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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儿默默地随着石雨回来;看石雨累了;就说你躺会罢。石雨拉着她一起上床歪着;她很累很困;可她睡不着;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旋转不息:“何苦呢?”佩儿靠在她身边;轻轻地劝她:“也许;还是不分开的好?”石雨半晌不作声。
自从11岁出事故在医院了整整住了半年后;她就常常陷入一种梦魇里。梦里的她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提上去、提上去······心脏似乎被人掐成将断的细线;再将断欲断之时已是高处不胜寒;再突然那股力量忽然消失;她开始极速地下坠、下坠、心脏比身体更急迫地下坠着;似乎要冲破她的胸口逃亡。每每从恶梦中惊醒;月亮正照进她的窗、冷汗涔涔、清辉盈盈。石雨常常觉得总有一天;她会长眠不起。
她恶梦惊醒的样子;砚轩曾见过。高考前的一个晚上;他们曾和衣共眠。那天砚轩说统考完了出去散散步;两个人跑到竹林里看月亮;回来得太迟;都不好意思敲传达室大爷的门;砚轩便带石雨到他爷爷家。石雨和衣先歪到了床上;砚轩在桌子前坐了半天;斟酌着是去跟爷爷睡还是留下来?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时;回头看石雨才发现她早睡着了。他醒悟过来;她从来就忽略他是个男人。砚轩忽然有种被蔑视被轻慢的恼怒;瞬间恶从胆边生;脱了鞋子直接就钻进被窝。石雨卷成虾米似的睡的酣甜;统考完总算是暂时放松了。砚轩轻轻掰过她的身子;她没反应;砚轩摸摸她的手;还是冷;便把她整个拥进怀里也慢慢睡着了。
梦魇依然如约而至。只是石雨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居然在一个人的怀里;她不必睁眼也知道是谁。本来已被梦魇追出一身冷汗;明白砚轩居然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刹那;又惊出一身冷汗。石雨感觉到自己的腿开始抽筋;可她不敢挣扎、她不敢惊醒砚轩。
她真的不知道、甚至难以想像、砚轩怎么敢爬上床?他说了要去隔壁跟爷爷睡的。石雨的腿常常抽筋;跟梦魇结伴而行;常年蹂躏着她的睡眠。她忍着、忍着、终于再也忍受不了那钻心的痛楚;尝试着轻轻地从砚轩的怀里慢慢挪出来。
砚轩早醒了;其实石雨做梦时他就已经醒过来。石雨没有说梦话;但磨牙;磨得很厉害;似乎全身都很疼;连灵魂都疼似的。砚轩一直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游离;只是他不知道石雨还有腿抽筋的毛病。石雨试图从他怀里悄悄溜走;他故意装着酣睡的样子;一个反身;左腿架到了石雨的腰际、和石雨面对面侧卧着;把石雨严严实实地搂在了怀里。他没有丝毫猥亵石雨的念头;甚至石雨睡着时;他也没想过要对她不轨;甚至连亲吻都不敢。他一时意气钻进被窝还想过逃离的、;可摸着石雨冰冷的手时;他决定留下来给她取暖。仅仅;取暖而已。
石雨的腿从脚趾开始抽筋;然后是脚背、脚踝,再然后,蔓延到小腿、关节。她再了撑不住了;推开砚轩坐起身;使劲地按摩自己的右腿。那种撕裂抽搐的疼;把她苍白的脸分裂成片片的痛楚。砚轩这才知道石雨脚抽筋;慌忙起身帮着石雨按摩;折腾了半天;石雨才伸直了腿坐着发呆。
台灯暗黄暗黄的;砚轩跪在石雨腿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石雨是否生气;他想解释他没有冒犯她;可是;同床共枕都不算;那什么才算?他想起了佩儿和吴振寰的事;心底电光一闪;一个激灵: “石雨、我会对你负责的。”
石雨一声不吭;挪到床头靠着枕头;也不看砚轩;疲惫之极地歪着;砚轩手足无措就那么跟石雨面对面坐着;就这样一直等到天亮。
砚轩一直以为;石雨从此就是他的人了。
却谁知道;天再也不亮。
第22章
安定事件后;砚轩似乎安静下来;甚至认真地复习英语;四级早过早完。
佩儿如愿考上了吴振寰所在那个城市的大学;还是重点。石雨忽然发觉;失恋不都是坏事;希望砚轩也能如愿吧;她记得砚轩说过要读研究生的。她知道砚轩纯粹是为了她才考那个破师大;他若不能拿到硕士学位;她会内疚一辈子。
佩儿的升学宴摆得阔大气派;佩儿的父亲宣布自己亲自开车送佩儿去大学报到。临行前的晚上;石雨在佩儿家留宿;两个丫头叽叽咕咕了个通宵;说的还是吴振寰、砚轩。佩儿叹息着:石雨;你以后别后悔。佩儿总也不能接受石雨的理由;她觉得那都是借口;可又找不到驳倒石雨的证据;最后总结:你冷血。石雨默认;她想起和砚轩静坐天亮的那夜;想起砚轩次日清晨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她不能想像一生就这样让他陪她等天亮。
她常常那样等天亮;才有着这张被月光晒成青白的容颜永远泛着夜的光。
如鬼的容颜;她必须找个可以容她无休止地吸食血色的人陪她;甚至伺候着她。她必须好好地活下去;至少这样;她可以多看砚轩几天、几月、或几年。她注定不能嫁给她爱的人;她最好嫁一个她恨的人;这样;她才可能毫无愧疚地吸食枕边人的血色延缓自己的生命。
听石雨说最好嫁一个自己恨的人时;佩儿瞪大双眼:“你神经病!!”
