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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让我走,不要再回来这片战地,可是我没有走,我自己也不
明白为什么?也许到其他地方会让我觉得不安吧!这里虽然很苦,可是我觉得
我活着。到了外面,除了生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活着。〃 小森摇摇头:
〃 有很多人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 可是我送出去的人有三分之二会再回来,
等到下一场战争爆发他们又会走,然后又回来。〃 她沉默。
或许这便是一个民族的向心力,不管是谁当政,不管局势是如何动荡,有许
许多多的人离不了自己的根。
沙漠民族的民族性更是强韧。
〃 那你又为什么来?〃 〃 因为我不能让维德一个人来,我不放心。〃 大胖望
了她一眼:〃 你很忠心。〃 小森苦笑着摇头:〃 忠心?或许,可是我宁愿将之
想成是依赖,在台北,维德是唯一能说真心话的人,她也是唯一真正关心我的
人,没有她的日子很恐怖!〃 〃 有那么严重?〃 〃 大概,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来?
维德收养我很多年了,我到报社也是她介绍的,没有她就没有我。〃 大胖点点
头。
沙漠的夜间十分冰冷,绵延的沙地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一轮弯月高挂天
空,他们已走了两个钟头,背后没有追逐的声音,可是沉沉的压力却一直不曾
远离。
〃 你的腿好一点了吗?〃 小森有些意外他还记得这一件小事,仍不忘感激地
微笑:〃 好多了!今天晚上你救了我一命!〃 〃 以身相许好了。〃 他笑嘻嘻地
说道。
〃 我不是战士,可以吗?〃 她故作惊讶地笑道。
〃 战士?谁要一个亚马逊女战士当老婆?酒保当然是娶女侍者最好!〃 他故
作正经地回答。
〃 你这算是求婚吗?〃 他大笑:〃 你说呢?〃 〃 难道你就不能换个浪漫一点、
高级一点的绑架工具吗?〃 雪儿咕哝着,在座位上僵硬地移动一下身子,颠簸
的卡车快将她摇散了。
〃 以一个被绑架的人来说,你的精神和风度可以拿甲等。〃 他笑嘻嘻地丢给
她一条毯子。
雪儿如获至宝地将它垫在座位上。
〃 那是给你盖的,晚了,等一下会很冷。〃 〃 冻死总比在这里被摇成碎片来
得有尊严些。〃 西沙十分有趣地望着她:〃 被绑架还请求尊严?你为什么不哭?
一般女孩子现在都应该哭的!〃 她不耐烦地瞪他:〃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哭?
你已经问了三次了,烦不烦?我为什么要哭?在你这种混帐面前哭还不如杀了
我!你真罗嗦!〃 〃 终于开始失去风度了,这是精神崩溃的前兆。〃 他满意地
点点头。
雪儿厌恶地发出一个十分不淑女且没风度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实在令人难
以忍受!我宁可被绑架一百次也不要和你相处半秒钟!〃 〃 可是你现在正坐在
我的对面。〃 他故作无辜地摊摊手:〃 想绑架你一百次可能很难。〃 〃 真是谢
谢你这么好心地提醒我。〃 她讽刺地回道。
西沙轻笑:〃 我们可不可以停止针锋相对?我不想你还没到目的地就先气死
了。〃 〃 没人规定我得和我的绑架者和平相处。〃 她拒绝妥协。
〃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目的?〃 〃 何必知道?反正我已经在你手上了。〃 〃
嘿!讲点道理!〃 〃 道理?〃 雪儿怪叫起来:〃 你绑架了我,还要求我和你讲
道理?真好笑!好象是我要求你讲道理才对的不是吗?〃 〃 很好。〃 他笑眯眯
地接口:〃 我答应你的要求,从现在开始我们就' 讲道理' ,可别忘这是你自
己要求的。〃 雪儿气白了俏脸,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想借此杀了他似的。
西沙叹了口气,举了举双手:〃 别生气,我只是忍不住逗你的,我真的很希
望让你明白我的用心。〃 〃 真是十分别出心裁的作法。〃 她冷笑。
西沙没理会她的讽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的国家一直处于政权不稳
定的状态。沙仑尔的野心很大,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在他的统治之下,外界的人
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反抗,因为他们并不明白我们的生活方式。〃 他拉开卡车
的布帘望着外面:〃 我国一向有两个不同的民族存在,我们是另一族,我们有
自订的法律和生活方式,过去的一百年来,为了自主权的问题我们不知道打了
多少次仗。我们的领土范围在边界,而那一带是藏矿及藏油最丰富的地方,他
们一直想要采矿权和油田,我们并不坚持一定要那份权利,可是他们仍想要统
治我们,改变我们的政权和生活方式,我们反抗的是这一点。〃 雪儿忍不住仔
细地听着,凝视他专注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要独立?
