右手。一阵伤口引发的疼,闷闷地打过来。他右手一松。 

袋子往地上掉。他赶紧换左手托住,还是不少鲜红色的水果一路朝坡下滚去。 

三三两两的,飞快。撞到吉泽脚边,改变了方向后,继续朝下滚。 

女生几乎立即扭头追去。吉泽想在它们滚到下坡的路上被汽车碾坏前截住。 

下坡路上会有汽车。吉泽很清楚。 

会撞上她的。新堂方才意识到。 

〃吉泽!〃他慌忙地喊她。只看见她的身影沿着坡道往下奔跑,他被紧张钳住了动作,动弹不得。 

一声刺耳的刹车。新堂的脸有瞬时被雷击中般的苍白,才冲了下去。 

看见女生抱着两个苹果,脚下还夹着一个,坐在地上如梦初醒。大货车司机冲她骂了两句,扬长而去。她吓得两眼无神,满头是汗,回看向跑过来的男生。 

〃你没大脑么?怎么这么轻重不分呢?苹果和人命哪个更重要,不明白吗?!〃几乎是暴跳如雷。 

吉泽的嘴唇咬得没有血色。想动,手指中了毒似地发麻。脑袋沉沉地,连做什么表情都反映不了。新堂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伸手想拉她。却看见她闭合着嘴唇,出不了声。 

又受惊吓又被责骂,不能出声了。 

吉泽抬眼看他,努力地要发出半个音节,但喉咙里堵着什么,脑海盘踞着巨大的黑夜,竟然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新堂扶过她的肩,冷静不起来,捧着她的脸: 

〃没什么的,吉泽,我不是怪你。你好好的,就最好了。〃 

女生卡着自己的喉咙,想咳嗽,也还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周围人看着她目光好奇,指指点点,令她越加惶恐不安,拼命地想说句话,却只听见徒劳无功的哑声。她的眼泪急速地流过新堂的手指。 

十分清晰的热度。覆住指尖。 

新堂咽了咽喉咙,把吉泽抱在怀里。 

他的声音,制造幻觉的声音,逐字逐字地传进她的耳朵: 

〃吉泽,没有人的,这里——谁也没有——。只有我和你啊——只有我们两个。〃 

没有人的,连城里最多的乌鸦也没有了;没有人的,连树上的虫叫也没有了;没有人的,撒水车也消失不见。寂静空旷的街巷,只有新堂和自己,从拥抱里,触摸到那个无限委屈的声音。 

她终于竭力地哭出声。 

路上有行人停下看着这对男女生,微笑着经过他们身旁。有些动人的场景,发生在看得见,听不见的地方——新堂宽慰地亲吻着吉泽的额头。 

我把你摆在哪里呢。 

〃你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一' 

〃扑吱。。。。。。〃 

窗边传来一阵古怪的虫鸣。好似橡皮擦过玻璃。吉泽探头。 

夏天最后一只金龟子,正用带倒刺的腿挂住西瓜皮,传来节律的鸣声。吉泽伸手把它轻而易举地夹住。硬质光泽的壳,如同小枚斑斓的磁石。它蹬腿胡乱挣扎一会,依旧被关进了塑料瓶。吉泽又顺带掰了些西瓜皮碎片塞进去。 

天然的、小小的声源。 

去厨房洗手时想起新堂曾经问自己〃你怎么就确定这就是最后一只了呢?〃自己当时怎么答的?好象特肯定的说〃我就是知道啊〃。只记得新堂微笑着摇摇头。他不信呢。吉泽也不争辩。本来也是,为什么会知道?明明在〃最后一只金龟子〃后,总会有下一只的。 

可天还是持续凉下去。入秋了。夏天只余一截尾巴。 

吉泽不喜欢这个。没法喜欢吧。对别人来说,西瓜落市,花火大会闭幕,动听的昆虫们成批死去。。。。。。全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但对吉泽而言,三年前的夏末,姐姐去世,爸爸受不了打击病倒,随后每到这个时段都可能病发。看,实打实的沉重,没一桩是动人的。 

也不全对。又或许,还有一桩。 

等新堂收拾妥当,从咖啡屋推门而出。看见吉泽蹲在路灯下和织田大肥猫玩得热闹,上前喊她一声,吉泽抬头,起身跟过去。两人并行走。灯光留下间歇的橘黄色域,飞虫扑打灯罩的声音浮现在暗天光里。 

哪天起,吉泽参加了学校的提高班,结束时正赶上新堂打完工,就多走两步绕去等他,结伴成双。同行的路不长不短。过五、六条街,总共二十多分钟而已。 

穿越闹市区时,隔三差五的,总有迎面而来的路人把他们分开。吉泽就在人和人中间张望着新堂。途中经过一个地铁站,有时一辆地铁刚刚放完客,人群河水般涌上地面。吉泽逆人流前行,脚步迟缓下来。直到寻过来的新堂对她摊开手掌。 

好似一张书写完美的邀请函。吉泽把手指叠放上去。一团触觉。 

惟一动人的事,又或许,最动人的事。 

她的心情无限轻松,拉扯着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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