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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以后,她也不再是总裁的秘书,马志千要她在家里,只要金勇出差,就负责看管小金岩。转眼到了春节,她本来可以见到金岩的母亲刘燕,可马志千带她去了香港,而且转遍了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再回来时,刘燕已经开学又去北京了。金岩这回看到的韩阿姨,更是漂亮得不得了,脖子上镶着绿宝石项链闪闪发光,她喜欢摸着它玩。
马志千一下花了五万多港币给韩茹买首饰,也是韩茹第一次和他吵嘴。可她拗不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戴。马志千脸上不高兴,心里美滋滋,对她爱如掌上明珠。
“小茹,”从那一夜起,他就这样称呼她了。“对不起你,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没关系,老马。”韩茹一到这时就会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一下,“你特别想要吗?”
马志千竟两眼一热,低头不语。
韩茹心里明白,他或许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他不能。他已经把韩茹视做孩子,后来发展到小金岩如果对她亲热得不得了,他都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老马,”韩茹笑一笑,“我永远是你的,只属于你。”
又是一个春天。
马志千开始了频繁外出,人也消瘦了。韩茹不知道怎么了,问他也不说话。她问金勇,金勇也只是笑笑。她感到彗星公司是不是遇到麻烦?他们总是出差,剩下她和金岩在家的日子越来越长。
小金岩特别喜欢看画报,只要有图的杂志都愿意看,马志千也知道韩茹哄金岩,一本画报就能哄一天,所以常常带回家来一大堆杂志。这时,金岩会坐在韩茹的身上,把头依偎在紧挨着韩茹的马志千身上,翻开杂志看,让马爷爷和韩阿姨讲故事。她总管马志千叫爷爷。而称韩茹阿姨,马志千总会情不自禁地看韩茹一眼,而后用大手刮一下金岩的小鼻子,韩茹会甜蜜地把头也靠在他的肩上。金岩打会说话那天起,就这么叫着爷爷长大的,弄得马志千和韩茹总是差了辈分。马志千纠正不过来,韩茹也不让去纠正。这种称呼兴许就是金勇和刘燕支使金岩的,倒也体现出一种善意,他俩也把马志千视为长辈了。
一天,金岩翻开《东方时尚》杂志,看见了六页彩色版的北京总统套房大酒店的广告,显得尤其兴奋。她从来没有见过北方雄伟的山脉,更被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和陈设所吸引,有一页图片还有令她激动不已的大雪。无论是韩茹还是马志千,从来没有见过金岩这种天真又痴迷的表情,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马爷爷,这是在好远好远的外国吗?”
“不,这是在好远好远的北京。”
“啊,北京。那地方太好玩了,马爷爷什么时候带我去?”
“老马,你看我们岩岩想住总统套房了。”
“韩姨,小孩不能住吗?”
“能,等你长大一点,就让马爷爷带你去。”
“我什么时候才长大呀?长大了,马爷爷带我去吗?”
“带你去,孩子。”
“我要韩姨陪我,要花好多好多钱吗?”
“韩姨带你看看,哎,岩岩数一数,一个一,后面四个零,是多少?”
“一百。”
“不对。”
“好几个一百。”
“是一万,一天一万,小岩岩。”
“那我不玩变形金刚了,我开始存钱。”
“好,看我们岩岩能存多少?”
韩茹被逗乐了,使劲亲了亲她的小脸蛋。金岩在她和马志千的怀里睡着了,还噘着小嘴儿,时不时露出笑容来。
“这孩子。”
马志千说,而后亲了一口韩茹。
韩茹看出了马志千有心事。但知道他不愿说,也就不忍心强问,只是已想到弄不好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不久后,金岩变得不爱说话,吃饭也不香,韩茹带他去医院看病,又打针又吃药仍不见好。马志千责备医院笨蛋,似乎世界上就没有能治好的病,趁着金勇刚从厦门回来,便又去了另一家医院。这家医院作了系统检查,结果倒把所有人吓一跳,金岩患了肝炎。金勇虽起急,可好像急不过手头上的要紧事,仍由韩茹陪着金岩住院治疗。韩茹得过这个病,对金岩照顾得自然无微不至。十几天过去了,金岩也没有明显好转,韩茹忽然想起马志千从美国带来的“人血球蛋白”针剂,便要给金岩使用。医生、护士都不肯,马志千知道后笑了,说韩茹太笨,医院都讲经济效益,怎么会用你自带的药呢?韩茹恍然大悟,便悄悄塞给了值班医生、护士小姐红包,果真就行了。这种高级营养药自然管用,一针就是一百六十元。不出一个月,金岩脸色红润,又能吃又能喝,看来美国的比国产的就是好。马志千和金勇都欢喜得不得了,金岩出院了。
出院不到一个月,金岩似乎又有了反复,每天黄昏的时候都低烧,而且连眼睛都不爱睁,又第二次住了院。这一住就是两个月,非但没有好转,病情反而一天比一天加重。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真正的病因,把马志千气得怒火中烧,又转了一家更好的医院,可仍不见金岩好转。韩茹天天守护在金岩的身边,时常见她昏昏的半醒半睡嘴里嚷着:“我什么时候长大?韩姨,带我去总统套房,我要看山去。”这话把韩茹弄的心里难受,越发不是滋味儿。一天,她见金岩又睡去,便拿来一本医院书架上的杂志随意翻着。其中一条消息她开始没注意,后来不禁又重新看,在美国发现有人注射“人血球蛋白”后感染上爱滋病。她忽地出了一身冷汗,腿发软,恍恍惚惚地找到医生,说了第一次住院注射“人血球蛋白”的事。医生赶紧对金岩抽血化验,不久结果出来:金岩果真感染上了爱滋病!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把韩茹、马志千、金勇都吓傻了!