〃 〃 事实并不象你想的那样。〃 他摇头苦笑:〃 我们是游牧民族,他要的是我
们定居在某个地方好方便管理,这对任何一个游牧民族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 这倒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要求?还有,既然你们是游牧民族,又为什么
会拥有采矿权和油田?〃 〃 终于肯和我讲道理了吗?〃 他微笑地问道。
雪儿瞪他,拢了拢头发:〃 你很不识相,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也没别
的事好做,你到底要不要说?〃 一路上他们两人都没开口说半句话,一方面是
气氛太紧张,另一方面是不想再次引起争端。
他们似乎总有办法将彼此性格中好战的那一面引出来,光看看他们见面以来
所造成的战果便可明白。
绝对是两败俱伤。
好象这个地方的战火仍不够精彩似的。
林捷在心里叹口气,难道他真的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人变野蛮了吗?
以前不管遇到多么难缠的女人,至少他都还敢和对方和平相处,怎么一碰上
她就办不到?虽然不可否认有很多时候他是刻意要激怒她的——为了某种自己
也不明白的理由。
很可能是为了看她生气。
江维德总是不哭不笑,冷静得令人怀疑她到底是活人还是机械人。
他发觉他十分享受看到她眼睛喷出的怒火,甩掉冰冷面具时的表情,虽然接
下来要应付她的怒意是件十分棘手的事。
他怀疑有几个人认识真正的她。
其实江维德是头豹子,披着温驯绵羊的外衣,可是在她的心里,她不折不扣
是只豹子!
林捷叹口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去研究她骨子里到底是什
么东西。
〃 对不起。〃 她突然开口。
他一愣,转过头来:〃 为什么?〃 维德苦笑:〃 如果我们没来就什么事都不
会发生了。你不必沦为难民;雪儿不会被绑架,你更不必冒险去找她。〃 他夸
张地摇头叹气:〃 没办法,你大概是中国古书上说的白虎星吧!谁碰上了就该
谁倒霉。〃 〃 我是诚心诚意向你道歉的!〃 林捷轻笑:〃 可是我并不想要你的
歉意,这种事是无法预料的,谁也无能为力,不是你或任何人的错,为什么要
道歉?〃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这些话会出自他的口中。
〃 拜托!别真拿我当野蛮人看,我虽然爱开玩笑,可是也不至于不讲理到那
种程度,我也受过教育,这点风度和修养还是有的。〃 〃 是吗?〃 他哭丧着脸
望她:〃 难道真的看不出来?〃 维德忍不住笑:〃 是有一点。〃 林捷看见她的
笑脸,跟着轻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惹你生气,可是你有表情的时候很美,
我猜我是忍不住想逗你吧!〃 维德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捷是她
所遇见的人中最容易惹她生气,也最能令她欢笑的人,他似乎很能掌握她的情
绪——这是个警钟!
她的情绪曾让另一个男人牢牢地掌握过!
那种生活她不想再过一次!
想到这里,她立即收敛起笑颜,又恢复没有表情的脸。
林捷在心里诅咒!
她对自己的保卫已经到了固若金汤的程度!
每次稍稍以为有了一些进展,她便立刻将他踢出大门,毫不留情地挂上' 谢
绝参观' 的牌子,从未放松过,仿佛多笑一笑,多说一点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 你什么时候才肯放轻松一点?〃 他叹息似的问。
果然不出所料,她立刻在眼底升起警戒,象只刺猬似地扬起了所有的保全系
统。
〃 什么意思?〃 〃 多让别人了解你一点,多笑一点,不是每个人都想去伤害
你的,在有限度的范围内开放自己不是什么滔天大罪。〃 〃 你不觉得以你的身
份说这些话是有点逾矩吗?〃 〃 我的身份?〃 他轻笑数声:〃 我的身份对你来
说是什么?人和人之间的认识不是以时间来估计的,你可能和一个人面对面一
辈子还不认识他!〃 〃 那很好,我不打算认识你。〃 她冷冷地说道,转过脸望
着沙漠。
林捷诅咒两声:〃 他真的伤你这么深?让你对人完全失去信心?让你连客观
的立场都失去了?〃 她猛然转过头来,尖锐地望着他:〃 你知道些什么?有什
么资格来批评我为人处事的方式?如果你不喜欢,没人强迫你和我相处,你大
可以滚得远远的!〃 〃 是吗?请你看看你的四周,你希望我滚到哪里去?接下
来的日子我们铁定是要在一起的,不管你喜不喜欢,也不管我喜不喜欢,我们
都得在一起。〃 〃 那就请你闭上嘴,少管别人的事!〃 〃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 她冰冷地回答:〃 你什么也不会知道,因为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如果你再
不停止你那荒谬的论调,我会立刻换车或是下车走路。〃 他沉默半晌,然后心
痛地低语:〃 为什么?我就这么令人厌恶?你这样保护你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
难道连一点基本的关心你也不要?一定要让自己活得那么冰冷你才会快乐吗?
〃 他握方向盘的手指泛白,青筋浮现,显然正克制着内心的忿怒。
她保持缄默。
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过去可以因为别人不将
心事告诉自己而生上半天的气,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