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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你,同特洛伊人的苦斗,那些个被你赶得惶惶奔逃的
人们,
现在似乎已无关紧要——他们正拥挤在城里,而你却跑到这
里来忙乎。
你杀不了我;死的命运和我无缘!〃
捷足的阿基琉斯怒火中烧,喊道:
〃你挫阻了我,远射手,神祗中最凶残的一个——
若不是你把我引离城墙,弄到这里,成群的特洛伊人,
在不及逃离伊利昂之前,已经嘴啃泥尘!
现在,你夺走了我的丰功,轻松地救下了这些个
特洛伊人。你无忧无虑,不必担心死的惩罚——
假如我有那份勇力,一定要回报这笔冤仇!〃
言罢,他大步离去,朝着城堡的方向,
壮怀激烈,像拉着战车的赛马,
轻松地撒开蹄腿,奔驰在舒坦的平原上——
阿基琉斯快步向前,驱使着他的双膝和腿脚。
年迈的普里阿摩斯第一个看到迅跑的阿基琉斯,
飞腿在平野上,像那颗闪光的星星,
升起在收获的季节,烁烁的光芒
远比布满夜空的繁星显耀,
人们称之为〃俄里昂的狗〃,群星中
数它最亮——尽管它是个不吉利的征兆,
带来狂烈的冲杀,给多灾多难的凡人。
就像这样,铜光在他胸前闪烁,伴随着跑动的腿步。
老人大声嚎叫,高举起双手,
击打自己的头脑,悲声呼喊,
恳求心爱的儿子,其时仍然伫立在城门的
前头,决心挟着狂烈,和阿基琉斯拼个死活。
老人伸出双臂,对着他衷声求告:
〃赫克托耳,我的爱子,不要独自一人,离开伴友,
站等那个人的进攻!你会掉人命运的手心,
被裴琉斯之子击倒——此人远比你强健,
一个冷酷、粗莽的战勇。但愿神祗对他的钟爱,不至
超过我对他的喜好!让他即刻暴尸荒野,成为狗和兀
扑食的目标,消解我心头郁积的悲恼!
此人夺走了我的儿子,许多勇敢的儿郎,
不是杀了,便是卖到远方的海岛。就是
现在,我还有两个找不着的儿子,在挤满城区的特洛伊人中,
我见不到他俩的身影,劳索娥——女人中的王后——
为我生养的鲁卡昂和波鲁多罗斯。但是,
如果他俩还活在人间,在敌营里,我将用
黄金和青铜把他们赎释。宫居里珍藏着这类东西,
阿尔忒斯,声名显赫的老人,给了我一大批赔送的嫁妆。
倘若他俩已经死了,去了哀地斯的冥府,他们的
母亲和我的心里将会生发多少悲愁——是我俩生养了他们!
然而,对于其他特洛伊人,此事只会引发短暂的伤愁,
除非你也死了,死在阿基琉斯手中。
回来吧,快进城吧,我的孩子!救救
特洛伊男人和特洛伊妇女,不要垫上你的性命,
让裴琉斯之子抢得这份辉煌的战功!
你也得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头,虽说还能知觉感受,
但灾难已经临头,当着已经跨入白发暮年的时候。父亲宙斯
将用命运的毒棍,荡扫我的残生,在我眼见过极度的不幸
之后:儿子被杀,女儿被拉走俘获;藏聚
财宝的房室被抢劫一空,弱小无助的孩童
被投摔在地面,死于残暴无情的战争中;阿开亚人
会抢拉走我儿子的媳妇,用带血的双手!
最后,厄运也不会把我放过,家门前的狗群
会把我生吞活剥——及待某个阿开亚人,用铜剑
或锋快的枪矛,把生命抢出我的躯壳。
我把狗群养在厅堂里,分享我的食物,看守我的
房屋;届时,它们会伸出贪婪的舌头,舔食我的血流,
然后躺倒身子,息养在家院中。一个战死疆场的年轻人,
他的一切看来都显得俊美崇高,带着被锋快的青铜划出的
伤痕,躺倒在地,虽说死了,却袒现出战争留给他的
光荣。然而,当一个老人被杀,任由狗群玷污脏损,
脏损他灰白的须发和私处——
痛苦的人生中,还有什么能比此景更为凄楚?!〃
老人苦苦哀求,大把揪住头上的白发,
用力连根拔出,但却不能说动赫克托耳的心胸。
其时,他的母亲,站在普里阿摩斯身边,开始嚎啕大哭,
一手松开衫袍的胸襟,一手抓出一边的
胸乳,痛哭流涕,对着他大声喊叫,用长了翅膀的话语:
〃赫克托耳,我的孩子,可怜可怜你的
母亲,倘若我曾用这对奶子平抚过你的苦痛!