金岩被判了死刑。韩茹知道或许本该被感染的是自己,没料到好心把药给金岩用,倒成这样的结局,不能不痛不欲生。她有几天几乎神经错乱,时常跑去金岩床前抽泣,让马志千心如刀绞。
“小茹,别这样,罪人是我!”
“是我……”
韩茹抱住马志千一阵痛哭。
“小茹,金勇给公司惹麻烦了,这几天顾不上,你……”
韩茹捂住他的嘴,不让往下说。这几天,金勇又去了厦门,临走时看着女儿默默流泪,叮咛韩茹和马志千,现在无论如何先不要告诉刘燕,要再给金岩验一次血,真希望第一次的结果有误。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结果不会错的,而且医生告诉韩茹,根据这几天的病情,这可怜的孩子也许只能再活七八天了,谁也救不了她,该满足孩子的要求,以使她走得……
韩茹和马志千都知道金岩有一个什么心愿。
马志千几天没有来,韩茹不知他在做什么。于大江受马志千委托悄悄赴京,预定了总统套房。按预定的日子说是明天启程,可今天是星期日,医院看管得松,他们便把金岩从医院偷了出来。韩茹想让车绕一下回家,马志千说不用回了,该带的东西他都已准备好,便赶到机场,风风火火地到了北京。
北京虽然也像广东一样炎热,无论热得同与不同,韩茹总觉得心里发冷。金岩显得很疲倦,当被韩茹抱到大走廊西门,真的看见她在画报上看过的这座山时,脸上露出了笑。
“韩姨,带我到山上去。”
“岩岩,在这看不是很好吗?”
“不嘛,我要去山上。”
“我们岩岩累了,不去山上。”
“累了才要去,韩姨,我们去那儿睡觉不好吗?”
“好,等明天韩姨带你去。”
“韩姨不骗人?”
“来,和韩姨拉拉手,我们一言为定。”
“韩姨,你真好。”
金岩双手依然搂紧着她的脖子,把小脸贴在她的脸上。
“韩姨,你哭了?”
“没有,岩岩。”
“韩姨不哭,我听话。”
韩茹把她抱得紧紧的,抑不住的眼泪潸然流下。
她不能不哭。
25
孟缓确实感到恼火。
从贾戈的办公室出来,她满脑子依然乱哄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不静,便觉得中央空调的声音特别大,一挥手啪地把电源关上了,空调一停,屋子里似乎一下就变热,她赌气地拉开玻璃窗,外面的热浪涌进来,又使劲地把窗子推上。又烦又闷,只得再打开空调,便听见嗡嗡作响声音好像从各个角落钻出来,搅得她周身不宁,却不知如何是好,一屁股坐在转椅上,叫着劲儿地跟自己生起气来。
她生自己的气,恨的是别人。她想不到那个恶魔王云祥,不仅由着性地玩弄了自认倒霉的半叶公司小姐,还差点把艺校的张莉莉强奸。要不是张小芳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张小芳冲进大客厅的时候,王云祥已撕下张莉莉的内裤,张小芳跌倒把桃木花架砸在茶几上,才使王云祥住了手。孟媛从艺校回来,脑子里总躲不开张莉莉泪流满面的影子,也弄不明白张莉莉怎么会跟王云祥进了总统套房?另外几个女同学嘟哝着说,孟老师不是讲对“首长”要尊敬吗,所以张莉莉才没有拒绝“首长”的“热情相邀”。她听后一惊,才想起这老王八蛋头顶上有个“首长”的光环,责任竟会落到她中午排练节目时的一席话上。她又恨又恼又怒,不仅生自己的气,生张莉莉的气,也甩不掉地要生徐娟的气。生徐娟的气事出有因却又怪不得徐娟,气就没有了去处,可着劲儿地在办公室折腾了一阵。
一夜没睡,一夜气生,孟媛的头昏昏,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古脑儿地涌上来,乱了思绪,坏了心境。她困。她想好好睡一觉,却又睡不得,广东客人住进总统套房了。前几天这儿才生了个仿“国王”这回又来了假“公主”。在大睡房里要单隔出玻璃层。要买尽市场上所有类型的变形金刚。所有用具一律专用,任何人不得接近那个女孩。真是广东的企业广东的老板,透着跟别人不一样。总统套房第一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