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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去了牧场!”
华雄义不敢开口,静静的等着董俷说话。
“人常说,入土为安,死者最大……我父亲为太师,虽然做了不该他做地事情,但扪心自问,我父亲可做错了什么?士人们抵死不肯放手,那张邈为天下闻名的士大夫,竟然将我大姐的坟茔掘开。挫骨扬灰……我大姐与此事又有什么关联?”
薰俷尽量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话。
手握着金瓜,轻轻敲打掌心。可越是如此。他的声音听着就越发的可怖而阴森。
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杀意。
“我欲在临洮,给张邈马腾一……但不知你二人,可敢留下来与我并肩作战?”
华雄义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董俷。“父亲死了,姐姐的坟茔不在了……过去一年当中,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亡命而逃。可现在。我不想逃了。张邈马腾,不为人子……我要以他二人的血。警告天下!当然,我也知道这很危险,你二人若是不愿留下。现在离开,还算来得及。”
华雄地脸色顿时大变,呈现出酱紫色。
扑通一声跪在董俷的面前,“主公为何说这种话?华雄受太师知遇之恩,又得主公活命之恩,此生哪怕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华雄愿虽主公一起,并肩作战。”
那贪生怕死之辈?“
薰俷脸色平静,淡然一笑。
“既然如此……”
话未说完,就见甘贲匆匆地跑了过来。
“主公,探马有军情禀报,说是马腾麾下大将夏侯博,自武都道率五千铁甲军杀向临洮。”
“哦?”
“还有,张邈自河关出兵,马腾自冀县出兵,汇合郭宪三万兵马,共十一万大军,准备三面夹击,攻打临洮。”
华雄义闻听,面颊微微一阵抽搐。
十一万大军,看起来马腾张邈,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薰俷麾下这一路杀过来,人马倒是没怎么减少,反而沿途收拢原陇西军,又增加了几千人。
不过即便是如此,董俷麾下也只有五六千人,要想对抗十一万大军……华雄义,都不免感到忐忑。
薰俷却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凶险,越是危难之际,董俷就越发地感到兴奋。
上辈子的内敛在这一世全然不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如蛇儿一般的细目,眯成了一条线。
“十一万?嘿嘿,端的是大场面!”
华雄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主公,不如我们撤吧。”
“撤?往哪里撤?”
薰俷笑了一声,“文开,如今我们三面受敌,已经无路可退。若退入河湟,则早先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如今之计,唯有两个字可破敌,那就是死战。”
“死战?”
“我们先回府衙,再详细商谈。”
薰俷神色轻松,倒提金瓜,走出了老宅废墟。
死战?真的死战就能破敌吗?
薰俷很清楚,那不可能……但是,能拖住张马大军,想必贾诩一定能有破解之法。
所谓的破敌之策不在临洮,而在于张掖。
如今之计,唯有把所有地信任都交给那贾诩,希望这位传说中地毒士,莫要辜负。
临洮县城,已经笼罩在一片惶恐之中。
张马大军将至的消息不知道是什么人传了出来,整个临洮都变得慌乱不已。
原因很简单,董俷占据临洮,有一半地因素在于临洮人心向董家。
如果薰俷这时候带兵撤出临洮的话,那么临洮将面临张马大军可怖的报复,端地是令人恐慌。
沿途,董俷看到许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眉头不由得一蹙,勒马招手示意甘贲过来,“老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如何?”
甘贲一怔,“主公这是什么话?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
“我这边刚知道消息,临洮就动荡起来。只怕这临洮城内,不甚干净,你可愿为我清除?”
甘贲性子很直,可并不傻。
怎能听不出董俷话中的含义,眼珠子一转,轻声道:“主公,这种事情我可能做不好。但我兄弟王买,就是王腾三爷爷的孙子。甚为机灵,心思缜密。当能胜任。”
“王买?”
薰俷一怔,下意识的把目光转移到了跟在甘贲身后地一个青年身上。
这青年在无难山出来的十几个人当中,个头最小,大约七尺六寸上下,身体单薄。
肩膀上爬着一头样子很奇怪,好像小猫一样的动物。
体型如小狐狸,大约有二尺长。却拖着一条和体长差不多的尾巴。
绕过那青年的脖子,从另一边吹落在胸前。头部呈现出三角形。四肢短健,足有五趾,爪子很小。曲而锐利。全身是褐色,头部和脸颊却是黑色,喉胸部,呈现黄色,尾巴黑色。
这么一个小家伙,生的好怪异。
当初董俷见到的时候,也是很吃了一惊。
甘贲说,这小家伙叫做蜜狗,因为喜欢吃蜜。可董俷却知道,这小家伙的学名叫做青鼬。
别看它样子可爱,却是极为凶狠,有时候甚至能攻击比它体型大数倍的动物。
那曲而锐利的爪子里,带着天生地毒,虽不能致命,可是却能令敌人瞬间的麻痹。
薰俷正是因为这青鼬,才对它地主人王买有了印象。
按道理说,王买的武艺在无难山人之中算不得非常厉害,可是甘贲却一定要带着他。
用甘贲地话:他是一头老虎,那王买就是为他出谋划策的狐狸。
听上去,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薰俷看了王买两眼,轻轻点头,也不说话,示意甘贲把话传达下去,径自往府衙赶去。
临洮府衙,其实是董家当年在临洮的别院,再说的准确些,属于董旻的财产。
原来的府衙早已经被毁掉,后来张邈派出来地临洮令兴建了新地府衙,可董俷却不愿意在那里面住。干脆把那临洮令的府衙变成了临时地库府,而自己住在了董旻的别院里。
别院台阶上,站着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正在和群情激涌地乡绅们说话。
“诸位,武功侯并没有说过要不管大家的话语,还请诸位莫要听小人谣传……武功侯是咱们临洮的英雄,绝不会弃之不顾的。大家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武功侯?”
