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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脸发烫,身体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催动膨胀,心慌得咚咚跳个不停。我偷眼一扫,身边的几个人,都瞪大眼珠子,竖着耳朵,被胡立仁眉飞色舞的举动所吸引。胡立仁越讲越来劲儿。
“宗伟光揉着揉着就把嘴贴上去了。他叼着那红枣,像小孩似的使劲地裹,叼完这只,叼那只。东雪梅被他作践得闭上眼睛直哼哼。”
胡立仁顿了一会儿,看着几个老知青被他煽惑得两眼发直,如痴如醉,他得意地嘿嘿一笑。就像听评书正在兴头上突然中断,那几个老知青不约而同地催促胡立仁赶紧接着讲。
胡立仁向身旁的一位老知青要了一根烟划火点着,这才讲下去:
“东雪梅忽然发现宗伟光越来越胆大,手竟敢伸到自己那地方,这才清醒过来。她双手护住下身,死活不让宗伟光碰。宗伟光急得直哀求,说我受不了,就给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还不行?
“可东雪梅却坚决地说,‘我都让你摸了,你还不知足?咱俩没结婚,哪能越格啊?要是被人知道,我的脸往哪儿搁?’
“宗伟光急得脸通红像下蛋的鸡,要扒东雪梅的裤子,东雪梅死死地拽着裤腰,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宗伟光急了,将东雪梅摔在铺上,就要往她身上压。东雪梅哭叫着,两脚使劲儿地踢。宗伟光按着她的手还要上,东雪梅急得照宗伟光的手腕就是一口。宗伟光疼得大叫了一声,立刻撒手。他蹲在地上,疼得耷拉着头。
“东雪梅从铺上下来,系好衣服,来到宗伟光身边,轻轻揉着被她咬伤的那只手,流着泪说,‘我是迫不得已,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也很爱你。我们都二十多岁了,不下乡的话,或许已成家了。可在这儿不行啊,要是整出点事,咱俩可咋办哪?以后我们真能结婚的话,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宗伟光低着头说:‘我是真心爱你的。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可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哪?’”
胡立仁突然停住嘴。一位老知青猴急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呀,”胡立仁瞅瞅那位老知青,“当时我一看,得,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了。这时,我听东雪梅说要回去了,我怕被她发现,急忙盖好地窖盖,悄悄跑回了青年点。”
第二部分春雨过后(1)
第九章
新生的苇子冒出了头。几场春雨过后,竟蹿出了一尺多高。黄绿色细嫩的小苇叶,嫩得像婴儿的小手,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出水。
滚滚的辽河水,涌进了贯穿盘锦的总干渠,经过干渠支干组成的灌溉网络,到达农场各营、各连地里的上水沟,那粉红色的桃花水缓缓地注入深翻的土地,将消融的冰土浸泡松软了。
一年的耕作,就由平地开始了。
郑义平、李冬生等几个老知青牵马在泥水里耙地。马蹄子踏起的泥水,四处飞溅,那人就像是从泥潭里刚拔出来。
其余的人,仨一群俩一伙儿在地里用桶锹平地。
韦翠花领着我和另外几个女知青在一格地里干着。地里结着一层薄冰,尽管我穿着毛袜子,可寒气依然渗透了腿脚。靴子在泥里陷着,每迈一步都要拧脚扭胯才能将靴子拔出来。一会儿脚上的毛袜子便串到脚底,硌得脚生疼。
尚慕春满脸是泥,边干边发着牢骚:“让咱女的干这活,弄得浑身是泥。”
韦翠花用手拢了一下五号头,说:“开始不习惯,慢慢适应就好啦。”
“唉,早知道水田这样,当初不如到近郊种旱田,省得沾泥水。”尚慕春沮丧地说着,用铁锹挖出一大块泥,甩了一下,那泥像胶似的粘在锹头上。她气得再一用力,泥没有甩出去,身体却被铁锹的惯性带到泥水里。待她爬起时,变成了大花脸。旁边的女知青瞧着她那狼狈相,格格格地笑个不停。
尚慕春气得一屁股坐到田埂上,呜呜地哭起来。韦翠花走到她身边劝道:“快到沟里洗把脸,歇会儿再干吧。”尚慕春哭泣着把铁锹狠狠地插到地上,来到沟边洗起脸来。
我们点的知青分别来自沈阳、鞍山两个城市,年龄相差较大。六八届知青从初一到高三,年龄、文化参差不齐。我在新知青中算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与最大的老知青相差六七岁。为了排遣枯燥的业余生活带来的寂寞,大家纷纷自寻乐趣。于是点里刮起了一股认干姐之风。
认干姐与处对象不同,这是有别于爱情,更侧重于亲情的一种特殊现象。只要两人成了干姐弟,那关系就不一般了。干姐为弟弟洗洗涮涮,缝衣做被。弟弟则为干姐抢干力气活。下地干活时,常见姐弟互助的情景,两人之间的走动也自然频繁得多。
邱玉明是我们同学中行动最早的。他在女知青面前很会来事。当着郎晓忻的面一口一个“姐”,叫得挺甜。郎晓忻听着高兴,索性就当了他的干姐。他的衣服、被褥全由干姐来洗,还可以正大光明地到女宿舍找干姐散心。认了干姐,邱玉明去女宿舍更加随便,每次大大咧咧推门而入。有一次,他找郎晓忻没敲门就进去了。屋里一个女青年正在换衬衣,见突然闯进一个男的,吓得双手护住前胸。“你咋不敲门就往屋里闯?”那女青年涨红了脸质问他,随即背过身去,迅速套上线衣。
“我找我姐。”邱玉明一脸的尴尬,却为自己的莽撞寻找借口。
“郎晓忻不在。”那女青年瞪着他说。
这事第二天传遍了全连。郎晓忻找到邱玉明,让他以后去女宿舍一定要敲门,里面有“请进”的声音再进去。还说,别人说她认的弟弟不懂礼貌,这不是给她这个干姐戴眼罩吗?邱玉明低着头,小眼睛眨巴着不作声。
胡立仁在宿舍里当着大伙儿的面问邱玉明:“你小子挺有眼福啊!快讲讲都看见了啥。”
邱玉明没好气地说:“啥也没看见。”
“这有啥啊?大丈夫敢作敢当嘛。你又不是女的,有啥不好意思?”胡立仁朝他挤眉弄眼,“她的乳房大不大?”