记住这一切,心爱的儿子,在墙内打退
那个野蛮的人!切莫冲上前去,作为勇士,和那个
残暴的家伙战斗!如果他把你杀了,我就不能
在尸床边为你举哀,你那慷慨的妻子也一样——哦,一棵茁壮的
树苗,我亲生的儿郎!远离着我们,在
阿开亚人的船边,迅跑的犬狗会把你撕食吞咬!〃
就这样,他俩泪流满面,苦苦恳求
心爱的儿子,但却不能使他回心转意。
他等待着迎面扑来的阿基琉斯,一个高大的身影,
像大山上的一条毒蛇,蜷缩在洞边,等待一个向他走去的
凡人,吃够了带毒的叶草,体内翻涌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盘曲在洞穴的边沿,双眼射出凶险的寒光——就像这样,
赫克托耳胸中腾烧着难以扑灭的狂烈,一步不让,
把闪亮的盾牌斜靠在一堵突出的墙垒上,
禁不住烦恼的骚扰,对自己豪莽的心魂说道:
〃处境不妙,如何是好?倘若现在溜进城门和护墙,
普鲁达马斯会首当其冲,对我出言辱骂——
他曾劝我带着特洛伊人回返城堡,就在
昨天,那该受诅咒的夜晚,卓越的阿基琉斯重返战场的时候。
我不曾听从他的劝告——否则,事情何至于变得如此糟糕!
现在,我以自己的鲁莽,毁了我的兵民。
羞愧呀,我愧对特洛伊人和长裙飘摆的
特洛伊妇女!某个比我低劣的小子会这般说道:
'赫克托耳盲目崇信自己的勇力,毁掉了他的兵民!'
他们会如此议论评说。现在,可取的上策
当是扑上前去,要么杀了阿基琉斯,返回城堡,
要么被他杀死,图个惨烈,在伊利昂城前。
或许,我是否可放下突鼓的战盾和
沉重的头盔,倚着护墙靠放我的枪矛,
徒手迎见豪勇的阿基琉斯,
答应交回海伦和所有属于她的财物,
亚历克山德罗斯用深旷的海船载运回
特洛伊的一切——此事乃引发战争的胎祸。
我可把这一切都交给阿特柔斯的儿子们带走,并和阿开亚人
平分收藏在城内的财物,尽我们的所有;
然后再让特洛伊人的参议们发誓,
决不隐藏任何东西,均分全部财产,均分
这座宏丽的城堡里的堆藏,所有的财富。
然而,为何如此争辩,我的心魂?
我不能这样走上前去,他不会可怜我,
也不会尊重我;他会把我杀了,冲着我这
无所抵挡的躯身,像对一个不设防护的女人,当我除去甲衣!
现在,可不是从一棵橡树或一块石头开始,和他喃喃细语
的时候,像谈情说爱的姑娘小伙,
年轻的朋侣,喊喊私语,情长话多;
现在是战斗的时刻,越快越好——
我倒要看看,宙斯会把光荣交给哪一位战勇!〃
就这样,他权衡斟酌,就地等待,但阿基琉斯已咄咄逼近,
像临阵的战神,头盔闪亮的武士,肩上
颠动着可怕的裴利昂枪矛,(木岑)木的
枪杆,铜甲生光,像
冉冉升起的太阳,熊熊燃烧的烈火。
见此情景,赫克托耳浑身发抖,再也不敢
原地等候,撒褪便跑,吓得神魂颠倒;
裴琉斯之子紧追不舍,对自己的快腿充满信心。
像山地里的一只鹰隼,天底下飞得最快的羽鸟,
舒展翅膀,追扑一只野鸽,后者吓得嗦嗦发抖,
从它下边溜跑;飞鹰紧紧追逼,失声嘶叫,
一次次地冲扑,心急火燎,非欲捕获——
就像这样,阿基琉斯挟着狂烈,对着赫克托耳猛扑,
后者迅速摆动双腿,沿着特洛伊城墙,快步窜跑。
他们跑过了望点,跑过疾风吹曳的无花果树,
总是离着墙脚,沿着车道,跑至
两股泉溪的边沿,涌着清澈的水流,两股
喷注的泉水,卷着曲波的斯卡曼得罗斯的滩头。
一条流着滚烫的热水,到处蒸发腾升的雾气,
似乎水底埋着一盆烈火,不停地把它煮烧;
另一条,甚至在夏日里,总是流水阴凉,冷若冰雹,
像砭人肌骨的积雪和冻结流水的冰层。
这里,两条泉流的近旁,有一些石凿的
水槽,宽阔、溜滑,特洛伊人的妻子和花容玉貌的
女儿们曾在槽里濯洗闪亮的衣袍,从前,
在过去的日子里,阿开亚人的儿子们尚未到来的和平时期。
就在那里,他俩放腿追跑,一个跑,一个追,跑着
固然是个强有力的斗士,但快步追赶的汉子更是位了不起的
英壮。能不快跑吗?他们争抢的不是供作献祭的牲畜,
也不是牛的皮张,跑场上优胜者的奖品——
不,他俩拼命追跑,为的是驯马手赫克托耳的性命一条!
像捷蹄的快马,扫过拐弯处的桩标,
跑出最快的速度,为了争夺一注有分量的奖酬,一只铜鼎
或一个女人,在举行葬礼时,为尊祭死者而设的车赛中——
他俩蹄开快腿,绕着普里阿摩斯的城垣,
一连跑了三圈。其时,众神都在注目观望;
神和人的父亲首先发话,说道:
〃瞧瞧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我所钟爱的凡人,在我的眼皮底下,
被逼赶得绕着城墙狂跑。我打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