“这个阎温,不错!”
薰俷站的远远的,看着那台阶上的青年,点头赞道。
阎温,是道地的临洮人,比董俷大两岁,曾经卖身于董家门下为奴,后来董旻见他聪慧,加之膝下无子,就收了阎温为义子,还送他外出求学。当然,薰旻收阎温的时候,薰俷已经不在临洮,对于阎温也不甚了解,只是曾听董旻提过两次。
张邈占据临洮时,阎温正好回临洮,被临洮令征辟为主簿。
他的身份,很少人知道。
当董俷兵临临洮城下的时候,正是阎温鼓动百姓打开了城门,并亲手杀死了临洮令。
阎温资质平庸,也没有什么大能。
如果让李儒评价:不过是一县尉之才,可用但不可大用……不过李儒后来的一句评价,却让董俷留了心。
李儒说:阎温有郭解之烈,其人敦厚,性情忠烈,可视之为心腹,薰门下之死士。
死士……这两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担当的。
郭解是前汉时的侠客,性情刚烈,极有担待。
薰俷见阎温大声的解释,可是那些临洮乡绅,依旧不依不饶。不说别的,只说阎温身为董旻的义子,和董俷说起来是一家人,董俷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刁难。
当下厉声喝道:“是谁说我要弃临洮不顾?”
这一声喝,若巨雷炸响。
别院门口的乡绅,立刻鸦雀无声。
薰俷催马过去,朝着阎温使了一个眼色,阎温先是一怔。旋即就领悟的其中的含义。
转身走进了别院,不再管那些乡绅。
薰俷说:“薰某生为临洮人,死为临洮鬼,尔等是听谁说,董某要做弃临洮于不顾?此乃妖言惑众,尔等不辨真伪也就罢了,却在这里闹事,搅乱民心,莫非以为我董家落魄,就不敢杀人不成……王买何在!”
“末将在!”
王买已经得了甘贲的叮嘱。知道董俷要他做什么事情。
所以,董俷叫他名字地时候。王买马上就明白了意思,上前一步。
插手向董俷行礼。
“把这些人全部拿下,该怎么做,你心里当明白!”
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的别院中冲出了几百个士兵,呼啦啦把乡绅们全都包围起来。
也不理那些人的叫喊,董俷气沉丹田,厉声吼道:“临洮不弃董俷。薰俷不弃临洮。某在此把话说明白。共生死。
再敢妖言惑众,缉拿之后。格杀勿论。“
也不理那些叫喊,董俷大步流星走进了别院。
在书房中坐下,阎温上前行礼。
“伯俭。你莫要如此拘谨……呵呵,说起来,你应该是我从兄,既然是一家人,就随便一些。哦,把张马大军的动向一一报上来……然后你去找王买,他会告诉你该做什么事情。”
阎温有自知之明。
自家事情自家清楚,董俷对他客气,说穿了是看在董旻的份上。
但董俷能客气,他可不能顺杆爬。
当下忙拱手应命,把已经整理出来的军情报告,放到了董俷的桌上,然后转身离去。
薰俷蹙眉,仔细的看完了军情。
抬头看了一眼,见义和华雄仍站在书桌前。
“别站着了,大家坐着说话。”
说完,把军情扔在桌子上,沉声道:“张邈五万大军自河关杀出,预计会在十天后抵达临洮;马腾从冀县出,郭宪自下辨出,估计也要七八天的时间,你们觉得如何?”
华雄义也知道,董俷的主意拿定。
既然主公胸有成竹,想必已经有了后招。当下地事情,就是要死守住临洮才行。
华雄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在凉州军一系当中,他比不得徐荣用兵,可是也读过兵书战策。特别是在养伤期间,更将董俷留给他地孙武十三篇读了个滚瓜烂熟。
如今的华雄,可沉稳地很。
看了一眼义,华雄说:“其实,这陇西一地,主公手中的兵马,可不算太少。”
薰俷一怔,“文开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方在陇西苦心经营十年之久,陇