邱玉明被羞得脸红一块紫一块,说不出话来。
胡立仁摇晃着脑袋说:“认干姐真好,什么都能看见。明儿咱也认个干姐。”
旁边有个老知青说:“你快去认呀,回来也好给咱讲点见闻。”
胡立仁故作骄傲状:“咱这小伙儿差啥?认干姐也得扒拉扒拉。”
“别吹了。”李冬生拍着他的肩膀,“哪个女的能看上你,别做梦了。”
胡立仁脖子一歪,不服地说:“哎,虾米,别瞧不起人。”
听着他们关于干姐的话题,我的内心一阵骚动。远离家乡和亲人,谁不希望身边有个姐姐似的人关照啊。起码有个人陪你说说心里话,排遣心中的烦闷寂寞啊。在这股认干姐之风中,多数男知青都有了自己的目标。
就连我们这些新知青大都有了干姐。谢元庭不怪人们叫他“谢老转”,他经常上伙房跟伙食长套近乎,他认了齐素芬为干姐后,打饭时齐素芬有意多盛一勺他肚子便占了便宜。田达利不甘落后,认了东雪梅为干姐,自己的衣服有人给洗。只是东雪梅正与宗伟光处对象,要同时承包两个人的衣服。
孙福禄同指导员的关系,从排练样板戏时就开始密切。崔红英主动当了他的干姐。对孙福禄来说,起码在政治上有了依靠。尽管有人叫他“小地主”,但口气中不再有歧视,反而有一种不见外的亲近感。
在学校时就好打架的黎义鸣,也都有了干姐。唯独周庆福和我没有认干姐。周庆福性格孤僻,不爱跟人接触,自然缺乏女青年的关注。可毕竟在草垛里曾有一个女的悄悄跟他在一起呀。可我呢?为什么至今没人愿做我的干姐?
我躺在炕上心绪难平,苦苦思索,自卑感悄悄袭上心头。以我现在的身份有资格认干姐吗?
这天一早,我扛着桶锹去平地,前面几个老知青已要完地,开始干上了。忽然,韦翠花在前面的一格地里喊住了我:“小白呀,我给你要了一块地,咱俩挨着,快下来吧。”
我抬眼一看,发现她前面那格地空着,看上去很好平。
“还愣着干啥?”韦翠花指着那格空地,“就这儿,咋样?”
“挺好的,谢谢你。”我冲她笑笑,跳到那格地里。
第二部分春雨过后(2)
这块地确实很好干,看来韦翠花真想着我。我心合计,她今天咋想起这么做?我默默地挥锹干着,心里却画着问号。
韦翠花干活泼辣。她挥锹一阵猛干,溅了一身泥水也不在乎。她的桶锹用得锃亮,轻快又锋利,真是“手巧不如家什妙”啊!
一会儿工夫她就平出了半格多地。受她感染我也来了情绪,干得特起劲儿。
“咱俩先歇会儿吧。”韦翠花从泥水里拔出靴子,走到田埂上对我说,“剩下这点儿活一会儿就能干完,别太累着。”
我把桶锹往地里一插,跟着她上了田埂。
“来,到我跟前坐会儿。”韦翠花指着她屁股底下像暖气包似的黑棉袄。
我坐到她身旁,搓着手上的泥,眼睛却瞅着地里。
她转过脸瞅着我,像唠家常似的询问我的家庭状况。我感到纳闷,她问这些干啥?出于礼貌我还是如实回答了她,只是父亲的事没提及。
她眨着明亮的眼睛问我,对这儿的生活适应吗,想家不,是否感到寂寞。
我狐疑地望着她。我随口说,农活儿累点不怕,就是有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
她静静地听着,睁大眼睛注视着我,那目光含着异样的关注。我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低下头,继续搓着手背上的泥。
可她的目光仍停留在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