“神经病的念法律?”石雨哈哈大笑。
回到司校;石雨和佩儿继续她们的同性恋式的信件往来。每天上晚自习;石雨都是先写信再做作业;似乎有写不完回不完的信。海岩几次想偷偷从后面看看佩儿的来信写的些什么;可佩儿的字写得实在小;海岩偷窥几次都未果;最后直截了当问石雨:“你男友?”「他听说过石雨的男朋友在师大;可已经很久没见那个男生来找石雨;难道石雨移情别恋?恋上这个重点大学的了?势利!海岩失望。忍不住追问:
“喂;你真换男友了?”
石雨轻笑着:“嗯。”一边转身将佩儿来信的最后一页抽出来给海岩看。“爱你的佩儿。啧;啧;啧??????”海岩读着那肉麻的签名;发出一阵恶心的赞叹。石雨恶作剧成功;忍不住大笑;推推身边的清玲:“哈哈;佩儿成了我男朋友了。”清玲早知道佩儿是石雨高中的死党;也不禁趴在桌子上大笑。海岩尴尬地瞧着她们笑得花枝乱颤;忽然鼓起勇气:“给你的。”
他将一封信递过去给石雨;石雨以为又是那个死党的来信;想都没想就要拆。“你回宿舍再看。”海岩边说边逃离座位。石雨拿着信:奇怪;谁给我的啊?她仔细一看;信上收件人是石雨、可却是封退信;因为没贴邮票。石雨拿着信;琢磨了半天才明白是海岩暑假给她寄的信;却被退信;便再没勇气寄了;一直揣到开学直接带来了。石雨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海岩从来没给人写过信;更别说女生了。清玲看着石雨手中的信;又看见海岩逃似的离开;不由得暧昧地看着石雨笑:“嘿嘿;无心插柳??????。”石雨啼笑皆非;只能笑纳;其实心里根本没什么秘密;看完信;石雨哭笑不得;就像走进一间黑屋子;以为有什么惊喜;却什么都没有;她是绝对不会想像海岩在信里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她只以为海岩在信里会跟她透露一点他的情史啊艳遇啊;哪怕是段单相思罢。这样的信;还交代她会回宿舍再看?她一脚踩了个空;莫名其妙。
不久;海岩收了一封信;很厚。送信的刚好就是海岩同宿舍的歌星;歌星把信放在海岩的桌子上;拍拍海岩的肩膀;暧昧地笑:相片?
真是相片。艺术照;很美;10多张。石雨流露出天生的色狼本性;色迷迷地看了半天涎着脸:“给我一张行不?”那嘴脸、活脱脱就一同性恋。海岩正色:“不行;要还给别人的。”“为什么?人家不是送你的吗?就一张嘛、一张、成不?”石雨有时候会出人意料地耍赖;而且表情掌握得极具火候;跟平时的她判若两人;演戏似的。海岩说过她;她斜睨了他一眼:“人生;不就是演戏?”海岩实在搞不懂这个女生;因为不懂倒忍不住越加注意起她来。
因为她只跟他耍赖。
海岩被石雨逼得没路;写了几个字:“她是要我跟她??????我要是不还她相片就等于是答应她???????。”
石雨看着字条;笑得趴下了:“这么漂亮的;你还挑?哼;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啦!”
海岩继续写字条:“她原来是跟我哥们的;我怎么能横刀夺爱?”
“哦、原来如此。”石雨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也没什么啊、又不是你主动插一脚、是人家选择你啊、说明你有魅力哦??????。”
石雨纯粹是拿海岩开心。海岩学业不错、为人也好、深得师长器重;可是他的眼里似乎除了足球就没有别的任何东西;包括女生。在石雨的眼里;海岩就是一块海边的石头;心灵简单、四肢发达。(他的头脑是不简单的、这点石雨实事求是)。
为个那10多张照片;石雨跟海岩开始了字条生涯;可最后海岩还是把相片还给小师妹。石雨很遗憾地懊恼着;她有收集美人图片的习惯;或说;嗜好。海岩说:“变态。”海岩觉得应该收集异性图片才算正常。
石雨不记得自己跟海岩传了多少字条;一转眼就到了寒假。同学们开始互相打听分配的去向;她才醒过来两年的求学生涯;已经敲响丧钟。这半年她几乎是麻木的、迟钝的、直到她放假回家收到海岩的信时;她才明白;海岩没有她想像或者她希望的那么简单。
砚轩一直没有再找过她;司校先放寒假的。离校前一天下午;清玲说要去师大找个同学;石雨鬼使神差地想去跟砚轩打个招呼;就跟清玲一起到师大。这么久没见面了;也许已经尘埃落定?风平浪静?一路上她思量着;到了师大先陪清玲到外语系找到她的同学;才回头去找砚轩。在清玲的同学那耽搁得有点久;出来时已经是食堂开饭的时间;石雨几乎不抱希望了;和清玲站在砚轩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没想到出来的正好是砚轩。
石雨微微笑着等他邀请她进去;砚轩略一迟疑:“来了?请进。”说着将门带开;石雨看见若菲正从砚轩的床沿站起来;不太自然地招呼:“石雨;是你啊;你们谈;我有点事;先走了。”边说着边急匆匆地从石雨和清玲之间穿行而去;连声招呼也没跟砚轩打。清玲伸手拉拉石雨:“我们还进去不?”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